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马路上的科目三(4)补考训练中(四,四)
作者:美蓝蓝      更新:2021-05-22 06:59      字数:13136
  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蓝蓝把手机递给木然然。
  木然然接过手机,摇摇头。眼腈包不住泪水。
  蓝蓝辛酸,木然然太怜了,我得好好跟她谈谈,开导开导她。
  “然然姐,你不是打电活你另一个儿子的?”
  “是的,我小儿子。提起我小儿子,我的五脏解体,我整个人都瘫痪了。”
  “然然姐,你又怎么了。”蓝蓝真不忍挑起她的烦恼。
  “相比来说,小儿子比大儿孑省心多了。从哪说呢,还是从他出生开始。从发作到出生,没用三个小时,也许我有经验了。还是那个老捡生员。‘恭喜你一龙二虎。哟,这孩子好精,小嘴到处舔,长大了有饭吃,吃四方’
  “来,摸点油,蘸点糖,说话又甜又圆滑。”他奶奶边用棉球边蘸边笑不拢嘴。
  小儿子刚出生没几天,满头的脓包,眼角堆满绿屎,这些与我爱吃辣椒有关。我用绿药膏擦头,用冷毛巾敷眼睛。始终不见效。他父亲和他奶奶,都是这只右眼,内道阻塞,眼水只能出不能进,所以我怀疑是三代遗传。到眼科医院去检查,结果要通泪道。小护士吓得尖叫,跑去找老医生,“这点孩子,我不敢动针,好吓人”她手比划着,小护士,十几二十岁,白净瘦小,被宽大的白外套,罩着,一对黑眼睛一闪一闪着。可能是个实习生。
  老医生拿着针过来。老医生三十左右,说老是资格老,女中精英,皮肤比外套还白。她见多识广,镇定自如地说“来,父亲按头,妈妈捉脚,”老医生左手扒着儿子又薄又小的眼皮,右手用一棵细针刺进泪管。儿子拼命地挣扎,哇哇哭叫,我和他爸又累又怕,满头大汗,儿子停住哭声,吞进一口药水,“通了,泪道是通的。”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真是让儿子受罪,太可怜了。
  正是夏未秋初,落叶摇风。
  有一天大半下午,我抱着儿子在门口吹风,穿着长衣长裤,儿子用棉片子包着,我拍着儿子,唱着儿歌,约呆了半个小左右,我有点累。我右手抱着儿子,左手拿着靠把椅,回屋里,屋里很暗,潮湿。从外面进来,眼睛是黑色的。我公公婆婆正坐在里面。他们从屋里望外面,眼睛却是亮的。我放下椅子刚准备进房间,只见婆婆拿把火钳,走到椅子旁,夹住缠在椅子脚上的一条小花蛇,那蛇螺旋着转动,吓得我魂都没有,差点把儿子掉在地上,原来我一直陪蛇呆着,险些没爬到我身上。没把儿子咬着,因为儿子睡在我腿上,离蛇最近。危险系数最大。公公婆婆怕惊着我,没有作声。
  满月了,我得回娘家讨饱。就是回娘走走,讨平安,讨吉祥,讨财宝。那天太阳很好,风和日丽,我唱着一首回娘家的歌,抱着儿子,沿着田间小路蜿蜒曲折,来到我娘家,相距上十公里。当我到家时,门上一把锁,正好夏大婶站在门口。
  “然然,来讨宝的,你父亲不在家。”夏大婶走过来,接过儿子
  “哟,小外外好帅啊”
  我摸出钥匙,打开门,夏大婶一路进来,把儿子放在摇蓝里。屋里泠泠清清,我预感家中有事。
  “夏大婶,我父亲到哪里去了。”
  “然然,别急,你
  父亲找你妈去了,你母亲上十天没回家”
  “啊”我一惊,坐在凳上。这一惊不打紧,儿子的奶水没了。
  “大婶,我爸去几天了?”
  “四五天了,我一直帮着看家。”
  “谢谢你,大婶,真是远亲不如近邻。”
  “应该的,都不容易。”
  “然然,我回来了”父亲急匆匆进来。
  “大哥,大嫂找到了吗?”
  “找到了。”
  “爸,那妈呢?”
  “在医院,出车祸了。”
  “妈情况怎么样?”
