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王凡第二天忙完家务活后就去了王医生家，进了窑洞，整个窑洞显得干净利落，王医生正在炕上看书，炕上摆着一张四方形的小红桌，这种桌子北方家家户户都有，平时吃饭看书写字都在上面，叫炕桌。
  王凡来到王医生跟前，给王医生鞠了个躬，面带笑容地说道：“师傅早上好。”
  王医生抬头看到是王凡就放下书，一贯严肃地点头说道：“嗯，你《神农本草经》看完了，有什么收获说说。”
  听王医生又检查自己，王凡清了清嗓子，站直身体说道：“师傅，总体上看，《本草纲目》比《神农本草经》要详尽一些，《本草纲目》是后来李时珍根据前人的经验及自己的经验对《神农本草经》进行编纂而成的，对《神农本草经》一些有谬误的地方进行了改正，但是《本草纲目》本身也许也存在一些谬误。”
  王凡回答完后，恭恭敬敬战争等着王医生的指点，王医生听了王凡的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你理解的也太浅显了，看你刚刚开始学医就不批评你了。”
  然后王医生又从书箱里拿出了一本书递给了王凡，说道：“回去将这本书看完，然后再思考一下刚刚问你的问题，下次如果答得不好就要受处罚。”
  王凡恭敬地双手接过书，看了一眼，是《黄帝内经》，然后答道：“是，师傅。”
  去了土地庙的王凡就又开始看《黄帝内经》，《黄帝内经》分为《素问》和《灵枢》两部分，《素问》重点论述了脏腑、经络、病因、病机、病证、诊法、治疗原则以及针灸等内容，《灵枢》是《素问》不可分割的姊妹篇，内容与之大体相同，但除了论述脏腑功能、病因、病机之外，还重点阐述了经络腧穴，针具、刺法及治疗原则等。
  王凡这次看书的速度变慢了，因为书中好多句子的意思他有些不明白，这本书是用古秦语写的，比龙秦帝国现在使用的白话秦语难懂一些，王凡从小到大看的书基本上都是用白话秦语写的，就是外国书也是翻译成白话秦语，就是在初中的文化课本中有一些古秦语写的文章，学习了一些基本知识。
  将一些不懂的地方默默记下来后，王凡就继续往下读，如是往复。
  过了三天王凡总算是将这本书看完了，这三天王凡白天看《黄帝内经》，晚上依旧雷打不动地修炼《金刚罩》和参悟《心经》希望自己能够更加强大。
  龙秦历国督元年五月初十星期三，这天是王凡的生日，他中午放学后先去了王医生家，将自己看书的收获说给王医生听，然后还请教了自己不懂的地方，王医生给他一一做了讲解，完后王凡请王医生去他家吃饭，今天是他的生日，以前只有母亲一个人为他庆生，现在他有了一位师傅长辈，当然要请王医生为他一起庆生。
  王医生对这个徒弟非常满意，自己已经二十八岁了，看着十五岁的徒弟将其视若子侄，而且这个徒弟极有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自己交给他的医术发扬光大。
  面对王凡的请求王医生爽快地答应了，而且还准备送王凡一件生日礼物。
  王医生拿了些东西就和王凡一起相跟着往王凡家走去。
  到了王凡家，进了有些破败的窑洞，王凡母亲曹玉花看到王医生进来，赶忙又将炕擦了一遍请王医生上炕。
  王医生是王凡的师傅，曹玉花是知道的，平时村里一起劳动也认识王医生，好像叫王济世，来时二十一岁的小伙子，棱角分明，极其清高，恃才傲物，在村里打磨了七年，也变得成熟多了。
  王凡家里很少来男人，王医生的突然到来让曹玉花有些别扭，不过他是王凡的师傅，而且年龄比自己小十岁，想来不会有人说闲话，曹玉花压下心中的想法，开始将炒好的菜端上来。
  王凡忙着摆放餐具，准备开饭。准备妥当后，大家都坐在炕上，先请王医生讲话，说了些祝词，还递给王凡一个礼物，像眼镜盒一样的东西，王凡恭敬地接过放了起来。
  然后王医生和母亲曹玉花让王凡许愿，王凡默默许了一个愿望，接着王凡说，自己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又说了些好听的，让曹玉花强忍着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最后曹玉花说自己生了个好儿子，然后就开饭了。
