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真君有请
作者:虚雨小道      更新:2021-05-25 04:13      字数:4798
  难怪说有熟人好办事,有箬山在前引路,到也轻松的紧,在此驻守的御妖斋修士见了箬山都纷纷恭敬行礼,看来这箬山在御妖斋中地位不低。
  便是那位金丹修士,见了箬山后,也是颇为熟实模样,二人谈笑几句,也没有过问此事,只是对刘稹礼节性的微微颔首,便闭目修神。
  大阵前,横沧真君雕像矗立眼前,与来时在阁山岭见过的一模一样。
  但不知为何,刘稹总感觉这座雕像与阁山岭那一座雕像总有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却也看不明白。
  想不懂刘稹也不在考虑,他本是过客,这里面有什么道道也轮不到他来理会,关心这么多干什么。
  礼敬一番,二人继续前行。
  有箬山带路,在加上金丹修士的威严,倒也轻松的越过繁杂的人群,进入法阵,银光一闪,刘稹等人便消失在了传送法阵之中。
  法阵一日开启一次,除非遇上紧急情况,或者出现某位强者要使用法阵,不然的话这个规矩千年不变。
  见刘稹离去,箬山掌中摩挲这一座地灵石胎,脸色泛起微微笑意,也不耽误,直往御妖斋内门飞去。
  ……
  法阵恍惚,其他未成金丹之人只感觉天旋地转,体内也是翻江倒海,一时承受不住这法阵数千上万里的挪移之法,一个个跟个霜打茄子一般。
  便是刘稹,也感觉眼前微微目眩,但数个呼吸间便调理过来。
  目光一扫,银光散去,眼前便是郁郁群山,见到群山,刘稹脸色一松,
  却没有注意到驻守在此地的阁山岭金丹修士,正是王樊。
  王樊虽稳坐阁内,但法阵发动时他也随时注意着,自然第一时间发现刘稹。
  毕竟刘稹身为金丹修士,其他修士都不自觉与他隔开一人距离,平时或许不怎么,然而在这拥挤的法台上,这个距离就格外显眼。
  见到刘稹,王樊眼中一亮,身形晃动消失不见。
  而刘稹踏空而上,刚准备离开时,一道阴影盖住刘稹眼前的灼灼日光,定眼一看,却是王樊一脸笑容的站在眼前。
  只见王樊稽首礼过,笑着说道。
  “没想到这才转眼一瞬,便又见到刘道友了,这次怎么不见章道友呢?”
  见王樊笑脸想问,刘稹微微颔首回道。
  “原来是王长老,章道友如今登高得势,在门中可谓如日中天,怕是不会在愿意离开门中外出闯荡,而贫道不同,贫道根不在此,只在意游四方,自然不会在百流域久留,适才回返云州。”
  听了刘稹说的,王樊面露轻微诧异,也明白了元煞门定是出了什么变故,而章何褚却是从中获利。
  “原来如此,也罢,日后有缘,王某与章道友自能相见,到是道友,当初一别,王某也是怀念的紧,如今道友舟车劳顿,既然遇见,不如先来府上做客,让王某尽尽地主之谊如何,”
  这……若是别人也就罢了,这王樊之前便于自己交好,也算朋友,别人盛情相邀,自己也不好拂人脸色,唯有无奈,点头答应。
  “王长老盛情相邀,贫道岂敢拒绝,厚颜了,”
  “哪里哪里,今日法阵已过,不会再来人了,便由王某引路,我二人当痛饮美酒,一醉方休,哈哈。”
  说罢,王樊哈哈一笑,抬手挥开衣袖,拉着刘稹手腕腾云而去,刘稹无奈,只能这么跟着前去。
  出了法台,到横沧真君像前,由于之前疑惑,刘稹不由多看了雕像一眼,可就这一眼,却让刘稹愣神了。
  一眼望去,刘稹眼前神像氤氲朦胧,仿佛天上云朵在地上绵延,很快,氤氲之气蔓延开来,将天地遮盖,目光所及皆是一片氤氲色。
  刘稹大惊,正准备拉住王樊小心防备时,忽然发现,身边哪里有人,此时只有自己站在这里,其他空空如也。
  当下心底一凝,暗中准备符箓法宝小心变故时,却听见一位老者笑道。
  “小友莫要误会,这是老夫请小友前来做客,不过如今老夫法力不济,才借助阵法搞出如此大的阵仗,小友还望见谅。”