  “还在重症监护室。”
  “今天是第九天。我找了四天,我能找的亲戚朋友都找过,最后只有在线路上找,我问几处警点,最后有个警察告诉我,说七天前这里出现车祸,老太太头发花白,鼻子上有个痣,身上围个蓝布兜兜。捧着两瓶蜂蜜。我一听,完了那一定是你母亲,我去医院一看,果然是的,虽然脸面青肿,但大的相貌没变”父亲含着泪水说。
  我的妈妈。那蜂蜜是给我买的,儿子做九天时,她看外孙一头庖,说火重,给我买点蜂蜜喝降火。
  “我要去看妈妈。”
  “然然,你讨宝的东西你妈九天回来就给你办好了,她说怕忙,提前准备的。你今天回去,明天再去,我看你妈妈不是一天两天好得了。我得照顾家里,已经麻烦你大婶好几天了”
  “大哥,别说了,”夏大婶帮我擦着眼泪。
  “好,爸,我明天去,你别急。”
  我带着妈妈的准备好的包裹回家,里面有喜饼,糖果,麻花。还有儿子脖子上挂着五颜六色的绣花线,最可贵的是那两瓶蜂蜜。我紧紧地拽在手里。
  第二天,我带着小儿子赶到医院,于是我和儿子成了医院的长住大使。
  见到母亲哭一阵,痛一阵,也慢慢地平静下来。关键要照顾好母亲,好好康复。
  医院的日子不好过,到处是医药味,吃的睡的,拉的都在一起,头几天,我吃不进,闻到就恶心,后来为了儿子,必须闭着眼吃,咬着牙吞。睡也睡不好,半夜还要起来查看母亲几次。
  儿子倒很乖。常常静静地望着亮灯,睁一只眼,半开着一只眼,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黑色的眼睛,又大又明亮,那样专注,两只耳朵竖着,专注地听着周围的一切。他睡在外婆的脚下。
  “哟,你儿子,好可爰,眉峰扬起很高,紧锁着眉头,似两道虎眉。圆溜溜的大眼睛,象一双透明的镜子,还是一对可爱的双眼皮。半圆半尖的下巴,小巧高昂的鼻子,还有横穿两岸的一条智慧沟。还有几道高深莫测秀纹波,一对顺风耳。象水晶洞里的孙悟空,将来定是位聪明的帅哥”那个主治医生很喜欢儿子,查房时,常常逗儿子。他姓风,名潇潇,未过一米七,四十有余,平头,笔直粗黑的短发,点缀着零星几根银丝。一双黑眼睛隐藏在长长的睫毛下,闪着智慧朴实的光芒,黑黑的脸,珍珠糯米牙。小蒜鼻,两条很深的纵向的智慧沟,还有三四条深思熟虑波纹皱。除了眉峰高挂,脸上光滑,一无所有,白色外套,衬着脸白里透黑。
  有一次,我扶着母亲去理疗,得半个小时。回来时,那个风潇潇医生说“你儿子蛮有个性,你前脚走,他就醒了,哭个不停,谁也哄不好,一点面子都不给,倒认得我,后来我想起他是否饿了,于是我冲了一杯奶粉他喝,小家伙刚睡着。”
  “谢谢。”我擦去儿子眼角的泪水,心酸极了。
  这里的生活枯燥,单调,又令我心酸无赖,好在儿子一天天长大,常常给我笑笑,说着婴语,带来快乐和光芒。
  这段灰暗的日子一住就是几个月,母亲始终没醒过来。而且右半边萎缩瘫痪。我们家耗不起,母亲回家,由父亲照看。
  有一天,夏大婶跑来了。
  “然然,快回家,你父亲病了。”
  “我爸怎么样?大婶”
  “我这几天都没见到你爸,以为你爸去田地里干活去了,与我错过了,今天早上,我从你家窗户前走过,听见你父亲拍着窗子喊我,我一看,才知你父病得不轻。”
  我赶紧带着儿子回去。父亲己送往医院,我照看母亲。
  有一天早上,我熬的稀饭,我把母亲半扶半拖放在靠椅上坐着,因为母亲很高大,又没运动,很笨重,手脚僵硬,我抱着很吃力。那只没知觉的右手搭在桌子上,她左手能拿着汤瓢撬着。面前挂着一块围布。
  我把摇床放在大门外朝着太阳,阳光很暖和,儿子睡在摇蓝里。
  我在厨房收拾碗筷,耳听儿子在哭叫,我赶紧跑出去,儿子正吐着一颗花生米,旁边站着夏大婶的孙子,龙龙。
  龙龙肉墩墩的脸,上身肥下身短,穿条黑色红边开裆背带裤。挂着鼻涕,还用舌头舔着。
  原来龙龙把我吃掉在地上的那颗花生米,捡起来,喂给我儿子吃。我赶忙掏出那颗花生米,龙龙吓得跑回去了。真是险啊,可怜的儿子呛得满脸通红,睁着泪眼。
  有一次,我赶太阳,洗被子,把儿子坐在家椅里,放在旁边,我看见儿子翻起来,我冲上去,抓住儿子两只脚提起,还是慢了一步,儿子头着地,拖出血。我心都碎了。
  父亲康复回来,在家调养,他是肺部感染,因半夜起来照料母亲而受风寒。我和儿子又成了留守大使。
