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合作的话，我并不是很介意。”
  少女抬眸，那双熟悉的狐狸眼里闪烁的芒，却是江渺所陌生的亮。
  就好像是平凡的石，在历经千锤百炼成为钻石之后闪烁的那种光。
  不像是余白曾经清冷中带着的倔强和怨，此时的卫瑾岚，琥珀色的瞳仁中干净纯粹，带着对必胜的念。
  矜贵而有着身在云端的清傲。
  潋滟着光似的。
  惊鸿一瞥，就会让人有一种恍惚的错觉感。
  好似她的身上有着光环笼罩，明明置身于人群之中，却能够在茫茫人海中被人一眼认出。
  江渺恍然回过神来，额前碎发凌乱下的那双深邃狭长的眼里情绪莫名。
  顿悟。
  自己面前这个来自未来之城的少女，不论是和他的青梅白，还是和他，都不是一路人。
  因为他们两个，特别想为自己曾经受到过的痛苦，复仇！
  可少女，似乎纯粹的只剩下了光明。
  就好似即使是深处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她也依旧存在着信仰。
  可……如果卫瑾岚此时用了读心，知道江渺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正视着二爷的眼，认真的告诉他。
  这不是什么自带光芒，更不是什么坚信光明。
  在未来之城待久了的人，都知道，这世界不会有绝对的明与暗，只有在光和影的交织之处，才是真正的城。
  其余……而不过只是表面那些无用的假象而已。
  做个样子，骗骗孩子。
  只有阅尽千帆，才有可能安之若素。
  卫瑾岚啊，这辈子信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神佛，她相信的，就只有自己。
  她啊，是她自己的唯一信徒。
  “好，”江渺最终眸光闪了闪，嘴角温润笑意不改，狭眸就这么弯着，愉悦的样子，伸出修长的手，“那我们合作愉快。”
  少女清冷矜贵的脸上云淡风轻，看不出什么表情，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嗯。”
  双手交握。
  少女嗓音很淡。
  “我会找余家复仇。”
  听到少女的声音之后，江渺愣怔了半晌，温润的脸上罕见的露出错愕的神情。
  像是感觉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在问为什么，她轻呵了一声，目光越过他，看向远方。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因为有些人当年犯下的错事，总该要偿。”
  许是没想到卫瑾岚会这么说，江渺眼底幽深，温润掩盖下的死寂有一瞬的触动。
  像是蕴了什么样的情感。
  但就在即将喷涌而出的同时，他薄唇微抿，勾出的笑意很好遮掩了一切：“你可还真是……”
  他试图找一个词来嘲这个满满都是正能量的少女。
  “多管闲事……”
  “我是不是多管闲事，大概也与你无关。”卫瑾岚轻嗤一声，琥珀色的眼中掠过一抹天骄独有的娇纵，“你只稍知道，余家，定不会有个好下场就是了。”
  没有人知道，余白受到了怎么样的伤害。
  那人，根本就没想让余白在被赶出余家之后，安生的过日子。
  若非她。
  余白这个开朗的小姑娘，哪里会落到现在这步境地？
  卫瑾岚想到自己看到的这个小姑娘记忆中那些痛苦的片段，眸色一黯，白嫩的手不自觉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