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王萱萱。”
  “年龄？”
  “24。”
  “年纪轻轻的不好好上班，非得干这行！”
  王萱萱白了老李一眼，没有说话。
  “认识吴天宇吗？”
  “认识。”
  “什么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他会给你打10万块钱？”
  “哼，”她冷笑了一下，“嫖客给妓女付钱，有什么问题吗？”
  “别他妈废话！吴天宇杀人了知道吗？”老李气得猛拍了一下桌子，把王萱萱吓了一大条，“再给我阴阳怪气就把你当成共犯！”
  老李在吓唬她。她脸色果然变了，不再是那种无所谓的表情，变得非常紧张。
  “杀……杀人？他怎么会杀人呢？他是……是个大学生啊？”她自言自语起来。
  “我问你，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王萱萱回过神来：“大概是去年2月份。刚过完年，我发了个漂流瓶，他回复了我，我俩就认识了。”
  “漂流瓶内容是什么？”
  “就是……大概是对自己的人生的一些想法。”
  从某个方面来说，王萱萱和吴天宇的人生途径有很多共同点，都是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人，这样的人更容易报团取暖。我想到了一些东西，用耳麦联系老李说：
  “老李，问一下她那个***的事。”
  老李虽然看不到外面，但还是白了我一眼，然后问了王萱萱。
  “那个……”她有点不好意思，“他有点不一样，他每次做的时候都特别……特别疯狂，每次都把我弄得很难受，我说了他好多次……”
  吴天宇是在她的身上发泄内心的压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也许连吴天宇自己都不清楚，他对这个女子的感情并不是喜欢，而是……把她当成一种发泄工具。
  但从没谈过恋爱的他，误把这种感情当成了爱情。因为这个女孩只要给她钱就会答应他所有的事，只要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会特别感动。
  “他知道你的身份吗？你们之后恋爱了吗？”
  “知道。他……他就是个骗子！呜呜……”王萱萱突然哭了起来，“他说要娶我的！他把彩礼都已经给我了，可是后来又消失了……呜呜，就像那些臭男人们一样！”
  果然，那10万块是吴天宇给她的彩礼。
  “他是什么时候跟你商量结婚的事的？”
  “应该是去年5月份吧，”她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他说他要娶我，我们两个都应该摆脱命运的束缚。我以为他是开玩笑，就随口说我们那结婚需要10万块彩礼，你能拿出来彩礼我就嫁给你。没想到他在半年后真的给我打了10万，我当时以为……以为他真的要带我走，谁知道……没多久就再也联系不到他了！他只要能带我一起走，我一分钱不要都愿意……”
  “警官，”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瞪大着眼睛，看着老李，“你刚才说他杀人了是什么意思？”
  “他……”老李停顿了一下，“他杀了自己的母亲。”
  王萱萱面如土色，如遭雷击。
  后来的审问中我们了解到，王萱萱确实不知道后来吴天宇去了哪里，她的线索虽然断了，但是从她这里我们对这个案子的了解更加清晰了。
  “老吴，”老李从审讯室出来，“有什么想法？”
  我说：“我有个推测。”
  “说来听听。”
  “我们先捋一下时间轴，最开始吴天宇和王萱萱相爱，提出要娶她，男婚女嫁肯定要经过母亲同意，你说他的母亲会怎样？”
  “她肯定不会同意啊！甚至还会骂他一顿。”
  “对！而且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谢琴还会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够独立，会被外面的世界蛊惑。所以，吴天宇要出国留学这件事，她执意要陪儿子一起去，好方便看管儿子。然后就是吴天宇杀母，从亲戚手中筹钱，给王萱萱打了10万块钱做彩礼。但之后他也许反应过来现在的他不能结婚，他手里有命案，早晚会暴露，所以最后他选择了逃跑。”
  老李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说，吴天宇杀母的导火索是……”
  “就是王萱萱！”我靠在墙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谢琴一直对自己的儿子严加管教，吴天宇从来就没有体验过爱情的滋味。当王萱萱出现在他的世界中时，他根本无法分辨什么是爱，什么是欲望。无论是做爱中粗暴地使用玩具还是要娶一名失足女，其实都隐含着他对母亲的反抗情节。可是谢琴还是没有明白，他的儿子大了，需要独立了，她依旧继续左右自己儿子的生活，就连儿子出国她还要跟着，这就像一根导火索，最终引爆了吴天宇压抑多年的反抗意识。
  一直对儿子家教苛刻，最后却因为一个妓女导致了被儿子杀死，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讽刺……
  “叮铃铃……”
  老李的电话铃声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他接完电话后对我说：
  “是孙叔和小刘的电话，大学那边排查完了！”
  “怎么样？有没有线索？”
  “他自从去年5月份就没有再回过学校，室友都以为他已经出国了！但是就在1月份，他和他的室友联系过一次！”
  “什么内容？”
  “孙叔马上把他整理过的材料发过来，等下再细说！”
  我们赶紧回到办公室，打开邮箱，把孙叔发的材料下载了下来。
  从材料中可以看到，吴天宇在大学里的表现也十分优秀，在期间得了很多大奖，所以才获得了全额奖学金的留学资格。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一份聊天记录，这是吴天宇在1月份和他室友的聊天记录：
  “老三，在吗？”
  “在，小四你终于想起了兄弟们了？在国外过得好吗？”吴天宇在宿舍排行最小。
  “还好。对了，能帮我一件事吗？”
  “说呗。”
  “我给你发一个地址，如果三天后我没有再给你发消息，你就帮忙报下警，最好直接报福州这的派出所。找一个叫麻蛇皮的人。”
  “卧槽！小四你别吓我，你怎么了？你不是出国了吗？”
  然后就是老三给吴天宇打了个语音通话。据孙叔的调查，在通话里吴天宇也没有透露给老三什么信息，只是让他等消息，这期间不要报警，等三天后再说。
  然后就是三天后吴天宇又发回来一条消息：
  “老三，没事了，哈哈。”
  “兄弟你没啥事吧？到底怎么了跟我们说说，我们也能帮帮你不是？”
  “没啥事，一点小事，已经处理好了。我要去上课了，先不聊了！”
  这就是对话的所有内容，再结合之前我们查到的吴天宇的火车票记录，他最后的出现地点，就是福州！
  “老吴，看来，必须要去一趟福州了！”老李眼中闪烁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