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骁羿半站半蹲来回闪转腾挪的难受
  蹲也不是
  站也不是
  全是因为那铐住他双手的铁链，不偏不倚正绑在距离适中的监牢的栏杆底部
  紧紧绷绷以一个非常刁钻地角度把罗骁羿的双手悬空
  在这样的角度下
  无法完全站直
  也无法畅快的蹲下
  罗骁羿不断拉扯链条的烦躁在监牢阵阵荡漾
  扰人清梦的吵醒了一屋子的大汉
  他们对着罗骁羿骂骂咧咧
  罗骁羿就扭过头
  头肿的的有篮球大
  脸上如同裂开的菜心包子一样
  沟壑纵横
  坑坑洼洼
  眼皮浮肿的如同新生皮肤一般遮住三分之二的眼瞳
  幽幽目光从细不可查的缝隙中射出
  大汉们也只是骂
  然后走过来
  站在罗骁羿身前的尿缸前
  开始小解
  新鲜尿的一切组成成分进入陈尿大缸之后，产生化学反应开始挥发出来
  似那缥缈缭绕的仙气开始缓缓上升
  罗骁羿的脸庞就沉浸在尿缸的最上方
  无可避免的吸入了全部的仙气
  大汉们看着罗骁羿吸仙气吸的这么开心
  就跟嘲笑二傻子一般开怀大笑
  手抓的牛牛也故意歪了弹道
  给罗骁羿的腿上脚上湿漉漉的浇了个凉快
  大汉们如此作弄过后
  个个心满意足的对视而笑
  笑声震动房顶的茅草抖落下来
  罗骁羿也不抗议
  就陪着大汉们笑
  咧开嘴
  露出满嘴的血牙
  发出呜呜的笑声
  像一只被踢到角落的老狗一般呜呼哀哉
  大汉们小解完毕散去
  个个舒畅惬意的转身散开
  旋即慵懒的躺在干草铺垫的地上
  就看着罗骁羿
  看着这个被锁链套住的老狗会带给自己怎样的消遣
  罗骁羿也没再纠缠让人痛不欲生的锁链
  他踮着脚
  垂下手从怀中掏出了皱皱巴巴的硬皮笔记本
  这是他参加钓赛的时候
  用作记录鱼口的笔记本
  翻到了空白一页
  沉默了一会
  收回一只手
  将食指伸向嘴边
  用力一咬
  一块肉被他咬下
  鲜血直流
  罗骁羿就用鲜血食指开始在笔记本上沙沙落笔
  没写半页
  血液凝固
  罗骁羿就又咬掉了创口边的一块肉
  继续在纸上写着血书
  躺在地上的大汉就大声呵斥他
  “呔，那没魂的傻子，你写这血书诉状却是要给谁送出去？”
  “朱元璋！”罗骁羿语调低沉
  大汉们像是听到一个多年未闻的笑话一般疯癫大笑
  “你写给玉皇大帝倒是着调一些，反正直接能烧给他老人家！”
  “那是青词，我这供状不写给神仙，只写给活人！”罗骁羿继续咬掉了一块肉
  “你个胺赞土狗，好生呆傻蠢笨，你看看这大狱里有多少人天天喊冤，天天写诉状，有几个人能把诉状递送出去。”
  “有人想看，自然能递出去。”
  “你个胺赞沙雕，没有一万，也有一千的诉状全部都会被留中在典狱长的桌子上，你有什么通天能耐，能让诉状被更大的官老爷看见。”
  “所以我这份告发信是写给朱元璋的！”
  大汉们面面相觑，思想着这个腌臜挨千刀莫不是已经被我们打傻了不得？
  “你个劣狗，胡求乱砍什么蛋，我看，你这诉状是给典狱长写的吧，你是想告发爷爷我们不行？”
  “你们看高自己了，你们犯不上让我流血，哪怕只是手指头上的一点血！”
  “胺赞沙雕嘴巴硬的！”大汉们呼噜噜全部站了起来，呼啦一下把罗骁羿围在当中，就准备打。
  “你们知道此刻朝堂之上正在发生什么吗？”罗骁羿没有抬头，手上也没有停留
  大汉们倒也没有着急打
  就逗笑着问
  “那你给说道说道”
  “朱元璋刚刚杀掉了宰相胡惟庸，”
  “呔长脸了你，说的好像是你杀掉的一样！”
  “胡惟庸只是一个大棋局中的一个破局之子而已，朱元璋后手的动作，是要对满朝文武来一次大清洗！”
