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作者:橄榄秋林      更新:2021-05-22 13:35      字数:2038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还是有人抱有我这样的好奇心去调查这个事情,再说是因为涉及到的是关于政府铁路局的员工失踪事件,一有的什么风声就必须要有人着手调查了,所以从城里摸风赶过来进行调查的几个人首先是找到了下虶这个村子,先是下虶村,再是东头村,所以就很有意思了。那下虶村的村民当然就有什么说什么了,说这个人是什么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来到这里是什么相貌模样和精神状况,平时吃住在哪里会说些什么话做些什么事等等,有多详细就要讲得多详细,甚至连这个人自言自语的时候在说些什么他们也都手舞足蹈的要去导出来,所以那时候这个人一下子就非常详细的被所有人都摸清楚了,连名字也让人觉得大里大气的,是个文化分子,专门辅导铁路煤矿运输这一块,也是个铁道上小小的领头,来到下虶的时间也和政府人员所提供的时间点差不多,所以差不多就可以认定,没错了就是这个叫蒲榆博霖的人了。但是呢,千言万语中未免有不知好歹的下流胚子煽风点火,口口吞吞地向调查人员肆无忌惮的扬言,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被隔壁村活生生的给一顿宰了啊……所以,下虶村的调查待定,政府机关的调查人员前往东头村,原本他们想要村民带路,但是没人敢这么做,机关人员问原因,也没人解释得清楚,就说东头村那边的都是畜生,都是衣冠禽兽,人都敢杀,哪里敢过去。机关人员问,为什么要杀人?村民说,他们是禽兽。机关人员说,那我们几个过去,帮你们化解这个矛盾……哪里有这么简单,机关人员去了半天,实质上也是一场调查访问而已,但是东头村村民男女老少全部矢口否认,说自己村的人从来不会做出那等恶毒的事来,打了人那是真的,打的还是一个傻子,那傻子一进了村就大吼大叫,全然成了一个傻子,变得一点都没有正常人的样子了,大力的捣鼓村边几户人家的门窗,所以才会被几个村民殴打,但是绝没有像下虶村血口喷人里说的,把某某某杀了。机关人员问,他们说那孩子从不撒谎,不会乱说话,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那就是什么。东头村村民回,绝没有把人打死,绝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可能是某个村民为了吓唬那孩子说出来的话,那孩子记错了,也转述错了。于是,机关人员也觉得这个说法说得通,就不打算再追究询问些什么了,正要走,一个村妇就说了,倒是有一次,她在东头八万井打水的时候,看见一头羊朝着她走过来。这头羊呢,让她觉得怪怪的,眼睛在看人,身子硬硬的,不会叫,要说哪里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她当时也没多想,提着水就要往回走,刚背过身去,就被那头羊撞翻了身子。那头羊朝着她攻击,一连朝着已经躺在地上的她顶撞,还用前肢不断的踩踏。而当时已经闻风赶过来的村民一路大声的吆喝驱赶起不了一点作用,这形势已经把那个村妇吓哭,但是最后那只羊还是停止了发疯的举动,被赶到的男人一块板砖砸了一下羊脑后,那只羊竟然出人意料的跳进了井里。”
  “和今天的情况一样是吗……”“对,和今天的情况一模一样,甚至怎么说呢,当时他们也没能在井里找到那只羊的尸体。是不是,很邪门的两口水井。而那个用一板砖砸碎羊头,把羊赶进井里的那个男人,就是年轻时候的我父亲。那么,我们到底应该相信些什么,到底要相信这里间的哪个说辞,杀死的到底是人还是羊呢……”
  “我信人的版本,不信羊的版本。”杜程音说。
  “说的也是,村里面住着的失联的铁路工人和智障人士都不见了,人消失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那些关于羊的眉目……”“为什么你一直要说羊?有可能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如果你能看见我看见的东西,如果你能想到我想到的东西,那就可能是另一番观念了。起码今天早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头羊的行为你看得懂吗,我现在不但看不懂羊的行为,我还看不懂人的行为,感觉我自己都有种想要跳到井里面的冲动,当那个女人打电话叫人过来洗井的时候我甚至想要下去帮忙,不为了别的,只为了一探究竟。我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多奇怪的事情。之所以现在能讲这么多,能想起这么多,完全是因为一根现在还摸不清楚的引线在这里,我只能摸到你身上了。我不信有什么东西什么人能够在一口井里面平白无故的消失,所以暂且把你带到这里来,跟你讲这版本故事的最后,也就是数十年之后病毒流感特别严重的时期,我妈病死了,村子里本来人就少,然后人就消失得差不多了。想想看恐怖吗,症状的最开始只是呕吐,后来走在路上的女人会突然间抽搐,然后抠自己的舌头,把两只拳头抠到自己的喉咙里去,好像是喉咙里面,肚子里面有东西在作祟一样,那种场景特别恐怖,人还不是一下子就死掉的那种。那时候我就总希望有人能赶紧跑过去把那个人扶起来。我看到过的村医,不管是从哪里连夜赶过来的,后来都不会来了,那时候医疗又不进步,才一个这么丁点小的几个村子。坟山撅起了一大片,这还不恐怖呢,不就是野坟突然多起了很多吗,对我来说,最最恐怖的,是后来所有的那些楞头小子,都对死亡这个东西司空见惯,听多了别人家的哭泣,轮到自己家了,就不哭了,大家在那几年听着哭声长大的,我就是在那种情况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过了好几年,以至于有一天,有人在我耳边说,诶,陈派旗,我看到你爸爸跳在井里面去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