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梦于那日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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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在那里 更新:2021-05-23 06:02 字数:1608
你总是把善良给了不明白感恩的人,然后被别人当做傻子。
奶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嫁到外地,逢过节才探望一次,平时能见到的只有两个儿子。爸爸是大儿子,江羽然的爸爸是小儿子。爸爸十五岁那年,爷爷就因为哮喘病去世了,家里的重担落在了奶奶和爸爸的身上。敏感而孝顺的爸爸初中毕业之后就没再上学,开始打各种零工补贴家用,他和奶奶两个人算是撑起了这个家,供得叔叔和姑姑一个念完高中,一个大学毕业。
年少时的艰苦生活让奶奶觉得对爸爸有所亏欠,也让爸爸更能懂得孝敬奶奶。而母子之间的惺惺相惜遭到了扭曲,酿成了悲剧。
江梦成出生之后,江羽然也出生了;全家值得庆幸的双喜临门在奶奶的心里埋下了一粒种子。传统观念的她觉得爸爸年轻时太辛苦,将来一定要有个儿子能为他养老,便从江梦成周岁起就各种催促爸爸,暗示妈妈,让他们再生一个。
妈妈怕江梦成因为弟弟或妹妹的到来而受到冷淡就一直没答应,爸爸心疼刚经历过一次难产的妈妈也没往心里去。等到江梦成长到了快六岁,奶奶实在忍不住了,就再一次提到了这件事。爸爸孝顺,妈妈善良,就试着满足老人的愿望满足。值得庆幸的是,没过多久,妈妈就怀孕了,那时候江梦成幼儿园即将毕业,是个对他们都适合的时候。
然而,奶奶的宝贝孙子最终因为江梦成没能来到世上,妈妈也因为大出血不适宜再生育,奶奶渐渐地对这件事情有了执念,对待江梦成的态度开始急剧下降。
虽然妈妈当时取得了爸爸的保证,但奶奶在他们不在时有意无意从眼神和态度里表现出来的厌恶和冷落让江梦成记得自己曾经犯过一个血淋淋的错误。小孩子敏锐,心中的恐惧和行为上的疏远让妈妈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为了江梦成不受影响,妈妈开始和爸爸商量,让奶奶去江羽然家里住上一段时间,等事情过去了,再把她接回来。
江羽然的爸爸是在上海工作并娶妻,在此之前他们一直住在上海。因为江羽然要上小学,户口却在本地的关系,不久前才辞去了上海的工作,带着江羽然搬回来住。
当天晚上,家里来了很多人,那是江梦成第一次见到江羽然。他们在外面,大人们在里面,客厅里陆陆续续有声音传来,他们并不在意。江羽然自以为是哥哥,一本正经地向江梦成描述上海的生活,他们两个一个讲的兴致勃勃,一个听得不明所以。不知话题如何转换,他们问到彼此的生日,才知道她是秋季出生的,他是冬季出生的,江梦成竟然是姐姐。
他们吵吵闹闹起来,江梦成非要逼他叫一声姐姐,追的他满院子跑,跑着跑着,大人们都出来了。一眼就看到江梦成疯疯地追着江羽然的样子,大家都笑活泼可爱,只有旁边的奶奶轻咳了一声。江梦成转过头来对上奶奶的眼睛,竟然就呆呆地停住了,很恐惧,就像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还看到那么多大人齐齐地看着他们,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旁边的江羽然忙跑了过来,两只手帮她擦眼泪,焦急地说,“你别哭了,我叫你姐姐还不行吗”,江梦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不自觉地叫“血,妈妈,有血”
吓的妈妈赶紧跑过来抱住她,“不哭,梦成,不哭,没有血,妈妈在这呢”,安慰了好一会儿,江梦成才恢复正常,大人们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更加肯定了妈妈的提议。第二天早上,奶奶就离开了他们家。
奶奶去了江羽然家之后,刚开始的时候,爸爸妈妈一起去,还算和谐。之后,爸爸没了时间,反而是妈妈逢年过节一直探望不断。然而,奶奶并不领情,每当妈妈独自一人来探望时就当着妈妈的面说些无中生有、颠倒是非的话,言语实在尖酸刻薄。
奶奶在江羽然家住了五年,妈妈去了无数次。那五年里,奶奶让所有她接触到的人不真实地了解了江梦成和妈妈的虚伪和忤逆,也让爸爸间接背负了对她的不孝和对妈妈的不义。直到五年过后,奶奶逼迫爸爸和妈妈离婚。
盲目的执念出现在原本应该幸福美满的四口之家,在爸爸的对奶奶愚孝和妈妈对女儿的维护下、孝顺和维护越来越不对称,家中的夫妻开始从和睦开始吵架,到冷战,最后被迫离婚。那五年里,妈妈把善良给了不知道感恩的人,还被别人当做傻子。
所以,是不是每个人都值得被善良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