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季 乌(二)
作者:天堂抚琴人      更新:2021-05-25 18:22      字数:7816
  饕风虐雪,朔风凛冽
  李正明穿着通体的户外连体防风大衣
  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
  漫天旋转而下的雪花扑打在神色严峻的面容上,很快消融成流水行行
  炯炯灼热的目光透过防风镜
  正注视着脚下的深坑
  此刻
  李正明正站在巨大的盐田挖掘场坑洞边缘
  他脚下的挖掘场坑洞一直向下延伸,已经深入目光不能达到的地底深处,挖掘机器和不断向下的金属扶梯静默在流风回雪中,被寒风啮雪啃食的锈迹斑斑。
  李正明沉默在风雪中,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这巨大盐田挖掘场的最深处。
  我深深地凝视着黑暗,长久以来我伫立着、诧异着,无比惊惧!
  如此沉默了半响之后
  李正明活动了一下手脚
  顺着金属扶梯,独自一人开始向下攀爬。
  一个单薄的小点就这样投影在巨大盐田挖掘场的壁缘,没有停留的一路到达了挖掘场的底部。
  底部的能见度在风雪的环形旋转覆盖之下已经非常低。
  李正明打开了手电
  迎着风雪的拍打,步履阑珊的在底部寻找着什么
  没一会功夫
  李正明发现了一号矿坑的入口标识
  迎着狂风暴雪,在自己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中走进了一号矿坑
  一进入矿坑,坑洞外的流风回雪立刻被隔离在静谧幽深的坑洞之外
  坑洞之中,愈发漆黑无光
  安静无声,漆黑一团的坑洞中
  只有李正明的呼吸声不断响起
  搅动着这死寂空间内一点点生气的流通
  李正明将手电的光芒集中在手上的防水图册上
  确定无误后
  一个人在黑暗的坑道中踽踽独行
  雪地靴踩在盐田的岩盐矿床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从无法窥见到尽头的坑洞底部不断氤氲而出天然卤水的盐碱发霉味道,充斥在整个暗无天日的坑洞空间内
  就在李正明觉得坑洞中的道路似乎永远无法到达尽头之时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开阔地
  李正明拿出防水地图开始核对
  发现这里离地图上标注的红点位置已经非常接近了
  李正明感到精神一振,快步顺着开阔地向着目标位置
  突然
  一阵头晕目弦
  周身瞬觉有无法言语的重压侵袭
  一个趔趄,半跪在地上
  正当李正明惊慌失措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之时
  眼前的景象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黑暗中
  数万蜡烛烛光点点,汇聚成光明摇曳的明亮道路
  这条道路蜿蜒曲折,在烛光的摆动中,显露出它通向地终点是一座巨大的祭祀台
  猛然间
  李正明回过了神,刚才的一切幻觉似乎只是在这幽深黑暗的地下释放的一种心理压力而已
  李正明摇了摇头,继续前行,走到开阔地的边缘时,他呆住了
  只见
  开阔地边缘的下方,一条细长的甬道蜿蜒曲折,随着手电的持续照射,李正明看到无可计数的,燃烧至剩下半截的蜡烛,密密麻麻的交错在甬道的两边,一直延伸至甬道的尽头,在一处塌陷的洞口处停止。
  眼前的景象,和刚才那短暂幻觉中出现的景象,除了蜡烛没有被点燃以外,其余的一切都一模一样。
  李正明调理呼吸,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然后
  他顺着开阔地边缘的金属扶梯,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向下攀爬,厚重的雪地靴踩在锈迹斑斑的金属扶梯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仿佛这悬空的金属扶梯,随时会掉落深渊一般。
  承担着巨大的担惊受怕,李正明的颤抖的双脚终于再次踏上了坚实的土地,他走在甬道正中,格外小心的不去触碰那些燃烧至半截,似乎是突然熄灭的蜡烛,没一会功夫,就来到了甬道的尽头。
  甬道尽头被坍陷的盐石碎块堆叠覆盖,但是,留下了一人高的一条细长的缝隙,李正明用手电筒向着缝隙中照去,突然,那股巨大的重压又再次降临。
  头晕目眩,意志迷乱之际
  李正明这次看到那冷峻雄伟,造型怪异的黑色祭台上,一面金光闪闪的头盔熠熠生辉,一群人,不着衣服,虔诚的跪在祭台周围,不断的匍匐磕头,发出怪异,含糊不清的嘶吼。
  头盔!
