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魔兽都不够自己打的。
  要说理由的话，就是这些魔兽还不够怪异。
  这里面还没有那种就算被切开成好几块之后还能好好活着的魔兽。
  对付每一只魔兽的个体的难度并不比让傅逸拿去了的那个人偶的结界里面的那些人偶难对付，唯一麻烦的就是这些魔兽像是无穷无尽一样还不断地被召唤出来。
  ……说起傅逸，他现在和这里的距离意外的不是非常远。
  其他自己没有想到的人也是。
  -----------------------------
  “你不用过来汇合，我现在的位置也不安全。”
  傅逸不确定尽安现在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了，现在行动的话撞上政府活着教会的人的可能性可比平时打太多了。
  但是，傅逸就算真的碰上了那些人，他们也未见得会有余力再去管他的事情，很大概率会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职业魔法师。
  就在傅逸这样想的时候，不远处又传来了尖叫声。
  现在在寻找安全的地方的不只是魔法师，大量的普通人也在大街上试图躲离那些魔兽。
  他们的逃跑方向并不具有什么目的性，大部分人只是在随着大流，相信其他人跑向的方向是正确的。
  大体上他们的方向还是正在远离天上那些魔兽的，问题不大。
  普通人也能看得到的魔兽，傅逸以前也没有亲眼见过，现在算是长见识了。
  亲眼见到这种普通人因为魔兽而在大街上逃窜场景，傅逸还觉得挺魔幻的。
  现在去加入他们，假装成普通人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现在在这附近的魔法师似乎没有人选择这样做。
  那些跟着陆坤行动的那些人，现在虽然已经都分散开了，但其中并没有人逃走活着躲到安全的地方。
  实际上他们现在都在和魔兽战斗，而这本不是必须的。
  面对这种实力差距过于悬殊的敌人，逃跑才应该是最合适的选择。
  可他们不但不逃走，甚至还在试图从魔兽造成的混乱中保护那些普通人。
  当然，傅逸并不觉得魔法师会不喜欢普通人，但是魔法师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是更复杂的一种关系。
  对很很多魔法师来说，普通凡人是能够见到但又难以触及的东西。
  保护他们的直接理由应该是没有的。
  应该是没有的，但他们还是都在这样做。
  这是他们事先定好的吗？
  感觉不像是这样，他们更像是不约而同地在这样做。
  傅逸是不相信人性本善的那类人，个人确实可能有心地善良的可能性，但所有人都是这将的做法……
  傅逸似乎能理解一些，对他们来说，普通人大概是一种有特殊的象征意义的事物，一种有保护的意义的事物。
  就像是理想那样的。
  傅逸口袋里的手，握住了当初在辖山得到的人偶。
  其他人和傅逸没关系，不过……
  “我需要你的帮助，和以前的那些事情无关。”
  确实，想要去保护那些自己没法得到的东西。
  眼看不远处，几个人跑不过魔兽的的普通人，即将被向下俯冲的魔兽撞上的时候，他们背后的地面突然裂开来，从地面的裂隙中伸出一根巨大的人偶手臂，一把抓住了空中的魔兽。
  出手了。
  既然已经出手了，那就做到底好了。
  -----------------------------
  结界？
  叶子怡问浩阳：“刚刚这附近有人开结界了吗？”
  “细小的变化我注意不到的，不过如果有结界的话应该能直接用肉眼看出来的吧？”
  确实是这样，但是叶子怡虽然隐约感觉到了那样的魔力波动，但是她并没有在周围发现任何结界。
  而且，现在他们也不像是身在结界当中，毕竟一般来说结界肯定会都是会吧普通人排除在外的，而现在，叶子怡还能看得见那些逃离的普通人。
  如果他们现在真的都在结界里面……
  那这也是件相当的大事了。
  叶子怡突然在嘈杂中听到了一些别的声音。
  抬起头，看见一架直升机正在空中盘旋。
  看着不像是军队，是电视台吗？
  这种时候还在管这些因为之类的事情，这能说他们是敬业吗？
  不论敬业与否，现在在直升机上的那些人肯定都已经后悔开着直升机出来了。
  直升机的机动性和那些魔兽根本没法比，要是真能躲开那些魔兽，那驾驶水平怕是军队顶尖水准的。
  而这架直升机的上面的驾驶员肯定是没有这样的水准的。
  由于躲避不及时，直升机侧面撞上了空中的魔兽。
  失去平衡的直升机在空中摇晃，旋转着向叶子怡和与浩阳在的这栋楼坠落下来了。
  不好，要是直接撞上来，他们两个应该不会有他别大的事，但直升机上的人怕是就要死在事故中了。
  叶子怡把手举起来­，几乎是用可了­­全力把所有魔力都从手心释放出来，直接用炼金术控制周围的空气。
  没有准备直接操控风的术式，只能用这种方法。
  简直是下下策，炼金术操控气体是效率实在太低了，而且浩阳因为内回路的原因也帮不上忙。
  叶子怡的力量还是不够，用全力也没有办法把直升机停下来。
  就在叶子怡想要放弃的时候，她推着的直升机突然又受到相同方向的另外一股力。
  在两股力量的共同推动下，直升机在空中逐渐平稳，在撞上大楼之前停了下来，然后被推离了大楼。
  同样的，通过炼金术直接操控空气，但是力量要远比叶子怡强得多。
