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很庆幸北海王是大中华的北海王，而不是罗刹人或什么欧罗巴的北海王。——天启皇帝
  一剂止痛针下去，可能是头回接触感觉药力有些猛，麻大棒子感觉有些恶心，但渐渐的就感觉不到胸前的伤痛，而且似乎还有些亢奋，简称有点嗨。
  “我好像不疼了……哈哈哈……是不是死不了了？”
  他大笑着问道，吗啡皮下注射止痛效果是快，但副作用也大，经常会有伤患控制不住情绪的状况。要知道它还有另一个响亮名字：海之洛之因之一。
  “放心，现在给你治伤的伙计曾经对付过37个重伤员，经验丰富。”
  赵谦保持微笑，一边给麻大棒子领子上别好刚才注射的残留下来的空管，一边回答道。
  这时候负责包扎的终结者已经找到了断裂的支动脉血管并且做了缝合，此刻正在继续用弯头针缝合肌肉和表皮。针脚很细密，相信未来的蜈蚣状疤痕一定会很好看。
  另一位刚才负责清创的终结者又从救护包里取出一瓶连着输液管的血浆给进行输液，这个不是合成的，而真是那些投奔的弟兄献血得来的。
  应该已经发现了吧，赵谦几人使用的是救护包而不是急救包，包里的急救工具和药品种类更多些，急救包用于战场为自己或者战友紧急处理伤势的，而救护包是由更专业的救护人员给重伤员实施紧急处理救治，通常是为送后方战地医院的争取更多时间用的。
  没错，就是争取时间，但现在没医院。所以接下来麻大棒子能不能最后活下来，就看他的底子能不能熬过去了。
  刚才赵谦话没说全，这俩终结者是在广宁处理过37个重伤员，但那时非但没医院，甚至还没药，所以最有希望活下来的那个也只活了2天，因为非常痛苦最后自我了断了。
  半瓶血浆下去，麻大棒子的脸色要好多了，只希望他能熬过接下来的发热吧。
  总之麻大棒子不再像是像要马上死掉的样子，这么一个例子摆面前，东江军的这伙军兵们全特么快疯了，大家都是从鞑子那儿逃出生天的兄弟，谁乐得看着他们死？
  “这个简易包扎，下一个。”
  “这个紧急处理！”
  “这个优先处理，让那俩先等会儿。”
  “这个死了，下一个……我说了死的先撂下，先去找找还有没有喘气的。”
  “大哥，你兄弟半个脑袋都给削没了，真没法子。”
  五十几个女真人的杀伤毕竟有限，虽然迎击队伍接敌后瞬间崩溃，除去崴了脚或者擦破点油皮的，严格意义上战斗造成的死伤不过70多人，这还包括了给火炮误伤的。死者伤者比例基本上一半一半，其中重伤者不过十来个，差不多消耗了两个救护包。
  伤者严重程度不一，只能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做好处理，一半是救一半是在教。
  终结者依靠它们的生命感知探测器还在死人堆里捡漏到一个没死透的女真伤兵，赵谦也让顺便施救了，演示了下如何在没有止痛药没有止血药的情况下选择替代手段进行施救。
  其实就是一招勾拳致晕法和烙铁止血法，与其说是救治不如讲是练习行刑，但总体是按缺医少药的法子来的，就是老遭罪了。
  “嗯，缝的还不错，就是这样子了，以后可以多自己练习下缝衣服。”
  指导完一个自告奋勇的东江军辅兵在女真伤兵身上练习缝合完伤口，所有需要的救治工作基本就都完成了，赵谦做最后总结。
  “打仗么死伤是难免的，能救尽力救，救不了就别勉强，有时候实在没希望的伤员痛快些的死亡也是解脱，如果允许可以多给些止痛药，一击毙命，别多受罪……这个应该活不成了，送他上路。”
  瞅了眼还在地上哼哼奄奄一息的女真伤兵，赵谦裹了裹身上的裘衣对身边的终结者低声吩咐了声，后者和平静的掏出一支m1911对着地上的可怜鬼胸前砰砰砰连射三枪，那家伙这回就真没了气息，只一条右腿还在神经反射的继续抽搐。
  “不愧是战广宁的鬼兵统领！杀伐果断！想不到咱家替皇上来东江办差，居然有这等机缘。”
  一阵豪爽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其实赵谦早就察觉到了，也不意外。缓缓转过身，就见到一群飞鱼服的锦衣卫簇拥着一个头戴无翅乌纱帽，披着黑色斗篷的宦官，咋一看像口扣在地上的大黑钟，旁边还跟着张盘以及他的部将们。
  “原本来辽东只是做生意没想开杀戒的，可是这群不长眼的猪尾巴来的突然，张盘将军有个万一，和旅顺好不容易搭好的生意就得重来……敢问这位公公如何称呼？”
  “哈哈哈哈！咱家洪九，在御马监差事，此番奉皇上旨意来东江，刚办完差正要回京复命。”
  豪爽的答话令赵谦有些不适应，按照二货穿越时空前下载的那些杂七八糟的资料，无论是影视戏剧表演还是小说描写，太监不都应该是说话阴阳怪气，让人恨不得拎起来脸上揍几拳摁地上摩擦的货吗?怎么打开方式和黑云龙平时一个德行?
