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责也没用，事情发生了，我们谁都改变不了。”赫尔曼同样很无奈，曾经那个学生他也很看好。
  “是我们一步步的把他逼到那种地步的。”
  校长自问这辈子问心无愧，对人对事他都一视同仁，只有那个人，那个文静的学生，是他一辈子都内疚的事情。
  “是啊，是我们的错......”
  瓦尔特教授沉声道，当年的那个事件可谓闹出了大风头，十八年前的那个舞会给很多人都留下了黑色的阴影。
  “你真的觉得是他的关系，学院内才会有奸细的吗？”
  赫尔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两个人的情绪的有些不对，他们太过自责，都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如果继续把这种感情带到接下来的行动中，无疑会出现很大影响。
  “是，只是还不知道是谁。”校长拨动着酒杯，光亮的杯面映照出了他深邃的眼睛。
  那个内应隐藏的很好，[噬神者]网络所获取的情报几乎全部被他不留痕迹的传给了那个人，然后根据情报和他自己的信息集合起来，便能做到先人一步的动作。
  “还真是深不可测，把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都玩的团团转。”赫尔曼双眉微皱，很少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了。
  “从他进学院的那一刻，我们都从未正视过他，不是吗？”瓦尔特始终觉得那个男孩藏得太深，只是不知道原来那张文静的脸后面，藏着的是恶魔。
  谁的心中都有一扇门，门之前是自己，门之后是什么，就连自己都不知道。
  三人沉默，酒吧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凝重，三人的讨论并没有任何结果，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接着说下去，很多事情很多关系，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
  学院也好，外面世界的变化也好，无形之中的黑手始终在缓缓的推动，他们无法改变什么，如同时代的更迭，形单影只之下什么都改变不了，除了静静的观望。
  突然校长抬头，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吧台的方向，赫尔曼和瓦尔特教授也注意到了他的变化，悄无声息的将气息锁定了那个方向。
  原本那里站着的酒保已经不见踪影，在三人讨论的时候突然人间蒸发一般，而且没有任何动静，不然以三人敏锐的感知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
  三人互相交换着眼神，校长凌厉的目光像是刀光，赫尔曼和瓦尔特教授同时点头，三人在短短的及时秒内就做好了决定。
  校长端着酒杯，闲庭若步，嘴角还带着回味的笑容，刀光似的目光随着步伐逐渐扫过吧台，没有酒保的身影，只是散发着各种各样的酒香。
  动若惊雷，校长下一步的动作快到了极致，前一秒还在缓慢踱步，下一刻酒杯回旋，飞向吧台，同时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射而出。
  赫尔曼和瓦尔特教授分别有所动作，前者封锁正门，后者迅速的咏唱神语，淡绿色的光芒顷刻间开始扩散。
  碰！
  酒杯砸在吧台的台面上，直接碎成了玻璃片，里面的酒也随之撒成一滩，再看校长时，他的手上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对准了柜台的一角直接一拳轰了过去。
  “啧！”
  柜台的一角发出了不屑的声音，在金色拳头轰向他的那一刻，他还心存侥幸的觉得自己并没有被发现，然而真的感受到那种压力的时候又是另一种感觉。
  轰！！！
  碎屑玻璃片还有各色的美酒被金色的拳头打的四散飞溅，同时还有一股闷哼声发出来，校长切实的感受到了命中的触感，但这种感觉又十分的怪异。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男人后退，在飞散的灰尘中显露出高挑的身形，校长笔直的站在那里，淡金色的拳头上翻涌着迫人的压力。
  “臭味。”
  没有多余的话，校长弓身成弦，快到极致的身形移动到男人的近前，凌厉的目光透过扬起的的灰尘，看到的是一个漆黑的面孔。
  “你……”
  男人着实被校长迫人的气势吓到了，这种二话不说就要你狗命的打法，根本不像是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该有的。
  “噗……”
  腹部结结实实的被校长命中，男人黄胆水都吐出来了，这一击着实令他难受，虽然他并非是一个真正的生命体，但人类拥有的感觉他都有。
  如果是普通人吃了校长的一击，早就被贯穿身体，肠子器官流一地了，怎么可能还这么的活蹦乱跳的。
  “我该重新判断你这个老家伙了。”
  男人勉强的撑起身体，校长没有继续攻击，笔直的身形矗立在他身前，带着高傲的威严，无形中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派你来的？”
  校长的声音冰冷的似万年冰川，他双手上金色的光不曾收敛，反而更加的耀眼，直接无视男人那挑衅的语气。
  “哼哼，主人的老师们，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客？你算是客人吗？！”
  校长猛的抬脚，高速的破风声带着金色的光划破空间，男人脸部接触到校长的脚后直接变形，随着其动作直接飞了出去。
  依旧是那种诡异的感觉，就不像是打在人类的身上，这个男人更像是一个玩偶，一个能动会说的玩具。
  “咳咳，老家伙你惹怒我了。”
  没什么说服力的言词，实际上男人并不具备反击的能力，校长的力量他很清楚，这种层次的人物不是他一个小兵所能对抗的。
  “他这么让你带话的？”
  校长皱眉，眼前的这个男人让他有种恶心的感觉，像是某种禁忌的造物，这是人类最为忌讳的存在。
  “不愧是学院的校长，难怪主人那么重视。”
  “这就是你的遗言？”
  居高临下的目光，亚瑟校长身上的淡金色的光不止四肢，一同蔓延到了身体上，骤然凝聚的压迫感像是炸弹顷刻间爆发开来。
  “你！”
  下一个字还未说出口，金色的拳头就已经出现在他眼前，他丝毫都不怀疑下一秒自己的脑袋会被打爆。
  瓦尔特教授咏唱的神语已经完成，将整个酒吧全部包裹，唯一的出口是在赫尔曼守着的正门。
  黑色的男人接连后退，金色的拳风擦着他的衣服，勉强闪过这些攻击，他开始害怕的，作为拟人的存在也拥有人类的感情。
  他同样贪图人类的享受，也会害怕生命的消亡，没有什么是完美的生物，就算是创造他的主人也存在七情六欲，所以他并不以此为耻。
  “主人的话，校长大人不想听听吗？”
  回答他的是蹭亮的皮鞋，带着雷光般的轰鸣，直接和他的脸颊来了个亲密接触，耳内轰鸣，一整眩晕感从大脑里传来。
  “不想。”
  霸道的语气，校长根本不在乎这所谓的传话，他的气息中带着愤怒，因为男人杀死了酒保，在柜台地下的那个位置，原本站在吧台前的小伙子已经断气了。
  嘴角溢血，男人摇晃着站在原地，脑袋呈现出了诡异的扭曲，下巴几乎都快扭到了天花板，然而他还是没有死。
  “那就没有办法了。”
  扭曲的脸上带着嗤笑，牙齿混杂着鲜血流了下来，他左边的眼睛充血，本就令人感到恶心的样貌变得更加恶心。
  校长握掌成刀，身形闪烁的瞬间又出现在他近前，高举的右手像是审判罪恶的圣剑，带着绝对的力量斩落下来。
  扭曲的面孔嘴角上扬，在掌刀接触他身体的那一刻，黑色而雾霭从他身上溢出，他的身体在瞬间分解，在黑色的雾霭中变得无形。
  “赫尔曼！”
  校长大吼，掌刀砍在黑雾中没有实感，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提醒赫尔曼，黑雾化作一只离弦箭直奔正门而去。
  “恭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