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作者:孤域佑阑      更新:2021-05-25 11:07      字数:2154
  未至城门,宇卓便传来消息,去往南墟最近的那条路已被南部异族封锁,为防止昭音变卦,绝数兵力放到了守卫九朝上面,何况,去魂界再多的人也终归无济于事,三人商策一番,决定翻最近的两山而过,若不出什么意外,凌晨时分便可以抵达。
  千里焚符传音:魂界,帝印。当然符箓上印着只有容殇能看懂的魂界传语。
  经过太胤山,山同名音,阴沉的很,因离南墟近,自山脚起就蒙着灰喑喑一片,山脚的深林里忽的雾气四绕,很快笼罩头顶,直至蔓延到了身下,稍一不留神就有迷路的风险,越往山脚处走,雾气散的更甚充鼻更浓,这雾于天气于地理都是毫无干系,即使离魂界近,不明来路的绕捆,极其蹊跷,在马上的三个人由着马行走着,起初还好,后来马也是走的晕头转向,三人不得不下去牵马寻路。
  走了很久好容易到了一片空旷之地,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地空旷尽头不是三人抵达的山脚,而是忽的异象环生,出现一幕幕奇异之象。
  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宏伟山峰,有的像伟人,有的似骆驼,有的如快马,形状各异,险恶陡立。不一会儿,出现一道宽河,河两岸忽由嫩绿色变为深绿的河柳,拂动着重发枝丫的柔嫩的枝条,就那样倒映在河面上,使河水也染上绿色,似乎一河翡翠般在里河里向东奔腾。
  又过了片刻,一片源源不断的平原出现在三人眼前,在天空下扩展,没有山丘,像惊涛骇浪的三百年前的异乱里的人界,一片嘈杂凌乱后,海中突现安静。
  一片空旷的大草原,大得一望无尽,和风夹杂着泥土散发出的芳香,把一大片一大片庄稼吹得如涟波般泛动,好一副美图。
  月亮逐渐升高,她身着白色的纱衣,娴静而慈祥,温顺而大方。她那银盘似的脸,透过柳梢,留下温文的笑脸,月亮,圆圆的,像纺车,纺着她浪漫的遐思。
  “......”
  “闭眼!”眼前闪过的画面时真时幻却全然无法叫三人相信一分。
  “这幻影一直看下去一直有,定神安心,别想其他的”容殇肃道。
  说罢,三人闭上眼,紧接从远处传来由低到高的人哭声的哀鸣,越来越近,直到声音近至耳边,尹儿吞吐道道“这,这什么鬼声音!”
  “蒙耳,勿听!”
  介尤和尹儿照话而做,那声音和幻象虽未在此造成什么伤害,但来的来势汹汹,不免让人心生恐意,两颗心战栗着。
  恍惚中只听容殇道,这声音是迷林里罕见的鬼魅玄音,多少人因受不了这期间的女色体诱,死于非命,这玄音容殇只在禁书上了解过而已,却不曾真的置身其中过,现下身险于此,不免忽觉错乱,但他也只是轻轻运力定了定神,便再无其他影响,然而尹儿和介尤,看起来像置身于翻涌凶河上的木舟,摇晃身子,锁眉难挨。
  这鬼玄女音专诱男子,把持不住的人要自坠深渊,至于女子却有更残毒的诱惑之法,以她心中埋藏最痛苦的事做引,将她引入那件事本可以被回转救赎的境地,入套之人会痛快片刻,继而坠入死寂,魂魄不留,随着浓雾深重,此音诱更甚,二人离死亡更近,容殇帮不了什么,只能靠他们自己,他只是不断在那哀音中大喊着二人,勿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一切只是虚幻的泡影而已,但很快被埋没在那股暴雨般无法逆转的邪音里。
  “勿听..勿闻。”三人被分割的很远,除了容殇能在那靠不近彼此的浓雾里看见模糊的两个身影,介尤和尹儿只拼命在那里挣扎。
  忽听一沉声在介尤耳边响起,“你的心从没有变过,在纷纷绕绕的红尘异世中,别辜负她,不会辜负她。”那玄幻的带着回音的话顿时将他拉回了现实中,走向那幻象中的步子也逐渐停下来,如何解释着幻象,大概心无亏,亦无忧,心无所碍,亦无所惑,是啊,自始至终他只有尹儿一个,心无从中棒打之人,也没有人能结束那些自始至终从未变淡的感情,怎么会掉进这陷阱呢?
  介尤踉跄的从那幻影中挣脱,模糊中有人握住了他的胳膊。
  “王上,没事了!”容殇道。
  “尹儿呢?”介尤急道,说罢他又朝浓雾中走去。容殇拦住介尤,道“王上,尹儿只能自己挣脱玄音,你帮不了什么的,你能过这关,也请相信她才是啊!”
  介尤急情微潋,笑道“如此,便剩你我在这里干等着?”
  容殇坚定的看着介尤,道“王上,请你相信她。”
  浓雾已经如烟般散开,整个白色已经覆上了这片空处,无任何空隙留给其他什么占据了,这白雾逼迫的人快要窒息。
  恍惚中,尹儿看见了爷爷,在他还未到九朝之前,在他还未开启这条称得上是“荒唐”的时光旅途之时,有个人,她一直都舍不得让他走。邢城那几年,我在干什么?在那个真切的不能再真切的梦境里她反反复复问着自己,我,到底在干什么?
  坐着自己不该做的事,或者独自承担自己不该承担的那些责,爷爷重病入院没有人陪在身边,医院疗费只靠她在酒吧整的那些钱,维持本就奄奄一息的生命,实在不想看着爷爷老无所依后的蓦然离开,对不起自己的心,打工,忍受别人非议和谩骂,硬生生告诉自己是活下去救人的好筹码和动力,也无关乎那些话有多伤人,那些人有多过份,告诉自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善恶终有报,只时候未到,告诉自己就当爷爷从来没有生过这十几来个儿女,说服自己爷爷手把屎尿拉扯大的只有是父母亲,其他的人,只当从小到大喝了西北风而已。
  为什么在父母不在的时候,那些痛苦又怨恨那么深刻呢!为什么我始终学不会放过自己,在还未来九朝的时候,任由那些恨肆虐在每一个深夜,辗转反侧的每一个不眠之夜,在爷爷去世之后,看到那些嘴脸,那些恨转而变成了恶心,十足的恶心,生前不知身后事,只爬在爷爷遗体前哀嚎的模样,当真比吃了屎还让人难堪难过,虽然,没有吃过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