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边的炎炎夏日不同，窗户狭小导致牢房里要潮湿许多，同时空气也要闷许多。
  牢房里关押的犯人不多，有些只要再关几天便能出去，有些再关几天就会被发配到边疆，而有些再过几天就该上断头台了。
  一行人来到陈默昇的牢房前，只见他的双臂被用铁铐锁着，锁链很短，他只有抬起双臂才能让自己免于被撕裂。
  牢房的守卫帮他们打开了铁门，又给他们搬来了四张凳子。
  四人就这么端坐在牢房里，对陈默昇行使着注目礼。
  “找到了？”先讲话的，是陈默昇，他许久没能喝水，声音如同沙石摩擦，难听地很。
  “找到了，都是你做的？”陆云衡眯着眼冷冷道。
  “是啊。”陈默昇点头。
  “陈默昇？”宁修这时抬起了头。
  “是我。”
  宁修接过穆凌祯递来的一沓纸，看了几眼，道：“你不是云南府的人。”
  “小时候和父母失散了，阴差阳错就到了云南府。”陈默昇答。
  “来到云南府后，就一直和孟恩呆在一起？”
  “他收留了我。”陈默昇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陈默昇对上了那道目光，神情不由一滞，随即又回复了正常，“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自首？”
  “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啊？既然我都来自首了，把我杀了不就行了？问这么多做什么？”陈默昇冷笑着嘲讽道，
  “还是你们真觉得自己是名捕了？非要将真相查个一清二楚？真相到底是什么你们知道么？又有能力查的到么？”
  坐在他身前的四人神情显然都变得不是很愉快了。
  君戚戚垂下眼帘，将心中的怒火一点点地压下去。
  她很想直接打死这个家伙，然而他显然还知道许多事情，在从他嘴里挖出那些东西来前把他打死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而且当下的律法不准查案人员对罪犯以刑罚逼供，又有陆云衡这个刑部二把手在场，当着陆云衡的面违反大宋律法显然不妥。
  更何况，她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没有动手的权力，要动手也该是…
  “砰！”
  陈默昇侧着脑袋，嘴里溢满了鲜血腥臭的味道，牙根处传来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接着他的衣服被从领口处拽起，整个人都被半提了起来。
  “你只是个杀人犯，没有资格说这些话。”穆凌祯盯着他，额间的青筋腾起，如同愤怒的猛虎抵住了猎物的喉咙。
  “生气了？”陈默昇咧着嘴笑了起来，“那就杀了我啊。”
  “想死？”穆凌祯的表情阴翳了起来，整个人换了一副模样，露出了阴狠邪妄的笑容，
  “大宋规定了不能对嫌疑人使用刑罚对吧，陆大人。”
  他松开了陈默昇的袖口，转身看向陆云衡。
  陆云衡表情也是不太好看，点了点头，沉着声道：“没错。”
  “那如果是对死刑犯呢？”穆凌祯一边说着一边斜睨了陈默昇一眼。
  陈默昇整个人的身体都颤了颤，脸色有些发白。
  陆云衡沉默了会，看向陈默昇，幽幽地说道：
  “人都要死了，做不做都一样。”
  “那就是可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