  有一天晚上,我在后门石台上洗衣服,借厨房射出的灯光,我洗着洗着,猛回头,发现右肩上有一个两三寸长的黑黑的东西,完了,蜈蚣。还在往上爬,怎么办,我赶忙解开外套,脱下外衣,结果蜈蚣掉在手上,把右食指咬了一口,跑了,我那个疼,赶紧把衣服捞起,关门来到灯下,手指己肿起了。记得小时我脚被蜈蚣咬了,是父亲背着我,把脚上伤口递给老水牛舔。把毒水舔干就好了。如今父亲虚弱又睡了,又深更半夜哪里去找牛。我眼泪止不住地流,用左手使劲挤着伤口,牙咬得砰砰响,用开水洗,用口叭,然后用开水唰口。我小声抽泣着,儿子望着我
  “妈妈。”
  啊儿子会喊妈妈,我高兴得抱着儿子,忘了疼。
  尽管我挤出一些毒水,那个手指还是肿半个月,表面脱一层皮。
  父亲恢复了,我得打道回府。
  丈夫抱着儿子,喜得笑逐颜开。我烧着火。同事喜洋洋来了,喜洋洋,红冠大耳,两脸肉堆有斤把,未婚,常常在女孩堆里转,小眼睛眨巴眨巴溜溜转。三分头发亮,收拾得顺利成章。有条有理。爱疯闹,丈夫有一次跟他戏闹时,不小心失手,小方凳碰上他的命根子,这还有一脸的笑吗?差点打一架。之后又和好如初。
  ‘哟,小儿子回来了,来,我抱抱儿子’他说话向来占便宜。
  他口里叼着烟。两手托着儿子,来回摔动。儿子眼睛本来未好,加上烟子薰,火球摇动,吓得直叫直挣扎,丈夫不好意思说,喜洋洋没抓住,儿子就冲力,头结结实实栽在地上。儿子惨叫,当场奶都吐出来了。我心疼啊,我恨死了喜洋洋。好在儿子无事,也许是衣服多,搪了一下。
  之后喜洋洋调走,前不久听说出车祸,半身不遂,挺可怜的挺宛惜的。
  儿子不爱吃姜,有一次感冒了,我用鸡蛋炸生姜,让他吃,他皱着眉,还是吞进肚里,结果全部吐出来了。
  儿子会说话,也会走路了。两三岁时。我让他单独睡。我用一个竹床,贴在床边。竹床很矮,这样滚下去,也不会伤着。有一天晚上,我让小儿子和大儿子一起睡着。半夜,我伸手摸儿子们,被子掉半边地上,大儿子在外面睡着,小儿子在靠墙里头睡却不见了。我赶忙开灯,发现小儿子正夹在两床中间缝隙里,面朝上,屁股掉在下面,因为他穿着开裆裤。我抱起儿子,一股臭味。我看下面,一堆干屎。每天半夜,我都要端着儿子拉尿,屁股腾空,儿子误以为我在跟他端尿,所以拉了。我哭笑不得,好在风吹干了,没有脏到床上。
  儿子怕痒,我有一篇陈年日记片言只语里这样记着:那天暴热,两个儿子汗呀灰呀,糊得没有鼻子眼睛,于是全家人洗澡,浴盆放水管堵塞住了,我用铁钩子使劲绞了半天,水还是流不出去,心里很无赖,因为水管子封在缸盆底下,不好办。儿子们先洗,我没有盖排水盖,反正水流不出去,倒了两桶热水,两个儿子在水中,滚啊游啊,互姐嘻戏,小儿子怕痒,跟他一洗,他直扭直笑,不停在水中翻滚,他们打呀,滚呀,突然他们发现了什么,“好冷”小儿子说。大儿子这么说。刚才水还是热得屁股直抓,怎么一下子就变冷了。我用手一摸,啊,水呢,怎么没水,只有一点,很快钻入排水管不见了,浴盆冷光光。我心里倒很高兴,排水管通了。
  “就干洗,就干洗”我说,我用冷肥皂在他们身上滑来滑去,小儿子说“好冷,好痒。”笑个不停。
  我迅速盖上排水盖,把他爸备用洗澡的水全倒进澡盆里清。他爸又惊又气,只得又重去烧水。我们笑得肚子都疼了。
  我开始捡老本行。有一天我去打货,儿子睡在床上,让他爸照看。当我傍晚回家时,绿茵茵责怪我,“然然,你怎么把儿子关一天,哭一整天,我们站在楼下窗外听得好可怜啊,去看门,门上一把锁,门里有个小孔,我透过洞喊‘悬子,别哭,你妈妈一会就回。’
  你儿子才停一阵,我看他那小手指扒着那个洞,恨不得从那里钻出来,你看你们心真狠,一天都不回来,你儿子哭累了就歇一下,想起又拼命地哭。我们都流泪了。你晓得一天有多长,你在外面不觉得,后来羊绵绵心里实在难受,急了,借来长梯,从二楼窗子里翻进去,把门打开。你儿子拉着我的手,不放啊,生怕我再把他放回房间。”绿茵茵说完落下眼泪。
  绿茵茵大姐,是牛彪彪的妻子,她很喜欢我儿子,经常抱我儿子,儿子也没少拉尿拉屎她身上。她大我们七八岁,身高一米六有余,比我高半头,水淋淋的眼睛,白皮细嫩的秀脸。父母打渔为生,在水一方生活,清水出美女。是个热心快肠的人。有一手绝活,那就是烧一手好菜,让人吃得碗底朝天,还回味无穷。心灵手巧,编织的毛衣,比卖的还好看。
  “茵茵姐,我儿子呢?”