  叶子怡刚刚精神过于集中了，都没有注意到此时有人已经悄然站到他们背后了，而且还是个他们都非常熟悉的人。
  在慌乱中转过身，刘易斯神父刚刚把推开直升机的手放下来。
  浩阳也怔在原地。
  他不能和刘神父见面，刘神父知道他被通缉的事情，以刘神父的立场，是必须要杀了他的。
  然而刘神父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立刻把目光移开了。
  “我现在没工夫管你们，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在天上那些东西。”
  刘神父就像是凑巧从他们身边路过一样，走过他们的身旁。
  在楼的边缘，刘神父又停下了脚步。
  “现在魔法师的人手多一个是一个，你们俩如果还不打算离开这里，就去别人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你们能帮忙的。”
  说罢，刘神父从楼边缘跳下去。
  他还有别的要处理的事情。
  刚刚大概真的只是凑巧路过，凑巧路过之后，凑巧帮了他们。
  这是刘易斯，这就是于浩阳印象里的那个刘易斯。
  他本质上是个好人。
  这个世界还有他这样的人的位置。
  “去帮别人吧。”
  -----------------------------
  吴玮勋已经走远了。
  杜林服从了吴玮勋的指示，没有进一步向战斗中心靠近，也没有远离这里。
  杜林的魔力感知无法了解到那里的战况如何，不过要感知到吴玮勋的存在还是能的。
  能确认现在吴玮勋还活着，如果之后吴玮勋死了的话，杜林还准备去及时回收吴玮勋尸体，虽然吴玮勋已经表示他自己无所谓死活了，但这和杜林怎样做无关。
  如果自己的上司死在自己的辖区，那杜林将来的职业前景怕是相当灰暗了。
  而且杜林也不想让吴玮勋死，所以杜林至少想要在吴玮勋的尸体收到严重破坏之前把尸体抢出来复活。
  不过那有个前提。
  要保证吴玮勋不至于死在这里，首先杜林自己要活着。
  杜林确认了一下，身上能用的刀还有六把。
  刚刚烧掉回路的那几把刀已经扔掉了，不能用的东西带在身上只是碍事。
  现在也不可能联系陆坤找他要新的刀，让人帮忙把办公室那边的备用的刀捎过来也有点难办。
  不，现在不是顾忌那些事情的时候。
  杜林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被围起来了。
  这些魔兽是会交流的吗？
  不只是空中的魔兽，地面上的现在也有魔兽了，原本只在空中有魔兽应该只是单纯因为地面上的这些魔兽的速度比较慢，从战斗中心那里出来慢了一些。
  现在，光是在杜林周围的地面的魔兽就有三只。
  三只魔兽虽然外形相差很大，不过大小都是差不多和普通私家车一样的大小。
  要比空中的那些魔兽的大小要小一些。
  但是绝对不能小看它们，召唤魔兽的人应该是以什么标准，比方说强弱标准。
  地面上的这些魔兽肯定跟天上的那些至少是同级别的。
  同时应对两个以上这样强度的敌人，这已经不是吃力不吃力的程度了。
  必须赶紧找哦一个空隙脱离这个不利的境地。
  现在手里两把刀上的术式……
  杜林把魔力注入进回路里面，注入了术式正常运转时三倍左右魔力的量。
  集中一点，从正前方突破——
  杜林刚刚想要攻击，他突然感知到自己的正后方有一个魔力源在飞速向自己靠近。
  不是魔兽的魔力波动，是魔法师。
  杜林把魔力卸掉了大部分，维持在术式刚刚好能正常运行的程度转过身来。
  杜林本想要接住那个像是被打飞过来魔法师的，但是她并没有要接受杜林的帮助的一丝。
  她在空中做出了一个非常反物理学的回转，居然就改变了她在空中飞行的轨迹，仿佛她的重量一下子翻了几翻一样，飞行轨迹突然增加了一个向下的加速度，让她在撞上杜林之前平稳落地了。
  她肯定注意到杜林了，然而她看都没看杜林，从地上起身之后，把手中那把剑型的魔法器抬起来，背对着杜林，似乎对杜林的情况根本不在意，眼中只有眼前这些原本包围着杜林，现在包围着他们两个人的魔兽，还有杜林不知道的，让她飞到杜林跟前的那个未知的敌人。
  说起来，她手里那把魔法器杜林好像在什么别的地方看见过。
  回想起这个重要情报杜林并没有花多长时间。
  想起来之后，杜林一下子安心了很多。
  撞上的人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杜林把刀重新握紧，转向了背对着她的方向。
  有这样合作的机会当然还利用好。
  “我身后暂时交给你一下没问题吧？”
  她没有立刻作出回应。
  “我的背后……”过了一小会儿，她才发出声音，“不需要你帮忙。”
  ……
  这还真是，意料之外的，口无遮拦且不顾后果的回复。
  一般人都是懂得做人留一线的，她对此不管不顾，可能是因为它有那样对他人的看法不管不顾的实力资本。
  想到这里，杜林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这样的性格是杜林意料之外的，不过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也罢。”
  她真的有这样的实力也没什么问题。
  -----------------------------
  李泽宁把位置记下来以后直接把枪仍在原地了，之后在让人回收就是了。