  黄金头盔果然在这里!
  清醒过来的李正明情绪振奋!
  侧身钻入了狭小的缝隙之中
  带着即将取得宝物的欢欣鼓舞,李正明很快钻出了缝隙,手电筒光照所至,黑色祭台高耸眼前,乌黑溜光,流线凌厉。
  祭台下方,数十具嶙峋白骨,还保持着跪姿,虔诚的分散在祭台周遭。
  李正明没有理视这些白骨,掏出攀岩绳索,扔出攀岩抓钩,顺着绳索一步步攀岩至祭台的顶部。
  在哪儿
  空空如也!
  期待的黄金头盔并没有出现在它原本的位置
  李正明怒目圆瞪
  狂呼惨叫的怒吼声回荡在地底深处!
  钻石星辰酒吧门口的街道上
  呜呜泱泱的壮汉团团麇集,车辚辚,马萧萧,行人枪支各在腰。
  壮汉们不断的攀爬进入属于自己的皮卡车无车顶货箱中
  无畏风雪,不惧严寒
  上得车来,起手就是一人一瓶伏特加,扬起脖子咕咚咚的一口气灌完
  无论前方等待的会是什么天堂桥,地狱路!
  都没有这伏特加灌入胃中,翻江倒海的酒精上涌来的粗粝真实!
  大大小小的皮卡车一辆接着一辆呼啸着向着霍森布伦佐盐田公共研究病院的位置行驶
  壮汉们一抵达目的地,翻身下车,狼奔豕突的冲入医院,狂呼酣战地发动攻击
  很快
  爆豆子似的枪声四起
  回荡在这风雪飘扬的冬日之中
  等到金江珠和小霍森布伦佐老爷最后来到医院之时
  医院里面依旧枪声不止
  战斗还在持续
  在医院大门口
  金江珠和小霍森布伦佐老爷看见身负重伤,被人用担架抬出地土豆泥
  “土豆泥,里面的情况如何?”小霍森布伦佐面色寒然,语调紧张的发问。
  “老爷,这些攻击的医院的暴徒,他们很不一样,肯定不是一般的匪徒,他们现在正在攻击实验室,恐怕我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小霍森布伦佐眉头紧锁,和金江珠对视一眼。
  “请你让你的打手们尽快消灭暴徒,绝对不能让他们攻进实验室!”
  金江珠让金圭载下去如是安顿
  所有人都听好了!
  安家费两份!
  务必要消灭暴徒!
  里面的战天斗地氛围局面瞬间进入白热化
  枪声愈发激烈地四下响起!
  小霍森布伦佐用自己手上的pda平板显示器调出了医院的监控,一眼扫过,发现现在交火的地方,是在医院通往地下实验室的通道处。
  攻击实验室的那群暴徒们守卫这个通道
  绝大多数正在防守
  个别几个暴徒正在用电焊切割器切割着通道尽头的实验室大门
  情况非常紧急!
  突然间
  盯着pda图像的金江珠瞪大了双眼
  不可置信的惊呼了起来!
  小霍森布伦佐被吓得一个激灵
  疑惑的侧目
  “请你把画面定格在这个人身上”金江珠面色慌张的指着pda显示器图像上一个暴徒
  小霍森布伦佐定格在这个暴徒身上,并且把他的面部画面放大。
  金江珠看着这个暴徒的面部画面,疑惑,慌乱和不可置信的复杂神情在脸上不断变化。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
  “到底是什么情况?”小霍森布伦佐焦急的发问
  “这个暴徒,这个络腮胡子的暴徒,他就是抢走你们血清的那伙暴徒中的一员!”
