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个夏去秋来，这是天启皇帝在位的第六年。
  碧蓝的天空下梧桐落叶铺地，一位身着明黄色锦绣莽服、腰跨一把金黄色龙头短刀、头戴漆黑礼貌的年轻人快步走过一座石桥来到了一幢巍峨的门楼前。
  两名飞鱼服守卫手持长刀拦住了来人去路，打量了一下此人腰上金牌“特别缉事厂总旗王五”，又看了看他俊美的脸庞，即刻打开了边门。
  走进去后，眼前是足有五六米高的石台，台上有一座三层的木构高楼，这是帝国皇城内最高的楼，也是锦衣卫特别缉事厂衙门所在。
  王五小跑上到三楼后径直走出屋去，来到廊台。那里已经站着好几个同样装束的中年人，每个人都举着单筒望远镜朝着都城的东方观察着。
  “王恭厂，出事了！”年轻人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带喘气地说。
  那些中年人纷纷放下望远镜看向一个高大的身影，年轻人也朝着那个背影俯首说道：“大人，今晨卯时三刻，他们袭击了王恭厂，外头都是守卫的尸体。附近执勤的锦衣卫已经在陈千户的带领下冲了进去，但不见出来。”
  “大人，属下已命马队前去守住出入口，您看，本队何时出发？”众人中，一满脸胡子的矮壮中年人说道。
  “大人，您看！”一精瘦的中年人指了指他们刚才看的方向，说道。
  只见他所指的方向，都城的东南角上，升腾起了一片黑烟。
  “出发！”那个铜钟般的声音响起，正是郑和。
  响箭飞起，高台北面的草地上喧嚷起来。不一会儿，伴随着一阵“咻咻声”约有二三十只庞大木鸟腾空而起。飞过高楼时，大家能看到一只只木鸟下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他们有力的双臂紧紧抓着翅膀下的拉环，每个人的胸前都有一个露着火线的包。大鸟在四个大竹筒火箭地推动下径直朝着初升的太阳冲去，像是要一头扎进那碧蓝深空的白云里，又像是要将太阳冲破。感觉快要飞出天际时，大鸟尾部的火焰消失了，它们纷纷掉头，俯冲下去，方向直指黑烟笼罩之地。
  门楼外的广场上战马长嘶、人声鼎沸，夹杂着阵阵猫叫声。
  楼上众人在郑和的带领下来到了广场上的人群中。
  大家停止了手上的工作，看向那个大个子——“关大人”郑和。
  郑和用深沉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坚毅的脸庞后，沉闷的铜钟发出了雷霆般的巨响：“两年前，我受皇帝之命，召集了你们，训练你们，为的就是这一天！”说罢，他跨上了一匹穿戴了铠甲的棕色战马，众人也都纷纷上马，明黄色一片，足有好几百人。
  “这次与以往不同，”他继续说道，“可能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你们记住，只要能阻止他们，国在！家在！弟兄们，患难死生也！”
  “患难死生也！”众人一阵惊天动地狂吼之后紧随郑和风驰电掣向东而去。
  起火的并不是王恭厂内，而是厂外的街市。民众们已无暇顾及王恭厂外死尸的事，都在奋力救火。但是，无论他们倾倒多少水、扑上去多少沙子也灭不了这火。
  “这火奇了怪了，难不成是红孩儿喷出来的三昧真火？”有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一边传递着水桶一边嘟哝。
  “这火啊，恐怕井龙王来了也救不了！”一位正在井边摇水的老者哀叹道。
  “新皇帝登基以来，天下灾害不断，干旱不说，那些奇奇怪怪的畜生我是见得比我十八代祖宗见过的还多呢！”一位商贩打扮的中年人接过老头的水桶说。
  “其他地方也有我们王恭厂这么多怪事吗？”年轻人老远地向这边的中年人问道。
  中年人正要回答什么，马蹄声已经盖过了他们喧闹的人声，只见一大群锦衣卫飞奔而来，大家赶忙跪拜下去，头也不敢抬一下。