  “我刚才喂一碗糖茶喝,现在羊绵绵抱着睡着了。”
  “谢谢你们。”我从羊绵绵手中接过儿子。
  这时,丈夫火急火燎回来了。
  “你到哪里去了,把儿子关在屋里”我指责丈夫。
  “单位有事,我以为一会回来,哪知当误了,还以为你早回来了。”丈夫心疼地接过儿子。
  “我早上买二个馒头,一碗稀饭,都放在床上,等他醒了吃。”
  我们来到房间,室里一片狠藉。那都是儿子的绝作。
  一股臭味扑鼻。床上草席上满是儿子拉的屎,沾得到处是,连地上也有,都被风吹干了。床头还有一个咬了一半的半边馒头,那碗冷稀饭还有一半。汤匙掉在地上,床边有一个啤酒瓶,上面插的点灯的白蜡烛被儿子放在地上。
  “你看他把面包一块块塞进瓶里了”
  这时儿子醒了。“妈妈,爸爸。”叫个不停,我心碎了。
  做点生营,让儿子受罪了。
  时常,我把儿子带在摊位旁,冬天坐在纸盒子里,夏天,坐在脚盆里,用塑料袋铺着睡在旁边。
  有一天雷阵雨,不一会火辣的太阳蒸得地上冒烟。热得汗水横流。我用袋子铺在摊位旁变电器下未干的地面上,这样一来地气一蒸,蚂蚁一爬,儿子成了过敏体质,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全身发荨麻症。我恨我自己,怎么当妈的,太马虎大意了,简直是个猪脑袋。
  儿子很精。有一次羊绵绵把东西拿去,儿子叫着追去,拉着羊绵绵衣服不让他走。我说他等会给钱的,儿子这才让他走。‘哟,小家伙不是水货呀’。羊绵绵开玩笑地说。
  从此儿子还能帮我看看摊了,背着个钱包,大眼睛盯着来往客人,象个小老板。
  夏天,玫瑰葡萄真甜,因而引来大黑蜂来抢,稍不注意,一枚葡萄吃一个洞。儿子见大黑蜂咬着葡萄,就悄悄拢去,用手去捉黑蜂,他哪知道黑蜂的厉害,结果手背被蜂蜇了一下,疼得儿子哭着抱着手团团转。肿几十天,手上起一层白皮。
  上学了。读学前班的孩子爆满。升一年级,只有凭考。
  记得考试那天,我买一个草稿本,一只铅笔,让儿子自己去考。儿子个子很矮,夹在队伍之中,监考老师对我说,孩子年龄小,让他再复读一年吧,结果他考起了,当他拿着成绩单时,监考老师惊喜地说“小家伙好聪明,考满分。”
  而龙龙的妈却站在窗口,比着划着,龙龙急得哭,最后他妈偷偷把卷子做了,龙龙终于读一年级。
  大儿子读二年级了。早上上学是头疼的事,起晚了会迟到,多亏米老鼠闹钟。那是我母亲在出事之前路过商场买的,说等外孙们上学送给他们用。
  有一天晚上,丈夫要起早床,把闹钟拿过来,我不让,七扯八拉,失手掉在地上,丈夫又加一下,完了,米老鼠七零八碎。为止,我与丈夫打一仗,两个儿子吓着不敢做声,流着泪。真是后悔莫及。这苦了儿子们。
  那是个寒冬凌晨三点左右,我起来,去隔壁房间帮儿子们盖被子,他们经常把被子蹬掉床下。我进房间傻了眼,两个儿子不见了。我去楼下看,灯关着,门虚掩着。儿子都出去了,肯定去学校了,他们什么时候去的,我赶忙沿路找。黑暗中一只狗,无声地扑来,我吓着蹲在地上捡石子,狗又一溜烟跑了。走到亮处,正碰小吃店雾邈邈在撬炉子,摆桌椅。
  “雾邈邈老板,看见我两个儿子没有。”
  ”刚走,一人下一碗面条端走了,之前在炉旁考半天火。然然,你怎么让儿子起这早,多冷啊。”
  “哪里呀,闹钟坏了,五跟升起了月亮,他们以为天亮了。”我不好意思说。
  “赶紧去买一个闹钟吧,让儿子多睡一会,读书很累的。”雾邈邈边上水,边摆作料,他头上戴个灰帽,面前围个围腰。红脸,六十有余。个子矮,鼻大眼小,背有驼,但动作却很麻利,手指很短,如五指香蕉。
  “好,我今天去买。”
  可我到处找,再也没买到那样好的米老鼠,我好可惜和好内疚啊。
  小儿子小名叫悬悬,当初是因为纪念他外祖母而起的。事实上小儿子也跟这个名子一样悬。
  我有一篇追忆日记里记着题名为:天上飞来的横祸。儿子他们一路在废墟小巷子下走,突然站在二楼平台的龙龙用砖头往下扔,正好砸在小儿子前额,好险,要是落到头顶哪还有命。儿子疼得地上打滚,差点没晕过去,一个鸡蛋大的疱肿起来。龙龙妈攒几圈打“不打,这样混下去,长大了非惹事不可”,龙龙躲在草堆不敢回家,他奶奶护着。
  可怜儿子眼睛肿得很高,青紫好长时间,并留下一条疤印。
  有一次,那个监考老师跑来找我。
  “红悬悬妈,你快到医院去,你儿子下课时,被同学挤得滚楼下去了,头缝几针”监考老师,叫火嫣嫣,老女教师,四十好几,说一口普通话,白南瓜籽脸爬上纵横皱纹,一头齐颈短发,带着银丝。戴一副金丝眼镜。
  “你儿子好坚强,缝针时咬着牙,一滴泪没掉。”
  我赶去时,儿子脸肿了,头上缠着个白布网子,衣服上还有血迹。
  我接儿子回家,他却要去上学,跟火嫣嫣老师回学校上课去了。
  有一次夜晚,小儿子洗脚,我发现他咬着牙,收收藏藏,我扒开他的衣服一看,发现脚膝盖上一个大洞。‘悬悬,怎么回事?’
