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有多久？普通人没事干过个一百年就会觉得生活乏味，了无生趣——活腻了。而一万五千年里又有多少个一百年？
  当看到一叠叠书卷出现在面前时，叶风瑶顿时觉得柳小美人找的那些，中国上下……不是，从古至今五千年历史简直弱爆了，完全是分分钟被秒成渣渣。
  舞倾岚的功法之所以阅读快速，那完全是因为舞倾岚的功法纯靠练，完全不用用脑子。而阅读这些历史则完完全全不同，不仅要仔仔细细看还要将一万五千年间所有关联的事物一一列出。
  她不怕动脑子，但却懒的动脑子。
  于是阅读并列出这个光荣的使命就被她没有丝毫愧疚的交给了书的主人，书主帝九澈因为早就看过这些书卷，秉着不能让叶风瑶累的心理也就欣然接受了。
  坐在空无一人的藏书阁里，钟灵毓秀的白衣男子手持一柄毛笔，在白纸上勾勾画画。
  “果然我不能没有你啊。”叶风瑶就坐在旁边，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帝九澈用毛笔勾写出那些答案，时不时出言调戏一两句。
  随着时间的过去，桌面上被墨染的白纸越来越多。
  叶风瑶却觉得奇怪，和帝九澈相识以来每天都是在不正经或者互撩互占便宜中度过，可她却没有忘记过，面前这个宛如谪仙般的男子是眼皮抬一抬整个九霄都要抖三抖的月华帝君。
  虽然一直不知道帝九澈的实力，但这区区璇玑藏书阁的灵力禁忌会让帝九澈毫无加快速度的能吗？
  这一向是负责撩人的姑娘道行还是没有堂堂月华帝君高，哪里知道帝九澈只是想和她在这种“蚀骨的甜蜜”中多互动一会。
  “好了？”看到帝九澈停下笔，叶风瑶也想要随手拿一叠看看。
  只是等她刚有动作，帝九澈就已经把她伸出去的手拍开，等把桌上的纸整理好，才说：“好了。”
  叶风瑶又默了。
  接着就是找那些能和舞倾岚联系在一起的事情了，叶风瑶之所以不把这些也交给帝九澈，一是因为这是舞倾岚自己的事，她既然是舞倾岚转世那么就应该让她自己来找真相。二是因为她不会真正对任何人放下禁戒心，一旦放下，面临的就是未知。
  尽管和帝九澈做了那么多看似亲昵的动作，说了那么些日爱日未的话，但他们何时有过真正亲昵日爱日未的举动？
  亲吻？没有。
  拥抱？没有。
  朝耳朵吹气和拉手倒是经常，可那能代表什么？
  帝九澈之前无缘无故的出现和那句“是你”都代表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是谁？舞倾岚么？
  她自认为不清楚帝九澈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所以对于她来说，这个人是危险的，她所有的举动都是在帝九澈的底线边缘游走。
  只要她一不小心，这些纵容，这些宠爱就会变成一把利刃，狠狠穿透她的心脏，毫不留情。
  这一瞬，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的凶光。
  帝小九。
  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
  “嘶。”叶风瑶回神，瞪了一眼帝九澈，这厮居然弹她脑门。
  “在想什么？”帝九澈似乎对叶风瑶的走神颇为不满。
  叶风瑶勾唇，“说在想你，你信吗？”同一个梗，叶风瑶再多用几次都不回腻。
  “当然。”帝九澈一向对叶风瑶露出的温柔笑容中竟然莫名带出了一抹妖异。
  叶风瑶心下一紧，面上不露声色，“唔……我看一看。”她说着便垂下了头，看起了那些纸。
  刚看开始还是有些漫不经心，没过一会儿，叶风瑶也越看越认真。
  女子微微垂着头，青丝就散在耳边，蝶翼般的睫毛密长而卷翘，遮住了眸子，嫣红唇瓣微抿，虽然看不清情绪，却能看出她看的认真。
  如果叶风瑶看到现在帝九澈眼底的无限温柔，那么就绝对不会有那么些想法。
  她在看书，他在看她。
  就这么接看间，竟生出了几分的岁月静好。
  叶风瑶看着这些内容，最后还是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这些真的……是全部么？
  这么想，她也就这么问了，抬首却和那双眸子错过，“你确定这些都是？”