  “黄衣的锦衣卫很少见到啊。”待人马过去后，年轻人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
  “一刻钟前不是还过去一队黄袍锦衣卫吗？”老者说着看了看远去的尘土说，“不过，我这辈子，好像也只见过这两次。”
  “王恭厂是帝国最大的兵工厂，也是唯一的火药制造场，几乎有小半个皇宫那么大。听里面出来的人说，地下还有更大的工厂，经常在研究一些新型兵器，关外的战事一直拖着就是要试验这些武器。”中年人神秘兮兮地说，“有传闻说，正是这里在做的兵器抽干了我们的水源，导致了干旱。还有那些近年来经常出没的四不像动物原本也是正常的牲畜，是被这个兵器改变了形态和心性。”
  “好像昨晚里边出事了，今早有人在大门口看到了好多官军的尸体！”年轻人也一脸神秘地说。大家看了看他，轻蔑地笑了起来，好像是在笑他没见过死人似的，随后又各自投入到救火的工作中。
  沿着王恭厂长长的红色围墙，郑和带队来到了宽大的八字大门前。
  门口台阶上和对面的影壁下散落着十几具黑衣猛虎纹守卫的尸体。死者的表情安详、身上并没有看到任何伤口，地面上也没有血迹，刀剑都未出鞘。
  先一步赶到的马队已经将这里保护起来，警戒范围一直扩大到了围墙的尽头，并有好几支巡逻队去把手其他出入口。
  “红队，左进！黄队，右进！绿队，随我走中间！蓝队保护战车队，殿后！火枪队上围墙，做远程支援！紫队，在外面待命！马队，继续警戒！”郑和发布完命令，给自己的砂帽上插了一面绿色的小旗，随后翻身下马，拔出了腰间龙头小刀。
  几名头上也插着绿旗的年轻人走到了他的前面。第一个人一手举着厚厚的铁盾，一手抱着一只黑毛绿眼睛的肥猫。第二个和第三个人双手紧握一杆长枪，枪头闪耀着雪白的银光，各朝一边。第四、五个人各拿着一把狼牙棒，上面插满了银色的倒刺，警戒着左右。跟在郑和后面的就是那名矮壮的大胡子中年人，他手里拿着像郑和一样的龙头短刀，他的身后是六名手持连弩的射手，之后是十余名一手持盾一手拿着龙头短刀的青壮年。他们呈一字长蛇阵的形式向洞开的中门搜索进去，两旁是同样配置但分别头插红旗和黄旗的两条“长蛇”正从左右边门进入。
  五个原本套在马上的车箱被六个大汉卸了下来，拉开门帘布后露出横九竖九共81个箭头，从车厢长度看，每个箭筒里最起码可以装三支箭，大汉们抬着呈一横排朝里推进，头插蓝旗的兵士们紧跟其后。
  等到他们进去后，一名中年人指挥着一支三五十人的队伍各自取下背上的火枪，射手在2名同伴的托举下翻身上了围墙。当他们瞄准院内时，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院内尸横遍野，有黑衣守卫、也有褐色双鱼服的锦衣卫，他们和外边的守卫一样，死状很安详。
  墙上的抢手们通过射击标尺紧张地守望着三支鱼贯而入的队伍前方，最底下的同伴紧握着手里已经装好弹药的火枪作好了随时递上去的准备。大伙儿凝神静气了一会儿，只听上面的射手小声说道：“进去内院了！”
  大家立刻以人梯形式帮助射手下来，随后分成左右两队冲进院子里。
  内院的墙比外院矮很多，火枪队默契地重新分成2人组，一人托举另一人。射手们刚上墙正要瞄准时，忽听外面人声吵杂、刀剑出鞘声四起。
  内院里，郑和向紧跟着他的大胡子使了个眼色，大胡子即刻拿出一根细竹管，连续吹起了两声高低调。火枪手们闻声立马重整队伍，三人一组，射手向墙外瞄去。
  只见并不很宽的马路上黑压压一片刀剑在手的兵士，个个黑衣黑袍，头戴乌黑的扁圆头盔。队伍中间是一顶八名力士抬着的大轿子，后插两面黑底白字大旗，上书：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魏。
  再细看黑衣兵士腰间是银色祥云边令牌，射手们惊讶地相互看看。远处已不见了黄袍的马队同伴，全是黑袍的东厂队伍，望不见尽头。