  “皇帝想杀谁就让他杀了好了，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罗骁羿回头注视大汉
  幽幽目光，洞影烛深
  “你在官道上好好走道呢，迎面来个人，啥也不说，就两刀把你捅死了，还不依不饶的要杀你全家，这种人，是什么人？”
  “什么人，失心疯了的疯子，我看，你也马上该失心疯了！”
  “你们倒也晓得，那没来由杀人，还要大杀特杀的人可不就是疯子嘛，没人会听疯子的话，哪怕这个疯子是皇帝，也不行！”
  大汉们狐疑的面面相觑，眉头紧锁
  “不是，理一理啊，理一理，你是说，当今皇帝，朱洪武得了失心疯，成了疯皇帝了？”
  “皇帝如果亲自动手杀人，那么他就是疯子，他必须要依靠别人杀人，无论杀什么人，怎么杀，一定要有理由，如果没有理由就任意杀掉一个人，那么皇帝真是疯子，没有人会追随一个疯子，疯子嘴里说出的话，都是疯言疯语，底下的大臣可不疯，国王之所以为国王，不过因为他貌似威严，皇帝说的话，如果没人听，那他的下场会和疯子一样，所有人会用对付疯子的方法消灭疯子！”
  众大汉沉默
  有的人在暗暗点头
  罗骁羿手下没停
  嘴里也没消停
  “皇帝总是需要动用一批人，去杀掉另一批人，现在唯一缺的，是一个借口，朱皇帝没有这个借口，无法让一批人去杀掉另一批人，因为，他现在一个孤家寡人，和整个官僚阶级正处在一个猜疑链当中！”
  众大汉不揣冒昧的围了上来
  热切的注视着罗骁羿
  “这是什么道理，满朝文武要反了朱家皇帝不成，还有，啥叫猜疑链？”
  罗骁羿停了手
  篮球大的脸扫过众大汉的脸庞
  “我说我身上没有银子，你们一口咬定我身上有银子。我怀疑你们不相信我，你们怀疑我欺骗了你们，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他人即地狱，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对于自己已经主观形成的判断，是不会以别人的角度去更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观判断，从而产生了对除了自己个体以外，任何其他个体的猜疑，这样的猜疑会一直循环下去，形成一条链。”
  “猜疑链是确定存在的。在人类中存在的猜疑链，猜疑链将会被放大，拉长。一致地共识是相当难达到的，于是双方，或者多方将在彼此无法达到共识的情况下，根据自身的情况，作出对对方行为的选择。这样的猜疑链可以很长，使得个体与个体之间缺乏信任，这就是人类个体热衷于相互毁灭的重要原因。”
  大汉们听的不明觉厉
  嘴巴微张
  不发一言
  但是
  罗骁羿从沉默的空气中
  读出了
  其实大汉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皇帝想让一批人去杀掉另一批人，但是，谁是杀人的一批人？谁又是会被杀的人一批人？因为猜疑链的原因，所有大臣会本能的抗拒皇帝的一切意图，这让朱皇帝现在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大汉们啧啧称奇
  真的是这样嚯！
  谁知道你朱家皇帝是想老子去杀人
  还是想要杀掉老子
  老子干脆对抗你的一切作为
  看你一个人怎么玩
  这样
  就能够完全保证老子的安全
  大汉们因为悟出了这个道理
  个个精神饱满，情绪激动
  “呔，穷酸文人，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写信给朱元璋那，我们可等着看你怎么能底儿掉的翻身呢！”
  “我写一份名单给朱元璋，明白清楚的告诉他那些人是奸臣，有我这份名单在手，朱元璋就可以掀起滔天杀戮”
