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毅生站在门外看着眼前让自己头疼的一幕。
  新来的张克这个脾气要学会收敛一点，其他方面还算得上听从指挥，不过就他这种暴脾气将来肯定是会坏事的，没看见旁边来了刑侦队的领导了吗，还站在那动也不动，以为自己有理了。
  “张克，快跟刘蔷道歉。”
  张克看着眼前写满操劳的老脸，正想着怎么上去套个近乎，脑子里全是诧异，没听见牛所长对自己的嘱咐。
  熟人来了好办事。
  “刘队，还记得我吗？我是那会去支教的张克，还帮忙破了个案子呢。”
  张克跑过去利索地敬了个礼，脸上还露出了一副真诚的笑容。
  “你是…，哦，想起来了，那会去支教的公安大学的学生，还帮了我们几天忙，还和黄晓关系处得不错的那个张克，是吗？”
  “是的，刘叔叔，现在我毕业之后分配到这了，现在成为正式的警察了。”
  “不错，小伙子，加油好好干。眼前是怎么一回事。”
  “刘叔，是我不对，刚才说话语气重了，把那位女同志给气哭了，我向她表示道歉。”
  “没事，张克，小事一桩，就让它过去吧。”
  话音刚落，刘蔷顿时哑火了，把眼睛里的泪水停下，快步走到刘队长身边，一把揽住了刘队长的胳膊。
  “爸，你认识他，他说你女儿是警校刚毕业的学生，我都已经工作两年了，不管别的，也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你这口气得给我挣回来。”
  “现在是工作时间，丫头，注意点形象，好不好，快点松开你老爸，胳膊都快让你摇断了。”
  整个病房变得相当安静了，张克感觉事情已经绝对超出了自己可以想象的范围。
  巧的都让自己有种懊恼的感觉，自己的那张嘴怎么就非要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却忘了一个真理眼前他认为的小姑娘事实上比自己要大两岁。
  人生总是这样凑巧，以前萍水相逢的人因为一些机遇，想着不见，确实是再也不会相见，但有些人却是从以前20年的互不相识变为了可以陪伴着一起度过两个人剩下的日子，漫长岁月，总是让人充满期许。时间，命运，真的是不可捉摸，也让人充满向往。
  整个病房的安静被牛毅生打破了，他一把拉过张克，对着张克叮嘱到。
  “张克，认真的道歉，听见没有？”
  “刘警官，对不起，我错了，我刚才就不应该大声说话。”
  “我接受你的道歉，你以后要知道尊重别人，听见没有？”
  看着眼前变得正常起来的病房，刘队长做了一个总结，准备开始办正事。
  “事情就此打住，让你们带到沟里去了，扯得有些远了，还是让我们回到案件本身。不对呀，你们俩为啥会发生争吵呢？”
  “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个人说你女儿不掌握情况，就会侃侃而谈。”
  已经放开刘队长胳膊的刘蔷轻描淡写地用着最简洁的言语解释道。
  “人家张克说得也是对的，我还不知道你的性格，我猜也猜的八九不离十，是不是你觉得不应该出这么一档子事，就是因为派出所做的不到位。你最好收收你一直都快爆棚的正义心，听见没有啊。”
  “嗯嗯嗯，知道了，您赶快办正事去吧，一定改，一定会改的。”
  整个病房因为这句话顿时弥漫着一种快活的气氛。
  “哦，对了，你问出些什么重要信息了，不要和我说又是顾着指导人家工作，什么也没问出来。”
  “爸，情况真的和你说得一样，您真不亏是我亲爸。”
  “我那会让你报警校就是我犯下最严重的错误，我都快让你气死了。受害人在哪呢？”
  “你家女儿还是掌握了一些信息的，受害者叫姚贝贝，女，二十四岁，江苏人，她提到一个细节，是凶手的眼神具有一种侵略性，其他的外貌特征由于天黑没有观察到。”
  “衣服呢？”
  “普通的迷彩服，在市面上十分容易就能买到。”
  “现场的其他痕迹？”
  “我又没去过现场，怎么会知道？”
  “我又没问你，我自己带队去的，是不是我不知道，你现在去一边呆着去，废话真多。小霍，你说一下。”
  “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凶手具备一定的反侦察意识，现场没有指纹，就有一个疑似凶手的脚印，43码的。”
  刘队长低头想了半天，嘴里嘟囔了几句别人也没有听见的言语，挠了挠头，看了看四周正等待指令的下属，终于说道：
  “信息确实太少了，先拼凑一下，再让人去一趟现场，看看有没有有用的信息了。姚贝贝，你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如果有什么能想起来的，记得告诉我们。我们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想起来的可以电话通知我们。收队。”
  刘蔷不解地问道：“队长，这里不用留人了吗？”
  “抓紧时间破案吧，一直呆在这里能给你弄出线索吗？再说了，这种公共场合，你一直有警察在，也不像回事。你叫上几个人陪我再去次现场，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哦，知道了。”
  “牛所，你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我没啥需要补充的了，先就这样安排，我们所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争取早日破案。”
  “那先就这样，姚贝贝，那你好好休息，不要瞎想，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出院之后记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一个小女生，最好找个伴，现在的人，心里真够变态的。”
  出了医院，几个刑警跟在他们队长身后准备再去趟现场，牛毅生和刘队长打了个招呼就把当事人张克交给了刘队长。
  “张克，你跟着刘队长，给刘队长介绍一下情况。”
  “都是大男人了，废话真多，再说了咱们哪还有避嫌这么一种说法，让你跟着就跟着，完事和所里汇报。”
  张克想到刚才的尴尬，从心里就想拒绝，绞尽脑汁想着应该如何打消牛所的这个念头，到后来他都把后来法律上参与调查是调查当事人应该主动避让，退出调查这种高大上的概念搬了出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张克知道现在不是做普法宣传的好时候，灰溜溜地无精打采地跟上了刑警队同志的身后。
  “小张，你上我的车，车上先给我简单介绍一下情况。”
  刘队长朝张克招了招手，张克坐在副驾驶上一五一十把他的所作所为交待了，从他投心于玩手机到后来才听见曹进的呼喊都向刘队长坦白了，有的没的都交待的一清二楚。
  “别说了，说点相关的，想不起来就别说了。”坐在后排的警察用一种嫌弃的语气说道，说完之后还用手捅了捅。
  “没有，不知道呀，那你建议我说点什么？”
  张克优雅的素质三连把坐在身后的年轻警察逼得半天说不出话。
  “注意态度，小王，我们都是队伍里的人，要团结。”
  张克有点看不懂自己身后的这位带着一种莫名优越感的年轻刑警。
  刑警，就是了不起。
  到了巷子里，并没有什么新的有价值的线索出现，还是和以前的做法一样，几个人用脚步丈量着姚贝贝门口附近的每一寸土地。
  几个人失落而归，回到派出所。
  刘队长在本上整理着线索，杂乱无章的勾画着各种线索之间的联系，最后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凶手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行动力较强，具有一定的医疗知识，而且根据姚贝贝的讲述，凶手的眼神表现出一种他对于异性充满侵略与占有，证明他或许拥有一段失败的让他痛恨的爱情或者婚姻，这次遭遇应该对他的社会人格产生了巨大变化，合理的推测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经过反复推算，交流，辩论，在座的人有了一个总体方向，人们推断凶手应该是一名退伍军人，而且应该是可能掌握一定医疗知识的军人，比如说是卫生员。
  刘队长最后在派出所会议室的黑板上用笔写下了四个大字，“退役军人。”
  有了方向之后，一堆人快速地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