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酸往事
作者:
苦丨咖啡 更新:2021-05-22 13:15 字数:5494
“欧叔叔,欧阳哥哥去哪了?”小雅望着一言不发的欧少龙:“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小雅,别问了,让你欧叔叔好好安静一会儿。”古长风喝道。
欧少龙看了看马车前面的古长风,轻轻的摸了摸小雅的头道:“你欧阳哥哥得了病,现在你婶婶带他去看病了,等他病好了就会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就能一块玩儿了。”
小雅乖巧的点了点头:“我还没有跟欧阳哥哥去抓鱼呢?只是我们还会回去吗?欧阳哥哥回来还能找到我们吗?”
欧少龙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看胸前的悬挂的乳白色玉石道:“会的,你欧阳哥哥一定会找到咱们的。”
“少爷,离着帝都可不远了?”古长风喊道,自从离开屠龙镇古长风就换了对欧少龙的称呼。
欧少龙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想不到离开了数十年,最终还是要回到这里,只是不知这里还有几人认识我。”
古长风安慰道:“少爷,老家主肯定想你想的紧,你不必多虑了。”
欧少龙道:“想当初我父子离开之时发誓永远不会再回来,到头来还是争不过这口气,还得依靠家族的力量。”
古长风道:“当初老家主也是情非得已,老爷虽然一气之下远走他乡,但是我知道老家主肯定盼着你们回去呢,有好几次我都看到老爷在偷偷的看老家主送来的书信。”
欧少龙道:“唉,如今家父已经不在,爷爷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倘若还在那便好说些,如若爷爷不在了,我那些叔叔伯伯可不会容我。”
“老家主神功盖世,想来两百岁的寿命是绰绰有余的,少爷你不必担心。”古长风安慰道。
欧少龙点点头,家主绝世惊才,家父离开那一年家主就已经突破了驭兽真诀第三层中阶,如今数十年过去了,就算是突破到了传说中的第四层也说不定。
“停住,”欧少龙突然严肃起来,古长风长嘘一声勒住缰绳:“怎么了少爷?”
“有点不对劲,我感觉到有人冲我们来了”欧少龙淡淡的说道。
“是不是,老家主感应到您回来了,特意命人来接咱们”古长风兴奋的说道。
“不像,来者不善,我感受到了一股凛冽的杀气,恐怕是想要我们命的人来了”欧少龙虽然早就知道回家不易,但是当真面对这些的时候还是禁不住有些紧张,情不自禁的握了握手中的长弓。
面前是城外一处茂密的森林,要进城就要穿过这片森林,但是刚才那股凛冽的杀气让欧少龙有些踌躇不前了,纵使自己能够想要通过这片森林只怕免不了同室操戈,恐怕到时候不但得不到家族的帮助,反而会更加激化自己与家族的矛盾。
想到这欧少龙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长风,转头,我们回去”。
“可是,少爷,我们都走了大半个月…”古长风指了指已经映入眼帘的古老灰色的城墙,但是当看到欧少龙坚定的目光后,一声长叹,用力挥了挥马鞭,马车慢慢的掉过头,缓缓的向回走去。
忽然一声清亮的鹰啼,一只足有两丈的巨鹰从远处的城墙中飞掠而出,在森林上空不住的盘旋,巨鹰之上一个身着青衣的老者大声喝道:“林中的欧阳家的不肖子孙,你们胆敢欺瞒家主私自行动,还不回家中领罪。”
旋即,密林中一阵树木狂舞,一小队身着黑衣的人马,迅速的消失在欧少龙几人的视线之中。
古长风揉了揉眼睛道:“少爷是大爷欧阳鹰。”
欧少龙从马车中缓缓走下,望着湛蓝的天空,天空中一只黑白相间的巨鹰,雄鹰背上的老者身着青衣,背上背着一把古剑,一派仙风道骨。
欧少龙望着老者双眼不禁湿润了,在欧阳家与父亲关系最好的就是自己这个大伯了,当年父亲重伤修为尽失,若不是自己这个大伯舍命相救,恐怕自己父子二人早已葬身火海了。
巨鹰看见欧少龙几人,盘旋而下,在距离地面数丈时欧阳鹰从巨鹰背上一跃而下,缓缓的落在了欧少龙几人近前,紧紧的盯着欧少龙,激动的道:“你是少龙?你回来了?”
