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害死的小雅？是你说的那家医院的院长，还有那个主刀医生吗？”这个时候，李焱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头脑高速运转着。
  走廊很窄，王军一边身子靠在墙上，手下意识的抠着腐败的墙皮，听了李焱的话，他明显一顿，接着脸上露出一股无比可怕的怨恨。
  “对，要不是他们，小雅就不会死，我就不会做那么多的错事。”想起那些事，王军有些歇斯底里，不断的用手指扣着墙，很快墙上就留下暗红的血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刺目而又吓人。
  李焱退后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按你所说，是他们害死的小雅，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害死小雅呢？”
  王军阴沉着脸，“他们想要小雅的心脏。”
  “为什么？难道他们要把她的心脏给另外一个人不成？”虽然他已经推测出了大部分的事实，但他还是想要亲自和当事人核对一下，即使这种行为可能会惹怒他。
  果不其然，听了李焱的话，王军显得更加恐怖了。不过他依旧还记着要找到自己的女儿小雅，很快就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回答了李焱，“他们把我女儿的心脏给了另外一个女孩。”
  “谁？”
  “她叫囡囡，是个很可爱的女孩。”说到这里，王军的脸上竟然露出一种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神色。
  “可为什么不要别人的心脏？”
  “不知道。”
  李焱心下了然，转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因为他们杀死你的女儿，所以你就杀了他们的女儿，为你女儿报仇，是吗？”
  “不……我没有！”王军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走了两步，李焱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接着开口，
  “为了满足你那变态的私欲，你不但杀了院长儿子和医生的女儿，还把你女儿的同学也一起杀了，就想让他们一起下去陪她。甚至于，你把他们进行了残忍的分尸，还把他们死状拍摄下来。”
  王军愣在原地，似乎不知道李焱在说些什么。
  “呵呵，你真是个可怜的人，死了女儿，却杀了那么多人，怪不得要永远徘徊在这阴森的废楼里，生生世世活在你制造的那些恐惧当中。”想起那些惨死的孩子，即使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他还是心里怨气。说话间那些害怕竟然荡然无存。
  “其实我真的很同情你，但仔细想想，你却又不值得同情。要不是因为你有过那些罪恶的念头，哪会走到灵魂都不得超生的地步。”
  “要是你女儿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她肯定是不会愿意见你的。”
  李焱说话可以说是很不客气，一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
  或许是被他说到痛处，王军看着李焱，脸上的腐肉蠕动着，脸色更加狰狞恐怖了。他声音嘶哑，犹如野兽的低吼，“我不需要同情，你快告诉我，我女儿在哪，要不然，我就把你变得和我一样！”
  “你真的想见到她？”李焱问。
  王军点头。
  “这需要点时间，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李焱笑了笑。
  王军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之后，才开口道。
  “你说……”
  这两个字他说得很慢，就像是一个一个从喉咙里蹦出来的一样。
  李焱心下松了一口气。
  “他们一共有多少人？”他没有说他们是谁，但他相信王军能明白的。至少现在看来，王军还处于清醒状态。
  “5人。”
  “算上你一共五人吗，还是不算你？还有，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吗？”李焱注意着王军，生怕他一言不合就动手。
  “算上我一共五人，我只知道他们的老大叫司乐。”王军似乎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很认真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所以，是他们告诉你复活仪式的了？”
  王军没说话，似乎已经默认了。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有。”
  “最后一个问题，你之前说那些孩子不是你杀的，莫非是那些人杀的？可我看照片后面记录的却是你杀了他们为你女儿报仇。”说到这里，李焱顿了顿，“还是说，是他们杀了人之后却让你误以为是你自己杀的？”
  说完，李焱就不再开口。
  回想起那些事情，王军很是痛苦。他苦笑着，“那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院长儿子的尸体。”
  “我还记得他小小的身子倒在血泊之中……”
  “然后，是那个四分五裂的小女孩……”
  “可我明明记得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不，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呵呵，我就算是再混账，可冤有头债有主，我怎么会把我的怨恨发泄在小小的孩子身上。”
  “他们都说是我做的……我是畜生……”
  王军苦笑着，脸上说不出是愧疚还是什么表情。
  “后来，他们说能帮我复活小雅。”王军声音大了点，枯败的脸似乎多了种叫希望的东西，他接着说道，“我只有小雅了，我不能没有她，只要能复活我女儿，我宁愿下地狱。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怕！”
  听到这，李焱皱了皱眉，却没对他的这种行为进行评价。
  “可是后来……我后悔了……”
  说到这，王军显得很是痛苦，李焱能明显感受到周围空气冷了下来，他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们不是人，他们就是魔鬼，他们不是人……”王军的情绪起伏很大，残破的身体似乎都要炸裂开来，看起来无比吓人。
  “你冷静点……”李焱咽了口唾沫，心里有点打鼓。
  这么出现在王军的面前，他经过了完善的分析，自认为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可要是他情绪失控……
  李焱心里打鼓，额头冷汗不断下滑。
  王军显得异常失控，跌跌撞撞地朝着李焱走了过来，“我女儿呢，我女儿呢？”
  李焱快速后退，已经计划着随时跑下楼去藏起来。可这时，王军突然停了下来，狰狞的眼睛大睁着，愣愣地看着李焱身后。
  “他在看什么？”李焱心里一跳，无端端地恐慌。
  “他的后面两步，好像是楼梯……”
  “莫非，是有东西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