  说完,眼前氤氲一散,刘稹出现在一座金镶白玉宫殿中,四周华笙箫默,香炉紫檀,眼前一位鹤发苍颜的老者。
  老者呵呵直笑,脸色温和,端坐在蒲团上,可刘稹见到老者的哪一刻,却比见到这改天换地的手法时还要惊奇。
  不为别的,只为老者面容,与御兕而去的横沧真君雕像一模一样。
  在看这神秘莫测的手段,老者身份呼之欲出。
  横沧真君淡淡一笑,说道。
  “小友不必吃惊,老夫并无恶意,只是老夫本尊还在远处,此地不过一缕灵光,这缕灵光实力有限,威胁不了小友,小友也不必担心,还请入座。”
  微微一愣,刘稹还是反应过来了,虽然有些吃惊,但还镇不得刘稹心神失守。
  躬身一礼说道。
  “见过横沧真君,真君有邀,晚辈岂敢不从。”
  随即坦然座下,身形挺直,目不斜视的等横沧真君开口。
  脸上无动,心下思绪百转,思索着横沧真君为何相邀,要知道每一位元婴真君的地位都是极高,便是景云门都会以礼相待,可见各大宗门对这一步修士的尊敬。
  可自己不过一位金丹初期修士,连金丹三层都还差上一线,怎会有资格入真君法眼。
  或许只有景云门真传,华大真君弟子的身份才能让他高看一眼。
  横沧真君人老成精,见刘稹脸色郑重,一动不动,怎会不知他心底在想些什么,却也只是摇摇头,笑笑说道。
  “小友可还记得,在小友第一次路过此地时,老夫可还是与小友打过招呼。”
  打过招呼,刘稹恍然,自己当初对这神像上三柱清香时,好像听见过仙乐润耳,神像显灵,如今看来,便应该是横沧真君所说的“打招呼”了。
  看来自己是早就被人给“惦记”上了,这次看似路过,却是被人守株待兔来着。
  心底知晓,刘稹也不敢翻脸明说,只能摸摸鼻子,露出一丝恰有其事的恍然神色说道。
  “原来如此,当时晚辈无知,还望真君莫要怪罪,晚辈不过普通一位金丹修士罢了,能入真君法眼,晚辈倍感荣幸。”
  “哈哈哈哈……”
  却只见横沧真君大笑,摆手说道。
  “普通?小友过谦了,小友体内法力浑厚精纯,金丹二层法力精纯不弱金丹后期修士,想来成丹品质绝对不低,在加上一件沉睡的玄宝和老夫也算不得的命数,若是普通,这可叫断云天脉下的修士有何脸面见人啊。”
  听横沧真君说完,刘稹感觉自己瞬间汗毛耸立,浑身绷紧,脸上冷汗都有点遮掩不住。
  原以为自己有天机遮掩,更有神章七鉴,便是元婴真君只要不曾刻意,也无法发现自己的秘密,却没想到自己心中的隐秘,几乎赤裸裸的暴露在他人眼中,漏洞百出,可让刘稹心底猛然抓紧。
  自己修行尚浅,对神章七鉴的领悟更是只涉及皮毛,掩盖自身已为不易,更何谈掩盖身上宝物灵机,横沧真君一言,对刘稹来说宛若当头一棒。
  ……
  原以为横沧真君来找自己是因为玄宝一事,刘稹都打算强行祭出符箓逃跑时,却见横沧真君那似笑非笑的坦然模样,莫名心底一松,心知不对,很快恢复过来,苦笑着试探说道。
  “原来如此,晚辈学艺不精,到是让前辈见笑了。”
  见刘稹苦笑,横沧真君安慰道。
  “小友不必多想,若非传送法阵是老夫一手建立,也不好发现小友身上的秘密,其他元婴修士,只要不是元婴中期,或是元婴修士中专修命数相卜一道的,也不会轻易发现。”
  见自己说完,刘稹脸色依旧不好。
  横沧真君也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直接说道。
  “老夫也不瞒小友,此次找小友前来,是有一事想要拜托小友,老夫手中有一道遮掩气息的神通名曰《归元藏息》,可助小友遮掩气息,如今便送与小友,也算一点定金,如何?”
  “哦?”
  帮忙?自己一个金丹初期修士,能帮什么?又是像寒山真君那般,讨要一个承诺?我看不像。
  “还请真君言明。”
  “好。但此事事关老夫大事,所谓法不传六耳,不论结果如何,希望小友切莫传出去,可否?。”
  瞬间,刘稹后悔了,事关真君大事,自己这听了,还有退出的可能吗?
  但没法,话都出口了,也不可能拒绝,听吧!
