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原来(30)
作者:薄凉夏      更新:2021-05-22 20:04      字数:4203
  注意到暗风的动作,北初尘顺着方向往门口看过去,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
  暗风也知道,看来是就没打算偷偷摸摸做这事儿。付胭心会提起先皇后,估计也是有怀疑的方向了。
  北初尘心里的火,顿时就更大了。
  北初尘会知道,祁佀寒一点都不意外,所以这时候,他也不想解释。
  “在青城,你想借她的手除掉左相和晋王的势力,可最后呢?”北初尘看向祁佀寒,蹙眉反问,“她不过是被自己的人绑了而已。你就忍不住了。你心里难道一点都不清楚吗?就算你不管她,赵令也会让赵天恢放了她!”
  祁佀寒听着,沉默着不作声。
  他当然清楚,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他每时每刻都清醒的明白这一点。
  但是,他就是不忍心。
  “这次,我猜是右相?”靠在椅子上,北初尘望向窗外,语气略显不屑,“可目前来看,她不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动手,只除掉一个付丽心也不会对付琛造成什么影响。”
  坐到椅子上,祁佀寒歪着脑袋闭上眼睛,用食指按太阳穴。
  “你目的是什么?到底是真想对付他们,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虐一下付胭心?”北初尘又看向祁佀寒,话里话外都毫不避讳,“之前不提了,这次,你敢保证你不会像在青城的时候一样,最后变成自己动手?你忘了你在青城打草惊蛇,怎么引来那些死士的吗?”
  “我劝你收手吧。为了对付他们,南北城府两派都压着兵,京城里左右相各有党羽,城郊外火龙帮玉和宫联合起来敢逼宫,内忧外患,你拿什么跟他们打?为了虐付胭心,你明知道自己对她根本就下不去手,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讲完了?”终于没耐心再听下去,祁佀寒睁开眼睛,仰身靠在椅子上后,他看向北初尘,沉着声音开口道,“既然说够了,那就出去吧。”
  去青城的路上受伤,他给她递食物的时候,会要求她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她听到北初尘的话,从驿馆跑出去,他会亲自上街找她,还为她准备好吃的;因为她被赵天恢抓了,他放弃了所有在青城的计划,就地正法了赵天恢。
  他不想纳妃,却因为她哭了,就慌张的妥协。
  她中毒受伤,他不眠不休、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私自在乾清宫动了东西,他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她要为汀兰翻案,他只说她从来不需要与他讲谢谢。
  他甚至,会把她受到的伤害,一直记在心里。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迟胭发现,他真的体贴入微、事事依她、温柔至极。
  最初的时候,她很清楚,他把她当作付胭心,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付胭心。
  可是,一直以来,感受到他的这些温暖的,都是她……
  所以,她变了心。
  第一次去坤宁宫的时候,他告诉她,他已经是个孤儿了,他只有她,他需要她。
  他需要的是付胭心,付胭心已经死了,那她是不是……可以代替付胭心,接受他的感情,并且,留在他身边,也让他有所依靠?
  倘若不是时空不同,他当属良配的啊。
  她不亏的那个女人忘了吗?!”看着略显疲惫的祁佀寒,北初尘不打算退让,“她怎么伤害你的你还记得吗?!从四年前开始,她一步一步把你逼到死,是不是只有她死了你才能清醒一点儿?!你如果下不了手,我帮你!”
  听到最后一句话,祁佀寒沉下目光,握紧了紧拳头后,有声无力的道:“我自己能做。”
  北初尘觉得这话太可笑了,接着,他再一次逼问:“你要是真可以,你登基那夜她服毒自尽,你为什么还要让太医救她?”