  ……实际上李泽宁觉得应该给现在就应该把办公室里面那些人叫一半左右出来帮忙疏散人群什么的。
  或者至少应该赶紧联系警察局，让那些人来维持秩序。
  现在的情况，是李泽宁完全没有设想过的情况。
  并不是指这些魔兽的事情。
  类似这样的情形，李泽宁是想过的，也思考过除了那样的情况该怎么做。
  然而，李泽宁怎么也想不到，在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魔法师们会自发地站出来，李泽宁觉得没人能想到。
  当初在俞南，李泽宁曾经参加过政府安排的一个课程。
  魔法师价值观分析。
  李泽宁记得是叫这个名字，政府是将魔法师看作不确定的危险因素，甚至潜在敌人的，所以政府会让李泽宁这些直接与魔法师战斗的人去学习，分析和了解这些敌人。
  当初学的内容已经记不住多少了，不过有些给李泽宁留下了深刻印象的东西，他现在还记得。
  那个课程最后得出了几个结论，几个李泽宁也觉得合理的结论。
  第一，魔法师普遍以自身利益为重，而自身的生命对他们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
  第二，魔法师通常对集体没有感情，国家也好，组织也好，驱使魔法师选择从属于某一组织的，通常也是利益。
  李泽宁当时认可了这两个结论。
  然而现在正在发生的事实，却证明了这些结论错得离谱。
  李泽宁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或许有些影响比人们认为的更加潜移默化，或许那些分析的人，遗漏了什么非常重要的变量。
  活生生的人类和那些被创作出来的角色不同，人是复杂的。
  所谓的合理，指的是得到的结果符合现有的，已知的条件。
  然而个体想要获取所有会产生后果的条件，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现实中发生的事情并不一定会合理。
  不过这一次，对于这个不合理的结果，李泽宁似乎能想到那个在考量当中被漏掉的变量是什么。
  李泽宁把随身带的霰弹枪力的子弹换了一下。
  在刚刚和魔兽的战斗中，李泽宁已经明白了，以它们为敌的话，比起诅咒弹，能直接造成物理伤害的实弹或许会更有效的。
  而且，比起解决这些魔兽，从源头解决问题应该要高效得多。
  要找到附近最强的魔力源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杀死他。
  现在身上带着的媒介能用的术式，要诅咒一个人还差一些能直接联系上那个人的东西。
  如果把诅咒弹上的术式改一下，或许……
  “要我帮忙吗？”
  耳边突然出现的女人的声音，让李泽宁的心脏突然猛烈跳动了一下。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虽然已经差不多两年多没听到了，但李泽宁依然能第一时间分辨出声音的主人。
  “淑……涵？”
  其他的那么多魔法师此时都在外面，她出现在这里也不是那么奇怪。
  但是他们两个人已经太久没有见面了。
  李泽宁当然想过，或许有一天他们会碰面，不过在这样的情形下碰面他没有想过，也不可能想到。
  李泽宁并不紧张，他以为他会紧张的，因为以前单单是想到有可能什么时候再和她碰面就会觉得有些紧张。
  但是真的见面了，他反而松了口气。
  “终于。”
  他的心里想的只有这个。
  他深呼吸了一下，定神，正视起不知何时走到他这边的林淑涵。
  “你怎么在这？”
  现在这里有多危险林淑涵不可能意识不到。
  “当然是来救人的。”
  仿佛理所当然一样，林淑涵脸上带着大方的微笑。
  “生活在开发区的人，都能算是我的潜在的客人。”
  ……就是这个。
  分析的时候漏掉的重要的变量。
  魔法师对于普通人的看法。
  其他魔法师大概也是这样，李泽宁也是一样，对他们来说，这些普通人是有这样让他们努力去保护的价值的，每个人的理由可能都有所不同，可最终都引向了相同的结论——自己要行动起来去保护身边的普通人。
  李泽宁轻笑了一下。
  “你要是不靠近特别危险的地方那倒也没关系。”
  林淑涵没说什么，不过她的表情让李泽宁知道，她不会那么做。
  ……该走了。
  李泽宁知道自己该走了，虽然他们太久没有见面，似乎应该有很多可以谈的内容，然而那些在他们见面之后似乎都变得没意义了。
  只有一件事李泽宁想要确认一下。
  “我打过去的钱，都收到了吧?”李泽宁小声问，用他们两个的距离是刚刚好能听得到的音量。
  “都收到了。”林淑涵用同样的音量回答，“谢谢。”
  剩下的就不用问了。
  离开尽安之后，李泽宁每个月都会往她的卡里打钱。
  他查过，那些钱她用了，他这样问不是想确认那些钱她有没有收到，他是想要知道她的看法。
  她说了谢谢，这就够了。
  “保护好自己，在我不在的时候。”
  总有一天，李泽宁再在更合适的时候和她见面。
  在那天之前，李泽宁要做的还有很多。
  -----------------------------
  “刘和金怎么说？”
  红衣主教此时已经非常疲惫了，瞳被破坏之后他就再没休息，积累的疲倦已经快让他被魔法掏空的苍老身体支撑不住了。
  “刘联系不上。”一旁的眼睛里有血丝的年轻神父回答，“按照金的说法，他现在应该在战斗。”­