  一名射手看看下面的同伴，然后朝着身后一中年人道：“镇抚使大人，外头是厂公，东厂！”
  “我只知有圣上和关大人，没有厂公！”中年人大吼道，似乎不是说给他手下们听的，而是要让墙外的人听到。
  果然，轿子中传出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环宇：“钦差东厂办案，挡我者格杀勿论！这里谁在主事？！”
  大门外，一名头插紫旗的黄袍中年人站到一块上马石上，一脸凶悍，大声吼道：“锦衣卫指挥同知李顺在此！”
  “早就听说皇帝圈养了一批穿黄袍绣莽纹的小丑，原来就是你们啊。不管你们在办什么案子，从现在起，这里我们东厂管，你们让开！”黑衣队伍里一骑着高头大马的白面青年说道。
  正说话间，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冷兵器相撞的刺耳声响。
  刚才说话的射手拿出腰间的望远镜看向远处，围墙的两个尽头都有骑在马上的明黄色人影在向这里冲杀进来。他立刻大声报告：“是正在外头巡逻的马队杀回来了！”
  恰在此时，一声悦耳的枪声响起。
  那名骑在马上的白面青年厂役应声跌落到了地上，但很快又爬了起来。被洞穿的草龙纹外衣下露出了已经凹陷的硬甲。他摸了摸胸口，取下已经扁平的弹头看了看，对着围墙上的射手们喊道：“银子？！你们还真是有钱没地方花啊！”说着他挥了挥手，冲着李顺吼道，“给我杀！”
  前排的厂役揣着长刀开始向前突进。
  黄衣锦衣卫人数虽少，手中是既不锋利且有效杀伤距离又短的银制短刀，但是他们各个技艺高超，将手中的短刀使得出神入化。他们贴近厂役的身边后直击要害，一瞬间已杀倒一片，自己却无一伤亡。
  一个东厂“档头”样子的中年厂役吓得后退了数步，导致他身后的厂役们都哗啦啦拥挤到了一起。
  一排整齐的抢响，骑在马上的厂役摔落了好几人，虽然有的还是爬了起来，但多数都倒在了血泊中。
  黄袍锦衣卫守在大门这里的马队在枪响之后发动了冲击，有一马队指挥样子的人一路砍杀到大轿子旁。但见那名白面青年从地上一跃而起，手起刀落，来人被砍落马下、身首异处。青年厂役摘过腰牌一看，是千户田尔耕。
  紧跟着马队，紫队也开始了冲杀，火枪队则自由狙杀起官员样子的厂役。
  由于厂役人数众多且不乏白面青年这样的高手，双方一时混战在一起，都难有进退。
  内院里，由于没有了火枪队的支援，郑和命令战车队抽调了3台到队伍的前头。几乎是外头排枪声响起的同时，三个“持盾手”怀中的黑猫突然狂叫起来，它们并没有冲着杀声震天的院外叫，而是各自朝着东西北三个方向。
  郑和一声令下，战车火箭一次八十一支齐发。只见中间的二三十支像是射到了门板一样停在了空气里、其他的则都穿透到了后面的树枝或廊柱上。那些停在空气里的箭又头朝下垂直掉下去了，离地二三十厘米时却又停在了空气中。随即，一阵轻微的空气爆炸声响起，周边砂石弹起又瞬间落下，同时落下的还有那些箭支。
  黑猫还是抓狂不止，战车如此连续射击了三次，空气的微小爆炸不断，黄袍锦衣卫们互相看看，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已经空仓的战车撤到了队伍的后面加装火箭并连接燃火线去了，蓝队以战车为中心围成了几个圈，另两辆战车被推到了三支队伍的中间。
  队伍整齐地前进着，第二个长矛手突然感觉顶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可眼前分明什么都没有，黑猫却叫得更大声了。
  长矛手立刻喊停了队伍，然后用力向前猛刺，空气“爆炸”了。其他人也胡乱挥舞起手中的兵器来，多人都感觉到了空气里存在着莫名阻力，他们奋力砍杀，空气的爆炸在他们身边不断出现，一阵阵冰凉的风扑面而来。
  开始有队友倒下，多数都是突然离地飞起五六十厘米然后摔到了地上，没有任何的伤口，但是口吐鲜血而亡。也有一些是突然间昂面倒下的，没有伤口，也没有流血，像门口和外院的守卫一样。