  一直站在门口的暗风听见北初尘这话,微微侧头看向里面,不由得在心里叹气。
  半响,祁佀寒都没有回话。
  他们彼此在心里都清楚那个答案,他无需否定,更无需肯定。
  “夜深了,早些休息吧。”祁佀寒起身,缓缓走往门口,不打算同北初尘再纠结这些。
  “你是不是以为没有你的允许,我就一定不会对付胭心动手?”北初尘没有动身,他垂着眸子开口,语气沉稳严肃,仿佛下一刻就会提刀上景和宫。怡秀宫。
  看见迟胭,汀兰急忙行礼道:“参见太后。”
  “快起来吧。”看汀兰气色不错,迟胭也笑笑。
  “太后您里边请。”汀兰又转身对侍女道:“快去沏茶。”
  “不用了!”迟胭立刻出声制止,看汀兰有点尴尬,又忙说:“我不渴的。”
  迟胭是真不想喝,实在是这怡秀宫的茶,让她有心理阴影了。
  汀兰不再勉强,问:“太后娘娘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莫不是案情有进展了?”
  “那倒没有。”迟胭转身,招招手,让端着饰品的宫女走近些,然后对汀兰解释道,“这些是我命人打造的,送给你。这些天,让你受苦了。”
  看见满盘的纯金首饰,汀兰有些惶恐,“汀兰怎么敢收太后的东西。”
  迟胭倒不在意,她拍拍汀兰的肩,说:“你就收下吧。哦……我是代表皇上送给你的。”
  怕汀兰不肯收,迟胭神秘兮兮的补上一句。
  “皇上?”听到迟胭的话,汀兰变得更有神采了些。
  “对啊。这些天,你受了冤枉,我和祁佀寒心里都很过意不去的。”迟胭认真的说违心的话,就是误杀了汀兰,恐怕祁佀寒都不会有一点愧疚之心,“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凶手,还你清白的。”
  “汀兰谢过太后。”汀兰有些激动,弯身要行谢礼。
  “都说了不要这么多礼数了。”迟胭拦住她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到你,一定尽量帮你。”
  “那汀兰先多谢太后了。”汀兰眸子看着迟胭,感动道。
  “兰妃娘娘,你就不要客气了,我家娘娘很好说话的。”琉璃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道。
  “看吧,连琉璃都看不过去了。”迟胭笑着。
  其实她是真想汀兰有什么麻烦事需要找她来解决的,她也可以借机会了了人情,否则,她总觉得自己被下毒谋害这事苦了汀兰,那冷宫,她去了一次就觉得不舒服,何况汀兰在那里待了那么多天呢。冷宫真的不是人待的地。
  “嗯。”汀兰笑着点头,还是很感激的样子。
  “好了,那我就先走了。”迟胭和汀兰没那么多的话可以聊,办完了正事就准备离开。
  “太后这就要走了吗?”汀兰一边跟着迟胭走出去,一边问。
  “嗯。”迟胭只简单的应声。
  “看您的气色,身体应该好了?”站到门口,汀兰关心道。
  “你说我中毒的事?不用担心,我早就好了。”迟胭轻松的说,“走了。”
  “恭送太后。”汀兰看着迟胭带着宫里的人转身离去,弯身行礼。
  迟胭一走,汀兰身旁的侍女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了,“娘娘,看来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专门命人打造了首饰不说,还让太后亲自来送,就是丽妃娘娘恐怕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汀兰听着这些舒心的话,只淡淡的笑笑,没多说什么,但心里却异常的兴奋。
  那天在冷宫,她对太后讲,她怀疑下毒的人是付丽心,太后突然就离开了,她还以为她一辈子都没办法离开那里了,可没想到,没过多久,皇上便允许她回宫来了。
  在皇上心里,一定多多少少还是有她的位置的。
  想着这些,汀兰心里倍感安慰,她转身走回宫里去。
  侍女在后面看着,觉得汀兰是在摆架子装清高,目光很快变得不屑。清晨的大雨,来的急,去的也急,很快便停了。
  岸笙背着一只手,慢步走到大厅,看到府上的一个丫鬟正对北初尘道:“将军,干净的衣裳已经给那位小姑娘换上了,驱寒的药也已经喂她服下了。”
  “嗯。”北初尘点点头,“你照顾好她,她醒来后你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是。”丫鬟低头应声。
  看到站在门口的岸笙,北初尘挥手道:“下去吧。”
  “是。”丫鬟行了个礼,便低头出门了。
  走进门,岸笙打量了一番北初尘,语气不明的问:“谁家的孩子?”
