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离开了。
  马车在后门候着多时，嘶叫声生生的撕碎了我的梦。我只想多呆一会儿，真的只是一会儿。
  安归拉着我，走出房中的时候，墨溪只是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站在门口。他笑着，但是我哭了。
  安归拉着我走出好一段，我频频回头，墨溪还是原来的姿势，连笑容也没有变。
  我不知道我在诉求些什么，是希望他的一句“我要你留下！”还是希望他紧紧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
  安归将我推进马车中，他脸上的笑容像一朵花，与李芷容的竟然十分的相似。
  我盯着墨溪，不敢离开他的身影。但是她愣是没有动。知道景色逐渐从我的眼前消失，李芷容和小兰松了一口气似的站在后门上，看着从帘子中看着回程的我。
  墨溪忽然跑出来，我心中有那么一瞬间想着，他要是追过来，我肯定会留下。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站在原地，不顾一切的逼着自己收回了眼泪。我远远地看到他的手中握着一个白色的朱钗，被他攥得紧紧的。
  安归骑着马在马车外面走着，墨溪的身影越来越来，我的心就像是死了一样。那些回忆一股脑全部涌上来，逼着我的眼泪淹没我的眼睛。
  当日逐渐下起雨夹雪，打在我的脸上，也没能将我逼回马车里。虽然我们已经走出来很远，但是我还是舍不得。
  安归若有所思的，也没有说我什么。
  那些雪花落在我的眼前，混进了我的眼泪中，泪痕在脸上冷冷的，冷进我的心中。
  等到连清玉府的那个街道也看不见了，我忍不住，回到马车上，嚎啕大哭。我此生也从来没有如此伤心过。
  就算是阿莲娜的死，也没让我有这种失去心的感觉。那种疼痛感，就像是全身上上下下刺满了刺一样，动一下都会疼。
  出了长安城外，走了一小段时间，安归带着我和车夫停下来歇息。
  我没有下去，安归上来了。
  “你喜欢的人....是不是李墨溪？”安归用类似于陈述的语气说。
  我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心里明白。至少今天，应该明白了。
  “但是我不明白，为何你与他见面才不过几个月？”
  “这不是时间能够解决的问题。安归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好，是因为这就是爱情。不知不觉之间就发生了，等到你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像是荆棘一样布满了你的内心，容不得一点动摇。”我暗暗下决心，我绝对不会因为惭愧做任何事情了。
  有些人注定不是你心中所想。
  “那你应该回去！”安归久久才说。
  “如果你爱他，就应该回去。如今你所做的，只是在逃避而已。逃避一些你不想面对的事情，不管是你为了他好所以才离开了，还是如何。你只是在逃避你不想要见到的事情而已。”安归将我拉下马车，将马车从马背上卸下来，将马绳交到我的手上。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安归的神色读不出他的内心。
  安归说完，就拉起车夫，骑上马，向西北奔去。
  “云幽望，后会无期！”他的声音悠长的传入我得耳朵中。
  我会感到遗憾，但是我不后悔。有什么，我也要与墨溪一起面对。一个伦理观念又怎么了，如果需要，我要与这个世界为敌。
  我骑上马，往回决绝的起去。
  我到了清玉府的大门，昂着胸膛从正门走了进去。手中紧紧攥着马鞭，好似是在从里面汲取能量。
  见到我的时候，李芷容有些诧异，本来是在侍弄花草的仆人们，也惊讶的看着我。我没有去理会任何人，只是冷眼看过去，路过。
  回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墨溪正靠着门边，坐在雨雪中，喝着酒。那股熟悉的桃花酒的香味，让我怀念。
  雨雪已经覆盖了他的衣裳，他就好像是个雪人一样，长长的睫毛上也已经是花白。
  我一身的夏衫，慢慢的蹲在他的面前。他愣愣的盯着地面，送了一口桃花酒往嘴中，面对我地到来只是将我推开。
  “我不是说过吗？别来烦我。”他醉意正浓，生气的将我推开。然而四肢绵软，没有对我有什么影响。
  我拿起他手上的桃花酒，灌进去，那冰凉的感觉让我原本感觉不到的五脏六腑，也生生的颤了颤。
  墨溪呆滞的看着我，我将酒坛子放回他的手上。“这么凉的酒，你怎么喝的这么起劲儿？”
  他没有任何反应，看着我，许久之后，才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抱得越来越紧。
  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都要呼吸不过来了！”我抱怨，却也已经是哽咽了。
  “真的是你！”墨溪将我放开，摸了摸我的脸，确认我是真实的之后，才又将我以一个尴尬的姿势抱入怀中。
  “我...我...”