  三支队伍的后排队员开始了大量死亡，其他人继续盲目地砍杀着，中间的战车开火了！
  场面开始混乱起来，那些刚刚装填好的战车进入了无序地射击。在他们射击的间隙，队伍里不断有人倒下。蓝队队员也顾不得保护战车队了，纷纷投入到大量减员的各队伍中。
  装填火箭的壮汉们也开始有人倒下了。
  混战之中，不知何时，冒出许多狮子老虎等猛兽来。其中不乏一些奇怪的生物，有的鱼头马身牛角、有的蛇头虎身狗尾、有的狼头豹身鹿腿。
  这些猛兽和怪物的出现吓呆了众人，个个战战兢兢、动弹不得。
  猛兽却不等人，它们三五成群地冲过来，队士们硬着头皮砍杀起来，却也没有一人临阵脱逃。
  猛兽虽有利爪和血口，但还都只是横冲直撞地奔来跑去，被兵器所伤后就会炸裂成一团空气。大家渐渐明白，这只是那些不可见之物幻化的形态而已。
  空气的微爆越来越少，三支队伍还是紧密地各自挨着。
  郑和命令变换阵型，战车被推到了院子中央，三支队伍以战车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圆，然后开始整齐地向外发散。偶尔还是能听到三两下空气的爆炸声，等大家的兵器都顶到院子的边后才转回身来，个个面面相觑，长嘘了一口气。院中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多具队友的尸体。
  矮壮的大胡子喘着粗走向郑和说：“他们好像并没有控制我们的能力，还是我们帽子里的矿石起了作用？”
  大胡子话音刚落，突然浑身着起火来，他马上倒地打滚，闷响声不断。
  “张大人！”周边的队士们赶忙围过来想要帮他但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只是大呼小叫着。
  有一个勇敢的年轻人冲了上去，想要用自己的外衣扑打火焰，却把自己燃着了。不一会儿，在熊熊大火中的两个人都停止了挣扎，一个一声不吭，一个在惊恐的惨叫声中也没了声响。
  他们的身体还在燃烧，大家都看向了“关大人”。
  只见他紧闭着双眼，像是没看到这一幕似的。身边的队士正要去叫他，突然他怒目圆睁，眼中一阵白光闪现。他环视一周，目光所及，发生了一连串的空气爆炸。最后，当他看向正房的门口时，一个倭国忍者模样的蒙面刀客出现了。大家立刻紧张地戒备起来，忍者身边的队士下意识地砍杀过去，但还没有近身都着起火来。
  在一团团的火焰、一声声的惨叫、一阵阵尸焦的恶臭中，大家对视着，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三维生命体，是他们的使徒吗？”郑和说话了。
  “你可以叫我火焰人。”她回答，“我来自被你们称为狐狸座的地狱星球，那里常年刮大风，是你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大风。比这个星球17级台风风速的5倍还多。不止如此，那里的地表温度高达3000c，只有像我这样以火焰形态存在的生命才可以生存。再看看你们这里的风和日丽，你觉得造物主公平吗？”
  ＂毁灭这个世界就可以拯救你们的世界吗？＂郑和厉色问道。
  ＂一起毁灭，不是更好吗？”女忍者反问。
  郑和冷笑两声，说道：“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改变这个世界的时间线？”
  女忍者大笑起来，说：“你以为就凭我们几个能回到这个时间点上？”
  “莫非是他？”郑和低吟道。
  “郑和！你是这个世界的观察者吧？”女忍者大声问道。
  “郑和？永乐朝的那个郑和？”一位年轻的黄袍锦衣卫轻声嘀咕。