  “说的跟唱的一样，你怎么把名单送出去？”
  “当然可以，任他千千万万份奏章无法递出，我这一份完全可以送出去，也是独一份！”
  “这是为何？”
  “因为人人都想得到这份名单，朱元璋要拿他来杀人，更有人要试探朱元璋，在现在的猜疑链之下，这个名单被送出还好，要是送不出去，典狱长就是第一个倒霉的人，未知杀人者和被杀者这两股势力现在惶惶不安，急于找一个突破口去探明朱皇帝的意图，让局势明朗化，如果典狱长不把此名单送出，整个沼狱典狱官员和小吏会成为就会成为猜疑链上的第一个靶子，会被群起而攻之，他们不会把这个烫手炊饼放在自己手中，一定会把名单送出，在猜疑链上的手眼通天之人一定会把这个名单送到朱皇帝手上，所以，我这个名单绝壁可以送到朱皇帝手上！”
  大汉们又面面相觑了一会
  就有人叹到
  “你在这写的不是血书，你是终日想，想出一张杀人榜！”
  即刻有人附和
  “此名单一出，不知道大殿之上会有多少官老爷被打落乌纱帽，押赴刑场，又会有多少人头落地，头颅滚滚，血漫应天城！”
  罗骁羿咧嘴一笑
  血沫子从嘴中流落到胸前
  “大家都杀人，在世界上，现在杀人，过去也杀人，血像瀑布一样地流，像香槟酒一样地流，为了这，有人在神殿里被戴上桂冠，以后又被称作人类的恩主。”
  众大汉个个倒吸一口凉气，旋即个个面色晦暗，自己的命运又何尝不是某一天头颅落地，死无全尸呢，只是！
  “香槟酒是个啥玩意？”
  “和女儿红一样，是为这残暴的欢愉助兴的美酒！”
  朱元璋端坐御座之上
  御座之下
  呜呜泱泱的满场文武鸦雀无声
  个个眼观鼻，鼻观心
  每个人都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多喘一口
  朱元璋开口，语调肃然，中音深厚开了口，
  “这个胡惟庸小老子着实可恨，居然敢秽乱犯上，杀了他倒是便宜他了，但是，人可以被肉体消灭，可心理建设出了问题，就是大问题，胡惟庸有问题，你们呢，我的好文官武将们，你们有没有问题，我看，是有问题的，有大问题！”
  “胡惟庸这么多年一直在干一件事，打着皇旗反皇旗，结党营私，党同伐异，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全冲着朕而来的，你们多少人的躯体还在这朝堂之上，可心里全部是跟着胡惟庸走的，这心，朕也不想拉回来，朕就是想听你们说说，到底是谁，到底都有谁？是和胡惟庸一样需要被现实消灭的？都说说，都给朕说说！”
  杀招已出
  等待一石激起千层浪
  “启禀万岁，真是有人和胡惟庸一样需要被现实消灭的逆臣！”
  有大臣站了出来
  很好！
  接戏的人来了，准备开演。
  “说说！”朱元璋好以整暇的下令
  “此逆贼正是为举报了胡惟庸罪状的御史中丞涂节，万岁圣明，知道是他二人图谋奸计，败露后涂节为自保，这才举报胡惟庸奸计，不想被万岁识破，将涂节一起下狱，并已在同一刑场和胡惟庸一起现实消灭，万岁圣眼如矩，洞若观火，奸佞逆臣无处遁形，万岁圣明！万岁圣明！”大臣昂首挺胸，大赞圣明。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啊，我朱元璋已经全部将逆臣杀完了？
  合着你们全部都是心理没出问题的白莲花？
  那我费这么大的周章，又是废除宰相，又是要准备扩大打击面是图了个什么？
  这一切都是我无理取闹喽
  朱元璋目光环视全场
  除了还在大赞圣明的一个大臣之外
  满满当当的文武百官
  都只是在
  沉默
  不发一言的沉默
  没人抬起头
  避免和朱元璋对视
  赞美圣上的大臣发言完毕
  退回队列
  低头沉默
  除此之外