  他语无伦次的样子让我心疼：“我再也不走了。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要同你一起承担。我不想逃避任何事情，我不想离开。”
  墨溪只是抱着我，怎么也不肯放手。
  只是嘴里念叨着：“幽儿，幽儿！”
  这个死墨溪！当天晚上就生病了，吐得是一塌糊涂，竟还一脸的开心。
  我去厨房熬了几碗姜汤给他暖胃。
  我原本没有去过厨房，厨房里的下人见到我很陌生，当然也些许的刻薄。但毕竟事关他们的主子，他们再怎么向着李芷容，也没有办法把我怎么样。
  墨溪喝了两碗姜汤之后，又吐了一会儿，知道整个人都蜷缩起来。整个书房里，都是一股酸臭酸臭的味道。让味道散了一点，我点了一个安神香，墨溪就睡了一会儿。
  当时天色已经晚了，我回到自己原本的屋中休息。
  半夜的时候，有人悄无声息的走进来。我下意识的汇了红光对着那个人甩去，墨溪惊呼着躲了过去。
  “是我！”墨溪说着，走到我的床边。
  “这么晚了，不睡觉在这儿干什么？”我没好气的怨他。
  墨溪只是在睡梦中，轻轻的笑了一声，就躲进了我的被中。
  “我就是来睡觉的。”墨溪还没等我反应，紧紧从我身后抱着我。“我明天要去上朝，先睡了！”随后便是呼呼大睡，我连叫都叫不醒他。
  算了，又不是第一次，我也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我认命的躺下，那安全感竟让我卸下了一日的疲惫。
  第二日出来，墨溪不在，床头却放着那只牡丹花朱钗，和一张纸条。
  “我自己做的，不许嫌弃。”
  我摸了摸那玉雕的，温润的质地有些熟悉。我问青川，青川莹莹一笑：“这可是公子在西域的时候就开始做的，还专门拉着我学过一段时间。这可是将军用一个月的俸禄买的和田玉，花了不少心思。我以为送给夫人...不是公主了，没想到在姑娘这里...”
  我尴尬的笑笑，摸摸那支小朱钗，竟没有一点粗糙的感觉，暖暖的。但是上面有一股熟悉的香味，让我不得其解。
  李芷容从寝室中悠悠的走出来，见到我手上的朱钗的时候，眼中的痛苦并着一种恶毒朝我扫过来。
  我不怕跟任何人扯破，所以也索性李芷容说话我也不搭理，自顾自的。但是为了不给墨溪添麻烦，我尽量不出门见到李芷容。
  当日，我无聊，自己练一些巫术。但是发现身体越来越无力，稍微多用那么一点修为，我就会出汗。
  我也不练了，索性睡觉，一直睡到墨溪回来。
  有人打开门进来，我以为是墨溪，但是抬头却发现力争慌慌张张的进来。
  “姐姐！你不走了？”
  “嗯！我不走了。”我的回答黎笙显然是很高兴。
  “我就说嘛！姐姐怎么会舍得离开我呢！”黎笙撒娇的说。
  “别腻歪了。我看你神色慌张，有什么事吗？”
  黎笙才想起来：“我叔叔说，让你小心宣素。叔叔说，他可能会这几天，去一趟清玉府，当做是告别。而且叔叔说，宣素与皇后娘娘和公主走的很近，可能会对你不利。还有，之前嘱托你的事情，要好好计划一下。”
  我想起黎江凌的话，我还得计划着，在宣素离开之前，杀了他。但是我如今这般无力的模样，该如何去杀了他呢？
  “好。你告诉他，我会小心，但是我也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黎笙应了一声，“姐姐，你跟叔叔在计划什么事情啊？跟着宣素有关系吗？”
  我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赶他出去“不管你的事，快出去！”
  黎笙噘着嘴，委屈的跑出去。
  冬日真的是临近了，我着身上的薄衫却开始让我觉得冷了。
  墨溪回来的依旧很晚，我本也没有睡。听着对面的房间里的灯开了又关，墨溪与下人们谈了几句。
  “晚膳不用热了，我吃过了。黎姑娘吃饭了吗？”
  那下人怯怯的回答：“黎姑娘从中午开始，就没有出来过。晚膳自然也是没有用。”墨溪叫那个人下去，走了进来。
  我正好看着门口，墨溪看着我：“为何没吃饭？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就是不太想吃！”
  墨溪过来抚着我的额头，一身的朝服没来得及脱掉，转身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托盘，跟着一个下人。那人将手中的桌子放下来，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带上门出去了。
  那个人在窗户外面的一处隐隐的听着。
  我假装没看见。
  墨溪将饭桌移到我的面前，拿起汤送进我的嘴里。
  那微烫的感觉却在我的口中放大了似的，灼烧着我的胃部。