  “这是自然。”
  在刘稹微微叹息声中,横沧真君抚须含笑缓缓说道开来。
  原来,众人在此立像供奉,自然瞒不过元婴通玄的横沧真君,横沧真君知晓后,感众人一番心意,反而遣一念灵光化入此处神像中温养,吸取多年来来往修士的香火供奉,准备以此成就一座自己的香火法身,就是刘稹如今眼前这位“横沧真君”。
  如今看来,横沧真君的主意成功了。
  也难怪刘稹感觉御妖斋和阁山岭两地雕像有所不同,看来便是这一念灵光的差异。
  虽然横沧真君说遣来灵光只是随心一念,但刘稹感觉应是别有打算,但有没有打算,刘稹也不想管,也管不了。
  言归正传。
  原是在百年前,断云天脉下不知从何处来了另一位神秘的元婴真君。
  这位元婴修士自号无真上人,功法路数却让游历颇久的横沧真君闻所未闻,实力也不弱于横沧真君,来历却不得而知。
  一来便对横沧真君的香火法身出手,似乎是把断云天脉看作是他的地盘一般。
  这自然把横沧真君给惹恼了,但二人并没有直接大打出手,而是隐居幕后,各自扶持势力交手。
  横沧真君自然隐居阁山岭,而无真上人便扶持青木门,如此相斗已经不短时日。
  就像之前青木门敢对传送法阵动手,自然是无真上人指使,只是没有成功。
  虽然照横沧真君说来,这无真上人手段阴毒,绝非善类,若是主掌这断云天脉脚下,怕是此地修士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自己不忍一方生灵受苦,才与这无真上人争斗不休。
  在刘稹看来,就是扯蛋,高举正义旗帜罢了,这分明就是横沧真君在此布局已久,就像这香火法身,刘稹甚至怀疑阁山岭都是横沧真君扶持的,不然阁山岭为何如此简单的就投靠了横沧真君。
  但这被横沧真君视为囊中之物的断云天脉下,却偏偏又来一人要插手这块肥肉,横沧真君岂能答应,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
  虽然横沧真君在此地根基胜过无真上人,才能让阁山岭依旧压制住青木门,可从如今形势来看,横沧真君却也对无真上人无可奈何。
  无真上人隐蔽不出,横沧真君也不敢直接带人打上青木门,二人就这么僵持起来。
  粗俗一点,就是狗咬乌龟,无从下口。
  听横沧真君简单叙述完,刘稹不由感觉头疼,这不用猜都知道,这次麻烦了,卷入两位元婴真君之间的争斗,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刘稹眉目凝重,沉吟不语,随即发问道。
  “原来如此,可不知真君需要小子做些什么,不瞒真君,若是对上金丹中期修士,小子还有信心力敌,可便是金丹后期修士,小子也力有未逮,能力有限,怕……”
  “唉!这老夫知道。”
  横沧真君自然知晓刘稹所言何意,却并不在意的开口打断道。
  “小友有所不知,老夫游历这些年来,也非一无所获,总有些压箱底的功夫,不是老夫自夸,若老夫愿意,便是无真上人龟缩青木门,老夫也能将其击败。
  可便是如此又有何用?那无真上人绝非轻易放弃之人,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若让他安然逃走,他处在暗中算计老夫,老夫怕是更加头疼。”
  说完,横沧真君也不由叹了口气,而刘稹却是目光沉重,眉关紧锁,似乎在考虑什么。
  见横沧真君不语,刘稹皱着眉头欲言又止道。
  “真君的意思是……”
  只见横沧真君点头,刘稹眉头皱的更紧,当即说道。
  “此事请恕晚辈不能答应,以晚辈的实力,若是插手此事,绝对十死无生,还望真君体谅。”
  横沧真君的意思,莫过于斩草除根,将无真上人彻底留下,可想要杀死一位元婴真君,刘稹也不知道横沧真君哪里来的底气。
  便是无生府那位实力十不存一的绝厌鬼王,也是无生府两代真君布局千年才勉强斩杀,便是如此,也让寒山真君寿元大减,在自己身上布下后手。
  虽然这位无真上人比不上元婴中期的绝厌鬼王,但绝厌鬼王当时也不是威风凛凛的元婴中期修士。
  由此也可见一斑。
  刘稹的拒绝也在横沧真君意料之中,横沧真君轻轻摆手说道。
  “小友不忙拒绝,还听老夫一言,老夫曾经在断云天脉中游历过不短时日,知晓断云天脉之中,有一座遗宫,这座遗宫是曾经的一方大宗留下来的,何为大宗想来小友也是清楚吧。”
  大宗!什么是大宗,东华门,灵真派,阵舆宗这些便是大宗,纵观天都,也不过十三大宗,刘稹岂能不知。
  虽然刘稹震惊于此地竟有大宗遗宫,但刘稹更加疑惑与横沧真君为何会对自己说起。
  换作别人怕巴不得藏上一辈子,自己独占。
  “小友如今并未答应,也请恕老夫不能和盘托出,若小友答应,老夫自然如实相告。”
  说完,刘稹便见横沧真君老神在在的盘坐着,脸色微笑,似乎半点不担心刘稹不入套。
  刘稹苦笑,虽然他心底知道这遗宫绝对有问题,不然横沧真君不会透露出半句。
  但一座大宗遗宫在前,刘稹自己也止不住自己的念想,况且有师尊所赐宝箓,若论保命,刘稹还是有信心的。
  心下念头游转,最后也只能轻声一叹,拱手叹道。
  “机缘在前,叫晚辈如何放手,还请真君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