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秦世家·穆公东进
作者:幻世无声      更新:2021-05-20 01:26      字数:5047
  百里奚
  纸上学来天下计,
  满腹经纶不足惜。
  自古贤人多无幸,
  有幸莫过百里奚。
  【幻世无声原创,己亥猪年丙寅月乙亥日作】
  ……
  秦国要想发展,那就得要与晋国扯上关系,晋国是秦国的邻国,并且在秦穆公时期(在前文称秦繆公,其实是同一个人)晋国异常强盛,秦穆公几乎在位的所有时间里都在与晋国打交道,秦穆公在位时期,共经历了五位晋国的国君,分别是晋献公、晋惠公、晋怀公、晋文公、晋襄公。
  穆公一心想向东扩张,那必然要顾及到东边的晋国,秦穆公东进中原的理想能不能实现呢?且让我慢慢的讲述。
  秦穆公是一个历史上有名的明君,所以他知道人才的重要性,有一件事就可以体现出来穆公对人才的敏锐。
  当时,晋国攻打虢国,向虞国借道,但是在灭掉虢国之后,晋国又顺手将借给他道的虞国给灭了,于是虞国的国君与大臣就都被抓起来了,其中有一个人就叫做百里奚。
  而此时晋献公正想与秦国和亲,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秦穆公,要知道,古代贵族女子出嫁可都是要有陪嫁的仆人的,何况是国君的女儿出嫁呢?于是在女儿出嫁的时候,晋献公就选了一批奴隶作为了陪嫁,这其中就有百里奚。
  当时百里奚已年过七十,并且满腹经纶,他觉得让他这种人作为陪嫁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于是逃到了宛地就被楚国人扣押下来了,而此时秦穆公在和亲之后听说逃了一个奴隶,起初并没有在意,但是在一番打听过后,这人居然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秦穆公派了使者,带了五张黑羊的皮去找楚国的边关的将领,想要用五张黑羊皮来换到百里奚,楚国的边地官员觉得这十分值得,反正这百里奚也是要死的人了,于是就答应了秦国的要求。
  在百里奚来到秦国后,秦穆公亲自给百里奚打开囚车,为他设宴,接风洗尘。在那之后就开始向百里奚询问治国的道理了,而百里奚却表示他已经是一个亡国之臣了,哪有与亡国之臣讨论国家大事的道理呢?
  秦穆公回答道:“虞国的亡国与你可没有关系,虞国的亡国只是因为国君过于昏庸罢了。”
  于是百里奚也就开始了与秦穆公的谈话,在交谈了几天之后,秦穆公已经几乎可以认定这位百里奚就是一个贤人了,才不过几天就将国家大政交给了百里奚,还给百里奚起了个绰号,叫做五羖(黑羊的意思)大夫。于是秦穆公就成功地找到了自己手下第一个有才的人——百里奚。
  百里奚还与秦穆公说:“我比不上我的朋友蹇(jiǎn)叔,蹇叔有才能可是世人不知道。我曾外出求官,在齐国陷入困境时向饣至(反正这个字我是打不出来)(zhi)地的人讨饭,蹇叔收留了我。我因而想侍奉齐国国君无知,蹇叔阻止了我,我得以躲过了齐国政变的那场灾难,于是到了周朝。周王子颓喜爱牛,我凭着养牛的本领求取禄位,颓想任用我时,蹇叔劝阻了我,我于是离开了颓,才没有跟颓一起被杀;侍奉虞君时,蹇叔也劝阻过我。我虽知道虞君不能重用我,但是我实在是私心贪恋俸禄和官职,便暂时留下了。我两次听了蹇叔的话,都得以逃脱灾祸;一次没听,就遇上了这次虞君亡国的灾难:因此我了解他的才能。”于是穆公派人带着厚重的礼物去迎请蹇叔,让他当了上大夫。这就是秦穆公得到的第二个人才。
  秦穆公十分注重道义,因为他知道,只要他干的事情符合道义,中原各国就没有理由来找他的麻烦,而秦穆公三次救援晋国的事情更是让他在之后的日子当中在道义上掌握了主动权。