  刘在战斗吗……
  “你还记得刘在教皇国的时候吗？”
  说来，那已经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红衣主教似乎已经记不清了，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我和他没太多交集。”
  确实，他们两个也不像是会合得来的样子。
  “我一直都记得他，”虽然他和刘的交集也不是那么多，但是刘给他留下的印象非常深，“他不适合在教皇国工作，他不喜欢变化，他总想要把一切都恢复到一切改变之前。”
  ……
  那个年轻神父明白为什么他现在说这个了。
  “刘……能解决现在的问题吗？”
  “不，”红衣主教摇头，“这不是他能解决的问题，再怎么说也超出他的能力范围太多了。”
  他倚倒在椅子上，难得地笑了。
  “不过，我想不出太多更适合的人选。刘在那里，这可能是我这段时间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
  认为世界会一成不变，或者想要让世界保持不变都是愚蠢的，红衣主教现在还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他能理解这样的愿望。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世界不会发生任何变化，可惜现实没有这么美好。
  要接受现实，如果你不愿接受，现实会狠狠地让你吃尽苦头，最后逼你接受。
  现在已经不是该思考如何解决问题的时候了，现在应该考虑该怎么处理事件的影响了。
  “该有人把现在的情况完完整整地通知给教皇了。”
  红衣主教看向面前的年轻神父。
  “你去吧。”
  “我？”
  年轻神父之前没有接到过这样任务。
  “总有人要去的，现在的情况你都了解，你去就好。”
  红衣主教累了，已经不想再去即时应对突发的各种意外了，现在他只想去好好睡一觉，然后把所有事件造成的后果合到一起解决。
  真的，太累了。
  -----------------------------
  魔力……
  刘易斯最直观的感受就是魔力的供给不够了。
  从那些魔兽涌出来的地方，第一次，刘易斯感受到了术式“不完全燃烧”的魔力波动。
  当供给的魔力达不到术式设计的正常运行的功率的时候，会出现这样的魔力波动，近似正常运转的魔力波动，但是更弱，而且不稳定，似乎马上就要因为魔力不足而中断，好像已经变质，但是又没有变质的魔力波动。
  在战斗当中魔力用到近乎枯竭也没什么少见的。
  是的，不奇怪，但是现在的这个时间，那个地点，以及一直持续到现在才发生变化的魔力波动……
  卫尔特斯一直维持这那样的可怕的魔力消耗，以至于连刘易斯都产生了“他的魔力大概是无穷无尽的”这样的完全不合常理的想法。
  眼前看上去像是事实的情况是最能让人产生动摇的，就连刘易斯自己都受到影响了。
  不过，现在才魔力枯竭，卫尔特斯已经是十足的怪物了。
  这样就有胜算了，虽然胜算仍然不大的样子。
  刘易斯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他现在还是只能感知到卫尔特斯的术式的魔力波动。其他的术式的魔力波动应该也是有的，但是卫尔特斯的术式的波动太强了，几乎把那些都掩盖住了。
  哪怕是魔力接近枯竭时不完全燃烧的魔力波动也足够将其他人较弱的魔力波动给遮盖住，实在是够离谱的。
  刘易斯对于卫尔特斯用的那些术式不了解，也没法去分析术式会不会因为供给魔力不足而产生什么异变。
  而且他也没有那样的功夫。
  现在刘易斯能够顾及的也就是眼前发生的一切了，现在这附近的魔兽的量实在太大了，刘易斯想要自保的同时分出精力去保护一下那些普通人都难，别说解决掉那些魔兽了。
  如果能几个又足够实力并且能配合他的人和他一起战斗的话事情应该会有很大不同。
  但是现在附近其他的魔法师也都不闲着，要让他们来帮自己或者临时叫其他不在附近的人过来帮忙感觉也不是很好……
  就在刘易斯思考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了不远处似乎有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多亏现在卫尔特斯造成的魔力波动弱了一些，现在刘易斯能更好地掌控周围的情况了，然而现在他却希望自己根本就没发现在不远处游荡的穆容。
  本来不发现的话某种意义上是对他们两边都好的，但既然发现了那就不得不管了。
  刘易斯想办法从现在的战斗中脱离了，好尽快赶到穆容那边。
  穆容要是碰上魔兽肯定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刘易斯对穆容在魔法方面的水平还算是听印象深刻的，虽说她当初放弃魔法师这条路挺早的。
  然而就在他决定赶过去，刚刚往那个方向接近了一点，刘易斯就在相同的方向上发现了别的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联合会的人和血凌？
  -----------------------------
  没想到四九会和这家伙在一起。
  穆容自从在这里看见杜林之后，就一直没给他什么好颜色。