  “郑和不是在宣德八年下西洋时死在外面了吗？”另一个年轻人不禁问出声来。众人纷纷看向他们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关大人”。
  “这个世界是你的意识生发的吧？看这一世又一世的繁华，今天，由我来将他们化为灰烬吧！”女忍者说着全身化作一团火焰，极速地以她为圆心向外扩散出去，房屋、树木、年轻的生命都被卷进了火海。
  正在大家慌忙后撤时，只见郑和双手大力一拍，大火朝着北方席卷而去，他的双眼一阵白光闪过，火焰立刻化作了白色的气团。
  雾气散开后，只见女忍者原来所在的位置有一矮小的人形焦炭。
  郑和顾不得其他人错愕的表情，径直穿过已成废墟的正屋，众人在惊恐和好奇中紧跟上来。
  来到屋后却不见二进院，而是一个硕大的跑马场。但见场中已尸横遍野，多是些工匠样子的人，也有些许守卫和飞鱼服锦衣卫。还有各种木制品碎片和一些银制弹珠，大家仔细一看却是木鸟的残骸。草地上到处有一片片被火烧过的痕迹，空气里弥漫着火药的香味。
  “她本来是准备在这里毁尸灭迹吗？”一名中年队士大着胆子走近郑和问。
  “这个跑马场的下面就是圣上正在制作的武器——‘飞天藏’。”郑和看了看惊魂未定的属下，继续说：“鸟队的任务就是在这里拖住他们。”
  说话间，场中突然一阵狂风大作，大家能看到一个黑衣黑袍上绣九龙纹样的白发老者。
  “九千岁！”一中年黄袍锦衣卫认出了来人，大叫道，不由地跪拜下去。其他人看看他、看看郑和，有点不知所措。
  一阵沉寂中，大家这才发觉外面已经没有了打斗声响。
  “能够借用人类的躯壳，可以驾驭自然的力量，还有能力进出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你就是这个世界五维的生命形态——守护者吧？”郑和正色道。
  来人向着郑和走过来，走着走着却又变成了另一个模样，是一位气宇轩昂的年轻人。“圣……圣上！”跪拜在地的中年人匍匐了下去。
  “如果你早点认输，服从他的意志，结束这个世界，也就不会有这场战争了！”那个天启皇帝的形象说。
  “你以为这脚下的武器以及三百年后这个国家统一世界来对抗你们的未来是这里本来的时间线吗？”郑和笑笑说道，“你没有发现这个世界的不同吗？”
  “你是说为了阻止高维生物的进入而包围着这个星球的暗物质矛吗？还有几十亿年来一直在阻挡这个恒星系以外的陨石进入的星空长城？”“圣上”问道。
  “我根据造物主的神喻，将这个星系打造成了宇宙中唯一没有文明的无知之地。这里的一切都是给高等文明做星际旅行时的补给。恒星是星际飞船的加油站、地球上的巨型动物都是高等文明的食物原料。”郑和平静地说着，像是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不管是行星还是恒星，不管是中子星还是黑洞，存在于宇宙中的任何物质都由重子构成。如果不是你们把平行世界做成了引力波发射机，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影响，太阳的重子也不会出现在这个星球，就不会灭绝了这个世界原来的霸主——恐龙，给了弱小的人类发展出自身文明的机会。当然，更不会有你脚下这件武器最需要的重子颗粒，这个国家甚至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文明都不会发展出能量武器来对付你们。”
  “你说的也许没错，但你想过没有，他们这些高维生物又是怎么来到这个充满了暗物质矛的世界的？另外，你觉得我可以改变这里的时间线吗？”那个形象又变成了玉皇大帝的样子，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是万能的他在改变这个宇宙的规则，那个除了自己的生死，无所不能的他，已经解除了这个世界的封印！”
  郑和听罢、愣住了，嘴里嘟哝着：“不可能……”