  吃完饭后，曹玉花将碗筷收拾了去洗碗了，王医生也准备回去休息了，这时王凡拉住王医生说：“师傅，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王医生看了看王凡说：“今天是你生日，只要我能做的，都答应你。“
  王凡说：“我知道师傅曾发誓不再给人看病，但是我想让您破一次例，帮我母亲看看，看看我母亲身体好不好，有没有什么毛病。”
  听王凡说完，王医生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王医生曾因为一个病人毁了大好的前途，他曾发毒誓不再为任何人看病，否则必遭天谴，所以他七年多来都不曾为任何人看过病。
  看到王医生变黑的脸色，王凡咬了咬牙，跪在王医生面前说道：“师傅，求您看在我孝心的份上，帮我母亲看一看，就当您教我使用医术，您也不用和我母亲说她有什么病，就告诉我怎样确认是什么病就行了。”
  王医生见王凡跪在地上求自己，又是为了他的母亲，有些为难，听王凡说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王凡的请求。
  将王凡拉起来后，王医生说：“你有孝心，为人也不错，相信你学好医术后，肯定不会祸害人的，这医术可救人亦可杀人，你要好好做人。”
  王凡点头答道：“知道了，师傅，我肯定不会用医术害人的。”
  然后王医生让王凡将曹玉花叫过来，给他演示一下怎么看病。
  王凡将母亲请进里窑，说是自己和王医生学习医术需要一个人扮演病人，让母亲帮一下忙，演一个看病的病人，曹玉花听王凡这样说也不怀疑，为了儿子学习医术就同意演一个找医术看病的病人。
  曹玉花以前也去过镇里医疗所看过病，就来到炕沿边坐下，将手伸过去让王医生诊脉。
  王医生看了一下让曹玉花找个枕头垫一下，然后才对王凡说道：“帝国古医之法讲究望闻问切四法，这是四种诊断病症的方法，望是观察病人的发育情况、面色、舌苔、表情等；闻是听病人的说话声音、咳嗽、喘息，并且嗅出病人的口臭、体臭等气味；问是询问病人自己所感到的症状，以前所患过的病等；切是用手诊脉或按腹部有没有痞块，合起来叫做四诊。”
  王医生一开讲，就絮絮叨叨将四诊之法的详细情况向王凡做了个介绍，最后讲完常见的脉象之后，才教王凡怎么把脉，当然是给母亲曹玉花把脉，在王医生的指导下，王凡给母亲曹玉花把脉，半天也没确定是什么脉象，才让王医生把脉。
  王医生勉为其难地给曹玉花把了一下脉，一会儿后，王医生面色有些难看，然后又看了曹玉花的眼白，观察了一下曹玉花的舌苔等，最后有些无力地放开了曹玉花的手。
  曹玉花已经很久没有和男人接触了，虽然王济世是医生，可是他也是个男人啊，又摸自己手腕，还翻自己的眼皮，还让自己张大嘴巴，捏着自己的下巴观察舌头，太难为情了，可是他的脸色怎么不好看，难道自己嘴里有异味，自己也是天天刷牙的啊，虽然不用牙膏，但是用盐巴也可以将牙齿清理干净，可是这里的井水是盐碱水，牙齿还是变色了，曹玉花心里想道。
  王凡见王医生脸色不好看，也直直地盯着王医生看。
  王医生见两人都盯着自己，才忙整理思绪，换成一副严肃模样，说道：“王凡，你母亲胃不好，以后多弄些调理胃的药帮你母亲调理调理，还有你现在打得猎物多了，多是肉类，你母亲胃不好，不能多吃，而且饭菜要吃新鲜的，隔夜的饭菜就不要让你母亲吃了，要是舍不得就你全吃了，好好照顾你母亲。”
  说完，王医生就起身准备回家了，王凡要送师傅，也跟了出去。
  送王医生出了院子，王凡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就跟着王医生，一直到了王医生家，王凡才开口向王医生问道：“师傅，我母亲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不是胃不好那么简单吧？”
  王医生黑着脸说道：“你是在怀疑我的话吗？”
  王凡硬着头皮答道：“弟子不敢，不过我觉得您有话没说完。”
  王医生看了看王凡，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真的想要听？”