  他很少过问北初尘的事,但这孩子是北初尘冒雨从府外带进来的,确实奇怪了些。
  “你家的。”倒了杯茶水,北初尘直接道,“她是来找你拜师学医的。”
  闻言,岸笙面上没什么变化,只点点头,随后道:“等她醒来,你派人将她送回家吧。”
  “你就不考虑考虑?”看岸笙还是一副处之淡然的样子,北初尘相劝道,“那小丫头别看才十多岁,却固执的很,在府外守了很多天了。吹了一夜冷风一早又淋了雨才病的。我看她,是有心想要跟你学医的。”
  北初尘说了很多话,可岸笙还是无动于衷。
  “你知道的,我不会收徒的。”留下一句话,岸笙转身出门。
  意料之中,北初尘也不再多话,他之所以一直不让那个孩子进门,就是因为,他很清楚,岸笙是绝对不会收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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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
  被丫鬟通报,北初尘走去客房。
  小姑娘已经醒了,此刻正坐在圆桌前喝粥,看到北初尘,她皱着眉嫌弃道:“这粥也太清淡了些,一点都不好喝,你能不能让他们做些好吃的给我?”
  “有吃的你还嫌弃。”北初尘坐到一旁,丝毫不给情面,“没有!”
  “没想到你这将军府原来是外强中干。”小姑娘失望的摇头叹了一句后,低头喝粥。
  说话都带刺了,看来是病好了。
  北初尘懒的与她争论,正经问道:“小孩儿叫什么名字啊?”
  抬头看着北初尘,小姑娘想想后回话道:“我叫莫怡。”
  “莫怡?”北初尘重复,“这名字和你这气质倒是一点都不符。”
  “我师父呢?他怎么也不来给我看病。”莫怡还是关心自己拜师的事儿。
  “你这点小病,躺半天起来都能嫌弃粥难喝了,还需要他亲自来给你看病吗?”北初尘看着莫怡道。
  “那他人呢?”莫怡心急着问,“我去见他总可以了吧?”
  没回莫怡的话,北初尘问:“让你见到人,你是不是就愿意回家了?”
  “见到了我就要拜师学医,我怎么可能还会走呢。”莫怡说的理所当然。
  “就你这样的,能天天把他气昏过去。”北初尘好笑道,“你觉得他会收你为徒吗?”
  “那我不管,我就是拜师,我就是要学医。”说完,莫怡端起碗,继续喝粥。
  “你这小孩儿还真是固执啊。”北初尘忍不住又说出这话,随后严肃道,“我告诉你,你今晚,给我安安分分的把病养好了,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你走。”
  说完,他便起身向外走了。
  “想让我走,门儿都没有。”莫怡手握着勺子,看着门口说完话后抬起,大口喝粥。“好啊,暗风,你们……”迟胭用食指指着暗风,心里急的讲不出完整的话来,“行!你们行!”
  “娘娘……”栖儿站在旁边看着迟胭气的不成样子,心里担忧的不行,她抬了抬手。
  “太后……”暗风被迟胭指的有点心虚。
  “绝交!”最后,气急的迟胭终于说出这不解气的两个字,说完,便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
  栖儿看着,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暗风看着生气离开的迟胭,也摇头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进了御书房内。
  “她走了?”看到走进来的暗风,祁佀寒淡淡的问道,他是故意不出去见迟胭的。
  “是。”暗风点头。
  见祁佀寒不说话,迟了迟,暗风又说:“皇上,太后……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也不至于,突然气呼呼的跟他说绝交。
  “她跟你说什么了?”祁佀寒淡淡的问。
  “太后对卑职说……绝交。”暗风想着迟胭刚才的样子,有点难开口,太后真是太可爱了。
  “真没意思。”好好的一架没打成,北初尘摇着头叹了口气,举起手向前打了一下手势。
  前一排的守卫们见此,越过北初尘,纷纷上前,将几个夜闯将军府的黑衣大汉全部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