  “结束吧，这个世界！”“玉皇大帝”大手一挥，瞬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起来，黑压压的云层里若隐若现着无数身批铠甲的“天兵天将”！
  狂风卷起了那成堆的尸体，卷起了无数的花草树木，卷起了厚厚的泥土、露出土地之下正在快速运转着的复杂金属齿轮和钢木结构，还有两束光一前一后的追逐着。
  一眨眼的功夫，光束就已经在大家的眼前闪过了六七次。不知道是不是飓风的作用，大家感觉眼前的光束又快了很多。这时一道粗粗的闪电划破了昏暗的苍穹，直直地打在了后面的光束上，使它发出了刺眼的光亮！
  “患难死生也！弟兄们，上啊！”那位匍匐在地的中年人突然站起来，扔掉了手里已经残缺的狼牙棒，拔出腰里的短刀冲向了“玉皇大帝”。其他人也都喊杀声起，跟着冲了上去。
  “大人，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但我知道，家国存亡在此一战。我家有老母一人，若大人今天存活，望代为照顾！”郑和身旁那位报信的年轻人说罢挥刀杀去。
  郑和双臂大力一摆，一阵大风将这场“大雨”猛力吹到了北边，“雨点”掉下来后响起了瓦房破碎的声音和人们的惨叫声、哭声。
  跑马场上大家还没冲杀到“玉皇大帝”身边就一个个离地飞起，紧接着纷纷砸到地上身死。
  喊杀声中、惨叫声中、猫吠声中，“玉皇大帝”大手再次摆动了一下，好几个飓风形成，勇士们被卷进了风里。
  郑和双手用力推出，飓风向周边四散吹去，只见无数房屋、市民百姓被卷进了风洞里，惨叫声已经盖过了呼呼的风声，好像充满了整个世界，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这就是你所谓的拯救？这些牺牲又算什么？”“玉皇大帝”幻化成了“托塔天王”的样子笑道。
  突然，一把短刀穿过了“天王”的铠甲，他的血开始流淌，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渐渐，他又变回了“玉皇大帝”的样子。渐渐，短刀又退出了他的身体。他看到了袭击者的脸，是那个报信的年轻人。
  “玉皇大帝”的一根手指刺进了年轻人的眉心，年轻人向后重重地倒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短刀上并无血迹。
  远处，狂风再一次卷起了刚才卷过的房屋和人。
  又有黄袍锦衣卫击杀到了“玉皇大帝”面前，还没待短刀入身，“玉皇大帝”自身化作了一个飓风将勇士们甩出天际。
  随即飓风又卷起了后面的光束，郑和呆呆地看着。
  “你必须阻止他！”是那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了郑和的面前，对他轻声细语地说，“哪怕是同归于尽你也要阻止他。虽然这样做，你会失去高维的形态，但只要这个世界还有生命存在，你就会以低维的形式继续存在，你是这个世界的意识！”
  客妈妈话音刚落，一声巨响炸裂开来，狂风席卷了王恭厂所有的一切，紧接着红光闪现，蘑菇云升腾而起！
  一年后，明帝国天启皇帝误食“仙丹”暴毙，年仅23岁。
  当双眼泪如泉涌
  又怎能看见你的真容
  黄袍上，落下了一片红
  殿阶前雨水叮咚
  舞起长剑我独自勇
  远望楼阁遇苍穹
  再看云卷云舒千万重
  高歌起，风吹过
  唇上一点红
  沙场上我与你相逢
  月儿如钩再无寒冬
  不敢轻易许诺
  一场悲欢一场枯荣
  美酒醉我天际如虹
  长夜里你又空杯相送
  多少个秋叶旧梦
  红尘滚滚车马如龙
  我虽有憾，你无须懂
  白发时也可再相拥
  或是留我天地一孤鸿
  功德碑上空白无功
  君不见千骨成冢
  无人话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