  “他们。。。不是全部被杀了嘛?”小霍森布伦佐此刻也瞪大了眼睛。
  “没错,我亲眼看见了这个络腮胡中弹身亡的尸体,他。。。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金江珠慌乱无措的发问。
  没人能回答她的疑问。
  pda画面中
  金江珠手下的打手们
  疯狂的向着把守通道的暴徒们发动攻击
  不断的有暴徒被击中到下
  但是那个络腮胡子的暴徒,身中数枪,却依然狂呼酣战,死战不退!
  金江珠手下的打手们也死伤不小,同样杀红了眼,他们一拥而上,在距离络腮胡胸前不到几寸的位置,疯狂的打光了自己枪中的全部子弹。
  络腮胡子瞬间被打成了血葫芦,他面目狰狞,口吐鲜血,撕心裂肺的狂吼一声
  “老虎女!动手吧!”
  山呼海啸的暴怒之声传来
  只见一个身形鬼魅的女子,从络腮胡的身后一闪而出
  斜跳至通道的墙壁之上,一个折返跳之后
  来到了打手们的身后
  就在这电光火舌之间
  这个女子瞬间变成了一只西波利亚猛虎
  猛虎张口血盆大口怒吼一声
  裹挟着腥风凌厉
  冲入了人群之中
  瞬时
  漫卷起滔天狂暴杀戮!
  人群在撕心裂肺的惊吓声中片片到地
  被猛虎扑翻在地
  咬断喉咙
  鲜血四溅
  哀嚎凄惨
  幸免于难的打手们
  咬牙切齿地极速装填装填子弹
  枪口贴着猛虎的花斑虎躯疯狂射击
  受伤的猛虎愈发的癫疯
  暴怒着,嘶吼着
  扑倒了一个个打手
  咬断了所有人的脖子
  分不清是谁的血液遍布猛虎的周身
  消灭了所有打手之后
  这只猛虎在死人堆中摇摇晃晃,没走几步,旋即也倒地不起。
  pda显示画面中一时死寂无声。
  金江珠和小霍森布伦佐面面相窥
  沉默了十几秒才从这突变中回过神来
  赶紧切换画面
  只见实验室的大门已经被割开
  小霍森布伦佐收起了pda
  面色决然的要进入实验室
  金江珠和金圭载同样毫不犹豫地陪他一起进入
  三人进入医院,很快来到地下通道处
  那血腥杀戮的狂暴战场
  老虎的尸体和人的尸体层层累叠在一起
  血浆满地
  冲天腥臭
  三人穿过杀戮场
  跨过了那络腮胡子暴徒的尸体
  来到了实验室的观测室
  这个观测室
  只有小霍森布伦佐的指纹触摸才能够打开
  打开大门
  三人进入观测室
  透过观测室的观察窗
  看见观察窗另一侧的巨大空间中
  一个文青气质的金发男子正站在关押着老霍森布伦佐的透明房间前
  那个男子是安东!
  “安东,你。。。你。。明明在我面前被杀死了!”金江珠开了对讲机,对着观察室的安东大呼小叫。
  安东转身,注视着观测室内的三人,面色淡然,挂着友好的微笑
  “美丽的东方女士,我有没有真正的死去,和眼前的发生一起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安东说完
  金江珠就看见一个白发老者,面色不怒自威的踱步至安东的身后,隔着透明房间,目光幽幽的注视着观测室内的几人。
  他穿着数百年前贵族的考着礼服
  白色胡须修剪的服帖体面
  眼神内敛精明
  头戴一顶造型怪异的黄金头盔
  周身上下散发出不怒自威,阅尽沧桑的强大气场
  “啊,吾儿啊,你终于现身了,我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我记得是二十年前了吧,看到你还是这样青春昂扬,我真是替你感到高兴,如果你愿意承认,这是你喝下我的血液而达到的结果,我们本次的会面将会更具有建设性!”
  老霍森布伦佐开口说话,语调悠扬,言语间自然而然的挥洒出百年贵族的沧桑深厚!
  “你。。。。。。这个怪物,你不过是占据了我父亲躯壳的污秽之物,你。。。。。。占用他的躯壳来苟延你被诅咒的生命,你早已不是我的父亲了!”
