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妞的脸色一阵一阵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方落华的脑子又涨疼：“算了，你先回去想好再来。”
  说完便要送客。
  这时的虎妞才一下子站起来：“我知道！”
  方落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云里雾里的，转头疑惑的看到她。
  虎妞站起来小心翼翼说道：“我知道父兄是那两只老虎，这些年我不傻，我也看得出来，他们有意没有伤害我。”
  “然而我想和大人走，不是因为为了报恩。”
  她真挚的眼睛望向方落华。
  “我是想知道答案。”
  方落华看着她真挚的眼神，语气也多了几分耐心：“什么答案？”
  虎妞脸上有了些惭愧：“这些年，我找父兄说是为了他们，其实多数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这世上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但是今日看到大人作为一个局外人，却以身犯险就为了我的家人为了陈村人的性命。我想知道大人为什么会这么做。”
  听见她这般原因，方落华想讲什么，虎妞却立马拦住。
  “大人不用和我说什么职责所在这种话，这些年我见了不少官。”
  “我不相信官府的人会真的为了百姓做什么牺牲。”
  方落华想要反驳几句，毕竟朝堂之上还有李毅这样的清官。
  虎妞却又呛住她。
  “大人，我想跟着大人，自己找答案。”
  “因为我知道这答案不是三言两语能懂的，我已经成年，家人都找回来了，我没什么可求的了。”
  “如果说后半生我想为我自己活的话，我就要活的明白。”
  “所以请大人同意让我侍奉左右。”
  一阵安静，方落华不明原因的迟迟不讲话，虎妞都感到一阵阵的着急，抬眼一看方落华在以审视她的眼神打量。
  “我能说话了吧。”
  半响方落华说了这么一句，让虎妞红了脸。
  “第一件我要教你的事，别担心别人拒绝你，先听听对方想说什么。”
  接着她拍拍床榻边：“上来坐吧。”
  虎妞自然是不和她客气的，听话的坐了上去。
  “你知道我欣赏你什么吗？我欣赏的就是你身上的一股冲劲、一股稚气，但你知道吗？若是你跟了我，这些日后都会被岁月磨去。”
  “跟着我可不是吃喝玩乐，虽然条件不必你在这艰难。但是……绝对没有现在的自由。”
  “你就不觉得为了个答案这代价太大了吗？”
  虎妞真挚的摇摇头：“不，不大。我自愿的。”
  方落华知道十六岁的虎妞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石，也知道就算真的被时间精雕细琢也不会摒弃之前的美好。
  但她还是害怕，改变了虎妞，害怕自己会把她把火坑里带。只是当下，看着这期待的小眼神，她也不能说什么。
  “好吧，明日开始，你就和余元卜学一些防身术之类的。反正能让他交的我都会让他交。你就跟在我左右吧。”
  虎妞开心得不得了：“大人别看我这般冒失，我做发髻也很好看啊。”
  说着就不顾方落华愿不愿意，往她头上好一般折腾，等折腾的差不多了，余元卜也回来了，还带着一些刚煮好的糖粥，方落华把两人支出去学武功，自己就和啾啾把糖粥分得干干净净。
  另外方落华认真仔细的想了想，九王爷东肃也不为是一个好靠山，当然让她彻彻底底这么想的是看到凤禹卿的那一刻：“若是他跟随的人，必也是可以信任的人吧。”
  在这偌大的华州大地，如果真的是只靠自己，她不知道能走得多远。现在的帝王不是一个明君，还有完全霸权的意图，若是换了一个，说不着，她的安平盛世真的会在眼前，眼下她要好好的试试东肃。
  肚子里有了点东西就是不一样，方落华瞬间觉得精神来了，叫上院内还在比划的余元卜和虎妞去搞了几个椰子，说要在陈村搞个篝火晚会。
  这里人都奇怪，方落华干嘛想要回归原始社会搞篝火，但都听话的拿了椰子和米饭还有各种肉类。
  大家围坐在大大的篝火旁谈天说地竟然是好不自在。
  方落华站起来说道：“大家可以把椰子上端劈开咯，然后把米和肉都放进去。再扔到里面煮，一会就是一餐好饭咯。”
  说着大家都招办了，村长自然是有去请东肃的，不过东肃估摸着还在休息，迟迟没出现。
  趁着东西都还没熟，虎妞拉着村里的小姐妹们一起围着篝火跳起了舞，跳着跳着就停在了方落华面前。
  即使方落华万般摆手，还是被她们拉走了，还好节奏不难，一下子方落华就跟上了趟。
  但还是生疏的要命，拼命向余元卜发射求救信号，余元卜是真的不知道，还以为她玩得很开心，给她鼓掌鼓得欢脱。
  这时候看见意气风发的东肃缓缓走来了，方落华立马借故离开队伍，随手捡了个已经放出来放凉好一会的椰子饭。
  “王爷可真是来得迟，来个椰子饭吗？”
  东肃当然一眼就看出了方落华的不一样，不但是她换了个造型，更加抢眼几分，而是她此刻的笑容，是真实的，是他想留下的。
  驻足片刻，笑颜迎上：“自然是要的。”
  此刻东肃明白了，不论方落华的答案是什么，不论她是否会站在他这边，她是他不想伤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