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中学的礼堂被包成了粽子。第一层是外围聚过来的学生，然后是犯罪中心的刑警和民警，最里面是防卫处的驻军和能力检测中心监察员。
  何哲面对血泊挡住了去路不知如何是好。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尸体，他的心依然翻腾不已。恶心，恶心，然后是愤怒。
  “喂，博赛。你们可以出来了。”何哲拿起通讯器和藏在更衣室的三人说着。
  “怎么样了？”
  “死了，那个坏蛋死了。”
  “你没事儿吧。”
  “没，我下不去，你们去外面找那些人让他们上来赶快处理。”说着何哲往厕所走去，越走越快跑了起来。
  呕。
  何哲挂断通讯踢开厕所的门扶着洗手池呕吐。胃里一片翻江倒海，他的苦胆水都要吐个干净。
  心情平复后何哲拨通了阿吉的通讯号码，“爸，你的人把我救了。”
  “嗯。”
  “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何哲低吼着。
  “先回家。”阿吉回答的很平淡。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老是遇到这样的事儿呢？”
  “先回家。你妈担心你。”
  何哲深呼吸一口气，“嗯。”
  当何哲走出厕所的时候恶作剧社的活动中心已经站满了防卫处的人员。
  监察中心的指挥官立顿终于找到了这个小祖宗，小跑过来，“少爷您好，我们又见面了。”
  何哲看着立顿，“能送我下去吗？”
  立顿有些不明所以，“凶手已经死亡，现在没有任何危险。”
  “我是说，能想办法把我弄下去吗？出口全都是血，我不想碰到一滴那些恶心的东西。”
  “哦。我让行动人员把你接下去。”
  “嗯。”何哲冷着脸点点头。
  行动人员的效率很快，反重力云梯飞在穹顶边上，然后从穹顶破开口子放下了急救浮空板。
  立顿扶着何哲，“少爷，我们一起吧。”
  何哲点点头。
  雨水从穹顶上灌进来，立顿张开了能力网帮何哲挡住了风雨。何哲不住地颤抖着，眼眶有些泛红。
  立顿以为这个小祖宗终于知道了害怕，安慰道，“没事儿了，我们会全力保证你的安全。”
  其实何哲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很复杂，或者说他确实怕了，但是愤怒，不解，怨恨，冲动种种情绪不断地累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立顿。只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云梯上的防卫军护送着何哲来到了礼堂边上的临时指挥中心。
  卉卉，凯贝尔，博赛三人已经在里面交集的等候。
  卉卉看到何哲走进来小跑到他身前抓住他的胳膊，“没事儿吧。”
  何哲轻轻摇摇头。
  “吓死我了，那个救我们的人呢？”卉卉小声地问着。
  何哲食指放在唇边，“嘘。”
  这次案件已经惊动了防卫处的最高长官，警署署长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
  “我是防卫处的加鲁尔钢铁，作为防卫军的指挥官没能控制好师太让几位受惊是我的失职。”
  凯贝尔抖着腿摆摆手，然后招呼何哲，“先坐下，等我家里的人处理。”
  何哲点点头。
  指挥中心里气氛一下僵住了，加鲁尔苦笑一下，“我们在案发前已经发现了凶手的身份，正在赶来拘捕他的路上，但是还是晚了一步。我只能再次表示歉意。”
  博赛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你觉得我们几个坐在这里还能算是普通的治安事件吗？如果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出事，你觉得你承担得起责任吗？现在是政治事件了，我希望你能和你的领导好好交涉。学园都市的这几年出的事情你们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你们的管理方式有问题，而且有很大问题。这儿不是什么穷乡僻壤，这儿是博尔尼尼！是学园都市！”说道最后博赛几乎是怒吼的。
  凯贝尔的卫队从博尔尼尼的波波耶驻地赶了过来，“王子，我们负责接你回去。”
  凯贝尔看了看其他三人，“我先走了。”
  何哲点了点头。
  科研中心的伊沃族保卫人员也赶到来接博赛回去。
  何哲看了看卉卉，“跟我回家？”
  卉卉抓紧了何哲的手点点头。何哲看着一旁小心翼翼等候的加鲁尔，“我记得案发现场还有一个银河人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位银河人学生已经平安无事，我们把他送到了校医室去检查。”
