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郁捂着脑袋在床上打滚，昨天和岑参还有高适二人在花厅饮酒，正好被来王府回禀虎啸军重组之事的王孝折撞上了，三人喝酒变成了四人狂饮，期间岑参和高适二人高歌对贺，自己搜肠刮肚的剽窃了一首后世李贺的一首马诗，真好符合自己即将出征吐番的境意，端起酒碗对着岑，高二人大声道：“二位安坐，且听本王一首五言绝句。”满饮了一碗酒后，打着酒嗝哈着酒气高声着：“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好，好，好。王爷真乃无双之才，诸位满饮此杯。”也不知道高适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从离开长安到了灵州之后，对于拍李郁马屁的事情是乐此不疲。
  岑参无语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高适，心中纳罕的很，这还是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位白衣傲王侯的高适吗？
  辛小玉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揉着脑袋的李郁，坐到李郁身边把李郁扶着坐起来，端起放在一旁已经凉了的醒酒汤，柔声的说道：“王爷，起来喝碗醒酒汤吧。”等到李郁咕噜咕噜的喝完后，又把李郁放下躺好，刚站起来把碗放好，就见李郁突然趴在床边上，勾着头开始呕吐起来，吓的辛小玉赶紧上前一手拉着李郁的肩膀，生怕李郁从床上摔下来，宁一手拍着李郁的后背，嘴里念叨着：“一会妾身就去找岑大人和高大人，还有那个王孝折问罪，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让王爷如此饮酒。”
  一直等到实在吐不出东西了，只能一声一声的干呕后，李郁从床边的矮凳上摸了东西擦擦嘴，闻着味道不对，仔细一瞧是自己的内裤，一把仍在地上，嘴里嘀咕一声：“晦气。”然后在已经笑的要顺着床沿往下溜的辛小玉的帮助上，重新躺回床上，瞪了一眼还在笑的辛小玉后，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别去找那三人问罪了，昨日那三人都是被府上的亲卫抬着送回去的。”
  “妾身也只是随口说一说而已，难道还正的能带着丫鬟们打上岑大人他们府上去吗？在王爷眼里妾身就那么不知轻重？”辛小玉抱怨了李郁几句，然后就吩咐守在门外的丫鬟们进来把王爷换下的来的衣服拿出去洗一下，全部都是酒后呕吐的脏污，难闻的要死。
  李郁迷迷糊糊的瞄了一眼进来收拾衣物的丫鬟，感觉面生的很，心里很纳闷，这丫鬟不是从长安跟着一起来的吧，怎么从未见过？又瞅了一眼坐在床沿上的辛小玉，想问又没有问出口，转过头闭上眼继续睡觉。
  眼看临近晌午，辛小玉看李郁还是没有醒的意思，只能轻轻的呼唤了几句，又推了几下，把李郁闹醒了，恢复了精神的又被辛小玉这么一闹，火气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在辛小玉尖叫声下拉到床上三两下的剥光，一时间声音传到门外，把站在门外等着伺候李郁起床洗漱的丫鬟们听的面红耳赤的。
  舒服了，精神也好了，连着喝了三碗小米粥，一个嗝差点把粥给顶出来，强行咽下去之后，对着小得子招招手，让小得子到岑参和高适府上，通知二位大人，下午准备出城，去实地看一下昨天挑选的那块兵研局的地形怎么样。
  刚刚晋升为魏王府亲卫统领的典军校尉司马惠发，安排好魏王府内的保卫之事后，让属下把那匹皇上赏赐给自家王爷的雪照玉狮子牵到府门口，自己带领着一百亲卫在四周候着，等候自家王爷出来。
  李郁出门一眼就看到了通体雪白而无杂色的雪照玉狮子，上前轻轻的在马头上抚摸几下，然后拍一拍马背叹息道：“你本应该配英雄驰骋沙场之上，可惜如今只能为本王代步了，真是委屈你了。”
  “王爷就是天下最大的英雄，当年北驱契丹，斩其汗而回，东征高丽，几乎破其国，末将认为此马也只能王爷配得上骑。”司马惠发松开手里的刀柄，一边扶着李郁上马，一拍拍着李郁的马匹，一点也不觉得脸红，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李郁无语的看了一眼这个司马惠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整个魏王府内的亲卫，丫鬟或者是仆役，包括哪些属官们，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在自己话音刚落之后，就群起而来的拍自己的马屁，一脚把要扶自己上马的司马惠发踢到一边去，自己利索的翻身上马后，大喝道：“出发，到西门处等候岑，高二位大人。”
