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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可儿那边当时就变了脸，想都没想，一扬手就把杯中的酒泼到洪旗脸上，紧接着一连串脏话就骂出来。
  “姓洪的，你他么还是男人吗？把别人肚子弄大了，还问出这种话来，你装什么孙子啊？没想到你是这种畜生。”
  许可儿声音很大，引得很多客人都朝他们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弄得洪旗十分尴尬。
  他先用餐巾擦脸上的酒，嘴里不停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话还没说完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她什么都没跟我说。”
  “你一点不知道就问谁的？除了你谁能干出这种缺德事？王若晗对你什么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你他么问出这样的话来，王若晗这是瞎了狗眼。”
  洪旗被许可儿骂得也有点上火，不过，自己刚才冒出来的那句话也实在不地道，只好忍气吞声。“你先别发火，赶紧跟我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啊？”
  许可儿仍然满脸怒气，狠狠瞪着他：“怎么回事你自己不清楚？她怀孕了，做了人工流产手术，刚恢复好了没几天。”许可儿气呼呼地又点上一支烟。扭头看着窗外。
  洪旗默默低下头。这个消息实在让他猝不及防，脑子里一片混乱。一定是出差那几天没做好安全防护，只图一时的快活，导致王若晗意外怀孕。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一点口风都不透呢？毕竟这是两个人的事，总该一起商量一下啊，怎么她自己就决定做手术了？万一出了意外可怎么好。
  “她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洪旗轻声问道。
  许可儿的火气也小了一些，答道：“恢复得还可以，就是情绪一直比较低落。”她看了一眼洪旗，见他一脸委曲求全的样子，也有些不忍。“不是我骂你，你说你干的什么事？你不知道她是最胆小的人吗？她不敢告诉你，那是怕你跟着担心，是替着想。她一个人去妇产医院做手术，一个人养伤，心里有多孤单，所有的风险都自己担着，她容易吗？你还问出那种话来，还有良心吗？”
  洪旗忙说：“我说错了，我其实就是想问，她怎么不跟我说，我要是知道了。。。。。。”
  “你知道了能怎么样？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你啊，以后少干点不负责任的事。做一次人流手术受多大的罪？冒多大的风险？你知道吗？我听着都觉着害怕，还不能让单位知道，怕有流言蜚语，你知道她心里压力有多大吗？”
  洪旗用力拍着自己的脑门，懊恼地说：“我这就回去看她。”
  许可儿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捻灭：“这还像句人话。不过，你现在回去也没用了，她都恢复好了。这次我过来之前，她反复叮嘱，不让我跟你讲。我也是多嘴，非要多管闲事。”
  “不能这么说，我特别感谢你能告诉我，要不然我还蒙在骨里。前些日子，我在电话里就觉着她情绪不太对，问过她，她说就是感冒。也怪我太粗心了，没有往那方面想。”
  许可儿看着他，摇摇头：“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图快活的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完事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了，受罪的还是女人。王若晗就是最好的教训，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找男人了。”
  洪旗没敢顺着她的话再开玩笑，只是问道：“晗晗她没什么后遗症吧？”
  “去医院复检过一次，说恢复得很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不过，我就是怕她自己心里有阴影，所以才跟你说。你回去不回去我不管，这是你们俩的事，不过，你一定得找机会好好安慰安慰她。这么大的事，她一个人扛下来，还不想让你为难，心里不定多难受呢，连我都觉着她怪让人心疼的。”
  这句话触动了洪旗，是啊，王若晗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意外的怀孕，被动地做人流手术，冒着巨大的手术风险，她太不容易了，自己不能陪伴她，给她造成这么大的痛苦，还在这边跟张若男鬼混，跟夏燕卿卿我我，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许可儿，谢谢你告诉我实情。依着晗晗的性情，她是不会主动告诉我的。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没注意她情绪的变化，还以为没有什么大事，没想到，让她受了这么大的痛苦，我真是太不应该了。”