  小霍森布伦佐语气慌乱,故作怒吼的指责中带着心虚的掩饰
  老霍森布伦佐锐利目光,穿透一切,中气十足的开口
  “你知道我只要活着就不会忘掉你!当你得到安息的时候,我却要在地狱的折磨里受煎熬,这还不够使你那狠毒的自私心得到满足吗?”
  “你倒是会乱用人类的语言,一个好好的家庭被你这样的怪物摧毁了,我们没有杀掉你,而是把你关在这里,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小霍森布伦佐慢慢恢复了做实验时那种心无旁贷的稀薄感情。
  “哈哈,吾儿啊!你和你的母亲和你的妹妹,你们铲平了我的宫殿,给我搭一个草屋,然后心满意足的欣赏你们的仁慈,我真的应该赏赐给你三个铜板,感谢你,和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
  小霍森布伦佐咬牙切齿,回头望向金江珠和金圭载,目光寒然的吼到
  “杀了这个安东,不能让他放那个怪物出来!”
  金江珠和金圭载没有接触小霍森布伦佐的目光
  让他们去杀掉安东这个已经死过一次,而又复生的男人,着实难度太大!
  “你听到吾儿的话了吧,他想连你一起杀掉!这对他们而言不过如此,他们坏得什么恶行都不陌生!”
  老霍森布伦佐对着透明房外的安东说到
  安东只是面容柔和地微笑着
  没有转身面对老霍森布伦佐
  “你今天如果放出了这个怪物,你将用余生的全部时间来后悔今天的举动,相信我!他不是属于这个文明的物种,他是真正的怪物!”小霍森布伦佐慌忙向着安东喊到
  安东依旧是面容柔和的微笑
  “你想要什么只管开价,这座医院,我们的矿场,现金,支票,你随便开价,一定不能释放这只怪物!”小霍森布伦佐急赤白脸的对着安东开出各种条件。
  “看呐!前一秒钟还想要杀掉你的吾儿,眨眼之间就给你递过了苹果想要收买你,可是他递过的一定是毒苹果!”老霍森布伦佐对着安东的背影娓娓而谈。
  安东依旧只是微笑
  “哈哈哈,吾儿,你在害怕什么呢,那让你长生不老的血液也给你种下了恐惧的疾病嘛?”
  一老一少两个霍森布伦佐就在安东面前对于自己的诉求据理力争
  半响过后
  安东脸上的微笑淡去
  他面色肃然的转身
  定定的看着玻璃房内的老霍森布伦佐
  十几秒后
  安东转过身
  淡然的笑容挂在嘴边
  他说到
  “注定要淹死的,必定淹死
  注定要摔死的,必定摔死
  这一切尘埃落定了,你改变不了什么的!”
  说罢
  用力拉下了透明房的气压阀
  随着密封气体从大门上流淌而出
  透明房的大门大开
  老霍森布伦佐缓缓走了出来
  目光蔑视的看着观测室中的小霍森布伦佐
  小霍森布伦佐咬牙切齿,喉结滚动,满头大汗
  他无奈,不舍,和恐惧的目光交织投注在老霍森布伦佐身上
  最终
  他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
  “不!我可以改变!”
  吼罢
  对着观测室中控制台上的一个大红按钮一拳砸了下去
  轰隆!
  一声巨响
  整个透明房间连同老霍森布伦佐和安东二人一起随着坍陷的地表
  瞬间向着深不可测的虚渊坠落而下!