  联合会的人姑且也是交易对象，穆容当然也不至于真的跟杜林怎么样，更何况在穆容想着找四九的时候杜林也蛮识趣的帮忙在周围跟魔兽周旋着打掩护，不过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
  算了。
  穆容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了，等全都完事之后再问四九也不迟，反正感觉只可能是因为各种机缘巧合。
  “拿着这些。”穆容把准备好的药递给四九，“都是常做的东西，你应该都认得，不认得的话血凌应该也都有印象，都是你能用上的东西。”
  穆容一边说，一边又看了一下杜林的那个方向。
  那家伙好像陷入苦战了的样子，他一个人应付魔兽似乎还是太吃力了一点。
  那一瞬间穆容产生了拖时间拖长一点，不要让四九过去帮忙的想法。
  不过四九没有给她这么做的机会。
  “谢谢，你找地方躲起来吧。”
  “啊，会的，我肯定会好好找地方藏起来的。”
  不光会藏起来，穆容本来是打算立刻跑路的来着。
  对没有多少战斗力的穆容来说这里不是适合长时间待着的地方。
  “那回头见。”
  穆容寻找着最近的逃跑的人群，想要跟着混在里面一起跑。
  -----------------------------
  得手了。
  大量的血液从卫尔特斯胸前的伤口涌了出来。
  卫尔特斯有一瞬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是很快伤口的血就止住了，如果不是喷出的血液还在卫尔特斯的衣服上往下淌着没有凝固，刚刚那一瞬所看到的画面简直像是一瞬的错觉造成的幻视。
  自己的最后一下上撩斩成功抓住了魔兽阻挡和卫尔特斯躲避的间隙，刚刚那道剑气虽然卫尔特斯及时避开了最要命的部位，没给他造成什么即刻毙命的重伤，但伤口依然非常深，那样的出血量，肯定还是切到了某处的大血管的。
  卫尔特斯身上的治疗术式效率似乎很不错，疗伤很快，但流出来的血显然是没法那么快恢复的。
  卫尔特斯累了，从远处就能看出他的脸色并不特别好，而且魔兽的召唤也停下来了。
  失血是原因的一部分，更主要的还是之前长时间持续召唤魔兽的原因。
  实际上自己体力的消耗也挺大的，如果要分出胜负的话，最好是快点分出胜负比较好。
  如果是想要分出胜负的话。
  实际上已经差不多可以收手了。
  因为卫尔特斯的体力流失，和魔兽召唤的减少，空气中的过高的魔力浓度正在向周围逸散。
  高浓度的魔力本来能作为掩盖自己使用书上术式的烟雾弹，但烟散了就不行了，继续维持书上的术式有暴露的危险。
  并不是什么尽兴的战斗，如果真的不顾一切后果，继续打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还有重置的空间，最后一次只要交给娅布就没有任何问题。
  ……还是算了。
  术式的魔力供给被切断了。
  未能确定的现实不是现实，但是对自己来说，自己经历过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自己记得发生的一切，就算这些都没有真实发生，眼前的一切也都是自己真实的经历，和自己以同经历这一切的其他人对自己来说也是真实陪伴自己一路走来的人。
  自己究竟恨他吗？
  最开始，自己或许真的是恨卫尔特斯的，这份仇恨正是自己当初选择走上这条的道路的原因。
  但时间能够抹除一切情感。重置过不知多少次之后，最开始自己胸中的情感早就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行动的目的——活下去，仅此而已。
  原本可能还有复仇这个目的，但是如果连仇恨都不剩，那复仇这一行为自然也站不住了。
  自己不觉得自己这一次做出的选择存在任何问题，但反观之前的行为，确实也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
  但不明智又何妨。
  如果永远服从理智，始终做出最好的选择，生活未免也过于无趣了。
  而自己一直以来的生活，确实都过于无趣了，正因为无趣，自己才会不时寻求一些原本计划之外的乐趣。
  自己似乎，稍微有点丧失了这些是理智与否的判断基准了。
  身上的所有术式都停止运转之后，筋肉的酸胀感开始渐渐明显了起来。
  一步步往前，向着卫尔特斯的方向走。
  卫尔特斯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戒备或者敌意。
  大概他也发现了自己不想打了。
  钻入地下的魔兽应该给已经接触到地下的结界了吧。
  无所谓，自己并不在意那些东西。
  “已经足够了吗？”卫尔特斯在自己走到距离他仅有两步之遥的时候这样问。
  ……不知道。
  单从个人感情方面来讲，自己杀不杀他都无所谓，其他人也都和他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怨恨。
  而如果要从理智的角度来考虑，或许这么让他继续把教会的那个地下设施破坏掉是更好的选择。
  把右手的剑随意扔在旁边。
  右手握拳抬起来。
  无力地捶在卫尔特斯身上。
  卫尔特斯躲都没躲，默默挨下了这一拳。
  自己笑了，笑的是自己。