  “妈,没事,快好了。”
  “山金,你说说。”我问大儿子
  “打樟树籽时,从树上掉下来,落到树桩上。弟弟不让我告诉你。”
  我明白了,小儿子前几天说过,他和哥哥卖樟树籽得二十元钱,要给我,我说让他们自己留着买笔买本子,并支持他们继续勤工俭学。哪知他们还要上树上用竹蒿打,多危险啊。
  “悬悬,最起码用酒精消毒,勉得感染,你看你脚都肿了,伤口发红发烧,已经发炎了。”
  “我按你说的,你小时受伤了不也是用土巴止血止伤的。”
  “傻儿子,那是什么时代,现在好多都环境污染了。来我帮你用酒精清洗。”
  尽管我采取补救措施,但儿子膝盖上,还是留下很大一个伤疤。
  还有一回,我到我姐家去做客,因为儿子们要上学,所以谁都没带。记得那是晚上七八点钟,丈夫电话来了,当时是姐夫接的,他望望我,我在旁边也听见。“叫然然快去医院去,悬悬被天花板砸着,头上一个洞。正在车上往医院去。”
  我当时就哭起来,来回走动,魂都掉了。姐夫开车我们赶到医院。儿子头用白沙布网子套着,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流着泪,没力气喊我。
  “怎么回事,我一天不在家成这样子。”我吼着丈夫。
  “怪我,都是你做的好事,请的好泥工师付。天花板全塌下来了,你回去看”,丈夫很愤怒。
  “怎么回事倒怪起我来。”我跟丈夫吵起来了。我跟丈夫为一点事,不认时间,地点场合能争个水落石出。
  “好了好了,儿子伤成这样,还有心吵。悬子真是幸运,要伤重一点,后果不堪没想,悬悬疼吧,忍着点。”
  儿子轻轻地摇了一下头。眼角也缝着线,擦着黄药水。
  姐夫落下泪,他最喜欢儿子,每逢节假日,他都要把他们接去,煮好的他们吃,带他们出去玩,换一身新装回来,因此儿子们都很喜欢尊敬他。姐姐就是那个叶艳艳医生,她是我父母抱的,因为父母好几年没孩子。结果姐姐一抱来,带来了一串弟妹。正因为血缘远,才显得亲情重。
  姐夫中等个子,一米六出一点,龙眉虎眼,满面严肃可敬,挺胸昂道,威武可爰,背着手,一副官相。五十开外,有点富态,是个风云人物,了不起的人,蓝蓝,关于他我现在没时间讲,今后有时间再讲给你听。
  “回家要注意安全,预防隐患。”姐夫说。
  他拉着儿子的手,说“悬子,回家休息几天,注意卫生,不要感染了。”
  “我明天要上学,马上要考试了。”儿子说
  “奖状门上墙上贴满了,不少这一个。”丈夫不在乎地说。
  “你这是做父亲说的话。儿子学习为重是对的,回去弄点好的他吃,补一补。”说着,姐夫掏出几百元钱放在丈夫手里。
  “然然,回家记着每天打消炎针,清洗伤口,天气热,小心感染。”
  “好。”
  “金子呢”姐夫想起大儿子来。
  “他一个人在家”丈夫说。
  “你看你多大意,深跟半夜一个孩子黑灯瞎火的,不害怕,你们赶快回去。”
  “好,姐夫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们到家时,己经转钟了。大儿子扒在房外椅子上睡着了。不敢呆在房里,因为屋里发地振了。
  大儿子比小儿子幸运,他与弟弟同睡下,丈夫把他们安排好,到另一间房子里去了,当丈夫下去时,大儿子悄悄爬起来,他不象弟弟那样睡着,老实听话,经常搞些小动作,他站在窗前望着,听着父亲关门。随着门一声响,猛烈拿下落地有声,震动了整体楼层。突然一声巨响,天顶水泥望板塌下来了,砸在床上。
