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容置疑，御医们都点头答应，再一刻不敢耽误地为女也止血。
  约一个时辰，经所有御医心惊胆战的治疗，女也的身子终于是稳了下来。
  如言才松了一口气，又交代一番放了御医离开。
  此时已经快到黎明，折腾了一晚，如言终于是坐在她身旁，极尽温柔道：“怎么这么傻。”
  女也此时紧闭双眼，脸色苍白，脸上还有些许血渍，如言的手还是抖着，轻轻为她扶开脸上的碎发，他这才是真真切切仔细看着她的脸，眼前人的容貌如此之艳丽，为何以前就从未想过她是女孩呢。
  许是她太过坚强，许是她不曾软弱。
  那几晚遗忘的记忆渐渐清晰，变得历历在目，刺痛着他，避无可避。
  她是那样的毫无攻击力，是那样容易害羞脸红的可爱之人，他怎会不知她呢？
  如今他实实在在地懂了自己之前的苦恼，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如言捏着她的手，声音愈加哽咽。
  他的眼泪落在她脸上，嘀嗒，嘀嗒……
  如言懊恼，后悔，他如今看着毫无生气的女也，心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弥漫到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细碎地痛着，他只能不停地重复着。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待女也睁开眼时，映入眼的便是如言闭着眼倒在她的塌旁。
  女也笑了笑，像是东巡时那天，阳光恰好落在他脸上，夺目迷人。
  察觉到身旁的动摇如言直起身，两人目光交汇，皆是温柔成海。
  女也故作生气地别过头，如言眼中伤感翻云覆雨。
  女也瞥见他这副表情，失笑道：“陛下如此厉害，怎也会有这般模样？”
  如言惊喜地问道：“你不生我气了？”
  “你说了这么久的喜欢我，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咯。”女也明白两人位置不同，他身居高位自然会有所防备。
  “你是女子，那你究竟是谁？”如言还是问道。
  女也偏过头望着他，纠结一刹那，还是开口回答：“慕容家自然不会让皇子们出事。”
  她的这句话模棱两可，在如言耳中却自然理解成了是玛诺族派来的使节。
  “疼吗？”如言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
  女也皱了皱眉，笑了笑：“不疼。”
  两人相对无言，又好似一切尽在不言中。
  ……
  “至少那个时候的我，以为和他真的能天长地久。”
  女也对着莲谈及此处由感而发。
  “我想，如果是我，并不会瞒着他，让彼此两难。“莲听着女也淡然地讲诉，体会着她悄然的伤感。
  女也笑出声来：“哈哈，是啊，我也有错。”
  她眸色一沉，莲问道：“那你怎么当上皇后？”
  时节纷然，闲花落尽，垂柳依依，摇了沉浸其中的光辉，散尽雨雪，又是恍恍惚惚风簌簌。
  从那次遭遇后，如言政事不减，表面上像是无事发生，只是女也的寝殿便多了位不速之客。
  这天夜晚，却迟迟不见如言身影，女也有些纳闷，出去打探一番才知道原来又有别国使节送了一批舞者，如言还困在大殿出不来。
  女也嗤之以鼻，出不来？我看他是乐不思蜀了！
  女也呆在寝殿是越想越气，偷摸混到了大殿旁，见如言正笑着同使节饮酒作乐气不打一出来，走舞女房间偷了件舞衣，戴着头纱和面纱，将头上发带一扯就堂而皇之的伴着音乐入了殿堂。
  舞者们惊异于多出来的陌生人，使节们也随之一愣，只有如言端着酒杯唇角上扬，盯着她随手系在颈上的发带笑得明目张胆。
  女也怒目圆瞪，如言看着笑意更盛，咳了两声道：“今日就此作罢吧，这是我国舞者，有朝一日定邀各位同赏，此时不早了，各位先各自休息吧。”
  使节们一哄而散自然不敢多问，几位舞者、乐师也跟着退下。
  热闹的大殿，突然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女也有恼怒：“怎叫人都走了？我还没跳呢！”
  如言此时不再收敛，从高位走下，自然地缓缓向她走去，哄笑道：“你真会跳？我还以为是在上醋坛子呢？”
  女也气呼呼地嘟起嘴，赌气地退后了两步，扬起手。
  玛诺族喜欢饮酒，自然也就喜欢歌舞，随性而舞是她们从下的必修课，加上她又是慕容家的人，从小自然训练地更是出众。
  她的舞姿卓越，行云流水般随着舞衣不断摇摆，似舞衣在作舞，又似贴着她的光，萦绕在她身边，光辉灿烂。
  每一个抬头，每一次回眸，每一瞬仰首，烛火顾盼流转间，举手投足皆是女也的味道，那是极具她魅力的舞，是场永远刻在如言心头的盛景。
  女也舞毕得意洋洋地盯着他，趾高气扬地说道：“怎么样？我要是刚才跳了可便宜了你，你们舞女哪有我……”
  如言已经俯身掀起她面纱，堵住她的嘴，小酌两盏，让他的气息多了些醇香，她已经还是笨拙的回应，由他允吸着，主导着此时的一切。
  待女也快喘不过气来，如言才放开了她，见她此时喘息的模样，在她耳边轻轻说：“那我更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看到你。”
  说着就牵着女也进了寝殿。
  女也眸子依旧还是那么亮，直勾勾地盯着他，他手抽掉她的头纱时说了声：“此间一生，唯你一人，朝夕可期。”
  幔帐散漫，衣裙渐落，柔情相依。
  此般心安，两人不知不觉就到了还兵之日。
  前来复命的便是女也的大哥，慕容青和。
  要说青和算是与女也最亲密的人，只是他常年驻守军队里，久而久之也护不了她了。
  女也见是大哥高兴异常，青和神色却凝重得很。
  青和同如言说了些两国同盟之事便到了女也房里。
  女也开心地扑了上去，青和也是欣慰地接住了她，敲了敲她额头道：“还是这样乍乍乎乎的！”
  女也摸了摸头道：“大哥我们都多久没见了，怎么又凶我？”
  “现在兵营移到了家门旁，回家以后没人能欺负你。”青和瞧她依旧生龙活虎说明在这里过得不算太差，一心想着接她回家。
  女也却愣住，迟钝地开口问道：“回家？今日？”
  这可把青和问住了，好笑地反问她：“不然呢？大哥亲自来自然是来领你回家啊，怎么？回家还不开心了？”
  “没……没有。”女也摇了摇头，又低下了头笑容渐渐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