  发现了没有一定要杀他的理由之后，没想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真正想要对他做的事情，伤他一次自己就觉得已经够了，想再打他一顿也提不起什么干劲。
  “你之后会怎么样。”
  自己问他。
  “魔兽打不开地下的结界，”卫尔特斯说，“我大概会死在下面。”
  确实，他会死在那里，之前所有自己看到最后的世界，结局都是如此。
  把自己的剑捡回来，拎在手里，剑锋垂向地面。
  随他去吧。
  这个时候离开战斗中心，自己也能想出足够的借口免于责任。
  就到此为止吧。
  之后的事情，就和自己无关了。
  最后走之前是不是应该和卫尔特斯说点什么呢。
  “……祝你好运。”
  -----------------------------
  从战斗中心传来的阵阵热浪似乎减弱了。
  你从房顶落到地面，现在马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能跑的普通人应该都跑远了，只剩魔法师和那些还没解决掉的魔兽了。
  热浪是高浓度魔力源源不断从那边涌过来，来源应该是卫尔特斯召唤的那些魔兽没错。
  按照这够逻辑，热浪减弱的原因应该是魔兽减少或者变弱了吧。
  魔兽减少或者变弱了。
  不管是哪一个可能性，都不会是什么坏消息。
  你就算再相信大师的实力，想要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下不担心他也还是不可能的，而现在，你至少可以放心一点了。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你的肩膀，你被吓了一跳，你注意力全都放在战斗中心那个位置，都没注意到有人靠近你身后。
  你哇地叫了一声，然后向前一跃，反倒把对方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
  刘神父怔了一下才重新反应过来，问了你这么一句。
  “啊？哦，刘神父，没事没事没事。”
  你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把心情平复下来。
  “有什么事吗？”
  “……你能联系上其他人吗？”刘神父问你。
  刘神父想要联系其他人？
  “电话不能用吗？”
  听了你这句话，刘神父愣了一下。
  你感觉你说的内容应该没问题，魔法对一般基础设施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除非造成了什么物理破坏。
  刘神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顶端满格的信号，播通了一个号码。
  刘神父是不是因为魔力感知和魔法通讯多少都受到了高浓度外源魔力的影响变得不那么可靠，心里就默认没有靠谱的联系方式了吗？
  你正这么想的时候，你听到了一阵很熟悉的手机铃声。
  大师的手机铃声？
  你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大师在这么近的地方？
  你转头就发现大师兜里拎着手机已经走得离你们很近了。
  “卫尔特斯呢？”
  刘神父挂断了电话，直接问大师。
  大师向下指了指。
  “地下，往前面走能看见他挖的洞。”
  大师为什么没追进去？
  这个问题你大概是清楚答案的，不过你感觉刘神父有可能会问。
  然而刘神父只是点了下头。
  “你们能联系到其他人的话，让他们直接撤。”
  ……诶？
  直接撤？
  “这是教会的要求？”
  “不。”刘易斯摇头，“是我自己的判断。现在任务已经失败了，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还有可能造成更大损失。”
  你看向大师。
  最后做出判断的还是大师，你们都是听大师的。
  “明白了。”大师答应得很干脆，“我会通知其他人的。”
  刘易斯点头，他对大师的回答很满意。
  “之后，现场就是要专业人士接管的了。”大师拍了你一下，“走吧。”
  “哦。”
  你答应下来，然后跟随着大师的脚步，走向了远离战斗中心的方向。
  大师一路头也不回，只管往前走。
  这期间你想要问问大师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你一直在用魔力感知确认后面刘神父的动向。
  然而刘神父在把你们劝离之后也没有在管你们的意思了，他也没有看你们，直接朝着你们走的反方向，也就是战斗中心，大师说的卫尔特斯打了个洞的那边走去了。
  你突然很在意这些魔兽要怎么处理。
  但在你问之前，大师从口袋里拿出了对话刻印书。
  “都能听见吗，高中组的所有人，能脱离战斗的现在马上脱离战斗，顺便都说明一下现在的状况，有人受伤吗？”
  不久，刻印书中传出了声音。
  “尹雪和丁楠没事。”
  “刘旭没事。”
  “张煨没事，我这边还有泽宇和亦轩，都没事。”
  算上你和大师，高中组的人一个伤员都没有。
  也就是说……
  你从侧面看到大师笑了。
  你们活下来了。
  你发现自己对此缺乏实感。
  一切的发展都有些过于顺利的，你几乎忘记了你们本来应该死在这次事件当中这回事。