  狂呼怒吼的李正明的阵阵嘶吼声回荡在地底静谧的空间之内
  他原本只是想在这杳无人迹的空间释放自己寻宝未果的愤怒
  但是在自己的愤怒消弭完毕之后
  这空荡幽深的空间很快传递出了回响
  起初
  只是一些凌乱的碎石点点而下
  李正明抬头仰望
  只见那高耸与祭台之上的幽暗穹顶似乎有更加幽深的黑暗倾泻而下
  下意识的
  李正明几个翻滚动作
  急忙顺着祭台的壁沿抓住绳索攀爬而下
  刚刚抵达地面
  突然间
  似乎那些保持着跪姿的骷髅拥有生命一般瞬间漂浮在半空之中
  巨大的闷响刺破耳膜一般雷霆万钧的爆裂开来
  李正明突然意识到
  自己和那些跪地的骷髅们此刻正一齐漂浮在半空之中
  他惊慌无助的抬头打量
  只见之前那黑暗穹顶处的更加黑暗的重叠已经降临在祭台上方
  透过影影绰绰的轮廓
  李正明将那黑暗实体瞧了个真切
  那黑暗实体的底部是钢筋水泥浇筑而成的坚硬实体
  上方是一座东倒西歪的全透明房间
  到了此刻
  李正明心下突然一惊
  按照这黑暗的实体的大体量加它的坠落速度
  此刻的自己原本应该被横七竖八的钢筋戳个透心凉,被这粗颗粒粘结而成的水泥砸成肉饼才对
  但却为何和那些已死之人的骸骨一起漂浮在半空之中?
  很快
  李正明得到了答案
  只见一个人头戴黄金头盔,气质高贵的男子浑身自下而上滚动着蓝色的光华,正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自己,只一抬手,漂浮在半空之中的李正明就被不知名的力量拉扯到了男子面前,落地后的李正明双腿一软,跪在了男子的面前。
  “黑头发的先生,你来自哪里?”男子开口,语调威严深厚。
  “北山国,我来自北山国”李正明抬头注视男子
  突然
  眼睛瞪的滚圆
  死死的看着男子的黄金头盔
  “你来到这个深坑祭台,想必是为了这个黄金头盔而来的”男子洞悉世事,很快明白了李正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正明沉默,目光中的期待证明了男子的猜测。
  男子没有再理会李正明
  转身面对身后的另一面金发男子
  “安东先生,刚才没有和你多聊几句,现在,我想问问你是为了什么目的,将我放出来?”
  “老霍森布伦佐,我救你出来,是因为守夜人,他们知道了你的秘密,很快,他们就要来抓捕你,我不知道他们会依靠你去制造什么样的邪恶,就像你说过的,他们坏得什么恶行都不陌生!”
  “守夜人?”老霍森布伦佐满面疑惑。
  嗖嗖嗖
  虚空中突然石破天惊地响起巨大的劲风疾响
  电光火石之间
  数只鲜红色的血箭从四面八方刺入安东的躯体
  安东瞬间轰然倒地
  那数只血箭犹如具有生命一般急速的从安东的躯体上抽离
  麇集在一起
  形成锐利的尖刺丛林
  微微摆动之后
  尖刺丛林对老霍森布伦佐发动了攻击
  老霍森布伦佐一摆手
  巨大的蓝色光华形成滚动的冲击波
  弹飞了全部的尖刺丛林
  就在此刻
  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低吼声
  低吼声很快变为尖啸刺耳的喧天呼啸
  十面埋伏,八方来敌
  不知道有多少数量的敌人正隐藏在黑暗中
  将祭台之上的三人团团围住
  安东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被戳的满身窟窿躯体的创口正在飞速的愈合。
  安东面无血色地开口
  “他们,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些怪物,他们是守夜人,他们是来抓捕你的,老霍森布伦佐”
  老霍森布伦佐面色严峻四下打量一番
  除了迷雾笼罩的黑暗
  无法再凿透一丝黑暗的缝隙
  “告诉我,安东,你又是什么人?”老霍森布伦佐回复了神态自若的姿态。
  “我,是守日人,守夜人的死敌!”
  “即便是现在的局面,我也可以一个人逃出生天,我不希望卷入你们的纷争之中”老霍森布伦佐自信满满说到
  “你现在确实是拥有了超能力,你可以击败一个守夜人,可以击败十个守夜人,但现在来围捕你的,是数百个守夜人,你无处可逃”
  老霍森布伦佐面色不屑的摇摇头
  面容已经回复血色的安东淡然地笑笑
  “你听到蚊子的嗡嗡之声了嘛?”