  “你究竟要找什么。”帝九澈给她的却不是回答，这次和那双眸子对上时，看到的只是一片似笑非笑。
  “找什么……”叶风瑶也有些迷茫了，找那次意外？这是绝对不可能找到的。找一万五千年前的妖兽失控原因？找得到吗？
  叶风瑶扯嘴角，干脆不想了，“你说这个除了九霄大陆外还有什么地方？”白无暇不说的一切，那她就自己去问。
  原以为帝九澈会回答自己，没想到帝九澈却摇了摇头，“你不该知道。”也不能知道。
  “……你什么意思。”叶风瑶沉下眼眸，什么叫她不该知道？帝九澈这话说明了除了九霄外真的还要别的大陆，那么为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过？
  叶风瑶没有发现的是，她的怒火不仅仅是源于此，这种莫名的愤怒也掩盖了她身为弱势一方应该对强者的忌惮。
  帝九澈却是一言不发。
  一直没有人开口，安静宁和的气氛却被打的支离破碎，“……也罢。”叶风瑶撇过头，也不想这些僵持下去，“帮我办件事。”
  帝九澈心底却是微微松了一口气，那一刻心头仿佛又一次涌上当初的那抹恐惧。他在惧怕，他怕她因此气恼，重复前世的悲剧。
  那么久的等待，终于换来和她的相遇，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一世又一世的等待，怎么可能会不累，不痛？
  只是因为他一直在等的人，是她。
  但是，再一次的失去，他承受不起。
  “你说。”如同冰雪消融的微笑，如羽毛般温柔的嗓音，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对她温润如玉的谪仙公子。
  “帮我查一下京城叶家还有……叶家祖家。”叶风瑶侧开视线，“一切把柄和突破口，我都要。”
  帝九澈眼底笑意更深，开口却是，“我若是帮了瑶瑶，那瑶瑶答应我一个条件可好？”
  “嗯？”慵慵懒懒的鼻音不似平常如清晨花瓣上欲滴的雨露，就跟漫不经心应的一般，叶风瑶挑了挑眉，“你说。”
  她从来不相信不劳而获，人如果想要得到什么，相对的也就必须付出些什么。
  就跟好像是叶大小姐的身体与叶府的夺回。无偿接受白无暇的帮助，却要以舞倾岚的名义找回记忆。就连帝九澈也不过是对她有目的，才会接近她。
  这么久以来帝九澈对她的“言听计从”并不会让她潜意识认为这是应该的。
  “不要离开我。”男子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却带了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怀念。
  “永远不要离开我。”不要再一次不辞而别，让自己落入险境，让他承受蚀骨相思之苦。
  “就算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江水为竭……可否？”
  叶风瑶一征，大脑飞速运转，脱口而出的却是，“不可能。”
  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抬起清澈如水的眸子，“帝小九这不好笑。”
  然而，聪明如她，怎么会听不出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
  就在叶风瑶愣神间，一团黑影朦胧了她的眼，男子低低的话语落在她耳边，她只觉得唇角微微一沉。
  等她反应过来，他冰凉而软润的薄唇，已经从她唇角离开。
  “这样可行？”
  叶风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好像还不错。”
  女子笑靥如花。
  男子眼瞳骤然一缩，“我帮你便是。”话落人已经飘然离去。
  看到帝九澈的反应，坐着的叶风瑶笑容更大了些。
  撩人归撩人，调戏归调戏，以前被她撩过的没有三位数至少也有两位数了，但却没有一个发生过关系——因为全是妹子。
  刚刚才想过和帝九澈没有亲吻过，怎么办，叶风瑶第一次觉得打脸也能这么微妙。
  谈恋爱？部队里敢谈恋爱？她作为带队的那个更不可能，别人？呵呵，小心被她抽死。
  反正对着帝九澈那张脸，被亲一口又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