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性命无忧身负债，思忖终得路远途
  他紧紧皱起了眉头，问道：“程姑娘，那鲸胆酒要多少两灵石？”
  “一瓶至少要十两灵石，就是那些到了生经境的人也很珍惜这酒。”
  “鲸胆酒在哪里能买到？”
  “其实各大世家都储存了不少，不过只有几大商行有卖的。”
  犁墨眼睛一亮：“哪几大商行？”他好奇地问。
  程姑娘思索了片刻：“城西的话，聚灵阁，魏茂商行，四海商行……应该都有，不过就凭你的实力，除了聚灵阁，应该连鲸胆酒的瓶子都见不到。”她说得很恬淡。
  “好吧，聚灵阁在哪？”
  “聚灵阁可是方家的产业。”程姑娘神色古怪。
  犁墨咬了咬牙，这是个两难的选择，圣婴教是方家的，聚灵阁是方家的，自己本对方家恨之入骨，但现在又不得不从他手里买走救命的东西，犁墨实在不想走出这一步，内心深处仿佛有一堵墙，把自己挡在方家的对立面，或许这就是自己的矫情吧。
  他沉默着，似乎在做着某个决定。
  “你中了鲸毒吗？”程姑娘轻声问。
  犁墨要怎么说，说他的舍友正在准备给自己下毒吗，但他不能说，阿祎还得留着，因为他不知道阿祎走了儁毫又会找什么人，如果阿祎在，自己知根知底，至少这一个月是相对安全的，或许一个月之后自己能够应付新的暗杀者，但那个人却不是自己现在能应付的。所以至少在这一个月，自己境界还没有大的提升之前，阿祎不能走。他只好憋下这件事。
  见他不想回答这件事，程姑娘也没有再追问。
  等一切安静下来，犁墨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最近的日子让他时时紧绷，处处怀疑，虽然身体很轻松，但心有些说不出的浮躁。他忽然闭上眼，静静地闻着藜芦的香气，整个人静了下来，他细细思索着这件事。
  他现在很想把阿祎杀了，但是自己要如何做的天衣无缝，还要躲过学院和儁毫，这样算下来比拿到一瓶鲸胆酒还要麻烦。或许真的要去聚灵阁，或者去找歆华，但他自忖还没有和歆华到了和盘托出的地步。他总感觉事情其实很简单，只是自己忽略了什么，他只好有睁开眼环顾四周，就在这一瞬，他明白自己一直忽略什么了，破局之人或许就在眼前。
  “程姑娘，我想从你那买一瓶鲸胆酒。”
  “你怎么坚信我有鲸胆酒？”程姑娘似笑非笑。
  “直觉。”
  “算了，不和你深究了，就按市价吧，你有十两灵石吗？”
  犁墨咬了咬牙：“没有，不知道能不能分期付全。”
  “分期？”
  “每个月半两灵石，分二十个月还清。”
  “二十个月吗？”
  犁墨点点头。
  “二十个月我已经不在这里了，所以你十个月就得还清。”
  犁墨想了想，咬着牙应了下来。
  他对着儁毫一伙人实在是厌恶到了极点，所以这些帐，他会慢慢算。而且通过这一次，他也感觉到自己实力不济，为了洗脱自己罪名，他演了戏，之后他还得交出十两灵石，看着儁毫把自己的命当最游戏。
  他深深地感觉到了一种无力，一种被人左右的艰难，他本没有把实力看得多么重，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慢慢提升，顺便完成几个自己的梦想。
  但这时，他也明白了，没有足够实力就不会有随心所欲的生活，尽管他以前很努力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还远远没到极限，只有时时刻刻面对死亡，他才能保持着最快的进度。
  跟着程姑娘来到小院，拿了鲸胆酒，他没有立刻回小院，而是去了石壁前，把自己的元力又精纯了一遍，他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元气粗大了许多。
  开了两窍后，他的元力已经达到了一铢，这一次通过石壁，有足足多加了三圭，这样一来他距离开三窍已经不远了。
  为了压住心头的喜悦，他特意想了想这两天的事，立刻又高兴不起来了。
  回到小院的时候，又看到了歆华，犁墨也不知道这胖子为什么从来不去修炼，整天到处闲逛，安静下来也坐在院子里喝喝茶，就是不见他修炼。
  歆华看到犁墨，兴冲冲地走了过来，道：“你不是打听鲸毒的事吗？正好……”
  犁墨捂住他的嘴，环顾一圈四周后，拉着他到了屋子里。
  “话说你到底怕谁听到，咱们院子里有没别人……”忽然他自己愣住了，脸色阴沉，就这样直直地愣了片刻，看了看犁墨没什么表情的脸，他才小声嘀咕了起来：“熊為？不像啊，他平常跟你关系挺好的，而且他能从哪搞来鲸毒，就他那个性子，可能性不大，所以……是那个新来的阿祎？”
  他直视着犁墨的目光，片刻道：“你知道是他为什么还要放任他下毒？”
  犁墨叹了口气，没想到歆华这么快就猜到了。
  “他如果下毒，我还能活一个月，如果他死了或者离开了，肯定还会有下一个人来，那时我肯定应付不了。”
  “一个月之后呢？如果你解了鲸毒，一个月之后怎么办？”
  “到那时再说吧。”
  “也是，眼下还是预防好鲸毒吧。哦，对了，你要是想解鲸毒，就只能用鲸胆酒，这个我家里也没有。”他有些尴尬，毕竟他还是以家族为傲的，“在城西，你也只能从聚灵阁或者刘家买到了，现在来说，还是聚灵阁相对方便一点，我定了……”
  犁墨心中升起一股暖气，不过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