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我兜着，报告我写！”丰越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头也不回往女生宿舍跑去。
  一正一副俩领导斗嘴，小兵乔楚只好闭紧嘴巴，封住耳朵。女生宿舍，就在后墙一百米处。三个号称国安飞鱼的家伙，嗖嗖嗖就到了宿管赵阿姨平时值班的小屋子门口。赵阿姨已经起床，正在小屋子门口哼着小调儿做伸展运动，冷不丁窜出来三条人影，吓得她哎呀一声跌坐在地上，没等她再喊第二声，冯不的手已经放在她的嘴边，闷声道：“警察！别喊。”
  镇静下来的赵阿姨定神一看，双手撑地迅速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翻着中老年妇女惯用的大白眼，撇着嘴表示愤慨：“哎我说，警察也不能这样啊，警察了不起么？我心脏可不好，吓坏了你们可就完蛋了……”
  后面叽里呱啦说了好些听也听不懂话，丰越感叹这赵阿姨的词汇量之丰富，等她发泄几分钟情绪稳定了，才赔上一副笑脸，温柔地说：“不好意思了，赵姐。”
  丰越的官方微笑脸，只要上线基本上老少通吃，对女人尤其好使。这不，一声赵姐喊出，赵阿姨的脸已经变成桃花绽放了，乔楚心中暗骂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面对丰越的笑脸，赵阿姨忙说不碍事不碍事，收起刚才尖细的嗓音，上下打量与自己距离最近的丰越，换上温和的妈妈音问：“你不是昨天来的那个小警察吗？怎么那么早就来了？对了，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们想再过来看看情况。”丰越怎么会告诉她？半夜猫婆的小说再次更新，而且刘冬青反向追踪，最终确定ip地址就在学校内，不过在他们赶到学校的时候，猫婆账号已经下线。
  “哦…那你们咋进来的？”赵阿姨以一个看管女生宿舍十年的敏感度，重新回到刚才的问题。
  “我们翻墙来的，我们发现刘楠的网络账号在这栋楼里登录了。”丰越干脆半真半假说了个答案，这回赵阿姨果真瞪大眼睛，低声问：“真的？”
  “骗你干嘛？”乔楚上前拉开赵阿姨问，“你们学校早上不是有跑操么？怎么还没起来？”
  “谁说没起来？五点就起床跑操了，操场在前院，所以你们翻进来的没看见。”赵阿姨一脸不屑，“我都听见他们跑操时噼噼啪啪落地声，你们没听见？”
  其实根本没有的事，赵阿姨想占个上风，报复一下刚才被吓坏的那件事。丰越秒懂，忙说：“赵姐！你陪我们上去还是我们自己上去？我们直奔3楼。”
  “你们自己去吧，我对电脑也不懂。”赵阿姨摆摆手，拉好架势准备继续刚才未完成练习。
  三楼，经过的每个房间门都是半开着，看来一个个早上都在睡梦中被喊起来出去跑操的。
  303室的门大敞着迎接三位警官的到来。
  首先进入鼻腔反馈给大脑的，是跟昨天一样的少女气息，只是今天的味道较之昨天，多了一些不一样，丰越立在门口仔细闻了闻，才走进屋。
  “怎么了？”乔楚觉察出丰越的异样表情，小声问。
  “嗯！”已经走到另一张床边的丰越，喉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嗯了一声，他回头看看对面那张昨天被刘冬青检查过的床，再看看眼前的床，总觉得哪里不对。掀开的被褥，和整齐的被褥形成鲜明的对比，刘楠床铺的整齐，是因为掉出来两只千纸鹤，他们帮着整理的。
  “我知道了！”看着看着丰越一拍脑瓜，折回小妮儿的床，把掀起半边翻盖在床上的床单重新拉开，小声嘀咕，“怪不得！”
  乔楚伸头看了看，脸色一变：“昨天床单不是天蓝色的么？”
  “你发现了？”
  “是。”
  “我刚才也觉得不对，掀开一看，果然这天蓝色床单变成了深蓝色，难怪那么别扭。”丰越回脸再看对面的床，捏着下巴说，“难道是她换的？”
  “不可能！”乔楚也捏着下巴，“哪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那么爱干净？再说，小妮儿的床也没人睡，要她勤快什么？何况，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自己都管不过来，你看这床。”
  确实，另一张床上的被褥乱七八糟的扔在床上，枕头上躺着三只不同颜色的袜子，枕巾像鸡屎一样团在一边，一条裤腿空荡荡地垂挂在床边，床底下的盆露出半个脑袋，脑袋里装着一盆水，水里泡着不知道几条短裤，应该是来例假后脏掉的短裤，血红的水包围着短裤，几乎分辨不出短裤原来的花纹是什么。
