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作者:
觉悟的吉宝 更新:2021-05-20 22:55 字数:2075
一大早,陈根生像往常一样,手里拎着蔬菜,背着书包走进大队部的院子。他把菜先放进灶屋里,然后从书包里拿出用手帕包着二个馒头放进碗厨子里的碗里,用一只碗扣着放在灶台上的锅盖上。转身走出灶屋,走到画屋门前打开屋门进到自己的那间画屋放下书包,戴上护袖走出屋子拿起扫帚开始扫着院子。
张小萍这时也醒了,她起床披上褂子走到窗口,看着正在扫着院子的陈根生,自己嘲讽着自己道:“你昨晚耽心着他一夜,可他却没事人一样。自个在自作多情了。”
张小萍离开窗子拿起桌上的水瓶,水瓶是空的。她想起是昨晚光顾着一门心思地等陈根生,忘记了烧水了。她拿着脸盆和毛巾,把牙膏挤上牙刷上放进脸盆里,拉开房门走到院子的石条台前,把脸盆放在条台上,蹲下刷牙。
陈根生从院门口把扫着的落叶和灰尘用扫帚拢成一起,扫进簸箕里拎着走出院门外。
张小萍刷好牙拿着脸盆走向灶屋去打水,看到了灶台上的菜和锅盖上放着的碗,心里一下激情四射着起来,她掀开锅盖把碗放进,用瓢盆从水缸里舀着一瓢水倒进锅里,然后蹲下把茅草塞进灶洞里,划着火柴点着了茅草,又捡了几根干树枝条塞进灶洞,灶洞里的树枝条冒着黑烟,慢慢的被燃着窜起红焰焰的火苗。
灶屋的烧柴被陈根生劈好后整齐地堆放码在灶台边的墙角,每天把水缸挑满。长明大队长看见后笑着对张小萍开着玩笑,“张播音,我看你就在陈汤村安家落叶着吧。”
“行呀,那我就拜托你大队长关心着我们知识青年的生活了。”张小萍笑嘻嘻地看着陈根生。
“呵呵,这不是有现成的,我们村的大画家根生怎么样呀?”长明大队长看向陈根生。
“长明哥,干嘛拿我取笑着?”陈根生脸红着扭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你看,我们的画家脸红着不好意思了。唉,我这兄弟,真是个姑娘家家的后生子,脸皮薄的一张纸,心里喜欢嘴上紧,过了村可没店。”长明望着陈根生背影喊着。
张小萍也看着陈根生的背影一眼,低头走向广播站。
只那以后,俩人一照面都不好意思的脸红着,陈根生还是每天如常给张小萍担水送菜,而张小萍自这就没再把谢谢挂在嘴上,已然把陈根生当成自家人了。
陈根生倒了拉圾进到院子,把簸箕放在墙边,看了灶屋那边一眼,走向自己的屋子。
春生扛着一根竹杆进了院里,“根生,竹杆我给你扛来啦。”
“哦,春生大哥,谢谢你了。放院墙靠着。”根生在屋里答着。
春生把竹杆靠在院墙上,转身往大队部办公室走着冲根生叫着,“我放这了。”
张小萍在灶屋洗好脸后,从锅里端出热馒头的碗放在脸盆里端着走出灶屋,走到陈根生屋前停了会就走进屋里,“昨晚不是说好给我画像吗,你怎么没来呀?”
“奶奶生病了,我去卫生站请医生到家给奶奶看病,时间晚了。”根生低着头解释着,“不好意思害你久等着。”
“奶奶病重吗?”
“是感冒着发烧的,开了退烧药吃了后好多了。”
“中午我和你去看奶奶。你早上吃了吗?”
“我在家吃过了,你快回屋吃吧,别让馒头凉了。这个给你。”陈根生从书包拿出卷好的画纸递给张小萍。
张小萍接过拿在手里,转身走出屋门往自己的屋子快步走去。
走进屋里放下脸盆,张小萍打开手里画纸,画纸上一位美丽俊俏佳人含情脉脉微笑着看着自己,如同自己在照着镜子一样。她走到墙边的桌前,把手里的画靠在墙壁上,然后退着看着,心里溢流着一股暖流一下湿了眼框。她知道了她也在陈根生的心里,脑子里,眼里装满了的。她站在画前笑着看画,画里的人笑着看她,她心像塞进了一罐子甜蜜。
她一看时间快七点了,她赶紧拿着馒头急忙着出屋赶向广播室,七点钟要开始播音的。自从做上广播站的播音员,她从来没有迟过一分钟。
“社员同志们,早上好!陈汤村大队广播站广播现在正式开始广播。……”她甜润标准的普通话在陈汤村的清晨拉开了一天的生活帷幕。
陈汤村大队广播站早中晚广播一个半小时,早上七点到八点半,中午十一点到十二点半,晚上五点半到六点半。有临时通知类等急事随叫随播。闲下来张小萍就到陈根生屋里看他画画,有时大队部来领导开会,她会帮着春生端茶送水等服务的活儿,工作的快乐而幸福。只是每天夜晚一个人在屋里寂寞的想着家。她下放到陈汤村二年了,给家写信写过五六封信,家里只回了三封。信里告诉她家里一切都好,让她在乡下好好的,不要挂记家里。她知道这信是她妈妈找院里的的张老师代笔写的,她很五岁那年,父亲在厂里被行车吊物给撞着头后送医院抢救不治身亡,母亲牵着她在站在医院抢救父亲室门口看到医生出来摇头,她一下就昏倒在地上。她被吓的哇哇大哭着。父亲的丧葬好后,厂里让她母亲顶职去上班。从此,她娘俩就相依为命地过着直到她下放前从没离开过。本来按政策她是可以免下的,是她自己瞒着母亲报名的,母亲知道在家哭了好几回。临走那天,母亲抱着她流着泪,“娘是命苦的命,人争不过命。可是不能把自己的命找苦受呀闺女。”
“妈,你放心,我下乡到农村是响应国家的号召,到农村锻炼几年就回家了。你自己在家保重着自己。再说当年革命的先辈们那个不是舍家弃业投奔革命的呀。”她用手抹去母亲眼角的泪水笑嘻嘻地高兴着。车站欢送的锣鼓喧天着,她知道她那时是激动兴奋的,她上火车后都忘了跟窗外的母亲打招呼,在车箱里激情澎湃的和同学们高声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