欧少龙双目湿润再也忍耐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大伯,少龙回来看您来了。”
欧阳鹰赶忙上前双手相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父亲呢?他怎么没有回来。”
“父亲他,十年前就已经故去了。”欧少龙黯然道。
虽然明知道,自己这个二弟修为尽失,寿命必然不会太久,但是当真正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欧阳鹰还是禁不住一阵眼前发黑,痛断肝肠,许久才长长的喘过这口气来,痴痴的道:“老二,你终于还是撇下老哥哥先走一步了,不过你放心,你的大仇我帮你报了,帝君和父亲也原谅了你,你的儿孙可以重归家族,光明正大的姓欧阳了,你在地下也可以安息了。”
说完看了看湛蓝的天空,仰天嘶吼,天边巨鹰仿佛应和一般发出一声凄厉的鹰啼。
许久,许久,欧阳鹰才长叹一声转过身来道:“少龙,走,随我回家?”
“大伯,可是…”欧少龙迟疑道,随即向树林中看了看。
欧阳鹰眼睛圆睁道:“谁敢阻拦,我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上车,走。”
说完,一股庞大的灵力自欧阳鹰的灵海中喷涌而出,驾车的青色马匹一声长嘶,身上绽放出夺目的青光,撒开四蹄,向帝都狂奔而去。
此刻,林路清幽,哪里还有半分杀气。
狂奔的马车内没有一点颠簸之感,甚至在欧阳鹰灵力的笼罩下连风都倍感柔和。坐在车厢内欧少龙心中五味陈杂,当年的自己不过五岁,如今一晃三十年悄然而逝,三十年里帝都的已经变化的太多太多,甚至欧阳家族的府邸都已经大规模的修葺过了两次,那模样欧少龙已经有些辨认不出了。
“走吧,老爷子已经在内院等候了”欧阳鹰边说边向内宅走去。
穿过三层院子之后,欧少龙眼前一亮,左边的侧院的正是自己多年前的故居。
欧阳鹰道:“多少年了,府邸中多少事物已经变化,唯独这层小院老爷子一直没让人动,盼的就是有一天你们爷儿俩能再回来,可惜二弟再也…,进去吧老爷子在…”
欧少龙走到小院门前,只见小院中榕树下的石桌边孤零零的做了一位灰衣老者,桌上尚有有一盘未曾下完的残局,听到几人的脚步,灰衣老者转过头来,静静的看着几个人。
欧少龙慢慢的走上前去,静静的跪在了老人身边。
老人摸着欧少龙的肩膀,轻轻的将欧少龙扶起坐在石桌对面,想起多年前,也是在这树下石桌边,祖孙二人饮茶对弈其乐融融,忍不住涌出两行浊泪。仿佛整理这么多年来的繁复思绪一样,老人沉默了良久。
“少龙,可还记得以前你我在桌前对弈?”老人稍一用力,蒸干了眼中的泪水,缓缓的说道。
欧少龙道:“爷爷,孙儿自然记得。”
老人端起茶壶,慢慢的倒上一杯茶,递给欧少龙:“少龙,爷爷对不起你和你父亲,当年若是我…你和你父亲就不至于流落他方,你父亲也不至于灵力尽失,更不会客死他乡,只是…”老人仍然闪着泪光:“若是那样这偌大一个家族就会彻底在这个大陆上消失”。
欧少龙点了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曾经恨过怨过,但是父亲也不止一次的告诉过自己利害关系,如今岁月冲淡了仇恨,留下更多的是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
外面脚步声响,欧少龙抬头观瞧,来的是一个身着青衣文雅书生,手拿一把折扇,腰间虽然別着的一把长剑但是怎么也掩饰不住那满身的书卷气,正是欧少龙叔叔欧阳青的二子欧阳少卿。
欧阳少卿身后跟着一个翩翩白衣少年,这少年英姿勃发,虽然年岁不大到有几分难得的风采。
欧阳少卿瞧见欧少龙赶忙上前道:“二哥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说完上前紧紧的抓住欧少龙,欧少龙站起身来只感到一股浓烈的灵力铺面而来,欧少龙顿时觉得难受之极,整个身体仿佛一片落叶被冲出一丈有余,忍不住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那么汹涌的涌出。
欧阳鹰想要阻止已然不及,只见他身影一闪将摇摇欲坠的欧少龙抄在手中,随即撬开欧少龙的嘴,塞进一颗淡金色的药丸,将欧少龙慢慢的放在石凳之上,这一切发生的极快,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外人就只感觉的一阵风刮来,欧少龙就已经重新坐到了石凳之上,欧阳鹰对着欧阳少卿怒目而视道:“少卿你做什么?”
