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皇子李治
作者:馨隅      更新:2021-05-24 16:15      字数:6583
  我叫柯罗,是个一万零五百岁高龄的小龙。我的家在三界以外,我家都是天生祥瑞,上古的灵兽。据说张天尊还没有得道的时候,天下五洲还没有分离的时候,我的祖先就已经盘亘在这块大陆了。老龙家引以为傲的资本,常常被我嗤之以鼻,有什么好得瑟的,活得长点而已!
  仙乡是轩辕家得封的祥瑞地,我家和凤家却是公认的上古神兽,远古大陆能够活到现在的神兽已经没有几家了。
  城冚那老凤凰守着凤啸天,宝贝得紧。从小我就看那小子碍眼。这种现象用人间的说辞叫做一山容不得二虎。最最气人的是,当凤啸天修成偏偏美少年的当口,我的本尊居然还是小童模样。事实是这小子也就比我大了三天。这也太伤人自尊了。
  差距让我的心里产生自卑,虽然幻化成美少年不是什么高深法术,但幻化毕竟只是虚像,真正的我的模样,就是个一万零五百岁的总角小儿。这让我这个两族太子情何以堪!
  在生命的最初阶段,据说我和凤小子就已经在母亲的肚子中结结实实干了一架。这小子又不是我的兄弟姐妹,怎么会也跑到我母亲的腹中?这是个神奇的过程。
  凤啸天的母亲也是麒麟一族的成员,但她居住在遥远的冰封大陆,是那一族的祭司。他的父亲凤泽熙修习的正是冰封千里之术。
  凤泽熙学习法术的时候,在冰封大陆住过一段时间,法术学有所成,顺带拐走了人家的女祭司凤轻尘。离开的时候,那两人并不知道,凤轻尘根本不能离开冰封大陆。据说那女子的体中,小时候被一个神秘人,种下离国蛊。每离开故国一分,那女子就会自伤一分,直到变作一个谁都不识的冰美人。
  五年后,凤离尘打开妹妹闭关的冰窖,里面只有孤零零一封书信:“哥哥,我很快乐,我选择和泽熙生活在一起。小时候,你总是不肯我离开冰封大陆一步,现如今我跟着自己所爱的人开始别样的生活。虔诚期盼你的祝福。妹妹:轻尘”
  当悲痛欲绝的哥哥用尽缩地之术赶到璞园,只看到如痴儿般的凤泽熙守在妹妹身边,逼人的寒气早已经伤透凤泽熙的心脉。原本愤怒无比的离尘落了泪。“泽熙兄,当年那人在妹妹身上种下的是死门,无解。你还是先救救她腹中的孩子吧。”
  凤泽熙茫然的看着凤离尘:“孩子,什么孩子?”凤离尘沉思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这个匪夷所思的秘密:“我们冰封大陆每一任女祭司都是童女子,但到了一定年龄后,可以自己生下下一任女祭司。”
  凤泽熙茫然不解:“什么叫自己生下下一任女祭司?她不是你妹妹吗?”
  “我和轻尘不是亲兄妹。女祭司血统一脉相承,她们不需男伴会生下下一任继承人。但轻尘的情况很特殊,她的母亲因为意外没能抚养她长大,我家是祭司一族的守护者。她是在我家长大的。我们一家人都很疼爱她,除了知道自己会接任祭司,她对家族的事情并不太清楚,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种有离国蛊。13岁的时候她从代理祭司手中接任了女祭司的位置。我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你的还是她自己的?”
