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骚乱席卷而来
作者:
梦之幻娘 更新:2021-05-20 07:21 字数:3405
城中宽道街面上,玉器古董铺、字画瓷器店、茶楼赌坊,各式各样的商铺鳞次栉比,一派繁华。
其中一家门匾为墨轩斋的大门上已经被贴上了封条,虽有些突兀,但这并不影响推着小车、摆着小摊的小贩在沿路设位叫卖。甚至因为这家店铺被关门,卖面具脸谱的年轻小贩反而将摊位支的更长。
早前看到一队官兵封了这家皇家御用文房四宝的店,小贩还有些遗憾地感叹这店的落败,但是等到人去店空后,小贩又隐隐得意着自己的好运气。
正当他将手头的货物统统挂出来想以此博得路上行人更多眼球时,惊呼声、碎物翻倒声还有夹杂在其中的粗鄙之语,接连传入他的耳朵,让他停下了手头的动作。
“呀——”
“哎呦!不能扔!我的布——”
“干什么呢你!”
“老天爷呦~我的糕点~”
“不能砸,不能砸啊!”
“你赔我的货!”
“你怎么还打人?”
远处骚乱渐渐逼近,伴随着激起的烟尘席卷而来。
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但是看到沿街的同行一片惊叫呼喊,年轻小贩如临大敌,慌慌张张地将货物往回收。
随着烟尘的逼近,小贩只来得及回收大部分货物,连扎高的竹竿都来不及收匆匆躲进一旁的小巷。
只见一群人杀气腾腾地扑过来,手中棍棒锅铲甚至还有人提了马鞭,一路上推倒砸坏了沿路的摊位,甚至一些店铺也不放过。人群里更是男有女有老有少参差不齐,景象诡异得吓人。
小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摊位被碾过,成为一地狼藉。
“这、这都怎么回事?”蒙受损失的小贩又气又急。
“小伙子没吓着吧?”身后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年轻小贩转身看到满头银发微微驼背的老太端着碗水看着他,“来,喝完水压压惊!”
年轻小贩不自觉舔舔干裂的嘴唇,加上惊魂未定也就不拒绝别人的好意接了过来:“谢、谢谢!”
咕咚咕咚一碗水下肚,唇齿间顿时舒爽了不少。
只是......瞥了那一地被踩得稀烂的面具脸谱还有变得歪七八扭的竹竿架子,一股无名之火突然窜上来。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年轻的商贩声音发颤、满脸戾气,他放下货物包裹抄起巷子里斜靠在墙上的扫帚就跟了上去。
而刚刚给他送水的老太则面无表情地将另一碗水递给了跪在地上心疼落泪的胭脂摊老板。
没有人记得是怎么发生的,只知道回过神来暴乱就越来越大。
当俞世安和炫鵺随着第一批火木从皇宫碧潭的水里浮出时,第一眼便看到岸边守着的人。
“银颂!”
俞世安落了地就走上前将火木很可能是阻止妖怪水水疾疫情的重大线索告之。
“好,我们姑且试一试。”银颂面色凝重,“水疾已经混进了城。”
俞世安吃了一惊,本以为自己这里进度已是意料之外的快,没想到妖怪们来势却更加之迅速。
“琮现在在皇城正门城楼,这里由我来。”示意他们去和琮汇合,银颂蹲下身检查那些不断浮出水面的奇特火木。
已经走远的俞世安他们并未注意到在接触火木后不久银颂的身形明显顿了一下。“?这是——”
从皇城的城墙往下看去,还能看到城内几处失火腾起的黑烟。
“居然还是晚了...”琮扶着额头很是费神的样子。俞世安离去不过半日,京都就已经半边沦陷。看着日落西斜余晖下的城池,更加显得分外萧条。
“这不是你的错,琮。”蓝锦现身在琮的身边,跟他一起眺望这帝都让人愁眉苦脸的状况。
所有皇帝身边的仆人侍卫都已被遣退在城楼内间,没有人会看到竟有人胆敢与皇帝并肩而立。
“这不是人类能干预的了的。你已经尽力了,人类这里我们只能相信俞世安了。”蓝锦用余光瞟了了一眼琮的反应,发现后者心不在焉。
蓝锦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包裹,举到琮面前。“你放心,行李我都打点好了。里面还有十里飘香的糕点哦!”
看着蓝锦一脸得意,琮再也憋不住,扭头给了他一个爆栗。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惦记着要带他逃跑!