  老霍森布伦佐收起笑容,沉默静听
  如浪似潮的嗡嗡之声正漫卷而来
  蛰伏在深邃的黑暗中,犹如惊雷隐藏在乌黑云层之中,不知道几秒之后大地惊雷就会横空出世
  看着老霍森布伦佐严峻的表情
  安东继续说到
  “你听到了对吗,那蚊子的嗡嗡之声,是守夜人在割裂现实空间维度,等他们全部完成割裂,就会把你拉入他们的血裔镜鉴维度之中,没有人能够在那个镜鉴世界中对抗他们!”
  老霍森布伦佐面色肃然的沉默
  “请你相信我,我们守日人会保护你,现在,请和我一起并肩作战,一起逃离守夜人的抓捕!”
  “逃离?逃离这里?”老霍森布伦佐突然意味深长的反问
  “是的,你我并肩作战,逃离这里”安东面色真诚
  “原本的我,是不会和你多说一句的,但看在你救了我一次的份上,我最后对你说一句”老霍森布伦佐边说边高举双手
  怒潮奔腾的蓝色光华围绕着老霍森布伦佐不断翻滚
  蓝色光华激荡出的光华将整个透明房间的废墟托扶而上,急速的旋转起来
  “我一个人就能够离开这里!”老霍森布伦佐怒吼一声
  巨大的抛甩力将废墟抛射入前方的未知黑暗之中
  喧动过后
  如石沉大海
  如此数十秒的沉默之后
  突然!
  静谧的黑暗之中闪耀出刺目的红色光华
  就像太阳落日的时候,泣血残阳穿过地平线薄雾蒙蒙的天空,血色光华尽撒大地。
  这些血色光华的全部组织部分
  是数以亿计的血色蚊虫
  铺天盖地
  漫卷袭来
  毫不拖延,数不胜数的血色蚊虫蜂拥而至,处处是漩涡。
  在鲜血殷红色的狂潮之下,血色蚊虫凶猛地游动,血色交错地漩涡血天红地。
  波浪如此之多,以至于整个地下空间在威压之下摇摇欲坠。
  老霍森布伦佐的蓝色光华在鲜血漫天的漩涡中
  很快被鲜红色的河流吞噬
  这条血色河流的中心是黑色的祭台,黑暗而荒凉,可怕的血虫和腥臭狂风永远不停的狂怒咆哮,打在坚硬的祭台上的血色流水不但没有消融,反而堆积成山,就像古代建筑留下来的断壁残垣。
  很快将河流中心的黑色祭台湮没至窒息
  失去蓝色光华的老霍森布伦佐不敢置信镜鉴世界所释放的破坏力是如此凶悍无比,杀威难测!
  在血色浓雾的昏暗中跌落在地
  惊慌失措
  无力反抗
  浑身上下被血色蚊虫包裹的安东大声疾呼
  “老霍森布伦佐,快到我身边来!我们一起逃离这里!”
  “逃离??这里??”老霍森布伦佐木然的站了起来
  双目无神的看着被虫堆包裹,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安东
  “没有任何人能够逃离这里了!”绝望的神情占据了老霍森布伦佐的面容
  “不!我说过的!”
  “注定要淹死的,必定淹死
  注定要摔死的,必定摔死
  我们注定能够逃脱这里!”安东的语调激昂!
  “对!你说的没错!”老霍森布伦佐突地惨笑了起来“我们能够逃离这里!”
  老霍森布伦佐摘下了自己的黄金头盔
  放在祭台之上
  “我不该死在这里!我应该死在另一个国度!”
  “过来吧!安东,我们去往这个世界最真实的那一面!”
  安东步履蹒跚地走到同样被蚊虫覆盖全身的李正明身边
  拖着他来到了老霍森布伦佐身边
  “你为何要救他?”老霍森布伦佐问
  “他对我有用!”安东大声喊道
  “无所谓了,真实的世界将会更快地将我们吞没,但是,我将注定死在最真实当中!”老霍森布伦佐语调落寞地说完。
  用力地将黄金头盔嵌入了黑色祭台的地面之中
  没有任何预兆
  黑色祭台瞬间消失在血色河流的中心
  幽灵毫无反应,只有风暴在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