  凤泽熙皱了眉头,看了眼乖巧静卧、静逸美好的女子,扫过她的腹部。那里会有自己的骨血?“我族中人怀孕六年才会诞下小麒麟。她们用精血将孩子养在腹中,第六年的时候才会显怀。现在这孩子还只是一团先天之气。”
  “离尘兄,你怎知轻尘怀有身孕。”
  “祭司有孕,银发变紫发。轻尘的身子绝对过不了第六年那一关。你将养两日,两日后你我二人合力将这孩子运出轻尘体外。但咱们得先找到一只怀孕的火麒麟,这孩子如果已受蛊毒侵害,唯有在火麒麟体内将养,或可逃过一劫。”
  下面的故事就简单了,作为凤泽熙的好兄弟,父王主动提出将凤啸天送入母亲体内将养。那小子进来后占了我的地盘不说,初初成形我们俩便在母亲腹中狠狠干了一架,那小子获胜,占去母亲腹中最温暖的一个角落。五岁的小龙虽然还没面世,但已经能够记事,那一架让母亲的肚子狠狠痛了几天。我自然不会喜欢占去母亲温暖怀抱的家伙。
  凤啸天保住了一命,终究还是跛了一条腿。我妄自揣度,肯定是这家伙出生后喝母亲的奶水喝得太多,才会导致我“营养不良”,到了一万多岁还不能修做翩翩佳公子。虽然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凤小子修炼比我认真,但就是这“一点点”小小的差别,应该不至于影响到我的体形变化吧。
  友情这东西就是一件奇怪的轻奢品。带着童年时不太愉快的记忆,即使这小子后来对我还算不错,我依旧不能接受这份有点怪异的情谊。
  龙王父亲以前常去凤族,等到葛洛将一颗少女心完全系在凤小子身上,父亲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大将气度。人间常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就算贵为龙王,也逃不过女儿奴的命运。葛洛是自己的宝,怎么能够由着别家的小子肖想。
  可是当哥哥的完全是两样心思:虽然面子上依旧和凤啸天不和,骨子里却想着干脆就当这小子是妹婿好了,只要葛洛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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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上前尘旧事,线下今世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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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二七年,老天似乎特别给这位新晋帝王面子,年年泛滥的黄河,这一年的秋汛居然平安度过。年景也算不错,各地传来的都是丰收的消息。并省州县的事情也顺利推行,全国共分为十道,即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道、陇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剑南道、岭南道。政治格局有了全新的面貌。
  年初几搓大小不等的叛乱也都很快平定。正月的时候,魏征也带回好消息,作为宣慰使安抚了山东的士族大家,连叛唐多年的苑君璋也在五月的时候再次降唐。虽然偶尔也会有几股暗流涌动,但已然掀不起什么大的波澜,大局基本已定。
  这一日,小蛮跟着杨妃去了丽正殿,给皇后请安。其他几个娘娘都回去了,杨妃留下陪着叙话。小蛮这丫头说话虽然咋呼,但在宫中人缘极好。落霞看她眼睛总是瞟着殿外,不禁轻笑出声:“小蛮这丫头,该有好几天没有见到绿柳了吧,可惜绿柳今天不当值。她这眼睛呀,恨不得将这丽正殿的墙盯出个洞来,好去见自己的好姐妹。”
  杨妃不禁轻轻摇头:“让皇后娘娘见笑了,是我教导无方,这丫头这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小蛮很好呀,若是这宫墙里每个人都变作一副嘴脸,还有什么乐趣?”观音婢笑着接口道:“孤和你家娘娘还要续会儿话,今天我替你家娘娘做主,放你半天假,想见哪个小姐妹只管去,掌灯的时候再来接你家主子。”
  “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倒让你这丫头落到好了,还不赶紧叩恩!”小蛮叩头谢恩,去了后院见到绿柳,绿柳拿出珍藏的八珍糕,边吃边说话,两人胡吹海聊了半天。
  小蛮忽然看到绿柳供在条案上的一尊半尺来高的白瓷观音。心下暗暗一惊:“小柳儿,你这胆子也太大了,这物什也敢堂而皇之的供着。你是知道宫里的规矩的,宫女若有私情,怀了身子,按规矩可是要杖毙的。就算皇后娘娘也保不住你。”
  绿柳一听涨红了脸蛋,作势要撕小蛮的嘴巴。“要死了,小蛮姐姐,该不是你自己动了什么歪心思,才会用这等龌龊心思考量旁人。”“好妹妹,这观音大张旗鼓的放着,怎能怪我胡思乱想?”
  绿柳正了颜色:“供奉大士像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这宫中几乎人手一个,是替皇后娘娘祈福的。”看着绿柳一本正经的模样,小蛮忽然想到了什么。“难不成?”
  绿柳觉得终于找到了一个丽正殿以外的可信人士,可以分享这个太太让人激动的消息!杨妃一直对皇后敬重有加,况且因为自己的特殊身份,她的儿子绝对不可能争夺帝位。小蛮又是自己的好友,她们俩都不可能想对皇后娘娘不利。小蛮姐姐无意中发现了自己供奉的观音,她今天误打误撞跑来自己的寝室,兴许就是老天送来分享这份快乐的那个人!