  没人继续站出来，接下朱元璋的议题
  整个大殿沉默以对
  朱元璋就又自己开口
  “胡惟庸在宰相的位置上这儿这么多年，权倾朝野，党羽遍布，一朝倒台，除了几个逆臣陪葬之外，真的再也没有潜藏的其他逆臣贼党？朕觉得这不可能，胡惟庸案，不是个案，是党案，是结党营私，对抗朝廷的奸党群案，那么，到底还有多少奸党没有被挖掘出来，朕真是不明白，你们给朕说道说道！”
  皇帝在问话，总归还是有大臣站出来回话
  “启禀万岁，胡惟庸巨奸涂面，浮云翳日多年，虽已伏法，但其在朝时，那些附膻逐臭的逆臣贼子们值此巨变之时，必已经上下串联，湮灭罪案，一时之间，无法厘清，还望万岁稍缓以时日，待有相关确凿证据，必能将奸党一一挖出”
  缓以时日？
  我屠刀都已经高高举起
  你让我缓以时日
  老子现在就要屠刀见红！
  朱元璋面色愠怒
  还没发作
  就又有大臣手捧公文站出来
  “启禀万岁，现如今，倒真有一批逆臣已经被押解京城，罪状在此，还望万岁发落！”
  这是转移议题方向的手段
  朱元璋内心倒也古井无波
  既如此
  让我看看你们打算怎么和我玩
  太监将罪状呈递给朱元璋
  朱元璋一眼扫过罪状
  就开口
  “对此逆臣奸党，怎么还没有定罪？”
  大理寺大臣就站了出来
  “启禀万岁，已经定罪，松江府知县范树昌现已定罪，发榜通缉，全国抓捕，其他大小官员，具为从犯，且乃是被范树昌裹挟，只有瞒不上报之罪，所以收监待审。”
  “那公然妄议朝廷的赵云龙，张吉玉也是协犯嘛？”朱元璋提高了声调。
  “启禀万岁，赵云龙，张吉玉二人并无具体罪证证明有妄议朝廷之罪，只是有相关嫌疑，一百个疑点决不能构成一件证据。所以将二人收监待审，以待查明。”大理寺官员无所畏惧。
  朱元璋还没发话
  就又有大臣站了出来
  “启禀万岁，臣举报巡按御史张巍在此事处理上，滥用权力，有失偏颇，不顾朝廷体面，居然调动军队将朝廷命官直接全部抓捕，致使松江府政务停摆，造成影响极其恶劣”
  “臣复议，张巍目无法纪，手段粗野，罪大恶极，其心可诛，应当即刻押解回京审查！”
  “臣复议！”
  “臣复议！”
  朱元璋看到群情汹汹的满朝文武大臣
  感觉到了目前形势的微妙
  满朝文武这是开始对抗朱元璋的一切政策
  现在反对的就是两件事
  从胡惟庸奸党案到松江府案的异像案
  他们已经揪出张巍这个靶子开始攻击了
  朱元璋决定了
  不兜圈子了
  用眼神示意大汉将军指挥使维持朝堂纪律
  指挥使就快步出殿
  没一会功夫
  黑压压的数百大汉将军摩肩擦踵，脚步沙沙的麇集在大殿之外
  杀气腾腾
  怒目圆瞪
  凶横的目光刀子似的扫过大殿内逐渐安静下来的满朝文武
  指挥使入殿，只待朱元璋说拾掇谁，即刻下令拾掇谁
  文武百官一看这个阵势
  安静的闭上了嘴
  继续沉默
  朱元璋见文武百官老实了一点
  就开了口
  “朕让全国都查异像，是既定的大政，赵云龙，张吉玉反咬一口，说朕被洋和尚误导，圣目被蒙蔽，你们给我听好了，这大殿上坐的朕，岂是如你们戏耍的讨食丑猴一般的会被人摆布，让俺来说，这些妖党逆臣统统不用收监待审了，现在就去给我把松江府关押的官员全部杀了！”
  指挥使得令
  出殿下令大汉将军出动，快马加鞭，前往大理寺取人首级
  满朝文武
  无人再敢言他
  好，这个圈子我们不兜了
  现在回到胡惟庸的案子
  “说，都给朕好好说，到底还有谁是胡惟庸奸党的同党，你们都不说，朕就当你们全部都是胡惟庸奸党，把你们一锅全烩了，朕换掉你们这一批烂心坏肺的高官贵爵，让其他人坐你们的位置，来替朕办好差事！”
  满朝文武呼啦啦一下全部跪了下来
  哭天抹泪
  呜呼哀嚎
