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黎歌心头一颤，回头看见身后的于樾好像有了变化，剑都未来得及收，随手扔在脚边就转身跪坐下来双手扶起于樾：“樾儿！？你醒啦！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没受伤吧！”
  “云鬓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唐·白居易《长恨歌》）”
  于樾还处在刚起床未睡醒一般的状态，摇摇脑袋揉揉眼睛，半晌，懵懵懂懂地问了一句：“啊？这是哪儿？黎歌你怎么在这？我怎么了？”
  “这里是程符远的秘密基地，他派部下绑架了你，他背叛了临州城，‘渊兽’大潮攻破‘青龙’了，于叔叔分身乏术，所以我潜回城中救你，就在刚刚，程符远自尽，没想到他和于叔叔一样竟然也是个能力者，现在不太明白他的最后一击究竟威力如何，但舍身释放的招式一定不是轻易能够抵挡，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此地……”黎歌万分焦急，长话短说，但于樾好像还是没有听太清楚。
  “等等！什么！我不是就睡了一觉吗，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于樾甚至怀疑自己还在梦里，从黎歌怀里抽出手来捏了捏黎歌的脸。
  “哎呦，会疼，说了不是梦啦，这些都稍后再说，倒是你没事吧？我担心死了，我害怕你在这里受到非人的对待！”黎歌依旧不放心。
  “我……好像没什么印象，但是应该身体没受伤，一切正常。”于樾摇摇头，“诺，不信你扶我一下，我站起来走两步？”
  黎歌将信将疑，小心翼翼地将于樾扶了起来，但于樾刚刚站稳，就俏皮地甩开了黎歌的手，蹦跳了几步，看起来活力依旧，并无大碍，黎歌这才放心。
  此地不宜久留，城外“渊兽”大举进攻，于叔叔还在前线杀敌，程符远虽死，但其还有无数党羽活着，我也不明白他所谓的“伟大理想”究竟是心怀的什么鬼胎，临州城风云突变，哪里都不安全了，我们得赶快先回武义局，那里是我们唯一能够信赖的地方。
  黎歌拉起于樾的玉手刚想离去，身后又传来了动静，是一阵丛杂的脚步声。
  两人回头，正见程符远带来的那一批人高马大的卫兵气势汹汹地从圆厅的门里快步跑出，冲着两人这个方向而来。
  “他们怎么毫发无伤？该不会是机器人吧？”黎歌皱起了眉头，深感疑惑，弯下身捡起玉剑，准备作战，“如果是机器人倒会让我好受一些，如果尽可能，我倒还是不愿意沾上人血。”
  黎歌把于樾拉到身后，摆好了迎战的剑式，于樾也乖巧地抱住黎歌的左臂。但黎歌意想不到的是，两队卫兵竟对两人视而不见，在两人身前五六米的位置自动分成两队，分别从左右两边快步离去，争先恐后地涌向通往圆厅的出口，留下两人原地诧异错愕。
  黎歌与于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别说刚刚苏醒的于樾，就是一路亲身经历的黎歌也心存万般疑惑。
  两人跟着机器人一般的卫兵从黎歌、程符远进入圆厅的门走出去，眼前的景象却更加大了两人脑海中谜题的复杂程度。
  眼前是黎歌由程冶带着自己进来时路过的基地中心——一个占地面积无比巨大的研究所。整个研究所鸦雀无声，仪器表盘上的数据还在跳动，试管烧杯里的液体还在变化，但是那么多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实验人员却都一动不动。他们或是瘫坐在椅子上，脑袋歪在一边；或是趴在实验台上，脸紧贴着实验表盘；或是倒在地上，药剂从他们手边打碎的试管里流淌出来……
  两人走到实验室的中间，环顾四周。黎歌慢慢走到边上去，在一名较近的实验人员身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试了试鼻息，轻叹一口气又来到另一人身边重复刚才的的动作。探过三四人呼吸之后，黎歌眉头紧皱，回头对着于樾摇了摇头。
  “全……全都死了！？”于樾捂住小嘴，眼前至少有数百人竟无一生还，“那我们现在岂不是，站在一堆尸体中间！？”
  “更可怕的是，这些尸体都明明还是完好的，甚至没有一处伤口、没有一点血渍，也没有一点点防备，你看他们手上甚至还保持着刚刚的工作动作，就这么一瞬间就丧命于此。”黎歌正在轻轻地翻动检查一具尸体，突然感到一阵后怕，“没想到这绿色光环的杀伤力这么大，那它扩散到整个临州城，岂不是……”
  于樾一阵毛骨悚然，明明已经是夏天，但是地下的温度却不高，站在实验室中间更是感觉四处都吹来寒风，同时除了两人外没有一点人声，只听见某些液体滴落的嘀嗒声和一些设备运行的细小声响。于樾抱了抱胸缩了缩脑袋：“黎歌，我们快走吧，我，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一个烧杯从实验台桌沿摔倒地上，就碎在于樾的脚边，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大研究所内显得格外刺耳。
  “啊————”于樾惊声尖叫，同时跳起来，远离了烧杯碎片的位置，远离了那个实验台。
  黎歌听到于樾的尖叫，第一时间冲过来，同时手中的玉剑金光璀璨。这一瞬间，黎歌甚至爆发了不亚于超负荷开启能力搏斗“虹渊”时的速度。
  最快速度来到于樾身前，黎歌把剑一挥，直指实验台，同时一手搂住于樾，把瑟瑟发抖的女孩紧紧抱在怀里。
  “不管你是人是鬼，我数到三，给我滚出来，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黎歌也不知情况如何，但他毕竟也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在这死得不明不白的尸体堆里，突然有了除自己与于樾之外第三个活物，他也手足无措。不过身边有佳人需要保护，自己必须勇敢起来，所以也先放下狠话给自己壮壮胆。
  可能是听到了黎歌的话，一只苍白、枯皱的手从实验台下颤颤巍巍地伸了出来。
  （本章完）
  凛冽寒宫里，
  重听鸾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