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作者:橄榄秋林      更新:2021-05-22 13:35      字数:2054
  “事发之后的好多天下虶村的人才发现那个人不见了,那个精神失常,白天在村里面夜晚就躲进牛棚摇晃着铃铛入睡的铁路工人不见了,起码是能感觉到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他了。平常都是有村民会去施舍杂粮剩饭,如今把碗筷端到牛棚去的好心人们也没有人再见到他了,当大家都以为那个人默默地离开的时候,只有村里面唯一的那个和铁路工人交上朋友的傻子开始为这个事较劲,朋友不见了,他也没有考虑各种可能性和原因,他也就是不断焦急的寻找。把村里头找翻了天之后开始寻觅各种他能寻觅到的孔洞,甚至是粪坑他都下到过,就是没能找到他的朋友。于是,在把周遭的荒郊野外都一股劲地扫荡了之后,这个傻子终于把目标放在了旁边的东头村里头,在他的意识里面,朋友如果不在这里,那就一定是在那里了,东头村。傻子进入了东头村,当天就被打断了一条腿瘸着回来,鞋也跑丢了,回来后又是一顿家里人的毒打,再是一顿村里人的毒打,而他张牙舞爪嚎哭的同时,嘴里沙哑着嗓子喊出来的意思,就是在告诉所有人,他的朋友,那个铁路工人,被东头村里面的人打死了。傻子虽然傻,但不是什么很严重的智力障碍,不会撒谎,说出来的话大家都知道是事实。他能回来可能也是东头村手下留情,没有迁怒于这样一个傻子。但是知道出了人命又怎样,谁会去管这个事情,这头的人谁敢再去到东头村讨说法,即使那时候真的有当官的人要管,死掉了人找不到尸体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即使谁都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行了凶,但谁都不招供又能拿他们怎么办,所以这件事情休了一段时间,直到人们发现,那个傻子也不见了,事情才开始愈加的发酵了起来。傻子很年轻,从来不会离开村子,不会独自一人离开村子,在始终找不到这个人的前提下,村里人免不了担惊受怕,怕是那傻子为了朋友又回到了东头村于是遭了村民毒手。”
  车子垂直向东行驶到了头,车里的人看到了海水之后右转,延着滨海大道向南驶去。副驾驶座上的杜程音也没有问,但是她知道这男人如此一遭一定是有目的性的行驶,是想要带她去哪里。“后来呢?后来找到他了吗。”杜程音开口问。“没有找到。”“你爸是杀人凶手?”“算是。”“就这样了吗这个故事?”“不会,这故事远远没有结束。”男人继续说道:
  “那才是我爸年轻的时候,二十出头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吧,要我说村里面的年少无知的楞头小子不管是什么事情发生了都会想凑到最前边去看个究竟,所以这些事情究竟在当时是怎么发生在我爸身上的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没多大的时候我爸和村里面的人因为争论什么事情,我亲眼看着村里面的那几个人跑到我家来,三个男人把我爸摁在床头抡起拳头来就打,都是自己左邻右坊,我妈哭着把我扯到房间外头去,还帮他们关上门。这个场景我记忆犹新,在我爸被人殴打的这个事情发生后,我的成长就受到了严重的影响,那时候就开始,有一些人就故意的把话送到我耳边来,说我爸以前是个杀人犯。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不太清楚,我认为没人能随便把一个罪责强行的摁在我爸的头上,所以,那时候的我特别想要搞清楚,特别想要一个人来给我个说法,可是我不敢问我妈,我妈那个女人,从小到大我都觉得她是个蠢女人,她是我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厌恶的人。后来在村子四周蔓延开来一种病毒,因为水质被某种原因给污染了,两个村子死掉三分之一的人后,刚好又遇上了修这条国道,剩下的人就给拆迁走了,那些个村落就都不复存在了,那个停休站还是后来几年才有的。”
  “病毒?”“对啊,病毒,这是最简单的说法了,反正一些人就慢慢的因为得病一个个的死掉了,村子本来就没多少人,我妈也是在那时候死掉了,我爸在我妈死掉后也就不见了。那年也查不出是得了什么传染病,但是小孩子偏偏都活了下来,越是那种身强体壮的人越是死的快。但是呢,唯一的一条线索也还是小孩子们发现了,两三个小孩子在村子旁边的野地里撒泼,于是在小溪里面发现一具死掉的动物尸体,腐烂严重,一大坨的黑色的,体积有一头家猪这么大。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恶臭熏天没有了形状。所以有太多太多的谜团,在我看来相当分量的谜团在那个停休站那里,当年那里就是下虶村啊!两个村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有头断血流的仇恨,那个女人在那个雪夜看到的羊群是怎么回事,凉丰来的那个铁路工人反正是被东头村民打死了,但是那个傻子就不一定了,步了铁路工人的后尘这只是当年的猜测,我爸当年真的要对那个事情负责吗,井里面有神兽这是真的吗?两个村的人都被毒死了一大半这又是为什么……这些事情因为拆迁的事情一下子就没办法好好搁置在这个地方了,这个地方都没了,所以一切都杳如云烟了。”
  “两个村子间不管发生什么,仇恨还是仇恨,杀了人还是杀了人,都是落后的思想愚蠢的做作表现,想着都是些恶心的傻子,还有你说的铁路工人,那个找他的人,还有那个女人深夜看到的东西,还有那些传说,包括当年流传的病毒事件,全部都是一种颜色,还是一种视线模糊的颜色,就算你都记得起,也只能相信一半。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被处死的那个铁路工人,凉丰人,名字叫做蒲榆博霖。可是东头村这边说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这个人打死,他们说被打死的,是一头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