“不错不错,在我成为亲临卫之后,你是第一个打到我的人,不愧是琮啊~”蓝锦龇牙咧嘴的捂着头,还不忘调侃道。
拜蓝锦这不惜自降身价的玩笑所赐,琮原本沉重的心情得以缓和。
“朕已经让银颂守在碧潭,一旦俞世安他们回来就让他们来找我。”说道银颂,忽然想起了那件事。
“其实我从未想过当王。”琮连称谓也改了,就像回到了那个时候。
“当年离开山中离宫,我一直为没能好好跟你道别而苦恼。怕你因为我的不辞而别心生怨恨。所以从未在父皇面前争宠的荣的我,也为了能让父皇答应我的恳求而努力让他对我另眼相待。”为什么突然想说出来,琮的疑惑只是一瞬就释然了,这大概就是触景生情吧。
“可还未等到我开口,父皇病重、皇子夺嫡便开始了。我没能等到父皇的召见,却等来了皇兄们的毒药。我唯一的仆人被毒死,而我,无论怎么跑也跑不出这座冰冷的皇宫。就在我以为自己要饿死冻死的时候,银颂将我带到了他们的世界。我想活下去,因为活下去才有机会与你见面。而银颂他们需要一个王,我们达成了交易,于是我成为了王。”
关于那次事件,蓝锦也猜到了七七八八。只是懊恼当时身负重任在外,幸好后来失踪几天的琮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只是没想到是以新王的身份。
听到这里的蓝锦表情有些微妙,琮知道他在想什么,反倒不介意地拍了下蓝锦的后背以示宽慰:“成为王或许是迫不得已,特别是每一次面对沉重又艰难的政务。但有你和银颂帮忙,我也挺幸运的。”
蓝锦嘴角上扬。“权利用顺手了,没有很强的心智会很难驾驭。我的挚友没有被权利迷失,成为了我所要效忠的了不起的王,我也很骄傲啊!”
琮不禁轻笑出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一次,也陪着我坚守到最后吧。”
“乐意效劳~”
此时某处传来一串登楼脚步声,为了让琮更好的处理事务,蓝锦再度隐藏起身形。
俞世安一路飞奔爬上城楼,身边并肩而行的炫鵺脸上却一点汗却没有。气喘吁吁的俞世安无比羡慕嫉妒恨,终于爬到顶楼,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呼吸一滞,再也顾不上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父亲.....
眺望着纷乱四起的京都,炫鵺也皱起眉头,扭头担心道:“世安?”
明显感觉到俞世安提了一口气。
“先处理要事!”
随即确定好伫立在城楼中央的那个人后,大步流星而去。
在俞世安行礼前琮已经先一步打断他:“直接汇报吧。”
时间就是生命,已经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虚礼上了。
俞世安额首道:“让散播疫情的妖怪们改道的原因似乎是桥阳村一带的奇异火木,有驱邪弱化妖怪的能力。臣擅自以免除纳税为由发动村民大量砍伐火木,第一批火木也已经通过湖神的力量运达皇宫——”
“做的很好!”琮忍不住喜形于色,但很快克制住自己猛力咳嗽了下。
“已经检查过了,这火木确实有阻挡妖怪的能力。”银颂的出现适时的化解了琮的尴尬,“已经运过来的这批应该能围上小半个皇城。城下疫情已经出现,言卿他们的进攻大概也不会等待太久。我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如若赶不上,也势必先保住皇城。加上皇城原本固有的结界,至少能阻止大批妖怪的入侵。”
“火木的事情也不用担心,我已嘱咐村民连夜砍伐,火木会源源不断送过来。所以臣恳请,在保护好皇城后,务必派人继续将火木投放到京都四周的水渠内。”
俞世安目光坚定,一字一顿着重力道再次申明。
“无论发生什么都继续投放!”
在来时的路上他已经反复做了演算,那片火木全部砍伐下来后足够围绕京城城池一周。
“将整个京城围起来...瓮中捉鳖?”
“如果到时候情况有余力的话当然最好。”俞世安点点头肯定了琮的猜测,右手四指头并拢与大拇指弯曲成一个有豁口的圆,对着远处遥遥相对的城墙门道:“在城南留一道缺口,到时让城里想逃离的妖怪觉得有路可走。这样一来不必鱼死网破,城里的百姓也能少受罪。二来也能集中打击,我们首要任务是守住皇城,其次也要镇压驱逐那些妖怪!”
好小子,居然已经想到了这一步。琮的脸上的阴霾驱散了不少。
真是不可思议的人类!银颂招牌式的笑脸再次回归,这次自然流露。
“明白了,那里就交给我来谋划吧,琮只要专心应对城内就好。”
言卿出其不意的一系列行动确实攻了他们不备,但被动消极应对也为时过早,无论如何都要守住皇城、化守为攻!
此时身处南门的守城士兵有点傻眼。
他望着聚集在门口神色慌张要出城的百姓心里直犯嘀咕:这太阳都要下山了,以往只有进城没什么人出城啊。
他也不是没察觉到城内的异常,想找其他人去上面请示询问,但大部分兄弟都被指派到城内,留下的几个光是应付进出城的人流,眼睛都马不停蹄的,根本腾不出人手。
上面的命令是严查入城人员,可没交代不允许大批出城。
眼看人越聚越多,百姓的不满声也越来越大,在事情进一步恶化前,守门士兵只得跺脚放行。
就在人流喷涌而出的时候,一抹绿色的倩影逆流而上,在人们的摩肩接踵中刚巧避开了严查士兵的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