  绿柳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如此这般耳语道。“皇后殿下竟然已经怀了身子,已经快两个月!”小蛮脸上先是诧异,然后露出快乐的笑容:“这等好事,怎么没有宣布。”“殿下身子弱,大家怕知道的人多了,扰了殿下安养。除了咱们宫里几个贴身服侍的、林御医,你可是头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小蛮,你要答应我,这事儿谁都不能说,就算你家主子都不行。”
  绿柳认真的看着小蛮,巴不得眼前的女子起个誓言,绝不将此事说出。心中念头一转,绿柳再次开口道:“都怪我自己不好,心里藏不住事情,况且我是绝对信任你这个好姐妹的。”
  小蛮好像看穿了绿柳的心思:“小柳儿,我小蛮虽然喜爱笑闹,但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爽的,放心好了,我若向我家娘娘透露半个字,便受那毒疮烂舌的苦楚。”绿柳一听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着急的掩住小蛮的嘴巴:“好姐姐,妹妹我何时说不相信你了,何苦发下这等毒誓。”
  这二人又在屋中叽里呱啦闲嗑了半天,直到绿柳换值,小蛮才起身离开。“皇后娘娘让我晚饭后再来接我家娘娘,离晚饭还有几个时辰,今天托了皇后殿下的福,金秋九月,天气最是宜人,我且好好逛会儿。下午回去,我还有点针线要做。再过一个月,天气就要凉了,我家娘娘怕冷,我悄悄给她做了个暖炉套子,好让她高兴。刚好待会儿回去做完。”两人又嘀咕了好一阵,才依依不舍的分了手。
  出了丽正殿,小蛮东看看、西逛逛,居然一路走到了掖庭宫。走到一个靠近宫墙的小门口,轻叩了两声,门“吱啊”一声开了。门后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姜黄色的皱皱巴巴的老脸,一道淡红色的刀疤自左耳后沿着左眼下方横跨到右颊。老妪极快的探出头,不安的向四周打探了一下,一把将小蛮拉到门后,极快的关上门。
  低声喝问道:“姑娘你怎么来了?咱们不是说好了的,有事情你在宜春殿外留下暗号,夜间我自会寻去。”
  小蛮只当没有看清老妪的表情,忽略不计老人语气中的不满。“她还好吗?她还是不肯见我?当初我落难江都,是公主收留了我。我虽然没能守住自己的承诺照顾她一生一世,但自打知道她也进了秦王府,我就背弃了主子,一心一意只为她谋划。只要她开口,哪怕要我的性命我也会给她。她就这么恨我吗?”
  老妪看小蛮说得动情,也感念这几年来的照顾之情,叹了口气,犹豫着终于唤了声:“大小姐。”
  “主子之间的事情,我一个下人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如今我家姑娘已经这样了,想当年她是何等娇美温柔的女子。若不是男色误人,迷上了皇帝,我家姑娘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吗?还望大小姐多多包涵。”
  小蛮微微张了张口,又把想说的话咽回腹中。“她不见我算了。你们可缺什么?”老妪摇了摇头。“姬妈妈,你悄悄带我去她住所看一眼可好?”看着小蛮的眼中流露出痛苦、企盼的神情,老妪终于蹒跚着、沿着宫墙七绕八拐,走到西北角一座孤零零的篱笆小院前,开了门。
  “大小姐,你进去吧,我锁上门在外面守着。”小蛮走过跨院,走到最里面一间茅屋外面。“璃儿,我是姐姐,让我进来看看你可好?”结果如同以前的每一次呼唤,没有任何回应。小蛮侧身仔细倾听,甚至不能感受到一丝丝生命的痕迹。
  女子悲从中来,忍不住默默流泪。轻轻说道:“璃儿,你这又是何苦?宫中虽然没几个人知道你犯了何事,但你我姐妹心知肚明:毒害皇子,实乃重罪。那么多皇子,你哪有能力一一加害。你害的那人可是未来天下的主子,他们不追究也是看的兄长的面子。现下皇后又有了身孕,这次又是个男孩。你好好想想……”
  门突然“吱嘎”一声大开,一张久不见日光的素白面孔率先探出。那女子举起纤细的手腕阻挡午后的阳光,大大的、原本望若秋水的双眸,带了丝水汽紧紧盯住院子里的女子。踉跄着走到院中,突然握住小蛮的双臂:“刘琉,你给我说清楚,谁又怀孕了?”
  小蛮被刘璃突然的举动吓懵了。“是皇后有了身孕。”刘璃忽然掐住小蛮的脖颈。“你这贱婢,净会胡说。观音婢那贱人被我在饮食中下了寒水石、雪蟾、雪莲炖成的汤药,宫寒甚重,胎儿当年虽然得保,哪能一次又一次受孕?”
  小蛮奋力挣脱了刘璃的钳制,抚着自己的脖颈剧烈咳嗽着。“怪不得连林御医也查不出你下了何药?”刘璃不屑的一笑:“那林老儿自以为道行深厚,他却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以为姬妈妈是谁?越人扁鹊的后人,药王传人。可惜这次却失手了,没能断了那贱人的子嗣。”
  姬氏老妪听到动静,早赶到院中。她看着白衣单薄的女子,叹了口气:“主子,你我二人都已经是罪孽深重之人,你放过大小姐吧。就算被万人唾弃,姬妈妈也顾不得了,刀山火海妈妈都会陪着你。大小姐却不可深陷其中。”
  刘璃指着眼前的两人,冷哼了一声:“你们二人,一个不过是妾室所出,妾室扶正,刘琉你却顶着刘家大小姐的光环,风光无限。我这个嫡出的小姐,因着母亲‘早故’,很受了二娘的欺辱。刘琉,你不过是在替你母亲还债而已。”
  刘璃带着满腔的恨意,越过刘琉看向姬氏。“而你,姬妈妈,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姓甚名谁吗?姬瑜洳,当年你为了医术抛夫弃子、一去无踪,现在父亲死了、哥哥也死了,你以为毁了容貌、进宫相伴我就会原谅你吗?你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那是你欠我的,姬瑜洳!”