  “好吧。”丰越收回神游的思绪，开始翻小妮儿床上的被褥，“再找找，看有没有漏网的。”
  这次他俩没放过一个角落，把床单被褥铺被都掀开找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偃旗息鼓的俩人对视一眼，拍拍手同时把目光投向了中间的桌子上。
  “这几个抽屉都锁着。”丰越拽了拽其中一只锁，“楚，你来。”
  “啪！”乔楚手中的黑色小夹子一出手，其中一只锁就发出清脆的声音打开了。
  丰越第一只抽屉还没看完，后面三只锁都一一被打开，乔楚从最后一只开始查看。一沓厚厚的a4纸打印的学习资料整齐地码放在抽屉里，还有一下小零碎，一块橡皮、一支考试专用涂卡笔。
  “学习资料也锁？这些姑娘想啥呢？”乔楚掀开那些资料看了看，“这有啥？”
  “看仔细点。”丰越没好气地闷出四个字，顿觉杀气的乔楚立刻把资料抱出来一张张看，看到第十张的时候喊了一声：“我去！居然是小说。”
  丰越刚检查完第一个抽屉重新上好锁，乔楚的喊声点燃他的激情，忙抢过纸仔细看，果然是猫婆的小说。他看了看乔楚说：“再找找，这是第三章。”
  “这个你也记得？”乔楚往下继续翻，果然每隔几页就有两页是小说，很快小说连载到哪儿，这里就出现到哪儿。拍好照片，重新放回资料中，锁好抽屉的俩人把目光又投向了对面那张乱如猪圈的床铺。
  “楚，你从这头，我从那头，直觉告诉我，这张床有点故事。”丰越难得一见，嘴角完全上扬，眼睛里闪着许多得意的小星星。
  这俩人像宾馆服务员一样，把整张铺位都翻了一遍，最后拆了枕套、被套和下面铺被的套子，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枕芯的最后一层包装里，找到了两只斜插在一起的千纸鹤。
  举着千纸鹤，丰越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果然，闻见了跟昨天那两只千纸鹤一样的味道檀香的味道。
  “这就有点意思了！”丰越盯着床地下的盆看了看，回头带着坏笑说，“你把这个取证回去化验，我要没猜错的话，这个不是例假的血。”
  清晨六点，丰越带着乔楚和冯不，又原路返回，跳出了学校的后院墙。在跳出去的时候，丰越忽然发现墙内最近的那棵树上，有个东西闪着光，抓住刚跳下来的冯不说：“不哥！你动作快，你看看树上是什么？”
  睁大你的眼第五季暴力犯罪13-清晨六点半
  清晨六点半，海京市连镇初级中学，紧临后院墙的小街道开始喧闹起来。几个穿着橘黄色马甲的环卫工人对街道进行最后的清理工作，用抹布擦拭垃圾箱，上下左右、严肃认真，看呆了坐在石桌边的丰越一行人。
  “小越！你说这几个大妈一月工资能有五千不？”冯不一张嘴灌了一口西伯利亚风，立刻缩着脖子弯着腰，尽量让身体缩小点，基本用抖来取暖。。
  “应该有吧。”乔楚歪着脑袋看看，五个擦垃圾桶的人当中只有一个大叔，四个大妈边擦边聊，只有大叔唱着民间小曲儿，年轻人不太听得懂。
  “没有。”刘冬青把微型电脑的屏幕对着乔楚，“我黑进系统简单看了一下。”
  “冬青！”丰越一听黑进系统四个字，立刻声音冰冷喊了一声。刘冬青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是好奇心作祟，忙摆手陪着衣服贱兮兮的笑脸：“哎！男神！我也是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干咱们这行的，一件事弄不明白会纠结死的。”
  “就你一个人叫纠结子吧？”冯不翻个白眼，站起来跳，“小越越，不回实验室？石凳上那么凉，你们屁股是怎么愿意与它们亲密接触的？”
  “屁股不愿意，我已经把它制服了。”乔楚得意地说。
  “怎么制服？我倒要听听。”冯不拉开架势，做好没有完美答案就上去给乔楚一脚的准备。
  “一直坐着呗，冻到它没知觉了，它还抗议个球啊？”后半句话说的时候乔楚已经跑到几米外，冯不指着他喊：“你过来，爷不打你。”
  几个人闹一会儿，果真不冷了，唯有丰越一直呆坐在凳子上，他老僧入定时，谁也不敢上去得罪他，更不敢离开他超过一步之隔，没人知道这家伙待会儿会不会直接倒下。这位领导啥都好，就是想案子时会忘了自己身处何处，曾经摔过人仰马翻鼻青脸肿，其状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