  一百余亲卫，全部都是骑兵，踩着轰隆隆的马蹄声一阵烟似的冲到了西门处，发现岑参和高适二人已经在西门处等候了，岑参还是独自一人，高适倒是带着几名支度使府上的衙役，见到李郁到了近前后，也没有下马，就是打着马上前行了礼。
  “既然二人大人已到，本王话不多说，赶紧出城，我等早去早回。”李郁轻轻的带了一下马缰，在岑参和高适面前停了一下，简单的说了两句话，就双脚一磕马腹，手中的马鞭轻轻的抽了一下马屁股，冲出了灵州城，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岑参和高适二人也快马加鞭紧跟在李郁身后，一时间百十多骑狂奔而过扬起的尘土，把官道两边的行人气的不行，指着远去的李郁等人大骂。
  跑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李郁放慢了马速，让在身后的岑参和高适二人跟了上来，转头看着毫无疲惫之色的二人，李郁笑道：“原以为二位大人乃是文官，可能不善骑马急行，没想到二位大人如此淡定，实在让本王意外。”
  “殿下，下官等虽为文官，但是身为大唐的文官，岂能不会骑马，下官等人还想着马上封侯了。”岑参笑着对着李郁抱拳解释了几句，然后对着高适继续说道：“只是这高大人的骑术也十分高超，不知道何时学的马术。”
  高适见岑参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心中暗骂一声无耻，肯定是记着昨日自己灌他酒的仇了，只能拱拱手回道：“岑大人见笑了，本官这是年少之时爱打马球，故而苦练了骑术，当不得高超。”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到了昨日选好的地方，离贺兰山之南的长城不远，一大片荒芜的旱草，不过倒是有条十几丈宽的河流自西往东而过，河两岸也算的绿意盎然，南边五里之外有矮山，虽然不高，但是坡度很小，很适合骑兵冲锋提速，而且视野开阔，能俯瞰周围二十余里。
  李郁四周环视一圈后，指了指矮山，又指着前边的河流，笑着对身边的岑参还有高适说道：“好地方，真是个好地方，如果做战场的话，那座土山必为必争之地，但是要是在这河南岸建城的话，那土山就是这一块地的阵眼，但凡四周有风吹草动，皆可察觉。”
  岑参和高适二人虽然不懂排兵布阵之道，但是听李郁这么一说，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情况后，都点头称是，当即谏言李郁把兵研局建在此处。
  “好，晚上回到灵州之后，本王即可传令在朔方，河西，河东，陇右四镇招集民夫前来建窑烧砖，等到西征吐番凯旋之时，就征发吐番战俘来建城，要建一座比灵州还要高要大的城，可以容纳数十万人居住。”李郁用马鞭轻轻的敲着自己的膝盖，把心中的想法告诉岑参和高适二人。
  岑参听了李郁的话后不由的兴奋起来了，自己要见证这么大一座城池从无到有，此生应当无憾了，点头呼和着李郁的话。
  “殿下，下官认为兵研局只是负责研造兵器而已，无需建的过大，只建个中等模样，能容万余人即可。”但是高适不一样了，身为朔方支度使，首先要考虑建这么大一座城池花费的钱财也肯定是超前的，朔方根本没有这么多钱财可用，一旁轻声的劝诫着李郁。
  “不，必须要建大，此城建完之后，不光要住着兵研局的工匠，还有他们的家眷，城中更是要驻军五千，等到以后那些在战场上受了重伤的将士们，以后也可以安排到此城中来，给他们找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也能养家糊口度日。”李郁考虑的不光是兵研局，还有着那些为大唐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不光是高适和岑参被李郁的话说的感动了，身后的那些魏王府亲卫们更是单膝跪地叩谢了李郁的恩情，当兵打仗的不怕死，最怕的伤了残了之后，没有什么能力养家糊口了，那时候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至于那座矮山上，兵马无需过多，只要千余人瞭望即可，至于人选吗？”说道人选，李郁脑子里想起了一个人，那位当年自己主张散太子六率之时的主将高廉梓，如今还在陇右苦熬着了，正好乘着这个机会把人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