  说话间，三塔族的庄园卫队也赶到了。
  庄园卫队的队长和加鲁尔交涉一下也把何哲和卉卉接走了。
  看到四个小祖宗都离开后加鲁尔回头一脸铁青地看着身后的警署署长，“这就是你说的尽快破案。现在事情闹成了这个样子你满意了？”
  署长擦擦额头的冷汗，“上校，从西城区开始，我们就一直启动了最大的调查力度。但是还是慢了一点，我们已经查到了凶手的真实身份，马上就可以着手逮捕工作。谁知……”
  “慢了一点儿？马上逮捕？你跟我说现在是怎么回事！最大力度？我看你是无能！”加鲁尔钢铁愤怒地咆哮着。
  署长只能点头哈腰地认错。
  终于，加鲁尔发泄完了以后揉了揉脸，“负责调查的刑侦队员呢？让他们给我做一个详细的报告，我要向上面汇报。”
  “我这就让他们过来。”
  何哲和卉卉坐在浮空车里，卉卉哪怕在切布瓦山案中也没经历过这么危险的时刻，她紧紧地抱着何哲的胳膊，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缓缓站起的画面始终在她的脑子里回放。
  她听着何哲的心跳声，慢慢睡着了。
  何哲摸了摸卉卉的头发，闻着香味儿也觉得困意来袭。当劫后余生肾上腺素的副作用来袭，无尽的疲累。何哲第一次看见了能力者之间的战斗。那个带着蔷薇骷髅纹身保护自己的人完全以碾压的姿态击倒的坏蛋。他用精神力化成的两拳完全是一种无能的发泄。他知道自己精神力攻击在南特身上时那个家伙已经是在苟延残喘了。
  平静下来以后何哲终于想起那个坏蛋是谁，老南特食品店的老板。慢跑的时候何哲早就发现了食品店倒闭的事情，所以他不得不换了一个地方吃早餐。这个坏蛋的出现让何哲产生了紧迫感，星盟对银河人存在敌意的人还很多。今天是南特，明天可能还有其他人。他觉得自己必须拥有战斗的能力才行。而能力者班级在中学课程中只教授能力的使用方式，使用规则。
  何哲捏了捏卉卉的手，轻声说了句，“下次我会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你。”
  卉卉在半睡半醒之间似乎听见了这句话，往何哲的怀里钻，抱得更紧了。
  三塔族庄园里阿吉也坐着浮空车赶回了家，收到消息的苏芳站在泊车点迎了上去。
  “何哲怎么样了？”苏芳紧张地问。
  “没受伤。可能受到一些惊吓。”阿吉抱着苏芳安慰着。
  “我们要不要再安排一些保卫在他身边。现在星盟很乱，说不准什么时候再冒出来一个人……”
  阿吉摇了摇头，“这次之后我之前安排的黑水佣兵都要撤回来了。他们的身份见不得光，事情太大，星辉和防卫处都会去调查到底是谁保护了何哲他们。”
  “那他可怎么办。”
  阿吉拍了拍苏芳的背，“放心，我刚刚和皇帝陛下通讯过了。他同意增大切布瓦市的防卫等级。身为皇家学院和皇家中学的最高董事，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地方总出乱子。”
  “你的意思是用波波耶族的力量护卫何哲？这行吗？”
  “怎么不行？他和凯贝尔是好友，波波耶族的卫队保护他一下只是顺带的事情。刚好我需要黑水的家伙帮我做些事情。何哲那个小家伙没你想象的脆弱。”
  “你说这算怎么回事，何哲这个臭小子怎么就能遇到这么多事情。”
  阿吉苦笑了一声，“这就是命运吧。”
  “你要送他去黑水训练？”
  “你为什么这么想？”阿吉惊讶地看着苏芳。
  “当年你父亲就是这么做的。”
  阿吉点了点头，“这个寒假，我们不回祖星。我也要跟着过去看看，安逸的太久了，我也需要恢复作战水平。”
  苏芳紧张地抓住了阿吉的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你去干什么？你一个大公爵，是三塔族族长，有什么事情还需要你上前线吗？”
  “不要瞎担心，防患于未然罢了。”
  “是不是眼红三锤重工资源的人太多了？有人刺杀过你吗？”
  阿吉不语，只是笑着摇摇头。
  “我不信，我也要跟着去。你的机甲很久没有维护过了。最近你一直用公车出行，以后你出去必须乘坐蔚蓝号。我要跟着你去黑水给蔚蓝做检查，升级它的作战系统。”
  “这儿是帝都星圈，你瞎担心什么啊。”
  “不行，这次必须听我的。”
  “好。听你的。”
  接何哲的浮空车终于抵达了三塔族庄园的停泊点，阿吉打开车门，看到两个小家伙都睡着了。朝着背后的苏芳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小声地说，“我抱着他们下车，都睡着了。”
  苏芳点了点头，“我去让仆人准备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