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川捂着肚子指着陆无畏的脸大笑出声。他此刻的样子可以说是相当滑稽：压得不成型的蛋糕紧紧贴在脸上，把眼睛和鼻子全都给遮住，奶油在皮肤与面包中间呈散射型，连发根都染成了白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川整个人躺倒在床上，两条腿摆得跟打鼓一样有节奏，没沾上奶油的左手把被子捶得砰砰响。
  陆无畏把还称得上是蛋糕的东西扒下来，米特奥拉正咬着上下唇全身发抖。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
  “……”
  “……”
  “……那什么，”秦川终于停止了狂笑，“陆大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
  “你骗人！”
  “我没骗你。”
  陆无畏沉沉地呼了口气，抹掉奶油起身。秦川一动也不敢动，见他抬手立刻紧闭上眼睛。
  “无畏桑！……”米特奥拉想要制止，但是晚了。
  陆无畏的手放在了猫娘的头上，揉了揉她的黑发。
  “……诶？”对方的行动似乎出乎她意料，一对猫眼睁开，仰视着他眨巴又眨，两只耳朵朝前微微竖起。陆无畏揉啊揉搓啊搓，一直摸到人家脸都红了。
  “那个，陆大哥……”她用膝盖夹着手，尾巴不自然地扭捏着。
  “安心了吗？”
  “……嗯。”
  然后陆无畏把一手奶油糊在丫脸上，捧起她的脸颊一阵揉搓。
  “喵啊啊啊！够命啊！”
  “个小毛孩子，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二伯也……米特奥拉也保不了你！”
  秦川的惨叫持续了整整一分钟，最后她连喊的力气都没了，黑猫在陆无畏的蹂躏下完全变成了白猫，头发皮肤上全是奶油，活像一只穿着白衣的变色龙。
  “好玩吧？”
  “不好玩……”秦川眯着眼拿衣服内侧擦脸，她的眼角上全是奶油。
  “这样玩吗还？”
  “不玩了不玩了。”她慌忙摆手，爪子在空气中留下残影，“我错了，你是我哥哥，我们两个都是你妈的儿子。”
  陆无畏又抓起块奶油，这一听就不像好话。
  “喵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哦哦嗯嗯嗯！”
  于是猫娘的脸上又多了层妆。
  米特奥拉一动不动，跟被点了穴似的。
  秦川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完了……人家嫁不出去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陆无畏骂道，“说得好像我把你怎么了一样。”
  “好过分哦陆大哥，这才刚完事就不承认了。”她装出一副哭腔，鼻子假惺惺地抽了抽。
  我特么。“行，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负责到底吧——我带你去洗澡。”
  秦川立马一个后空翻蹦到床对面：“免了，我自己去。”
  她蹬蹬蹬跑到门口，然后又折返回来穿上鞋，用胳膊肘挤开陆无畏，逃也似的溜了。
  “不对，”陆无畏突然意识到什么，“你等会儿，我要先去洗脸。”
  不过好在艾什丽正站在门口。这丫头刚刚被秦川的叫唤声吸引来了，一直在屋外等着不敢进去。“除了浴室之外还有洗漱用的地方么？”陆无畏顶着一脸奶油问她。
  女仆不动声色地咬了下舌头：“有的，也在二楼，小女带两位大人去吧。”
  二楼除了浴室之外，还有两间盥洗室。盥洗室的内部是厕所，外侧与之相对的地方则有一片由楼梯组成的另类洗手池，它通过墙壁上半砖构成的空隙进行排水。旁边放着的大缸一样的黑色铁方块中蓄满了水，木碗正漂在水面。
  陆无畏舀起一碗水冲手，又把脸搓干净，艾什丽在一边递过干毛巾。
  “你不是要洗澡吗？”他见秦川也在一边抹着脸，便问道。
  “算了，就洗把脸得了。人家不想再洗一遍冷水澡。”她把用过的毛巾还回去，又比了个刷牙的动作，“内个，吐司不拉十什么的，有嘛？”
  “有的，您稍等，我现在就去取。”艾什丽拿着毛巾走了。
  秦川又望着陆无畏：“她说啥？”
  “……你英语平时多少分？”
  “……七八十吧……”
  完蛋玩意儿。“平常多跟你姐聊聊天，把基本功搞扎实。你现在高一是吧？”
  “嗯。”
