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作者:我其实是木头      更新:2021-05-22 09:12      字数:3285
  是你,是爱。
  人们总是想在大脑最清楚的时候做出最正确的决定,而这种决定却总是让人后悔。
  何哲送完妮可之后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回到恶作剧社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要如何取悦卉卉,那个不讲道理的小娘皮不知道又要玩什么花样折磨自己。
  对了,还有沃芙这个女魔头。何哲撑着妮可的小花伞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脑子里都是“羔羊战争”里的标语,“死也解决不了问题”。谁他喵的要死啊,但是真的要命啊。
  恶作剧社里的聚会已经散场,何哲看到了机械生命投影出的留言。
  “何哲回来后请到声乐室。”
  对了,今天是小乐团练习的日子了。
  走到声乐室门口就听见卉卉正在咿咿呀呀地开嗓,博赛坐在鼓架里调整擦片的高度。
  何哲看到卉卉嘿嘿一笑,“我回来了。”
  “嗯。”卉卉冷着脸点点头。
  何哲抱起自己的贝斯,把效果器与智能推送系统连接。
  这时凯贝尔也背着吉他箱走了进来,“何哲,我的效果器呢?”
  “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你的管家。”
  “上次回宿舍我不是让你帮我带回去吗?我在宿舍翻了半天也没找着。”
  “你回宿舍了?我怎么没遇到你?”何哲所答非所问。
  “你个大呲花路上就知道嘎嘎傻笑,我懒得理你。我问你我的效果器呢?”
  “就在你的储物箱啊?我没动,你那个老古董原理那么简单,自己弄几下就行了。你不是骑士吗?精神力检查下线路,看看哪儿出问题了。”
  凯贝尔放下琴箱瞪了一眼何哲折回储物室。
  卉卉坐到了主唱的高脚圆椅上,“他的效果器怎么了?”
  “我哪儿知道,就他非得买纯手工的复古效果器。结果上次他自己玩儿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弄得音色失真了,他那玩意儿又不是长假批量生产的,我对照通用说明出没看出来怎么调错了。然后他让我帮他带回去他要找下人去弄。前阵子不是一大堆儿事儿嘛,我就给忘了。”
  不一会儿凯贝尔甩着一张臭脸回来了。
  “嗯咳。”博赛敲了敲鼓棒,“那先来一段儿?”
  卉卉点点头。
  啪啪。
  咚咚咚咚打次。
  卉卉先清唱哼着,这时候何哲的贝斯进来了。
  第一声卉卉就一把握住了麦克,唔嗡一声。她歪头怒道,“不对,进早了。”
  何哲低头轻轻咳嗽一下掩饰尴尬。
  博赛又敲了两下鼓棒。
  到何哲弹的时候,何哲刚想动手指只听唔嗡一声,卉卉又一把抓住了麦克,“进晚了,何哲你能不能行?”
  何哲一脸讪笑地比着手势,表示可以。
  博赛叹了口气,“我来了昂。”
  卉卉点了点头。
  就在博赛准备敲鼓的时候,何哲大叫一声,“鼓下留人。”
  声乐室里的其他三人惊了,什么话啊。
  何哲挠了挠额头,“我进伴奏的时候第一段应该是泛音还是基频?”
  卉卉两眼一瞪,“我清唱起头,你说你应该泛音进还是基频进?”
  “这……泛音吧。”
  “知道还问?”
  何哲噘着嘴两根眉毛拧成麻花,一脸奇怪地表情,“不是,我是想问,泛音弹的时候,根据十二平均律,我手指拨弄琴弦的时候,琴弦密度过小,弦长又太长,我要是使劲就音色不好听,而且手指头疼,不使劲又没效果。我想问,怎么着手指头能不疼?”
  凯贝尔听着何哲的话朝着他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脚。卉卉把麦克摘下来对着何哲的头轻轻砸了几下。
  声乐室里乱成一糟。
  博赛叹了口气,每次都这么玩儿,有人愿意一起来玩儿音乐有鬼了。
  何哲弯着腰抱着贝斯大声喊,“停,停,停!我休战。”
  卉卉怒气冲冲地回到了高脚圆椅上。“你能好好弹吗?”
  “能,我就是想求一下,根据频率公式琴弦的受力是多少,省得我手指头疼。”
  卉卉咬着牙,“我想打死你,你知道吗?”
