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四周的空间看似是无限辽阔的，实际上环形生长的树木已经是系统给了我提示，该探索的区域就是这里。”袁暮暗自分析道，随即又对克里斯开口说：“大法师已经将我们的活动范围给了我们。”
  “什么？”克里斯再次环顾四周，似乎理解了袁暮的话，“你的意思是……这一片圆形区域？”
  “你见过有哪片森林自然生长成这个样子？”袁暮抛来了一句反问，“你也说了这里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目前看来别说鸟屎了，连只虫子我都没看到……如果让你去森林内部，你能找到什么？鸟屎吗？”
  袁暮犀利的、带有讽刺口吻的话语让克里斯哑口无言，此刻他觉得，眼前与自己一起探险的“日暮途穷”，已然换了个人，换了一个高度沉静却又有些下流的土匪。
  袁暮清了清嗓子，又道：“我们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到了树林里也不能钻木取火……当然，这样的天气就别指望了。”他指了指上空飘浮的乌云，“这一块区域目测直径50米左右，一定有什么容易被忽视的地方隐藏着有关‘法阵’的信息。”
  克里斯耐心的倾听着袁暮的分析，认真地回答道：“了解了。”说罢变向身后附身观察。
  “还有些冒险家的样子……”袁暮也没有懈怠，躬下身来拨开草叶，寻找着蛛丝马迹，“啧……我和npc都没有副本自带的工具，如果往后的试炼皆是如此，要靠自己自力更生，那么要解锁器械天赋几乎是不可能。”
  实际上，袁暮也不知道解锁一个天赋的契机是什么。像射击、医疗之类的就非常明显，各自完成一次击中目标的射击，进行一次自我救治，很容易也很好理解。但格斗、器械涉及到的技术领域就很广泛了。
  《dreams》将现实尽数还原，也是为了告诉玩家，“效率”一词的重要意义。效率充斥在所有游戏中，可能决定了副本中角色的生死、队伍的存亡或者游戏的成败。就好比捅人这件事……新手只会在敌人的身上用刀乱划一气，能造成伤害，但不能削弱敌手的斗志，反而会暴露自己的弱点，给他人击败自己的可乘之机。而行家则会重点瞄准肝脏，集中全力来一刀，短时间内有效控制对方。射击游戏中的爆头加分也是一个道理。
  现实中还有很多例子……踹门、跟踪、更衣室摔跤等等。在游戏中格斗不只是意味着造成伤害，其目的还是击败你的敌人。
  至于器械，不局限于搬弄一些金属制的小玩意儿。对折一张纸、打快板等都是运用器械的方式。而袁暮考虑的并不是这个，什么算作运用器械他自然是清楚，只是牵扯到“效率”二字，就有待商榷了。
  指那些对副本进度有帮助的或高技巧的事。
  此时袁暮正在草地中寻找着某样东西，当然并不是小生物。作为解谜游戏的好手，在真人密室逃脱中，袁暮总是能很快地找到钥匙，导致其他同伴游戏体验极差，百元换来的几个小时的时间，三十分钟就结束了。要让袁暮来评述，那便是“不是我太聪明，而是解谜设置太简单，大量冗长复杂的介绍，反而只是障眼法”。
  或许是还没有体验过真正的“密室逃脱”，导致袁暮一直都很有优越感。
  袁暮每行走几步距离，就会将手伸进松软潮湿的泥土中摸索，抓一把仔细观察其颜色，细嗅气味。这还没完，甚至还有点舔的意思。
  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做法，这样似乎是自己矫枉过正了。
  大约执行了十分钟后，这样的搜索总算有了成效。在泥土下面还掩藏着什么，即使覆盖着泥土与青草，依然可以用脚感受到凹凸的变化。
  不知不觉中，袁暮也解锁了另一个天赋。
  【您已解锁“侦查”天赋。】
  “哦？更新之后连系统的语气也变了吗？之前可是有‘恭喜’做前缀的呢……”袁暮嘀咕道，并没有对这一结果有太大反应，“侦查果然是强调了结果么？”说着便将上层的泥土直接刨了出来。
  藏在土下的神秘终于重见天日，看上去是个石头，似乎非常巨大。要清除四周的杂草袁暮可没这个本事，体力值能省就省。
