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嘶，欠你的！”叶为心里此时有些恼怒，他今天出门还有要事，现在脸肿成这样。更可气的，这始作俑者还一脸得意。
  “哼，以你现在的水准，只会丢我们月阴派的脸。”白袖看着叶为吃瘪的样子，满面笑容，今早的阴霾都扫去了不少。
  叶为盯着白袖的笑脸，心里摇晃不定，为什么她的这张脸能这么幸福？他留下她，是不是就如当年留下耶律可一样，是他懦弱的败笔？
  “走吧。”叶为定了定神，他还有太多事要处理，白袖的事只能先放着，“清莲她们应该准备好了。”
  “怎么？生气了？”白袖敏锐的发现叶为情绪有些许低落，她苦笑的叹了口气，“来，师傅帮你吹吹。”
  在叶为没反应过来前，白袖一步上前捧起了叶为的脸，小心翼翼的呼呼了两口。似乎觉得不够，白袖又轻轻用手揉了揉叶为的右脸。
  白袖能敏锐察觉叶为的情绪，但她毕竟还不熟知叶为，她以为叶为和她师弟一样在闹小孩脾气。她没有当过师傅，她只能学着白沫的影子。
  叶为是叶为，他没资格闹太多脾气。他和白袖的师弟，像但却不同。
  “你干什么？”叶为一时愣住了，白袖淡雅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他没能马上制止白袖的行为。
  “离远点，你是周朝的威胁，我迟早会杀了你。”
  不过叶为很快回过神来，皱眉瞪向白袖。
  白袖感受到叶为突如其来的杀意愣了一下，不过聪明如她很快回过神来，原来他是在怕。
  这步棋，白袖看样子是下对了。
  “我是你师傅，自然会关心你。”白袖淡淡望向叶为。
  “是嘛。”叶为盯着白袖，双目中透出一股狠意，“那我可以请教师傅，昨晚那两位刺客是您什么人吗？”
  叶为可不是傻子，白袖能感受到叶为的情绪变化，叶为也能。叶为一大早就注意到白袖的情绪似乎不对，虽然她很会隐藏，但一段时间的观察让叶为确认了他的感觉。
  “不愧是为儿。”
  白袖自然知道没法完全瞒住，联系到昨晚她打听叶为的去向，她相信以叶为的能力不会猜不出她和师傅师弟之间有所关联。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为。”但凑巧，叶清莲的声音传了过来。“该用膳了。”
  “来了。”叶为看着走过来的叶清莲迎了过去，“不说也没关系，反正现在你已经死了。”
  白袖看着叶为转身，眼眸微微低垂。她何尝不明白叶为的意思，如今她被困在这叶府，于外面而言她确实与死无异。
  “为？”
  叶清莲一眼就看到了叶为脸上的伤，但练武没有不受伤的，这点不是她所在意的。叶清莲更在意的是此时叶为不稳定的情绪，就好像当年叶为放走耶律可时那般，或者说更甚。
  “受伤了？”叶清莲并没有开口向叶为问什么，她伸手轻轻揉起了叶为的伤口，“乖，不疼了哦，不疼了哦。”
  叶为原本杂乱的思绪一下子就被叶清莲的行为给拉了回来，这都多大了，他清莲姐怎么还喜欢用小时候的那套。
  “我没事。”叶为抓住了叶清莲的手，然后压低了声音，“清莲，我不是小孩了！”
  “哦？”叶清莲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盯着叶为明显有些慌乱的眼神，“那奴婢就用大人的做法。”
  在叶为触不及防之下，叶清莲轻轻吻上了他的脸颊，温润的小舌头似乎带着止痛的魔力。
  “诶？”不争气的声音从叶为嘴里泄了出来，他确实不擅长对付女人，特别是叶清莲。
  “好点了吗？”叶清莲淡雅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直叫人想咬上一口，“你先去用膳，奴婢去拿膏药。”
  “好。”叶为虽有些意外，但也没慌乱太久，毕竟叶清莲敢当着外人如此大胆，这是值得欣喜的事。
  “两个小丫头很喜欢你带回来的衣裳。”
  看着叶为离去的脚步轻快了不少，叶清莲适时补充了一句。刚刚两个小丫头可是一直在她边上叽叽喳喳来着。
  “那是清莲挑得好。”
  .........
  叶清莲收回了望向叶为背影满是宠溺的目光，将锐利的视线投向了一直一语不发的白袖。
  “怎么，你还能忍住不开口？”叶清莲语气带刺的向白袖挑衅。
  “我不喜欢说重复的话。”白袖难得兴致缺缺的回道，“你知道的，那臭小子只是我徒弟。”
  白袖如今心乱如麻，那有空顾叶清莲那些宣誓主权的行为。昨晚鬼卫的布置全然无功，她师傅师弟生死未卜。且她白袖的这步后手，看样子异常棘手。
  但就算是这些，也不可能让如此骄傲，如此聪明的白袖，泄露出如今这般无力感。特别这股无力感还要摆在让她吃过大亏的叶清莲面前。
  很明显，白袖没有发现。在师傅师弟凶多吉少的如今，她把唯一的徒弟当作了她情感的寄托，她学着白沫的样希望得到叶为应有的回应。
  但叶为不能再回应她。叶为必须逼着自己不再做出任何回应。因为，这才是叶为。
  “为他需要你。”
  叶清莲明显感受到了白袖的变化，她毕竟是张尘心都欣赏的女子。不过，叶清莲不清楚白袖遭遇了什么，她也没打算清楚。对她而言，叶为如今的处境更让她担忧。
  叶清莲知道的，某种意义上比叶为要多。她清楚，此回叶为再次被任用为鬼将，可不是以前那般简单的历练，这是她的义母，叶为的亲娘，天下的皇帝，对于将来太子的考校。
  叶为是武曌最大的后手，那在如今各个势力错综复杂的周朝，叶为的处境必然不会安全。叶清莲清楚她的义母是怎样的人，她武曌的太子，可不能是温室的花朵。
  对于将来可能发生的争斗，武曌极有可能不会护着叶为。那如今失去了亲军，父亲也不在了的叶为，任何一个助力对叶为来说都是必要的。
  叶清莲拼死阻拦的从来不是叶为对当年之事的执着，而是叶为作为太子的这一身份。
  “你是为的师傅妾不介意，别的...妾也不介意。”
  叶清莲咬着唇，才勉强将话说完。昨晚武曌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叶清莲不可能阻止。无妨，无论叶为将来如何，她只是爱叶为的叶清莲。她为了他，没什么委屈是咽不下去的。
  “你不介意？”白袖愣住了，这恐怕是白袖来到叶府后最震惊的时刻也不为过。
  “记住你说过的话。”叶清莲没打算多言，“你是为的师傅。”
  叶清莲知道，白袖一定能成为叶为的一大助力，而且这一助力还是外人难以料到的。
  .........
  叶清莲走后，白袖慢慢明白了过来，她毕竟足够聪明，就算不清楚叶为的真实身份，她也能猜出叶清莲的想法。
  “还真是什么都能为我那傻徒弟放弃啊。”
  白袖哪怕是名女子，也打从心底羡慕起了叶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白袖迈步走向了外院，从昨晚到今早打斗了那么多次，她是要吃点东西了。可白袖没注意到叶清莲的一番话使她摆脱了无力感。
  白袖羡慕的只有叶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