  然而这对大师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你看到大师在笑，发自真心的笑。
  “晚上都来我家，是时候庆祝一下了。”
  -----------------------------
  刘易斯有意绕开了所有魔兽。
  作为教会的魔法师，刘易斯有义务了解事情的全貌，处理那些魔兽有些过于耽误时间了。
  就算没有魔兽干扰，现在在这片区域当中的人也已经相当鱼龙混杂了。
  光是刘易斯现在能在附近感知到的人，就包括政府和联合会的人。
  已经能看到前方地面的隆起了，因为地面被挖了一个直径二十米以上的洞，挖开的土在一旁……不对，这片土地的话应该都是有好好打地基的，所以应该是因为钻了一个洞而被挤压碎裂而变形的混凝土吧。
  明明应该是刘易斯再熟悉不过城市中国的的街道和建筑，此时，却已经变得让刘易斯有些认不出来了。
  而在让刘易斯尤其认不出来的，隆起的地面和中间的坑洞的另一边，已经有另一个人站在那里了。
  -----------------------------
  什么都看不见。
  吴玮勋在空洞边缘探头，下方除了一品漆黑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魔力感知也感知不到什么东西，下面一直在向外喷涌出大量魔力，量大到连吴玮勋都觉得有些恶心了。
  原本吴玮勋是想跳下去的，但现在更加切身的体会到此时下面可能会存在着什么样的东西之后，吴玮勋有点打退堂鼓了。
  就在此时，他注意到坑洞另一边有人走过来了，看服装，似乎是教会的神父。
  “你打算下去看看吗？”吴玮勋没和那个人对上眼，他也不是很在意那人究竟是谁。
  “不，我不想干预这里发生的事情，我觉得我也不能干预这里发生的一切。”对面的神父说，“我只是来了解这里发生的一切。”
  “那咱们就一样了。”
  吴玮勋直接在坑洞边缘坐下了。
  “咱们等等吧，在任何一方的大部队赶来这里搅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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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萨尔站在尽安市几乎是边缘的未开发地。
  这里以人类的视界是自然是无法看到城市中发生的一切的。
  但是萨尔不一样，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只要他想，他都能看见。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耳边传来了娅布的回答。
  她从来都是这样。
  不顾后果地改变世界，完成契约者的要求。
  “你跟他收取的费用……”
  “和以往一样。”
  萨尔懂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收取费用？”
  “不是现在。”娅布说，“他需要享受成功的时间。”
  萨尔其实不理解娅布这样做的原因，或许这是她对人类的仁慈的模仿，也可能这是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长期与人类做交易养成的什么习惯。
  萨尔觉得无所谓，这些与他都无关了。
  他和娅布追求的东西不一样，萨尔对她的选择不想做出过多评价。
  对他们来说，现在这件事都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只有一个简单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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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在剧烈震动。
  坐在坑洞边缘的吴玮勋丝毫不担心自己会不小心跌落下去，相反，他似乎非常享受这样本应该让人本能地觉得危险的环境。
  一旁的刘易斯也没有表现出特别明显的情感变化。
  吴玮勋站起来，张开双臂，笑着。
  “你知道正在发生什么吗？”
  没等刘易斯回答，吴玮勋就继续说了下去。
  “就在刚刚，世界改变了。”
  这个刘易斯也感觉到了。
  周围的外源魔力发生的变化。
  本应该是最稳定，最不可能发生变化的，来自世界上所有生灵逸散的魔力的外源魔法，几乎是在一瞬间发生了改变，仿佛是世界本源，或者是世界的公理的某一部分发生了改变。
  这种变化难以用于语言形容，最接近的大概是……有什么一直在运行的什么术式解除了的那种感觉。
  “你对这些知道多少？”刘易斯问。
  吴玮勋笑着转身，面朝刘易斯，背对已经隐约不再散发出过量魔力的坑洞。
  “全部，不过已经全部结束了。”
  说罢，吴玮勋后撤一步，同时身体后仰，倒向坑洞之中。
  刘易斯见状，迅速向前一步，把手伸向了吴玮勋。
  然而，吴玮勋的手，并没有向他伸出来。
  一切都结束了。
  死去的人，会去往他们想要去达的地方。
  那里是什么地方，吴玮勋想要用自己的双眼，亲自确认。
  “oic erox sel lo eth erox ill lo sel.”