欧阳少卿仿佛也吓了一跳,赶忙道:“二哥,你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我一时激动忘记了你的修为已经被废掉了。”
欧少龙此刻脸色苍白如纸,一时之间竟然连话也说不出来。
欧阳少卿赶忙跪在老人面前道:“爷爷,孙儿不是有意的,孙儿见二哥回来许久不见忍不住想与大哥切磋一下修为?”
青衣老者似乎也并未料到会发生如此状况,在习武修灵的家族中,见面切磋修为暗地里比试较劲也是老辈们允许甚至是鼓励的,但是看到欧少龙重伤仍是面色不快道:“下去吧”。
青衣书生冲着白衣少年一使眼色,转身朝着门外走去,白衣少年冲着欧少龙拱了拱手,颇为无奈的转身离去。
青衣老者见他们离去了关切的问道:“少龙,你感觉如何了?”
欧少龙休息了半晌终于喘过一口气来道:“爷爷,孙儿无用,给您老人家丢脸了。”
老人摆摆手道:“少龙,这么多年,你的修为为何仍旧没有恢复,当年虽然破除了你的修为,但是并没有损伤你的经脉,按理说就算是不修习我欧阳家的武学功法,凭你的见识和武学内蕴也不该如此不济啊。”
欧少龙长叹了一口气道:“爷爷,一言难尽,当初离开家族后,我和父亲在南疆遭人暗算,我们主仆三人被重伤,灵海也被人封印,再也无法修行,直到最近封印有所松动记忆才慢慢的恢复。”
“灵海被封?少龙伸出手来”老者由于愤怒,白色须眉已经不知不觉的立了起来,老人搭上欧少龙的脉搏,一股温和的灵力侵入欧少龙的经脉之中,在欧少龙的经脉中来回的游走,欧少龙只觉无比舒适,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少顷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欧少龙醒来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欧少龙睁开眼睛,此刻的自己正在自己年幼时居住的小屋之中,多少年了终于回到了自己梦了许久的小屋。
欧少龙缓缓的站起身来,此刻屋内被几颗璀璨的晶石屋内多少年了,屋内依然光洁如新,没有一丝尘土,屋内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甚至自己儿时玩具摆放的位置都没有丝毫的变动,欧少龙小心的抚摸着生怕有丝毫损坏。
“少爷你醒了”古长风听到声响从外屋走了进来。
“嗯”欧少龙点了点头:“长风,你还没有休息,长途赶路赶紧去休息吧。”
“少爷,大爷带话儿过来说一会就会过来”古长风道。
“大伯他还没有休息吗?”欧少龙道。
“没有,大爷在你睡过去后,就一直陪在你身旁,直到掌灯的时候才被老爷子叫去,说是有事相商。”古长风道。
“大伯待我恩重如山,日后你我一定要报答”欧少龙情不自禁的捏了捏拳头。
“对了,下午有个白衣少年来过了,说是欧阳少卿的儿子,送来了几粒丹药,让我务必转交给你,说是对你伤势恢复有好处,并且说了很多道歉的话”古长风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木盒。
欧少龙打开盒子,两颗龙眼大小的淡黄色的药丸被丝绸包裹其中,刚刚打开盒子一股诱人的芬芳从盒中飘散出来,令人情不自禁的精神一震:“这是聚灵丹,能够帮助人快速的聚集灵气,欧少龙知道这种级别的丹药在家族中也是极为的看重,只有极为重要的人才有权利服用,但是如今这个少年一次就送来两颗,看来叔叔这个儿子不简单啊。”
欧少龙打开屋内的一个抽屉,取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盒,取出一粒丹药递给古长风道:“长风,这颗丹药你收下,回去好好修炼吧,我暂时没事了。”
古长风一摆手道:“少爷,这万万使不得,我哪有资格服用这种丹药。”
欧少龙淡然一笑道:“长风,说到底当年还是你还是受我的牵连,况且过去数十年,你我一向以兄弟相称,这么多年了哪还有什么主仆之分,以后你仍是我的兄弟。”
古长风还要推辞,就听一个声音轻轻道:“长风,收下吧!”