  “原来是洪公公！失敬！”
  抱拳重新作个揖算是打过招呼了。
  御马监和司礼监一样属于皇家十二监中的最重要部门之一，与司礼监的政治特点相对应，御马监是一个充满军伍特点的内侍军事部门，掌管虎符、提督京营、派遣各地镇守太监以及军队监军，等同是紫禁城内的兵部。
  洪九身上有披风挡着看不清内里的官服，不过看在周围护卫的锦衣卫规模应该来头不小，不是三大太监也得是个少监级别的，毕竟毛文龙的是挂征虏前将军印、允许开镇东江的总兵官，级别较高，宣旨的宦官级别不会低。
  虽然赵谦打招呼很随意，但洪九面上没有不满，反而表现出相当高的热情。紫禁城对于高级别的宦官来说没有秘密，最近皇上非常关注一个叫做赵谦的人，作为朱家的奴才自然也顺着主所想而多方面了解赵谦这个人的事迹。此次代表朝廷向毛文龙宣旨结束，归途经过旅顺听到炮声，发现旅顺口似乎发生短暂战事。
  后经从守将张盘处了解了经过，洪九就怀疑此赵谦就是皇上口中的赵谦，方才送鞑子上路的三枪更是坐实了他的身份，皇上手里也有厂卫进献的同款手铳，整日里爱不释手，开始几天里变着花地找靶子biu，现在正在徐大人那里尝试仿制。
  “新练威虎神机营火器无双，长短神机铳令建酋老奴胆寒，今方见识到赵统领的火炮更是杀敌利器，可惜啊，御马监没福分有您这支劲旅啊。”
  想不到来自京城的上差居然对赵谦如此高得评价，张盘也略微听闻过广宁的传奇战事，怎么也无法想到主角居然就在这几天尽和自己讨为了几根木头和几把铁铲价还价了。
  “威虎神机营？赵公子曾是辽东参政高大人麾下？”
  “哈哈哈！高邦佐一介酸儒哪里能节制赵统领这样的英雄，不过是捡了个便宜。”
  洪九作为宫里有头脸的人物，自然知道更多内幕。
  “是赵统领五百家丁平了孙得功广宁的叛乱，整和三千残兵死守广宁半旬为百姓断后，令建酋老奴的六万大军损兵折将不得寸进，闻言送回山海关的旌旗衣甲无数，建奴首级的腐败臭味几日不散，咱家出京前不久刚在菜市口斩了几个鞑子俘虏。奴酋之胆寒以至于后来赵统领最后率众离去时竟然不敢派一兵一卒追击。”
  张盘早看出来赵谦船上不乏勇士，可能见过血。却真没想过他们和鞑子主力硬扛过，听上差的意思，鞑子还没讨着便宜。
  “洪公公谬赞了，我帮衬着老高守几天广宁也是各取所需。”
  赵谦也不谦虚，大大咧咧的承认算是承认了洪九的吹嘘，但也没表示出很了不起的意思。
  “呵呵，赵统领谦虚啦，皇上在宫里一直念叨赵统领的功绩，如果知道您还伤了左目……”
  被洪九提起，赵谦这才想起自己还一只眼带着眼罩呢，于是笑了声把它摘了下来，并摆摆手示意身后的终结者们也摘下了眼罩。
  “这个带着玩的，呵呵，觉……”
  这还没完全摘下呢，忽然远处正在清理的辅兵惊呼一声“还有鞑子！”，众人循声望去，果然老远处有一骑绝尘而去，几乎只剩一个黑点，竟然是个漏网之鱼。几个执弓的明军把箭搭上却又不甘放下，太远了，已经超过800步已经不是弓箭够不够得到的问题了。
  “枪！”
  赵谦抬起手唤了一声，一直天网商联出产的二式鸟铳交到了他手里。
  自打上回金兵裹挟平民攻城开始，赵谦就对女真人的态度降至冰点，这次他不打算放过一个女真兵，于是在洪九张盘不可思议的眼神下端枪瞄准。
  二式鸟铳结构大部分仿自后世英制的李恩菲尔德mk3步枪，是全威力弹长身管的远程精确武器，加上由纳米打印机精确打印的零件，其射程和精准度超出原版不少。
  赵谦将标尺调到1000米，打开保险拉栓上膛，深呼一口气后，将步枪贴在腮旁瞄准准备射击。
  “那些护卫挎在肩后的果然是火铳！”
  “这是要两里地了吧”
  碰！枪响，那远处的马儿还在奔跑。
  果然打不中的啊，哪能射那么远？
  然后那骑士落马了，落马了，落马了！
  “切！打低了，差点没中！”
  赵谦一把将枪甩回给手下，一边低声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