  大儿子吓得尖叫,“爸爸,屋倒了。”
  他知道他爸没走远。丈夫没走几步,听楼上哄通一声,象发地震一样,转头往家跑,打开门,房里漆黑,丈夫摸灯开关,打不着。小儿子无力地说,“爸,灯炸了,一块石头砸到我头上了。”丈夫用手电一照,小儿子满头血,手捂着头,开关上还有儿子的鲜血。儿子刚起来开过开关。
  “我抱起儿子往楼下跑,叫车送往医院”丈夫说。
  大儿子可能没追上,又回到楼上,不敢进房,只好在门外椅子等候,睡着了。
  我心都碎了。
  我点上蜡烛,房里真象发地震的,天顶新装修混泥板,带着老混泥抉,一齐落下,铺天盖地落满屋。几吨重,坚硬无比,床架砸断了,混泥板分成大一块小一块,床上地上到处都是,灯线连着石块,灯炮粉碎,灯头裸露在外面。电视打垮,凡是有的东西砸瘪了。多险啊,多亏小儿子睡在床里头,多亏坚硬的木头床顶着,扛着,要不然不谈砸,就是压也要把小儿子压伤。大儿子逃过这一劫。
  我除了忙还是忙,儿子又天天上课,所以没有带儿子去打针消炎,因此,儿子伤口化脓了,特別是眼角处,感染厉害,以致留下一条伤疤。
  儿子喜欢画画,曾在墙上画了一幅画,有山有水,有红太阳,有青树,有绿草,有房屋,有飘烟,有蓝天,有白云,有小鸟鸣树,有鱼儿戏水。可惜因这次房顶塌落,重装修而毁掉。
  儿子初三的班主任,叫车展展,年轻有为,个子高,一米八不差,长脸,白光光。头发黝黑,槐梧,蓝球场上显身手。说话声音宏亮,细长,带初三重点班。“你儿子在前十几名里,好好培养,重点高中有希望。”他说。
  “感谢,还望老师多多栽培。”
  “关键是家长配合,我看你不关心小儿子,厚此薄彼。”
  “因为小儿子很懂事,没让我操心。”
  “还是要多留心他,我看他有点内向。”
  “好,谢谢。.”
  的确也是这样,我对大儿子照料多,而对小儿比较马虎,因为小儿子向来独立性强,自尊心强,好动脑筋。胆大心细。又人缘好,师生都喜欢他。而大儿子体弱多病,胆小,依赖性强,又好斗,所以我只盯老大,而很少关心老二。又忙忙碌碌在生营场上打拼,根本没时间管他们,他们回来,饭没熟,他们经常慌得没吃饱,有时饿着肚子跑了。
  “那你小儿怎么想。”蓝蓝问。
  “他很听话,经常帮家里干活,穿一长大褂,垫一小方凳洗抽油烟机,一洗半天,灶台抹得发亮。
  有一回他爸单位发一个布衣柜,他拼拼装装,非安成功才睡觉。
  儿子很讲义气,经常帮助同学,尤其是龙龙,上学放学,形影不离,一直到初中。可不久他与龙龙吵一架,而断交。
  有一部国产电影叫神探,而儿子比那个神探还高。
  “悬悬,你为什么跟龙龙吵架。”我问儿子
  “他拿我的钱。”儿子委屈地说,
  “你怎么知道他拿你的钱?”
  “我有证据,每次只要他在场,我东西就不见了。有好几次我故意放几角钱桌上不拿,结果他拿去了。有一次我们要早到学校,约好在我家集合”,天很黑,当我们走到半路时,龙龙说要转去,回家拿点东西,我和哥哥等半天,不见他转来,我觉得不对劲,回到我家,发现我家灯开着,我们走时明明关着,妈妈应该还没起来,我赶紧去看我出来虚掩的侧门,龙龙正从屋里出来,慌慌张张。.