欧少龙看时只见欧阳鹰正站在门外,手中捧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盒子,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了。
“多谢,公子,多谢大爷”古长风抓紧小盒缓缓的退了出去。
欧阳鹰看着欧少龙已经开始恢复红色的脸庞道:“少龙,好些了吧,老爷子不惜耗费功力为你疏通经脉,破开封印,你根基仍在,再加上这聚灵丹,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的修为就能恢复了。”
欧少龙点了点头:“大伯,让您和爷爷操心了,我一定会尽快的好起来的。”
欧阳鹰笑了笑道:“自己家人还客气什么,快跟我说说你这些年的遭遇。”
当下,欧少龙将这些年的过往一五一十的道来,这一夜灯火未熄,两人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沉默不语。
“那我那可怜的孙儿呢?”欧阳鹰关切的问道。
“被他的母亲带到族中去治疗了”欧少龙眼中掩饰不住思念和悲伤。
“少龙,不知道有句话大伯该不该说”欧阳鹰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大伯你尽管说”欧少龙抬起头。
“当年,你父亲和你极力为箐箐担保,你父亲为此灵力尽失,你也因此被废除了修为,当真没有一丝后悔吗?”欧阳鹰轻声道:“她毕竟不是人类,即便当年的事跟他没有关系,但是真的值得吗?”
“箐箐是无辜的,这一点我和父亲都很确信,至于当年值不值得,我也不愿去想了,只是我父为此付出了生命,是我对不起他老人家了”欧少龙低下头:“当年箐箐的付出并不比我少。”
欧阳鹰点了点头,缓缓的走出了房间,一轮红日正从东方缓缓升起。
想当初,为了她,战帝君,一往无前修为尽丧;
想当初,为了她,叛家族,一去万里魂断西南。
“二弟,大哥好羡慕你,如果自己当年也有这份勇气,那自己的天儿是否也能安然无恙呢”欧阳鹰心中五味陈杂,慢慢的向家中走去,也不知道自己可怜的儿子何时才能恢复。
欧阳鹰的儿子欧阳少天本是个天赋卓绝的修炼奇才,年仅九岁御兽真诀就已经修炼到了六层中期,但是却从来不循规蹈矩,不按照常理出牌,但是因为是家中的长孙,在爷爷的宠惯下,下人无人敢违逆他的意思,最终也创下了祸事,在皇宫中竟然动了护国神兽的心思,结果被神兽反噬,伤及魂魄,自此变得疯疯傻傻。对欧阳少天,欧少龙还是保存了不少美好的回忆的,想当初自己这个大哥虽然年龄尚小对自己还是非常关照,有几次自己闯了祸都是大哥帮自己逃过一劫的。
屋内,欧少龙吞下一颗聚灵丹,缓缓的进入到了修炼状态,欧少龙经脉虽然受伤颇重,但是在欧阳老爷子的调理下,已经渐渐理顺开始慢慢的恢复,欧少龙虽然目前修为偏弱,但是多年修炼在修炼的经验上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吞下聚灵丹后很快就入定,进入了深度的修炼状态之中,灵力如流水般一遍一遍的冲刷着枯竭的经脉,干涸多年的经脉贪婪的吸收着四周的灵力,慢慢的散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