  “万岁明鉴，朝堂之臣都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忠臣”
  “忠诚之心，天地可鉴！”
  “万岁明鉴，冤枉啊，冤枉啊！”
  朱元璋看着这些伤心断魂的大臣们卖力的表演
  知道到了现在
  他们都还是铁板一块
  还在对抗着自己
  真的就没有破局点了嘛
  就真的没有任何一颗小石子入水，来激起千层浪嘛？
  此刻
  殿外
  有一个大臣
  在大汉将军的护送下
  脚步匆忙的进入大殿
  手捧一份公文
  急头白脸的要呈送给朱元璋
  满朝文武的感情戏全部停了下来
  疑惑，惊慌，焦急的目光全部停留在那份文书之上
  朱元璋不动声色
  发问
  “所呈是何物？”
  手捧公文的大臣稍微缓了一下呼吸
  “启禀陛下，是云奇呈上的名单”
  “名单，什么名单？”
  “还请万岁亲自过目！”
  太监将名单呈了上来
  朱元璋接过名单看了起来
  满朝文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死死的盯着那份名单
  每个人都已经觉察到了
  那份名单中承载的存在
  是
  命运！
  是每个人即将身首异处，或者荣华富贵的
  命运！
  朱元璋看完了名单
  微微一笑
  激起千层浪的小石头到手了！
  缓视全殿惴惴不安的文武百官
  缓缓的开了口
  “说起这个云奇，你们都应当知晓了，这是朕安置在胡惟庸身边的密探，他给朕送来的这个名单是什么呢？朕念给你们听，叫做《昭示奸党录》！”
  “里面是很多的人名，胡惟庸奸党的人名！”
  满朝文武知道了
  朱元璋把我们将军了！
  我们死棋了！
  这个云奇告知了朱元璋胡惟庸意欲犯上作乱的罪行
  胡惟庸死了！
  这个云奇又送来了胡惟庸奸党的名单
  没有人比云奇更了解胡惟庸的罪行了，以及，胡惟庸和谁商量了这些罪行
  或者说
  笔在云奇手里
  他说谁是奸党
  谁就是奸党！
  他会有一万种说法
  证明他名单的可靠性
  胡惟庸密室里的一张名单
  胡惟庸和任何人的契约文书
  上面出现的任何一个名字
  就在我们当中
  这下
  见血封喉！
  满朝文武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头耷脑，沧桑哀叹
  朱元璋倒自信满满的笑容满面
  “带这个云奇到朕面前来，朕要亲自和他好好说道说道，你们，都先去殿外候着吧！”
  大汉们五脊六兽的围着罗骁羿来回的走圈圈
  “这到底行不行啊？你的诉状到底到底有没有送出去？我看，是肯定没送出去，不定直接把你杀头了事”
  罗骁羿只是咧嘴笑
  “淡定，淡定，不要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们不急，只是感觉你们这个赌局搞大了，你很有可能人头不保，你就不怕嘛！”
  “有时，一个人遇上强盗，整整半小时感到死亡的恐惧，最后，刀架到脖子上，反倒什么都不怕了。”
  等吧
  等到最后那一刀吧！
  幽长走廊的深处
  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大汉们紧张的退到墙角下
  只见典狱长带领一众狱卒把监牢围了个密密麻麻
  “松铐，带走！”典狱长下令
  狱卒麻利的给罗骁羿松下了镣铐
  罗骁羿对着大汉们挥手再见
  就被众狱卒团团押送而走
  大部队散去后
  牢头就奇怪的打量着众大汉
  “怎么你们个个面红耳赤？”
  “可别说了，这个手中笔是杀人刀的文人，我们真是怕了，这都几个时辰没敢尿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