  我忍住，将那一碗汤喝下去。
  “这么矫情？不喂还不喝了？”墨溪一脸宠溺，让我想笑，但又觉得很暖。
  我放下碗筷，实在是吃不进去了。墨溪只好将托盘，放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息了灯要走过来。
  那窗户边的身影仍旧站在那儿，好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
  我故意的跟墨溪说：“息了灯，为何不走？”
  墨溪自然是不知晓，他脱了外衣，靠近到我的脸前“你说呢？”
  那人吃惊似的颤了颤，但是仍然没有离开。
  “你要干什么？”我故意娇嗔的说，墨溪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看着我。
  我示意他看窗外，墨溪看到窗外的人影之后说：“既然他想看些什么，和不随了他的愿。”
  “啊！”
  墨溪伸手挠我的腰，我最受不了痒，不知不觉的大笑出来。
  墨溪停下让我看窗外，果然，那人慌慌张张的跑开。
  墨溪笑了笑，一转头，我们的鼻子就撞在了一起。
  墨溪忽然抬眼看着我的眼中，只能通过从窗户透进来的一点月光看到他的眼睛。他的呼吸理我越来越近，我推着他与我保持一段距离。
  “回书房吧！”
  墨溪又是耍赖的，一下在我的身边躺下，躲进了被子里。
  “什么书房？我不知道，我要睡觉了。”
  我叫他他也不起来，就赖在那儿。我也没法子，只好隔着一点睡下。
  第十三章婚礼
  墨溪睁眼，看着身边酣睡的幽望，心中十分满足。他满足于这种生活，他恨不得与她早晚黏在一起，生怕她又会狠心离开。
  墨溪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
  他不敢这么早就占有她，因为他害怕如果进展过快，他的不安全感会更加强盛，也害怕别人会因此而伤到她。
  她能够在身边就已经是万幸了，他还要求什么呢？
  墨溪上了朝，走到朝堂的时候，匈奴人准备婚礼的使节已经在偏殿等候了。
  等到皇帝到了朝中，第一个就是召见匈奴使节。
  墨溪发现，原本身体不好的父亲也上了朝。由此可知，这件事情是何其的重要。
  “陛下，匈奴使团来了许多的时日了，联姻事宜还没有谈的详细。本使是想代表我国单于，来商谈良子悠公主与明王殿下的婚姻事宜。”
  皇上沉思了一会儿，威严的笑着：“使节的提议，还有待商讨。毕竟，两国联姻是大事，不可草率决定，自是要好好筹备的。这子悠公主嘛！自然是不会亏待的。”
  “皇上莫不是还打算让我等继续等下去！”
  此话说的十分无礼，但是皇帝也逆来顺受的笑道：“我大唐美景良多，蓬莱仙岛自然也是与我大唐关系亲密。使节大可带着其他人，随处开开眼界。使节，莫不是在嫌弃我大唐的大好山河？”
  使节没话可说，但是因为两国关系摆在这里，不便再说什么，便愤愤的告退了。
  卫远却开始提起西域有人屯兵的事宜。“陛下，西域有人秘密屯兵一事，老臣本就心怀疑惑。所以前些日子派人去查了一下，没想到在敌军阵营中，见到了我朝的索时将军。这索时将军原本是中书令大人麾下的一员猛将，那可否请中书令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卫远一席话逼向罗之温，但是也让墨溪吃了一惊。
  索时怎么会出现在敌军阵营中？他竟还不知，索时将军时父亲麾下的人？原来当时索时对他温和相待，是因为父亲的缘故？
  罗之温慢慢上前：“陛下，当日索时被派去戍边，原本是陛下的旨意。臣已经有六年之久没有与军中任何人见过面了。今日何谈解释一说”
  皇上也难得的明白事理：“这事确实是朕当日允许的，还因此嘉奖了索时。索时在西北边境屡立战功，肯定是卫卿的探员看错了。”
  卫远还打算争辩，但是被皇帝打断了：“今日要是没什么事就都散了吧！”
  所有人躬身行礼之后，皇帝说：“墨溪留下！”
  墨溪停在流动的人群中，父亲从身边走过，手紧紧的抓着袖子，看样子他是硬撑着的。
  墨溪到了后殿等着陛下、发话。
  “墨溪，匈奴一事，你怎么看？”
  墨溪抬头看皇上，他在埋头批公文，没有看他。
  他跪下：“皇上，臣认为，匈奴应该讨伐，而不是和亲解决问题。”
  皇帝忽然抬头，疑惑的嗯？一声，墨溪反应过来：“陛下，是臣唐突了。”
  “无妨！”皇帝扔了手中的奏本。“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