  “不知道你听过这句话没有：高一读书是猪，高二不读书是猪，高三连猪都读书了。第一句虽然我不赞同，但后面部分倒是挺中肯的。回去了好好努力，不然高考连个二本都难上，虽然你现在小小年纪就有工作了，但那终究不是正道，没点本事的话就只能吃青春饭。”
  “哦。”
  “……我打个比方，你现在是女主播，仗着年轻可爱有点人气，观众礼物刷得哗哗的，但二十年之后呢？到时三四十岁成个黄脸婆了，观众还会不会买你的账？”陆无畏从纳戒里取出牙刷牙膏干刷起来，“到时候因为没文凭没本事，你就只能找个有实力的男人嫁了，在家里当个主妇。但是男女两方经济能力差太大的话，婚姻生活会很难维持，可能他们全家都会欺负你。你希望变成这样么？”
  “可是我直播不露脸啊，人家是靠技术吃饭的。”秦川反驳道。
  “……我中学的政治老师以前是学算盘的，背口诀流得一批，可现在还有人用这个么？”
  “算盘是啥？”
  “旧社会的计算器。你看，现在的孩子连听都没听过。”
  秦川指了指自己的下唇，陆无畏用大拇指把泡沫抹掉。“所以说技术都有过时的一天，但能力不会。”
  “但是我现在有系统啊。”秦川舌头抵着嘴皮，斜眼看向一边。
  “这系统是你到这儿之后才有的，能保证回去之后也存在么？再说你拿这种系统想在现代社会吹起什么风？征服世界还是统一六洲？”
  秦川沉吟良久，在这期间艾什丽拿着东西回来了。那是一根经过简单修剪的细木枝，长度适中，头部扁平并去了皮。
  “……”猫妹子望着这根叫作“牙刷”的东西，终究还是妥协了。她像拿画笔一样将刷头戳进嘴巴，开始刷起来。
  “小姐，您可以先用牙将前端咬散。”艾什丽提醒道。
  “她是这么说的。”
  “哦，谢谢。”
  陆无畏舀了口水漱口，吐出的水从阶梯上淌下，流进墙上的排水口。
  他们刷完牙回屋，发现米特奥拉正在偷吃，蛋糕已经没了八分之一了。
  “……你不觉得撑吗？”
  “无畏桑，女孩子有两个胃。”她吸着手上的奶油说道，白净的脸蛋早已弄脏，看上去还有点可爱。
  “行吧，等会儿刷完牙就别吃了。”他把烟灰倒在角落，吹熄没烧干净的烟草，将烟斗放在桌上。“关于刚才的话题……”
  “嗯嗯？”米特奥拉又抓了块蛋糕。
  “……我觉得靠其他穿越者有些不切实际了点，咱还是先以打boss为主要目标吧，到时能碰上穿越者的话另说。”
  “好的，悉听尊便。”说着便咬下。
  “憋吃了！牙不要了？体型不要了？不怕胖成球吗？”
  米特奥拉立马僵住了。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吃完了手里的份。“我吃饱了。”
  这妮子真的是。
  然后米特奥拉出门去洗漱，陆无畏将之前的对话向秦川翻译了一遍。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呸，呸。”
  这口癖是在耳濡目染中跟百里奏学来的，似乎他也是拾人牙慧，当初还被胡四吐槽过。
  那是在与天神小队的战后会议上，百里在罗列出战利品和新情报后，习惯性地讲出了这句话。众人皆知胡四脑袋有问题，每隔一段时间都得闹出点幺蛾子，他不出所料腾地一下站起，拍着桌子大声说：
  “军师啊，咱都知道你聪明，但你再怎么也赶不上人家小叮当啊，而且这话说多了咱们作品会有抄袭嫌疑……”
  “把他嘴堵上！”百里指着胡四道。
  堵他嘴的是胡四的专属女仆，那姑娘是他在主神那免费捏的，但不知为何性格却与身份完全不相称，打胡四就跟打狗似的。她听见命令，立马脱下了自己的丝袜塞进主人嘴里。虽说后者看上去挺享受就是了。
  咳、咳，跑远了。
  “还有这种说法？不过我记得凋灵是可以无限刷的吧。”秦川说道。
  “多个下界之星，或者说多个信标会引发什么东西？”
  “什么都没有，就是可以多几个地方加buff而已。”
  “那无伤大雅，咱就这么安排吧，到时先打一个试试。”
  “你确定？凋灵很强的哦。”秦川在床边晃动双腿，尾巴圈成一个问号。
  “没关系，能强一点再好不过了。”陆无畏摆摆手，“只要打不死我，都好说。”
  他花那么多奖励点数，就是为了多遇到些强劲的对手，顺便撞点奇遇把心魔破了。这鸟地方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陆无畏还正发愁呢。
  “哦。”
  秦川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忍住了。她舔了舔嘴唇，问道：“陆大哥你有多强？”
  似乎也没必要隐瞒。“一拳能打碎夏威夷岛。”
  结果秦川躺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