  晋献公的事情我们不用多讲了,上文有说过,这里我们就粗略地概括一下,晋献公十分宠爱骊姬,骊姬仗着自己的宠爱,于是将太子用“胙肉事件”陷害致死,两个晋国的公子就此流亡,其中一个便是大名鼎鼎的公子重耳,也就是后来的晋文公。晋献公死后,骊姬的儿子继位,但是这位国君注定是无法久存的,他违反了周朝时期立嫡长子为国君的规定,失道寡助。于是大臣们就把骊姬的儿子给杀死了,立了骊姬妹妹的儿子,但是在那之后又有大臣出来将骊姬妹妹的儿子和立她儿子的大臣全杀了【什么玩意……】,在此时,在外出逃的公子夷吾回国继位,这就是晋惠公。
  他向秦穆公说:“你要是能送我回去,我可以把河西的八座城池割让给你。”
  秦穆公答应之后送了晋惠公回国,但是晋惠公回国一继位就反悔了,秦穆公这还都忍下来了。【惊了】
  第二次是晋国的饥荒,这在之前也有讲过,晋国饥荒时秦国援助晋国,秦国饥荒时晋国却来攻打秦国。穆公此时也发兵,让丕豹率领大军,亲自前往迎击。
  九日壬戌日,与晋惠公夷吾在韩地交战。晋君甩下自己的部队独自往前冲,跟秦军争夺财物,回来的时候,驾车的战马陷到深泥里。穆公与部下驱车追赶,没能抓到晋君,反而被晋军包围了。此时穆公已经受了伤。突然,有三百个敢死队冲向了晋国的军队,晋军的包围圈被冲开,不仅使缪公得以脱险,还活捉了晋君。
  这三百个敢死队是怎么来的呢?当初,缪公丢失了一匹良马,这匹马岐山下的三百多个乡下人一块儿抓来吃掉了,官吏抓捕了他们,要严肃处理。
  穆公劝阻说:“君子不能因为牲畜的缘故而伤害人。我听说,吃了良马肉,如果不喝洒,会使人害病。”
  于是就赐酒给他们喝,并赦免了他们。这三百人听说秦国要去攻打晋国,都要求跟着去。在作战时,他们发现穆公被敌人包围,都高举兵器,争先死战,以报答吃马肉被赦免的恩德。于是穆公俘虏了晋君回到秦国,向全国发布命令说:“人人斋戒独宿,我将要用晋君祭祀上帝。”
  周天子听说此事,说“晋君是我的同姓”,替晋君求情。夷吾的姐姐是秦缪公的夫人,她听到这件事,就穿上丧服,光着脚,说:“我不能挽救自己的兄弟,以致还得让君上下命令杀他,实在有辱于君上。”
  穆公无奈地说:“我俘获了晋君,以为是成就了一件大事,可是现在天子来求情,夫人也为此事而忧愁。”
  于是跟晋君订立盟约,答应让他回国,并给他换了上等的房舍住宿,送给他牛羊猪各七头,以诸侯之礼相待。
  十一月,送晋君夷吾回国;夷吾献出了晋国河西的土地,派太子圉(yu)到秦国作人质。秦国也把同宗的女儿嫁给子圉。这时候,秦国的地盘向东已经扩展到黄河。这件事不但扩张了秦国的领土,还在中原各国当中树立了一个良好的国际形象,可以说是十分明智的举动了。
  而在之后,因为晋惠公重病,圉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继承君位,居然丢下了秦穆公的女儿自己逃回了晋国,继位成为了晋怀公。秦穆公对这件事十分恼火,于是坚决不支持这个新君晋怀公,于是护送公子重耳到了晋国,杀死了晋怀公,重耳继位,这就是晋文公。
  三十年(bce.630),穆公帮助晋文公包围了郑国。郑国派人对穆公说:“灭掉郑国,其结果是使晋国实力增强,这对晋国是有利的,而对秦国却无利。晋国强大了,就会成为秦国的忧患。”穆公于是撤军,并且派了两个秦国的将领为郑国防守,自己率军返回秦国。晋国也只好撤军。
  秦穆公三十二年,晋文公去世,之前派去为晋国防守的那两个将领说:“我们掌管郑国的城门,他们很信任我们,现在可以来偷袭郑国。”
  穆公于是去问蹇叔和百里奚,两个人回答说:“路经数国地界,到千里之外去袭击别人,很少有占便宜的。再说,既然有人出卖郑国,怎么知道我国的人就没有把我们的实情告诉郑国呢?不能袭击郑国。”
  穆公生气地说:“你们不懂得这其中的道理,我已经决定了。”
  穆公于是出兵,派百里奚的儿子百里孟明视、蹇叔的儿子西乞术和白乙丙率兵。军队出发的那天,百里奚、蹇叔二人对着军队大哭。缪公听说了,生气地说:“我派兵出发,你们却拦着军队大哭,这是为什么?”