  刘琉不可置信的看着姬氏。“你是大妈?”姬瑜洳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原来刘璃这孩子早就什么都知道了。当年的自己心高气傲,为了姬家的医术能够发扬光大,忍痛抛下年幼的肇仁、璃儿,回到药王谷。
  怎知老刘早亡,肇仁又不得善终,等到姬瑜洳得到消息的时候,只剩下璃儿一个人身在秦王府,满心满意想得到李世民的垂青。这丫头一直将李世民当做自己最后的依靠,怎知那人的心全不在璃儿身上,孤苦无依的孩子,该是何等惶恐!这一切都让这丫头含恨带怨,日积月累的愤怒无处疏解,终于走进自己心底那个偏颇的小世界,做下错事。带着赎罪的心思,姬瑜洳竟然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请求。
  刘璃转过身子,背对着二人,冷冷说道:“刘琉,你只要再为我做一件事情,你我姐妹便两清了。三日之后,你想法子将李承乾带到掖庭宫的西墙边,那墙上有个小孔,你知道在哪儿。”刘琉木然的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至于您,我亲爱的母亲大人,放心好了,要下地狱我一定会带着你的。我们母女二人再也不会分开了。”
  等到小蛮混混噩噩回到丽正殿,她那苍白呆滞的表情吓坏了杨妃:“小蛮丫头,你怎么了?”小蛮勉强扯了扯嘴角:“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心慌得厉害。”落霞奉命将小蛮送回宜春殿后院的居处,另遣了人来服侍杨妃。
  等到掌灯时分,李世民处理完政务,回到寝宫,第一件事情就是来看妻子。摸着还没显怀的肚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李治讲着话:“治儿,今天没有折腾你娘亲吧。你若再在娘亲肚子里调皮,害她难受呕吐,等你生出来父皇第一个打你屁股。”
  观音婢看着丈夫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自打有了治儿,大家好似要把前面拉下的功课全都补回来似的。义父说这孩子现在还只有拇指大小,哪儿听得懂你的威吓?”
  “以前我一直在外征战,这是为夫第一次全程参与咱们孩儿的成长,你就让我每天多和他讲讲话。把对哥哥姐姐们的亏欠全部补偿给他。”“好。治儿你要乖乖的,父皇和母后都盼着你的到来呢。”观音婢微垂了脑袋,双手抚着腹部,眉眼弯弯。
  “今天还吐吗?中午睡得可好?”“没吐。二郎,今天中午,我做了个奇怪的梦。”“哦,梦到了什么?”“妾身梦到一位捕鸟人用网子捕获了很多野鸡、斑鸠,其中还有一只鹦鹉,在大街上叫卖,一个小男孩掏出一锭金子买下了这些鸟儿,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些鸟全部放生了。大街上的人都称呼那个小男孩雉奴。眨眼的功夫,那孩子追着鸟儿跑远了,妾身心里着急便不停呼唤雉奴、雉奴。那孩子转头冲着妾身笑得可甜了。”
  “定是咱们的治儿托梦给你了。泰儿小名唤作青雀,治儿希望咱们称呼他雉奴呢。刚好和他二哥的小名呼应。”皇帝抚着妻子的肚子,将脸颊靠到妻子腹部,轻轻呼唤着:“雉奴,雉奴,有没有听到父皇讲的话呀?父皇已经命玄奘法师诵经三天,替你祈福,保佑我家雉奴健康成长。”
  “正月的时候,大家不是已经替咱们的孩儿求过恩典了吗?”看皇帝不解,女子含笑道:“正月的时候,大家命令兄长等人重新议定律令,众人皆谓放宽绞刑五十条为砍断有趾。大家仍嫌残酷,后来蜀王参曹裴弘请改为流役,徙三千里,居作三年。非十恶不赦之人,救其性命,给其改过自新的机会,乃是天大的恩德。那不就是咱们替雉奴向上苍求的恩典吗?”
  “宽待天下百姓,感化恶徒,确实算是功德一件。前几天,我和几位大人夜间私访,城中很多百姓连门都没关,就已经就寝了。辅机找到一个尚未打烊的茶馆,问及此事,你知道那店主说什么吗?他说咱们长安城早就‘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
  观音婢看着眼前光华四射的男子,眼中含笑。这人不但是自己的良人,亦是天下的明主。抚着自己肚子,轻声说道:“雉奴,有没有听到父皇的话呀。看,你是个多么幸福的小孩,你有一个伟大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