  “臣在西北戍边之时，匈奴屡犯我边境，还曾到大本营挑衅过。这些年来，匈奴虽然没有先前的实力，但是仍然实力雄厚且团结。西北各国有的直接归顺匈奴，有些事明着归顺我朝，但是暗地里还是归着匈奴。这都是因为我朝对于西域诸国的事宜，并没有太过重视，也忽视了匈奴的实力。但是西北的国家想来与我朝的交往密切，关系也不错，只是因为害怕匈奴的实力，不得不切断联系。”
  墨溪顿顿“所以，臣觉得，应该讨伐。我军实力，还是能够将匈奴推向更远处，不敢犯我边境。”
  皇帝走过来，将他扶起来，欣慰的看着他：“好。朕没有白栽培你。只有你一人，与朕心中所想一致。”
  “只是这联姻？”
  墨溪忽然心生一计：“皇上不如先答应。”
  “哦？为何？”
  “我朝不是养不起一个公主，只是打击匈奴一事还需准备，不可在这个时候与匈奴撕破脸。”
  皇帝点点头，大笑着看着墨溪：“看来送你去西北是对的。”
  墨溪心中也是这么想的。至少，他在西域认识了幽望。
  “那这讨伐匈奴，应该派何人前去呢？你说说看，可有可信任之人。”
  墨溪想了想，兵部的册子中有是有，但是都没有西域的廉家军队那般的骁勇，如若是要调动和指挥，那也只能是他自己。
  “陛下，臣想要举荐自己。”墨溪的请求显然让皇帝出乎意料。
  “对于西北军，只有臣最熟悉。而且臣有经验，有信心赢下此战。”
  皇帝对于墨溪十分的满意。
  “好！”皇帝想了想：“那就明年春日，明王与匈奴公主大婚之后，送你出征。”
  墨溪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他这也算是不辜负自己对安归的承诺了。
  墨溪刚要告退，皇帝说：“蓉儿是朕唯一的公主，许给你，我可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待她。”
  墨溪心中咯噔一下。
  “朕和皇后一直盼着能抱上外孙，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其他的，朕不想多说，怕你们嫌朕啰嗦。姨母也已经老了，估计也是十分期盼着外孙呢！”
  墨溪答了一句是，出了偏殿，往府中回去。
  墨溪走过长安城的主街道，发现外边已经开始布置彩灯，每个年轻人手中还提着瓜果的篮子。墨溪疑问才知道，今日竟是中和节。
  墨溪问青川，青川说：“公子，你真的是太孤陋寡闻了。这中和节，可是..”青川凑到墨溪耳边：“是情人互相赠从瓜果表达心意的节日，可是秋日的七夕呢！”
  墨溪倒是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但是，听起来还蛮有意思的...
  墨溪下了车，走进买瓜果的地方。那里已经挤满了人，墨溪与青川走散了。墨溪走到以为买瓜果的大爷面前，那大爷非常开心的给了他一小篮子青红的花椒，十分精致。但是墨溪仍然觉得奇怪，这花椒闻着的味道虽然不呛鼻子，但是还是很冲。可是那个老大爷坚持，墨溪只好扶了钱出去。
  做的还挺好看，就算了。墨溪想。
  等回到府中，青川已经在等着了。看见他手中拿着的篮子，青川差点大笑出来。
  墨溪奇怪的看着他憋笑憋得通红了脸“你怎么了？”
  青川好不容易停下来：“公子，你可知这花椒是什么寓意？”
  墨溪自然是不知道，青川凑到他的耳朵跟前说：“这是说...你..想跟那个女子...有孩子的意思。”
  青川笑的更加夸张，墨溪直接踢到他身上，青川笑着走进了府中。
  墨溪抱着那一篮花椒走了进去，直接走向了幽望的房间门前。
  反正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再说，他不知道，幽望肯定也不知道。
  墨溪走到走廊之时，幽望忽然从房间里出来。
  她一身的浅绿色汉服，稍微泛红的头发绾成了发髻，上面插着他送的朱钗。眉间的那个沙枣花印，竟是如此的合适。她就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一样，身上胡人女子的妩媚犹存，样貌也带着些许异域的感觉。
  他看得直接呆在原地，幽望笑着看自己，竟让他陷进去了一样。
  李芷容从外面走过来，沿着墨溪的视线看去，见到幽望的时候，自己也是被惊艳到了。但是瞬间那种嫉妒的感觉涌上来，等他看到墨溪手中的花椒的时候，更是。
  李芷容紧紧握着的拳头忽然松开，走到墨溪身边挽着他的手臂。“夫君，父皇可是说了什么？”
  墨溪毫不掩饰的推开李芷容：“我们晚点再谈。”
  墨溪走去牵起幽望的手，走进了屋中。
  小兰在身边竟是也看呆了：“殿下，她真的好..漂亮！”
  “闭嘴！”李芷容低吼：“你要是再敢提，我就杀了你做花肥。”
  小兰显然是被吓到了，低低的道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