  王凡虽然在梦境中知道母亲会得重病，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抱有一丝幻想，觉得那梦是假的，现在要直面残酷的现实，王凡还是有些忐忑与不安。
  不过王凡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将事情弄清楚，说道：“我能承受的了，您说吧。”
  王医生有些为难，他怕自己说出真相王凡会受不了，自己这个大有前途的徒弟可能因为这件事一蹶不振，将他自己毁了，才刚刚展露出学医的天分，就要承受自己母亲得了绝症的打击，这对任何一个学医的人来说都是一次无比艰难的考验。
  王凡看得出王医生有些为难，可是只有知道真实的详情，明白是何种疾病，才能着手想办法解决难题，于是王凡坚定地说：“师傅，告诉我吧，即使我母亲得的是绝症，我也会努力想办法将母亲治好的。”
  将拳头握紧了又松开的王医生心想，告诉他吧，他母亲的病还是初期，如果情况好的话还可能活四五年，即使情况严重也还能活三两年，现在告诉他也许王凡经过这几年的缓冲，还不会被打击的太大，如果以后他母亲突然去世，自己又欺骗了他，那时他也许会受更大的打击。
  看着王凡坚定的双眼，王医生咬了咬牙说道：“王凡，你母亲得了胃癌，但是是早期，你好好照顾你的母亲吧，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说完后，王医生就有些有气无力地躺在了炕上，留王凡一个站在那里发呆。
  当王凡真的听到确认母亲得了绝症后，脑子一片空白，虽然自己早已知道母亲应该得了大病，但是没想到却是这种全世界公认的绝症，虽然现在也有一些治疗手段，但是却很难将癌症治愈，就是维持癌症不恶化，吊命而已。
  王凡想，这不是真的，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得这种病，母亲才三十四岁，怎么会得了这种病，这病不是那些七老八十的老人才会得的病吗？母亲一定不会得这种病的，肯定是师傅弄错了，师傅已经很久没有给人看病了，看错了也不一定。
  想到这，王凡就拉了拉躺着的王医生的衣角有些哀求地说道：“师傅，你会不会看错了，这不是真的，是不是？”
  王医生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王凡你母亲应该是得了这种病，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母亲去市里或者省城大医院检查一下，而且这种病帝国古医之法也没有治疗的方案，非寻常药可以治疗，不过西督大陆流传的医术倒是可以缓解一下病情。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说完不再理王凡，看着难受。
  王凡听了王医生的话，有些绝望，似乎真的相信了母亲得了癌症这个事实，可是又在心里埋怨自己，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母亲肯定不会得这种病；如果不是因为我，母亲肯定不会守寡，也许改嫁后过上了比较好的生活，也不会得这种病；如果不是因为我，母亲也不用那么省吃俭用，还辛辛苦苦干那么多活将我养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母亲。
  处于内疚自责之中的王凡觉得似乎都是因为母亲生了自己，才会这辈子受这么多苦，还得了那该死的癌症，这让王凡对自己存在的意义进行了第一次思考。
  虽然王凡处于无限的自责之中，但是自己的出生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这又让王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或者说作为人类，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命运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