  何哲嘿嘿一笑,“行了,博赛开始吧。”
  “诶。”
  礼堂三楼的声乐室里传出动人心弦的摇滚乐声。
  四人认真表演的时候不难听,确切地说很好听,尤其是卉卉的演唱。专业级的歌唱水准无疑让这个学声乐团的档次拉高了不止一节。四个小家伙的表演没有金属摇滚那么燥,虽然加入了电子风格但是更多的还是朋克。简单,直白,却扣人心弦。
  南特冒着雨水混进了皇家中学。他知道那个银河人小家伙是贵族,地位非常非常高,他曾经多次在店门口看到有浮空车接送。他不清楚那个银河人小家伙在什么班级,但能猜到贵族少爷肯定住在最好的宿舍楼里。
  贸然去宿舍楼附近蹲守是愚蠢的,那里戒备森严,即便他明白自己拥有光学隐身的能力也不敢冒险。谁知道贵族的宿舍楼有没有热感应系统呢,而且那个小家伙一定有保镖。南特只能等候一击必杀的机会。
  他浪荡在校园里,这么多年不知道多少次经过这些小径,为生意忙碌他从未感受到过校园那独有的氛围。是一种让人年轻的氛围。
  南特路过礼堂的时候听见了摇滚乐声。
  他就驻足在墙壁之下,看着从能量穹顶滑落的雨水化作雨帘。他喜欢主唱少女那清亮的声线。
  老南特牵着沙里奈的手笑着,跑着,越来越年轻,他们拥抱在一起轻轻跟着节奏晃动着。南特看着老南特笑了笑,指着少年南特和少女沙里奈说着,“活着活着,我也不知怎么就忘了过去的日子。整日混混沌沌就变成了你。你看他们多好啊。多年轻,真好看。沙里奈你怎么就那么美呢?”
  老南特和少年南特消失了,沙里奈歪着头弯着腰,一脸明媚的笑容从雨帘里走了过来,她浑身湿漉漉的,“南特,你怎么就那么傻呢?”
  南特笑着,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你说会等我的啊。我就一直留在了博尔尼尼。但是你呢?你为了点儿钱就撇下了我。我能不恨吗?”
  沙里奈头发滑落的水珠落在了南特的脸上,“梦是会醒的啊,我们不能一直活在梦里。”
  南特的脸色渐渐冷了,“所以啊,我醒了啊。只是醒的有点儿晚了。”
  老鹰蹲在一边叼上一根烟,“听着摇滚乐感觉到自己的脉搏了吗?听,他们的吉他手去弹键盘了,现在弹吉他的一定是刚刚的贝斯手。主唱的声音很好听对吧。我觉得听起来好耳熟,你说这个姑娘是不是就是以前那个银河人小姑娘?”
  南特低头看了看老鹰,“他们还差的远,我们在互助会的时候就经常弹奏,比他们强多了。可惜没有钱买好的乐器啊。”
  老鹰深深地吸了口烟,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一杯酒,轻轻晃着,在雨中痛饮一口,“生命就是一场轮回,我才想起来我们也年轻过。我也曾挚爱摇滚。”
  南特冷笑一声,“所以我们都是将死之人了不是吗?那就送更多应该往生的人去轮回吧。忏悔之路的路途并不漫长……”
  外面的风雨如同音乐的节奏。
  卉卉抱着贝斯轻轻唱着,她其实想告诉何哲我想对你说的话都在歌词里,你知道吗?
  何哲此时认认真真地看着琴弦。
  他跟着卉卉的节奏,他想跟上节奏,却觉得六根弦真的很麻烦。所以他只能努力,没有时间看卉卉的脸。
  看不到脸上滑落的那颗泪珠。
  一曲在凯贝尔的键盘独奏中终了。
  何哲一脸疲累的拆散了头顶的发髻,头发一缕一缕地黏在一起。他忽然觉得留头发是一件麻烦事儿。如果跟那些穿袈裟制服的光头党一样就好了,但是头顶上要弄九个点的纹身显得太社会了。
  何哲瘫坐在地上,想着从书里看到了光头党的党义,“生老病死,怨憎,求不得,爱别离,五取蕴,八苦常伴吾身,若想超脱应弃八苦,乘机甲金身,向西方奇点超距当入极乐。”
  何哲嘿嘿一笑,那些光头党肯定会不玩摇滚累成这德行吧。
  卉卉递过来一杯水,“傻笑什么呢?”
  “没啥,累傻了。”何哲接过水喝了一口。
  “有点儿进步,艾米丽老师回来以后你可以好好表现一下。”卉卉也觉得有些累,就跟何哲一样四仰八叉地坐着。
  “嗯。”何哲点了点头,“过几天艾米拉和艾米丽就回来了。”
  凯贝尔和博赛也走过来坐到了何哲的另一边。
  凯贝尔接过何哲的水喝了一口,“艾米拉老师和你联系了?”
  “肯定啊,咱们跟艾米拉老师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你整天就忙着谈恋爱。我看你除了你的未婚妻谁都不在乎了。”何哲用手肘怼了怼凯贝尔。
  凯贝尔被揭穿了咳嗽一下掩饰尴尬。
  博赛从凯贝尔手中接过水很突兀地说了一句,“我们这次活动表演的时候上台演唱吧。”
  何哲一瞪眼,“不是说好了不让卉卉露面的吗?”
  卉卉也配合着点点头。
  “带上面具,用电音做下音色处理不就行了?”博赛解释了一下。
  卉卉听着被勾起了对舞台的向往。她好久没有登台了,其实她在舞台上是很享受的。
  何哲看着一脸纠结的卉卉,轻轻在她耳边说道,“那就试试?”
  卉卉红着脸点了点头。嗯。
  不过片刻声乐室又传来了少女的歌唱。
  一味强词夺理
  总是妄自尊大
  凭着那廉价的自尊心
  肆意地呐喊者
  藏身在隔板里
  真是可悲
  被耻辱浸湿的镜中
  能炫耀的也只有显眼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