  “你为什么进我家”
  “我找你妈妈买东西”
  我进屋一看钱箱,刚才还有很多零块钱,所剩无几,我气得哑口无声。他原来假装回去,却弯到了我家拿钱。一路我没理他。
  “是的,有一次钱箱里零钱没有了,我还以为用完了。”
  “前不久有一天傍晚,你问我那卖树籽的二十元钱放哪,我脱口说放在学校书中夹着,当时他正在旁边。结果早上我到教室,发现钱不见了,老师一查,龙龙最先到校,而且是翻窗户进去。我气极了,当场跟他吵了一架。”
  “这也不能说是他拿的。”
  “妈妈,你怎么不相信你儿子,除了他,有谁知道我书里夹着钱。”
  “不是,我是怕你们同学之间闹矛盾。那他拿钱干什么”
  “象个猪一样,成天记着吃,经常往网巴跑,还要请我上网,拿我的钱要请我上网,简直是笑话”儿子的脸气得通红,
  “他还小有错就改,我跟他说说。”
  “我给他很多机会,故意视而不见,不计较他,给他留面子,他却把我当苕。一而再,再而三。跟他说,他反咬一口,根本不悔改,我从此之后不理他了。”儿子眼睛气红了。
  儿子终于考上重点高中,这是儿子新的起点,可也是我的苦恼。这也真害我手上。初三未,我对他承诺,说考起高中,我给他买游戏机。结果他金榜题名。我兑现了。哪晓得儿子一根筋,一头钻进去不肯回头。上高中后,晚自习不上,去上网,一夜到天光,白天睡觉,后来上课时间又去,老师打电话,我一惊,一点都不相信相,因为先前龙龙总是请他上网,他都不去。我和他爸骑摩托车,二十多里路赶去。儿子当着老师和我们的答应改,介网,新任班主任,五十多岁,光亮的脑门,头发生很上,稀少。坐在办公桌旁,一双真诚的双眼注视着儿子。“网络聪明了一代人,也毁了很多人。它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关键你是怎么对待。”儿子低着头站在中间,我和他爸坐在沙发上听着。
  “读书,哪有时间上网,当误学习又休息不好。学校不允许外出,既不安全,又影响不好,你当你父母表个态”六只眼一齐望着儿子。
  儿子答改,介网。
  可是,还是经不住虚拟世界的诱惑,管不住自己不能自拔。有一次,儿子放假没回家。我和他父亲骑着老铁牛去找他。我们在他的大千世界的王国里,里三层外三层,楼上楼下,以致地下屋,左一栋,又一排网吧里,一个个搜寻,搜个底朝天,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他。当我轻轻拍拍他的肩时,他吃一惊。他夹在我们中间,随着摩托的叫声,一路颠波,一路无语,只有耳边冷风呼呼刮过,寒骨冰凉。
  还有一次放寒假,我们去找他。我在里面找,他父亲在门口会,怕错过了,结果我与他父亲碰头,竹蓝打水一场空。我们又赶到学校,宿室空无一人。他爸要回去,我不甘心,夜深,我们沿着大路边走边看,寒风刺骨。我有些失望。
  “那不是他。”丈夫说。
  我眼睛一亮,瘦瘦的儿子,穿着一套黑衣服,低着头,快步地朝我们走来。当我喊他时,他又吓一跳。我们什么话都没说,回家就好,又累又饿。
  儿子如此沉迷网络,高考哪有好成绩,自然名落深山。
  又经过一年复读,快马加鞭,终于进入大学校园。四年青春岁月,之后去了深圳发展。儿子与我们距离越来越远了,音讯皆无。也许儿子很艰难,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充满了艰辛。也许他很烦我。唠唠叨叨。川流不息。
  我心被什么掏空,日夜不宁。我失眠了。经常流着泪给儿子发信息,千叮咛万嘱咐,注意安全,注意身体,重复着内容一遍又一遍,直到词尽。我有时睡着了又惊醒,有时干脆盯着手机,等儿子消息。折腾来折腾去,等睡着,又从梦中哭醒,泪眼睁开,己经天亮了。不久大儿子也去深圳淘宝去了。这好,都不理我了。我日夜不安,几乎精种失常。经过一年的煎熬,我千呼万唤,儿子们终于被我要回来。
  作为一个母亲,我多想能时常见到儿子,至少能听到儿子的声音。
  我望眼欲穿,盼儿归来,到归来又怎样。还是那么陌生,如同陌路人。白天去了又到了黑夜,太阳从升起又到日落,一天又过一天,一年又去一年,我们头发渐渐花白,而他们年岁悄悄增加,成了剩男季节。
  今年小儿子又飞深圳去了,我用尽所有方法和阻力,拦都拦不住。那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上午科一考试满载而归,他父亲内道开管手术成功复查,我们匆匆赶回,又掩泪送他赶火车。那真是天随人意,我和他爸各奔东西时,风和日丽,回来时也是春风宜人,可当儿子出门时,下着零细小雨,之后便是百年不遇的天塌下来的暴雨,雨象白帆,车象水中一只小船,车轮象四只桨,前不见去路,后不见来路,雨括器拼命地摇摆,也赶不赢雨水的冲刷。好在没有电闪雷鸣,没有风暴,只有垂直的瀑布。沿路停靠着好多滞留的车辆,开着警示灯。
  于是昨天的故事重演,我依然泪眼望穿,半夜梦中惊醒。
  “蓝蓝,我好累,我心里空空荡荡的,我有时觉得我的包袱比山重,有时又觉得一无所有,空得发慌。”
  “我发觉我真的精神分裂症,我有时吵菜出去拿盐,转半天,不知拿什么,空手转来,才想起来,再又回去拿。有时放了一次盐,又加一次,咸得用开水捞着吃。有时又忘了作盐,结果加点生盐凉拌。有时锅中炒菜,到处找锅铲,蓝蓝你知道锅铲在啊”
