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煦，杨柳飘飘，十班的人走在马路上，有人快有人慢，逐渐拉成了长长的一条细线。
  姚言从出校门就开始叨叨，现在终于是降低了声调：老万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干什么。
  万名扬回头说：我这是正常走步速度啊，是你太虚了。
  韦独醒也带着白色从后面赶超了他：这才走了三分之一不到，后面还很长。
  姚言拿出水杯喝了口水，抱怨道：学校好好的组织春游干什么，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家睡一天。
  白色嬉笑道：学校可是没强求啊，谁知道你来是因为什么。
  走在前面的郑琦回答了白色：还不是看咱们班的美女穿漂亮衣服。
  她又拍了拍身边的陆菲语，问姚言：你觉得我们小雨今天穿的好不好看？
  韦独醒不动声色地看向陆菲语，后者长发披肩，穿了身淡粉色的薄衬衫，下身是蓝白色的紧身牛仔裤，整体显得她躯干挺拔，身材凹凸有致，少女的美显露无疑。
  他又偏头看了看身边的白色，她也是青春气息十足。
  他对白色说：中国校服真是对学生不友善，一块大布把什么都遮住了。
  白色点头，几缕青丝随风飘起，有的贴到她白嫩的脸颊上，有的搔到了韦独醒的脖子上。
  姚言对韦独醒这种总跟女生聊天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讨巧地回答了郑琦的问题：一般女生穿自己的衣服都挺好看的。
  陆菲语说：谢谢。
  郑琦又问姚言：那我呢？
  姚言先是远远地退了几步，然后道：你不一样，你能把校服穿出紧身衣的效果。
  郑琦跑向姚言，边跑边骂：操你妈，老娘这叫婴儿肥。
  万名扬对韦独醒说：你看，这小子劲儿还挺多呢。
  韦独醒点头：在女生的激励下。
  一路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中午总算到了春游的目的地。
  济南自然景点颇多，但既然是学校组织，必然本着省钱的原则选择了地点，事实上走了四个多小时，七绕八绕，加之济南有些路顺着地势山势修建，学生们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望着眼前的一片绿地，谁也想不起这到底是个什么景点。
  刘桑梓拿出了班主任的派头，他对着本班同学发号施令：同学们，我们到地点了，这是……这是什么公园来着，不重要，现在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了，在这附近的草地上坐下，休息吃饭，一个小时后咱们围成一个圈，每组出一个节目。
  一片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十班的学生分散开来，按照小组为单位席地而坐，大家铺上野餐布，爱干净的自己再往屁股底下垫上几张纸，就开始往布上放置食物了。
  韦独醒看像自己组的那两名女生，她们一边说笑着，一边往野餐布上放着零食。陆菲语把面包、水和一些水果拿出来后基本就没东西了，而郑琦却一直在把各式零食从背包内掏出，面包、火腿肠、鸡腿、可乐、薯片、饼干……有些甚至韦独醒见都没见过。
  安浮生嚼了几口面包后，忍不住吐槽：郑琦，还没到饥荒年景，你就开始储粮了啊？
  姚言毫不客气地从郑琦掏出的食物中拿了个火腿肠，他说：人家吃的多，咱们跟着沾点光也挺好，你再多说她估计就不给你吃了……诶这是什么，我尝尝。
  郑琦好容易把包弄瘪了，她在陆菲语身边坐下，顺手抓了包薯片：要不给也不给你，哎姚言我让你吃了吗？
  韦独醒偏安一隅，他主要带的是挡饿的压缩饼干和八宝粥，还有蛋糕和榨菜之类的。看着郑琦和姚言争吵的模样，他却在琢磨待会儿小组的节目该怎么呈现最好的效果。
  半个小时后到了该表演的时间，众人围坐一圈，表演的小组依次到圈子里表演。分班半年多，大家都混得比较熟了，因此也都放飞自我，汪龙说相声时黄段子黄曲儿惊鸿一现，安浮生表演浮夸，白色也颠覆形象演了个彪悍女上司的角色，就连解沉也男扮女装了一回。
  令大家没想到的是，就连班主任也上来表演节目了，他和一些跟随学生前来的家长一块合唱了《东方红》。
  姚言在刘桑梓唱歌时笑着对万名扬说：你还别说，老班现在看起来还真和主席有点相似。
  一曲终了，歌声的结束也标志着这次春游就告一段落了，整个高二年级开始捡拾他们吃饭时制造的垃圾，收拾书包，踏上了归程。
  往回走的时候，大家就真的是分散开了，三两人一组，有的做公交，有的打车，有的还开始比起了跑步，韦独醒这时候身边可没女生陪着了，他戴上耳机独自前行，走着走着碰见了同样没跟着人的万名扬。
  万名扬问：你没跟着白色吗？
  韦独醒说：她跟别的女生在一块呢。
  万名扬说：哦。
  韦独醒问：你累吗？
  万名扬说：有点儿。你呢？
  韦独醒说：也是，但多点这样的活动挺好的。
  万名扬抬头仰望天空：入学前军训时，我还想着快开学吧，站军姿啥的他妈的留给教官练去吧，我是宁愿多背十篇课文也不要再受一次那种罪了。这次走路多也挺累的，第二天肯定脚疼腿疼，但我现在却觉得还是干点体力活好。军训那时候其实也不错。
  韦独醒沉默了会，说：我感觉那时候的女生也是最美的。
  万名扬说：其实那时候我就觉得袁懿佳好看了。
  寒假分手后姚言和韦独醒都刻意避着不说这个人名，但万名扬反而看得很开，他自己倒是不时提起那三个字。
  韦独醒张了张嘴，只说了个是字。他不知道该在这方面再说些什么。
  两人都不说话了，默不作声地并肩走路，一路上超过了不少组女生，她们有些已经能看出来走得一瘸一拐，但还是在坚持走着。
  万名扬在看到一个男生独自打了个出租车后，忍不住对韦独醒说道：他还不如刚才那些女生。
  韦独醒说：嗯。
  差不多五点半，高二的师生基本都走回了学校。大家在操场上听年级主任说了些“今天大家辛苦了”“这次活动非常有意义”之类的话，就解散了众人。
  周一再回学校，他们又很快投入到了学习当中。当然有人抱怨腿疼，比如姚言，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继续学习。
  就像韦独醒对姚言说的一样：你手没废就行——快交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