翌日一早，我与牡丹一起在蓝可心处用早饭，两个女孩聊着一些我不太感兴趣的话题。牡丹看上去没什么食欲，几乎没怎么动筷，一顿时间不长的早饭之间还上了两次洗手间。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我问她。
  她眉头微皱，“我似乎跟这里有点水土不服。”
  我暗自咂舌，心想你那身体还水土不服。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蓝可心的助理叶芝打来的。
  “喂，陈董不好了！季小姐的视频流出去了！”
  接通后听到这句话我直接懵了，蹭的一下站起身回道“到底怎么回事，谁放出去的？”
  电话那头叶芝的声音很焦急，“昨天晚上有媒体抓了截图做成报道发布在网上，现在马上就要被顶上头条了！视频也已经在微信群之间疯狂流传开了，还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源头是一个黑户的微信号。”
  我摁了摁眉间的太阳穴，在餐厅里来回踱步，“季罗罗现在怎么样？”
  “她情绪很不稳定，今早我们去转移她的时候她家楼下已经围满了记者。”
  “嗯，你可以把她送我那里去，我嘱咐一下手下的人，没有记者可以混进来。”
  “好的。”
  挂掉电话后我表情凝重的问牡丹道，“那天晚上你见齐橙后她表现的怎么样？”
  牡丹想了想说道，“应该不会是她吧……我也没有直接跟她碰面，只是把一些恐吓的东西趁她睡着时藏到了她枕头下面。”
  蓝可心第一时间用平板翻看现在网上的一大堆报道，说道“这次的事情挺麻烦的，还记得以前的艳照门吗？不处理好以后她的前途就全完了。”
  我问道，“有没有那种，像前几日我的那种……奇策？既可以短时间内起效，又可以让她博取公众同情的？”
  蓝可心望了我一眼，用一种听不出情绪的语气道，“我是想不出来，不过你可以去找古云旎问问。”
  “那我们赶紧回去？”
  蓝可心叹了口气，最后点了点头。
  ……
  中午我们就回到了万花市，然后直奔默心娱乐总部，雾香和叶芝已经在那里等我们。
  蓝可心直接带着叶芝开始动用她手头上的资源，将头条和各种报道压下去。但是现在最严重的问题在于流传在微信群里的视频，这东西被广泛下载后会一直不定时的流出，只要季罗罗还活跃在荧幕上，那么就永远不会断绝！
  雾香对我说道“昨天晚上蔚赤绀就离开万花市了，今天我去接收蔚宇的时候也是他手下的人做的交接，我也不好肯定是不是他在背后捣鬼。”
  我吩咐牡丹，“你和夏莉带人去找齐橙，再带齐橙去找那些之前帮她修复硬盘的人，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不出人命，把能扒的全给我扒出来！”
  “好。”
  牡丹走后，雾香将关于季罗罗的视频给我看了下。两段加起来差不多十分钟，基本能看的全看到了，气得我直接把手机砸在墙壁上。“操！”
  雾香有点惶恐的看着我，我深呼吸一口对她说道“对不起把你手机砸了，一会儿我买一个赔你。”她摇摇头表示不在意，我问他“以你对齐橙的了解，是她做的吗？或者是蔚赤绀给了她什么好处？”
  “不好说，女人这种生物是很感性的。疯起来的话就真的不知道了。”
  我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默默发呆。蔚赤绀不来的时候风平浪静了一整年，他一来就出了这种事，绝对和他脱不开关系！
  “古云旎呢？”
  “她一早就动用关系去查最初报道的那家媒体，和最早传出视频的那个微信号了。以她古家情报处的能力，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蓝可心和叶芝她们一直忙到了下午三点钟才吃上午饭，我们在会议室里一边用餐一边聊着事态的进展。
  蓝可心说道“头条和热点逐渐被撤了下来，我们换了别的顶上去，明天就会彻底消失在公众视线了。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微信群里流传的视频。”
  叶芝继续道，“这些都是个人与个人之间点对点的传播，甚至还有人在私下贩售，传播范围已经很广了。加上季罗罗在役女大学生的明星光环，可能都已经被传到了国外……”
  “你是说，她现在被全世界的人都看光了？”
  气氛瞬间僵硬了下来，蓝可心眼神示意了一下叶芝让她不要再继续说，然后对我道“叶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让你了解一下事态的严重性。”
  “我一直都觉得事态很严重。”我揉了揉自己的脸，没有一点食欲，身前的快餐盒都没打开。
  这时我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我第一时间打开屏幕，是牡丹发来的信息，“与齐橙有关的人全部找过了，没有收获。”
  我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这帮人口风太紧，那就是我不愿承认的那种最坏的情况——暗处隐藏着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人，正好握有季罗罗的把柄！而他知道我们势力大所以放弃了与我们接触，选择他自己的方法牟利！
  随后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牡丹打来的。
  “陈墨，有件事我觉得很蹊跷，还是想通过电话跟你汇报一下。”
  “什么事？”
  “齐橙说她看过那些视频，内容很多，远不止这两部十来分钟。就尺度而言……现在流传的那两部算是很轻的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对方之后还会继续放出更过分视频？再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操！别让我知道是谁，老子要弄死他！”我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几乎咆哮般的吼道。我从来都没觉得自己这么愤怒过，却又这么无力过。
  ……
  晚上回到别墅，季罗罗被我安置在隔壁幽幽那栋里，我决定去看望一下她。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我刚摸上开关就被她出声制止“别开灯！还有……把门关上！”我只能遵循她的请求。好一会儿，我的眼睛才适应了这里黑暗的环境。
  季罗罗正抱膝蜷缩在床上把头埋在膝盖里，身上只批了一件单薄的睡衣。我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在一旁床沿上坐下。
  “放心吧，过几个月等风头过去了我再安排你重新复出。这段时间要不你去大板城度个假散散心？”
  “不可能了……”她微弱的声音有点颤抖，“流传出这种东西我已经完了……以后面对观众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去想……他们一定看过我的视频，我在他们面前，就像没穿衣服一样！”
  “我给你找最好的心理医生，一定会帮你走出这个阴影。”
  “不要、我不要……”
  我的心的颤抖，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应该是无能狂怒吧。
  “有什么我能做的？”
  “我……谁也不想见，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见到。”
  “好，明天开始我给你送饭过来。”
  她抬起头木讷的望向我，黑暗中我只能看到她的脸型的轮廓，却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就当我还未反映过，她靠近我忽然贴身埋入我怀里。她的睡衣很薄，我能感受到她冰凉的身体，和温热的呼吸。
  “安慰我好吗？”
  她抬起头凝视我，鼻尖触碰到了我的下巴。
  我很难受，但不知为何又忽然想起了白天雾香给我看的视频，甚至，脑海中还闪现出曾经在冯卓庆寝室里看到的那一幕，随之又想起了她从前悲惨的经历。
  无力的怒火在我心中越烧越旺，最后它燃尽了我的神志，烧尽了我的理智……
  怒火变为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