  洪旗不停地责怪自己，表情十分痛苦。他感觉自己此番穿越回来，实在是对不起王若晗，本来以为可以和她重温旧梦，可是在感情上总是若即若离，反倒是心里觉着跟夏燕更加亲密，再加上刚刚上手的张若男，好像他们都比王若晗要强势，使得他总是不自觉地把王若晗冷落到感情的角落里，根本无法重燃那种初恋的热情，即便是此刻听到王若晗做人流的消息，似乎也只是懊恼，并没有那种揪心和心痛的感觉，就好像她并不是他最亲密的人。究竟是空间的距离让感情疏远了，还是时空的轮转让感情淡漠了，洪旗自己也说不清楚。
  “得啦，这些肉麻的话你自己留着跟她说吧，我才懒得听呢。”许可儿拿起酒瓶，给自己斟酒。“快点点菜，老子都被你气饿了。”
  许可儿是提的起放的下的人，话说开了，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受影响。在她看来，洪旗和王若晗都是她的好朋友，朋友之间偶尔发生一些小摩擦也是正常的，只要这种摩擦无伤大雅，友谊的小船就不至于翻覆。
  跟许可儿吃完饭，洪旗赶紧去找夏燕。他已经有几天时间没见到夏燕了，一方面是工作太多，另一方面也是张若男盯得紧，这个老女人的占有欲太强，根本不能容忍洪旗背着她跟夏燕在一起。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洪旗的态度，他似乎很愿意这样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既让张若男的醋坛子老是满的，又让夏燕不会感到被冷淡。说实话，一天的工作之余要在这两个女人之间寻求平衡，他也实在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想王若晗。
  来到夏燕位于北山的家里，她已经洗过澡，正在一个人看电视。洪旗在电话跟她说过，今天请在电视台工作的同学吃饭，完事之后会过来找她，所以，她一直在等他。
  洪旗一走进房门，就被夏燕抱住脖子，热烈地亲吻，身体像一条蛇一样在他身上缠绕，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时间。
  不过，由于心里装着王若晗的事，洪旗的回应并没有往日那么热烈，只是本能地抱住她，表情有些木讷。
  夏燕看出他似乎有心事，拉着他坐到沙发上，给他带了一杯她正在喝的气泡酒，把酒杯放到他手里，然后才问：“怎么忧心忡忡的，又遇到什么事了？”
  洪旗喝了一小口酒，把杯子放下，说：“她怀孕了，做了人流手术。”
  夏燕听了也是一愣，吃惊地张了一下嘴巴。这消息太突然了，对洪旗的影响一定很大。她放下酒杯，靠近洪旗，搂住他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口，手掌在他后背不停地抚慰着。
  “她一点消息都没告诉我，自己去医院做的手术，我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她，让她一个人承受那么大的痛苦和压力。”洪旗在夏燕面前丝毫也不掩饰对王若晗的愧疚，这也是他喜欢跟夏燕在一起的原因，只有夏燕才能带给他这样的安全感和舒适感，让他无需隐藏，无需躲闪。
  夏燕关心地问：“现在她怎么样了？身体恢复了吗？”
  “听我同学说，恢复得还好，就是心情一直不大好。都怪我上次回去的时候太大意了，才让她受到这么大的痛苦，真是太对不起她了。”躺在情人的怀里，口口声声懊悔对女友的不负责任，洪旗也觉得自己有点奇葩，不过，此时此刻，能够听他倾诉的人，也只有夏燕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人没事就好，你不要太责怪自己。”夏燕亲吻着他的头顶，让他的脸贴在自己胸前，那份温情感人至深。
  “她一直不肯告诉我，怕我为她担心。唉，这个傻瓜，她应该告诉我，至少在她手术的时候，我应该在她身边，即使帮不上忙，也能给她一点安慰。我都不敢想，她是怎么熬过手术那段时间的。”他抬头看看夏燕，与她四目相视。“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好男人，在她最需要我在的时候，我却不在她身边。”
  夏燕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太自责了，你是好男人。你不能在她身边不是你的原因，是你们相隔太远了，你又不知道消息，否则，你一定会去陪着她，照顾她。”
  洪旗握住夏燕的手：“我想回去看看她。”
  夏燕点点头：“好啊，可以坐周六晚上的飞机回去，周一早上回来，请半天假就可以了。我明天帮你订机票。”（那个时候还是一周四十八小时工作制，周六全天上班，只有星期天一天休息。）
  洪旗把夏燕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问道：“谢谢，你不会怪我吧？”
  夏燕摇摇头：“大笨蛋，我才不会怪你呢。你回去要好好照顾她，带一些补品给她调养身体。女人做一次人流手术，跟生小孩坐月子差不多，身体需要补养。对了，我这里正好有些南洋进口的燕窝，我这就拿给你。”
  夏燕起身去厨房，从橱柜里取出两大盒燕窝，拿来放到茶几上。
  “这是朋友送给我的，你先给她带上，如果吃着感觉好，以后再买些给她寄过去。”夏燕说得很从容，就像是关心一位朋友。
  洪旗抱住她，轻声说：“你太好了，我自己都想不到这些。”他心里还想说，这样对她并不公平，不过，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只是暗自下决心，自己已经对不去王若晗了，以后绝不能再对不起夏燕，绝不能因为张若男而让夏燕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