  “不会在锅里吧”蓝蓝问。
  “确实在锅里,而且铲把烧烫,我一拿,手都起泡。”
  “五十开外的人,是有点忘东忘西的”
  “最可怕的是用煤气蒸饭菜,火打着,蒸着蒸着,就搞忘了,最后满屋浓烟,厨房熏黑。锅都烧变了形,饭菜变成黑焦碳,险些发火。有一次,我把煤气打着,灶上没放锅,差点把油倒在火苗上。我家有个备用煤气的坛子,烧火时我误把旁边的一个打开,等闻到煤气味,才想起开错了。”
  “是可怕,烧的时候,一定守在旁边,小心中毒,小心煤气爆炸。”
  “我也知道,我这脑袋失灵了,一忙转眼总是忘了。”
  “再忙,安全第一,出了事,一辈子赔不起。”
  “好,我铭刻在心。”
  “而且更有甚的,我当着大儿子的面喊成小儿子的名字,喊小儿子名字,却叫成大儿子的名字”
  “这说明你两个儿子都疼。”蓝蓝说。
  “可儿子们不会这会想,他们会认为妈只喜欢哥或弟不喜欢他自己。”
  “让他们来争宠也好”蓝蓝说
  “然而谁都见我心烦,我是眼中钉,内中刺,我怎么了。我我天大错误,我到底错在哪。”
  “不会的,我看你两个儿子都很善良,只不过都没走出心灵角落,无法面对你,用一种生不逄时无可奈何方式对待你。”
  “孩子们太可怜了,我真对不住他们。我疼起来,我真是一口气啊”木然然又哭起来。
  大儿子把我的心塞满,小子又把我的心掏空。我两个儿子,我两块心病,成了永远难愈合的伤疤啊”
  “然然姐,你别这样伤心,你如果急得了病,对你儿子能起什么作用,相反他们醒过来时会后悔一辈子,那不更加消沉。你这不是给儿子增加压力和痛苦。”
  “我宁可用我的生命,换他们快乐,和醒悟。”
  “关键他们正在低谷绝境深渊里,难以自拔。再说然然姐,你公公婆婆谁照料。”
  “他们都不缠我了,我把他们都送上了山,他们到天堂享福去了。”
  “那你亲生父母,你不尽孝?你撒手不管”
  “我母亲走了。那场车祸,我们没留住她,我很伤心内疚。”
  “啊,节哀,然然姐。”
  “那场车祸,带走了妈妈,我也失去了父亲,母亲安葬那天,父亲一口气没上来,陪母亲去了,我们又接着去送父亲,那是我家最凄惨的日子。”
  “车祸太可怕了,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
  “我一直很内疚,我要去看我母亲,我要去孝敬我爸妈。”
  “然然姐,你刚才答应我要好好活着,怎么说变就变。要不要把我也搭进去。”
  “不,蓝蓝,你这一击,我现在真的想通,也醒过来,我要坚强,在命运面前不折不挠,勇敢朝前走,给儿子树立榜样,信心。我要为家的幸福而努力,为我自己活,为儿子活,为来到这个世界不容易而活,珍惜人生每一天。”
  “这才是了不起的然然姐,一个伟大的母亲,一个贤慧的妻子。”
  一辆警车,急促地驶来,后面还有一辆救护车。
  “这是为什么,蓝蓝。”
  “是我报的警,当时你太匆动了,而且当时你拿着药瓶,不知道你喝了没有,又见你脚受伤,所以又报了120。”
  “谢谢你,蓝蓝。”
  “你好,请问你是蓝蓝,是你报的警吧,没说地址,后来听吴教练说,才找来。谢谢你,蓝蓝”警察手举在威严的帽沿下,向蓝蓝敬礼,真诚可敬的目光,深动人心的笑脸,是那样温暖人心。
  “对不起,我慌忙中忘了说地点。”蓝蓝忙站起来。
  “你是木然然吧,你丈夫报了警,我们找你三天三夜了,今天一早接到蓝蓝电话,我们跟据手机定位,终于找到这山位,正好断了线,所以这会才找到。你没事吧。”
  “谢谢你们,让你们幸苦了。”
  “然然,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吓死我了。”红彤彤从车上跑过来,抱着木然然。热泪盈眶。木然然也流着泪。
  “好,准备上车,我们得把你安全送回家”警察和渴地说。
  担架抬着木然然上了救护车。
  车没开警笛,悄无声息,怕惊动了市民。
  蓝蓝也坐在车上,在离练车路上不远处与木然然挥泪道别。
  蓝蓝望着远去的车子,挥挥手,真是一对寃家,一对活宝。蓝蓝想起一首歌,歌名叫牵手,正是木然然他们生活真实写照。蓝蓝为木然然小声唱起来。“因为爱着你的爰,同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放心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蓝蓝唱着,唱着,眼泪止不住流出来。
  “蓝蓝,你终于来了”前面是一荷塘,普东站在那里喊。蓝蓝忙侧身擦干眼泪。
  “普东,你怎么在这里欣赏荷花?”蓝蓝吃惊地问。
  “哪里,教练叫我这里等你,说见到你,一定让你打电话他。”
  “好,我手机没电,用你的电话打吧”蓝蓝说。
  “知道,电话开着,你快接”普东递过手机,
  蓝蓝接着,“喂,教练,我和普东在路上。”
  “好,蓝蓝,安全就好,你们等一会,我办完你们补考手续,马上来。”
  “好,教练,等会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