  “克里斯！我想我发现了什么！”袁暮叫来了不远处的克里斯。二人正准备直接抓走泥土时，那块石头竟自己颤抖了起来，身旁的草叶迅速枯萎，泥土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来，像是石头自己“爬”了上来。
  当袁暮还在惊讶时，不明石头的全貌依然展现在眼前。
  那其实应该称上是“石碑”。长方体的外形，体积并不大，二人将其挖出来后，也没有想着去检验这是什么石头……有无意义的事情，袁暮还是知道如何取舍的。而这块石碑的功能也很普遍，告诉玩家某个信息。
  “伏地之灵将在滋润后觉醒。”袁暮默默读出了石碑上刻下的字，这些字均为汉字，并且极为工整，若不利用激光凿刻技术，很难人工将其复制下来。
  克里斯附身瞄过一眼后，问道：“这什么意思？某个咒语？”
  袁暮听了之后，虚着眼回答道：“这不明摆着是大法师给我们的提示吗……”
  “原来如此。”克里斯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日暮途穷，不愧是伟大的冒险家。”
  “是你智商不在线吧？你是怎么和我扮演的主角得到国王的青睐啊？按理来说都是经验丰富、体能和智力都很高的人才对吧！”袁暮内心怒吼道。
  实际上袁暮也没有资格去批评这个npc，在训练模式中，这些数据可以具有的ai自由度本身就很有限，只是为了辅助玩家的一个消费品而已，设计的语言、能力全部都是为了契合玩家实力。
  而袁暮此时的实力，至少在系统看来，还是战五渣。之前在孤儿院的暴力一战不足以说明问题，这是前有铺垫的结果，占比最大的还是智慧。而现在袁暮一个人玩游戏，当然“双拳”难敌“四手”咯。
  况且，就袁暮的那个小身板，还不够克里斯打的。
  “等等，既然npc是为了玩家而生成，又必须符合世界观，那么，克里斯的智能就有待商榷了。”袁暮此时又忽然想到自己上个副本的卓越表现，会不会系统会突然阴他一手？
  还是先着眼当下……
  “其实也没有分析的必要，大法师都说了这里是魔法制造的幻境，这里的一切都可以理解为自然形成。”袁暮解释道，“对了，魔法师都是使用咒语施法的吗？”
  克里斯答道：“对啊，这个你应该背过吧……《魔法基础简介》里第四十八章……”他眼神上移，似乎是在回忆某些内容。
  “嗯……”袁暮思考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中，自己的脑细胞活跃度也在不断增长，“那也就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这也看出的出来，npc也至少在这方面不是盖的。”袁暮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系列的数据变化，“原来如此，之前的瞎想没有使脑细胞活跃度提高，反而触及到副本本质的、可以推进副本进度的思绪能够如此。”
  他用右手手指轻轻按摩太阳穴，心中念道：“既然克里斯可以让我的脑细胞活跃度增长，也印证了一个事实……从这家伙口中，可以得出大量关键信息。那么保护npc就有了足够的理由，也必须保护。”
  虽说主线任务已经挑明了克里斯不能死，袁暮也能看出他与副本的关键，但他就是想刨根问底，深入思考“价值”。就好比剧情类的游戏，别的玩家顺理成章地选择角色的行为，尽量保护那些“正派人物”，而袁暮则会暂停游戏，思索几秒在作出取舍。
  前者通常会在这类游戏的结局中被坑到，比如自己一直守护的配角摇身一变幕后反派，但在袁暮的手中，即使这种情况是必然发生，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那个理论上的“最佳结局”，已经被他开启。
  “呃……”克里斯拍了拍袁暮的肩膀，眼中充满了疑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哈？”袁暮仔细聆听，的确，有一种地壳颤动的微弱声响，似乎还在逐步增大，“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