  时隔多年，吴玮勋口中又一次说出了这句他在教会之时为殒命之人祝福的语句。
  然而这一次，他这句话祝福的对象，成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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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尔特斯什么都听不到。
  卫尔特斯什么都看不到。
  卫尔特斯什么都不记得。
  卫尔特斯仿佛坠入了一片除了黑暗一无所有的空间。
  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本人已经不记得了，实际上他的意识完全是朦胧的，仿佛一缕飘散在空中的青烟，随时可能被任何外力吹得再也无法汇聚成型。
  然而此时，卫尔特斯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回响。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不是他。”
  谁？
  似乎有一个女人在卫尔特斯的身边。
  卫尔特斯明明应该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这样的感觉。
  “这个世界的你，不是那个世界的他。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卫尔特斯感觉自己身边的人很熟悉，仿佛这样的事情以前就曾经发生过。
  仿佛是他从那个教堂的灾难活下来的那一天。
  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似乎凑到了他的耳边。
  “你，不是塞缪尔的父亲。”
  “你不是我们曾经托付的那个人。”
  “所以，到此为止了。”
  “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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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玮勋醒来的时候并不好受。
  特别是当他发现自己四周围着一圈眼生的人，其中似乎还有几个自己曾经在资料中见过的，政府的人。
  自己居然没死……
  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记忆吴玮勋还是有的。
  自己应该是跳下了那个坑洞。
  人类的身体从那样的高度落下来没理由不被摔死……
  ……除非有人把自己的尸体复活了。
  吴玮勋确认了一下周围的人。
  应该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情况，并且能复活自己才对，毕竟这些全都是政府的人。
  话说这个坑洞下是让政府的人最先控制住了？
  政府的人什么时候这么能干了？
  虽说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总之吴玮勋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身体似乎能动，没有明显的痛感。
  ……不，身上似乎根本一点伤都没有。
  发生了什么？
  吴玮勋试着爬了起来。
  周围的那些政府的人似乎并没有在意他的动向，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另一边的其他东西吸引了。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硝烟味。
  并不是气氛紧张的意思，虽然确实挺紧张的样子，但是空气中的硝烟味确实实实在在的。
  准确地说并不是“硝烟”，而是魔法崩溃的味道，还是场面特别盛大的那种。
  精密复杂的魔法术式通常也都是脆弱的，术式被破坏的话通常会造成一些严重的骨牌效应，至于效果，从远处看的话有像烟花的也有像燃烧弹的，甚至有产生蘑菇云的。
  总之那样的术式崩溃通常会留下这样的“硝烟味”。
  这种魔力残留似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描述方式，吴玮勋个人是喜欢把它描述成硝烟味的。
  会有这种魔力残留的原因，想想本来这下面有什么，立刻就能明白。
  但是很奇怪。
  吴玮勋发现自己是躺在土地上，混杂着岩石的土地，头顶正上方能看见掉下来的洞口，不过太阳光穿过了这么深的隧道是照不下来多少的，吴玮勋观察周围只能通过政府这些人携带的光源。
  吴玮勋通过那些光源所看到的周围的环境，并没有看到任何被破坏的痕迹。
  爆炸也好，灼烧也好，高热造成的融化也好，吴玮勋都没有看到，这里能看到的似乎就是普通的，还没有建成的地下车库的感觉，平面面积很大，纵向高度感觉比地下车库高不少，但是没有看到支撑的柱子，挖出这个洞的人不担心塌方吗？
  这些暂时先不管。
  原本应该在这里的东西去哪了？
  在地面上的时候吴玮勋感觉到的震动和外源魔力的变化都不可能是假的，然而现在这里的景象，仿佛这里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任何可疑的东西一样。
  除了那边站着的卫尔特斯。
  吴玮勋站起来以后，一眼就看见了政府的这群人注目方向上的卫尔特斯。
  他就那么静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魔力波动都感觉不到。
  周围政府的这些家伙没有人敢轻易上去确认卫尔特斯的情况的样子。
  吴玮勋倒是无所谓，如果其他人没有上去的意思的话，那吴玮勋上去倒也无妨。
  他刚想动身，卫尔特斯的身体突然剧烈抖动了一下。
  在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手里有武器的人都把武器对准了卫尔特斯。
  然而卫尔特斯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
  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他……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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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易斯站在废墟上，无言目送政府的人将卫尔特斯押走。
  卫尔特斯的神情，仿佛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目的，或者说行动的意义，刘易斯隐约有这样的感觉。
  这件事感觉没有特别大的细究的意义。
  实际上，刘易斯感觉自己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
  刘易斯也累了，要说失去了目标的人的话，刘易斯或许也算一个。
  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甚至产生了就这么隐退退休也不错的感觉。
  ……还是算了。
  姑且那几个孩子还是需要人罩着的。
  想起他们，刘易斯突然又觉得自己还是有需要做的事情的。
  现在在现场的主要是政府的人，联合会的人也有一些。
  但是教会可能会迟到，绝对不会缺席。
  到时候就轮到刘易斯上场了。
  “总之，尽力将一切维持现状吧。”
  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