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收一人心，知难解药
  “我不会走。”马帅道。
  犁墨摇了摇头：“趁我还没有对你动了杀心，你快走吧。”
  “恩公，请受我一拜。”
  扑通一声，犁墨愣在原地。他的身前跪着马帅，深深地伏在地上。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犁墨本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但当他看到一个大男人跪在自己面前时候，他的心底好像被触动了些许，这或许是权势的味道，这种力量令人享受，但犁墨知道，这条路，并不适合自己。
  看着面前的马帅，他还是有点不知所措。所以他也只能故作深沉道：“我不是你恩公，我救你只是为了自己方便。”
  马帅沉默了一下。
  “我明白了。”他顿了顿，“但是我不会走，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地方容得下我了，但只有公子在面前才有我的一点活路。所以我想留下来。那个马帅已经死了，我的命，是公子给的。”
  犁墨从他的语气里，感觉到的，只有冰冷，就好像一个被人挖走了心，失去了一切，他知道马帅的身上一定还有着不为人知的事。
  “你是要……跟着我？”
  “我愿永世追随公子，做公子黑暗中的尖刀。”他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好像没有一丝情感。
  “你这样的天之骄子，愿意为我卖命？”
  他突然整个人扶了下去，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决：“我的命，是公子给的。”
  犁墨面露异色，这个人却是可以为自己所用，也方便自己站住脚，而且犁墨知道马帅在云殊院的备案是失踪，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再加上他这一身不俗的实力和天赋，以后可以成为自己手上最锋利的刀。
  但是刀用不好更容易伤到自己，虽然他更愿意相信马帅，但却也怕万一……
  就在犁墨思索的时候，马帅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他手握拳全力砸像自己的胸口，他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洒在了纸上，纸上显露出星星点点的殷红。
  一口鲜血喷出，马帅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他跪在地上摇摇欲坠，但仍旧颤抖着双手把纸递给犁墨。
  犁墨这才回过神来，他连忙把马帅扶到了床上，马帅的双膝却一分都不肯移动。
  “我知道公子不放心我，这张纸上是我的心脏精血，纸上的血与我生命相连，纸毁了我的心脏也会毁掉，公子可以随时取我性命。”马帅低下了头。
  犁墨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伸出手，从那个颤抖的手里接过那张纸。纸离手，马帅竟露出了轻松的微笑，然后整个人瘫倒下去。
  犁墨低下头，纸上画着繁琐的纹路和一口浓稠的鲜血。
  虽然自己收获了一名忠心的手下，犁墨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不太能理解马帅，救命报恩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命都卖了，不过他明白，马帅一定还是有其他原因，为自己卖命，或许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马帅昏了过去，看起来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犁墨就决定先把自己的另一件大事解决了，所以他去了藏书阁。
  ……
  犁墨正在纸上检索着，他手上是一本毒术大全。
  忽然他察觉到有谁在看着自己。
  “怎么有兴趣研究毒术了？”
  听到声音，他就猜到是谁了，不过还是抬起头看了过去。
  一道倩影坐在了他的对面，顺便把手里的梁国史放在桌子上。
  犁墨放下书，微笑着道：“毒术的问题不知程姑娘是否擅长。”
  “说不上擅长，也只能辨得数千种毒，今天有什么问题？”
  “那姑娘给我讲讲鲸毒吧？”
  却看见程姑娘皱起了眉头：“这物最是鸡肋，你问它做什么？或是……有人要用它害你？”犁墨有点纳闷，为什么这几个人都是一猜就中。
  他也只得应付到：“当然不是。”
  “你骗人的时候不要移开目光，手不要摸鼻子，要不然没人会信你。”犁墨略显尴尬，程姑娘也没理他，自己梳开了眉头，接着道：“算了，谁要杀你我才没兴趣，给你讲讲鲸毒吧……”
  从程姑娘这儿，犁墨倒是了解到了许多书上没有的东西，鲸毒是从云中巨鲸身上取下的，二两灵石可以买一瓶鲸毒，在城西，只有春满楼几家大酒楼敢用鲸毒，因为这东西不仅贵，还得会做，得和适量的冰笋相冲，具体是多少程姑娘也不了解。
  这个东西最大的作用是慢性毒药，无色无味，在有钱人家很适用，因为死者根本查不出来，它往往会引起身体的其他隐疾发作，不治身亡。对于鲸毒解药也没两种，冰笋是一个，开四窍也可以，或者是用云中巨鲸的内胆炼酒也可缓解一二，不过这种鲸胆酒也是有市无价的东西，原因是鲸胆酒可以舒经活络，在体内撑开一片空间，甚至能为破府御气做准备。
  这等宝物要想拿到基本上没什么可能，但是鲸毒就只有这些破解手段了，令犁墨没想到，这样一个鸡肋的东西没想到如此麻烦，难怪这么受大家族推崇。
  而且还那么贵，毕竟犁墨一个月的月例只有五百两银子，两个月才能攒到一两灵石，这样算下来，一瓶鲸毒就要攒四个月，而且程姑娘也说了，鲸毒一般是买不到的，大家族都不一定有存货，更别说自己了，儁毫能随手就给阿祎一瓶也能看出他的实力。
  问过了这件事，犁墨脸上强做镇定，现在看起来他只能躲一躲了，但这样一来，阿祎可能就猜得出来了，儁毫也就会知道，到那时，自己再想躲就来不及了，而且自己如果每天都不在云殊院，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就得被开除，无论自己什么时候回到院子里都有可能遭到毒手。
  他紧紧皱起了眉头，问道：“程姑娘，那鲸胆酒要多少两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