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让我杀了枝雪。”
  “商量商量呗。反正她对你也没安什么好心。”
  沈铃忽然抬手把小白掀了下去，看它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才道：“一条人命，你跟我商量？小白，你把性命看得太廉价了。”
  “只要枝雪不把事情做的太难看，我都可以当作没看见。”顿了顿，沈铃又说：“我会帮你想想办法的，给我点时间。”
  “知道了，那你快一点，别让我等太久。我找了个离这近一点的地方躲着，有事记得叫我。”不等沈铃讲话，小白就掉头蹦上了椅子，接着又跳到了窗台上，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看着窗外的那抹白色消失，沈铃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意识到，今晚太安静了，一点点声音都没有，似乎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咚！
  巨大的声响从房间外传进来，好像是什么重物倒在了地上。沈铃一下子站起来，立刻闪到了门后，等了一会儿，屋外却没有再传来什么奇怪的声音。
  “别出去。”心底的声音一瞬间让沈铃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沈铃反问道：“难道房间里安全吗？”
  “你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个人是‘影子’！”说完，苏晞又急切地催促道：“不想死就快走，如果你现在就想死的话，还不如让我吞噬掉你的魂魄！”
  沈铃咬了咬牙，就这样逃走，实在没办法甘心。
  房间里一直没有点灯，此时更是静悄悄的一片。过了许久，门锁传出轻微转动的声响，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那个人慢慢走了进来，从背影看勉强可以分辨出是个女人。那个女人在房间里随意走了几步，就停在了那扇半开的窗户前。窗户开了一半，打开的大小刚好可以允许一个人通过，那个女人站在窗前，侧了侧身，似乎在看窗外的景物。
  半晌，微弱的光亮从窗户透射进来，窗前已经空空如也。
  沈铃轻踩在地面上，盯着那扇半开的窗户，忽然问道：“如果她不小心被别人撞见了，或是发生了什么其他的情况，她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踪呢？”
  “这个不好说，毕竟她是‘影子’，喂！你干什么啊！”
  苏晞答话的功夫，沈铃就已经从窗户追了出去，边追边回应道：“我可不信她会平白无故来我......不对，是来秦雯雯的房间里转一圈。”
  那个女人侧着身子的时候，沈铃看到了她半张脸，当时沈铃就藏在房门右边的衣柜顶上，收敛了自身的气息和魂力波动，小心翼翼地躲在黑漆漆的拐角。
  一开始沈铃只是觉得那张脸有点眼熟，后来忽然想起，这不是情报部部长秦海棠吗？说起来，苏祈被停职，也算是拜这个秦海棠所赐，所以当初沈铃在苏祈那看到秦海棠的照片时，多留意了一下。
  调查一向是情报部主要负责的事情，医疗部最开始出事时，情报部全权负责调查。现在沈铃总算知道为什么调查不出结果了，查不出来才叫正常，查出来了，八成只是个替罪羊。
  沈铃慢慢停住了脚步，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追到了荷花塘附近，有些懊恼地说：“我跟丢了。”
  苏晞轻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道：“你心急了。”
  ‘影子’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追到的，那声轻笑，是在嘲笑她会判断错误如此简单的事情。
  “影子......”沈铃转过身，一边往回走，一边小声喃喃道：“师父跟我提起过......不对，不止是这样，我在更早以前......见过。”
  ......
  赫芷然从外面回到家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大厅的灯一直亮着，赫云天就坐在沙发上，摆在茶几上的茶早凉透了。
  走路的声音没有放轻丝毫，不是走路的人有多么肯定，坐在沙发上的人不是在睡觉，而是赫芷然一点都不想顾及那个人的感受。
  “站住！你大晚上的跑到哪里去了？”
  “心情不好，随便走走。”
  “你不知道晚上有宵禁吗？”
  赫芷然幽幽地回答说：“父亲放心，我没被巡逻的人看到，况且就算被看到了又如何？那群废物又抓不住我。”
  “你以为还是以前吗？以前那是......”
  赫芷然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当即转身踩上了楼梯，再不想听那几句废话了。
  “你为什么不能像文然那样安分守己？至少不要到处惹事生非！”
  “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什么？”赫芷然的声音太小，赫云天并没有听清。
  她何尝想把家里闹得整日一股火药味呢？其实赫芷然也幻想过，像赫文然一样，陪在自己的父母身边，等到自己嫁人后，就像母亲陪伴父亲那样，陪伴着自己的夫君，白头偕老。
  “我说，我不是赫文然。”
  她和赫文然的人生，本应该是相同的。任由摆布，延续赵青心的悲剧，可能会比这好一点，也可能比这还要糟糕十倍，百倍。但是，现在的她们是截然不同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变得不一样了呢......
  “父亲，我惹的唯一的是非，就是把你养在外面的那个小情人，给揪了出来。你很担心吧，担心我会说出去，担心我会把事情闹大。”
  大概是在她很早以前，无意间撞破父亲秘密的时候吧？哪怕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意味着什么......
  “父亲不必担心这些，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赫芷然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弄，她若是想说早就说出去了，但是她不会这样做，也不能这样做。
  “夜凉羽回来了。”
  赫芷然脸上淡淡的笑容一瞬间凝固在脸上，大厅里瞬间安静得有些恐怖。
  “你去见他了。”
  “是谁说的？”赫芷然小步走到赫云天面前，轻轻上扬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这个你别管。”赫云天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想喝口水润润嗓子，茶水喝到口中才想起来水早就凉了。
  “我还不想管呢。父亲，女儿是担心您，担心您会有无妄之灾。”
  最后那四个字被赫芷然故意说得特别重，可奇怪的是，两人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气氛再没有像刚才那样沉重。赫芷然也没打算一直耗到天亮，找了个理由就上楼了。
  刚到房间门口，就看到侍女端着盘点心走过来，赫芷然看了一眼，说：“拿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