  二位老人说:“为臣的不敢阻拦军队。部队要走了,我俩的儿子在军队中也将前往;如今我们年岁已大,他们如果回来晚了,恐怕就见不着了,所以才哭。”
  二位老人退回来对他们的儿子说:“你们的部队如果失败,一定是在殽山。所以在那里行军时要非常小心啊!”
  三十三年春,秦国军队向东进发,穿过晋国,从周都城北门经过。周朝的王孙满看见了秦国的军队以后说:“秦军不懂礼仪,肯定会打败仗!”
  军队开进到滑邑,郑国商人弦高带着十二头牛准备去周朝都城卖,在路上碰见了秦军,他害怕被秦军杀掉或俘虏,就献上他的牛,说:“听说贵国要去讨伐郑国,郑君已认真做了防守和抵御的准备,还派我带了十二头牛来慰劳贵国士兵。”
  秦国的三位将军一起商量说:“我们要去袭击郑国,郑国现在已经知道了,去也袭击不成了。”于是转头灭掉滑国。滑国是晋国的附庸国。
  这时候,晋文公死了还没有安葬。太子襄公愤怒地说:“秦国欺侮我刚刚丧父,趁我办丧事的时候攻打滑国。”
  于是把丧服染成黑色,以方便行军作战,发兵在殽山阻截秦军。晋军发起攻击,把秦军打得大败,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晋军俘获了秦军三位将军返回都城。晋文公的夫人是秦穆公的女儿,他替秦国三位被俘的将军求情说:“穆公对这三个人恨之入骨,希望您放他们回国,好让我国国君能亲自痛痛快快地杀掉他们。”
  晋君答应了,放秦军三位将军归国。三位将军回国后,穆公穿着白色丧服到郊外迎接他们,向三人哭着说:“寡人因为没有听从百里傒、蹇叔的话,以致让你们三位受了屈辱,你们三位有什么罪呢?你们要拿出全部心力洗雪这个耻辱,不要松懈。”于是恢复了三个人原来的官职俸禄,更加厚待他们。
  三十四年(bce.626),楚国太子商臣杀了他的父亲楚成王,接替了王位。
  秦穆公这时候再次派孟明视等率兵攻打晋国,在彭衙交战。结果秦军作战不利,撤军返回。
  戎王派由余出使秦国。由余,祖先是晋国人,逃亡到戎地,他还能说晋国方言。戎王听说穆公贤明,就派由余去观察秦国。秦缪公向他炫示了宫室和积蓄的财宝。由余说:“这些宫室积蓄,如果是让鬼神营造,那么就使鬼神劳累了;如果是让百姓营造的,那么也使百姓受苦了。”
  秦穆公觉得他的话奇怪,问道:“中原各国借助诗书礼乐和法律处理政务,还不时地出现祸乱呢,现在戎族没有这些,用什么来治理国家,岂不很困难吗!”
  由余笑着说:“这些正是中原各国发生祸乱的根源所在。自上古圣人黄帝创造了礼乐法度,并亲自带头贯彻执行,也只是实现了小的太平。到了后代。君主一天比一天骄奢淫逸。依仗着法律制度的威严来要求和监督民众,民众感到疲惫了就怨恨君上,要求实行仁义。上下互相怨恨,篡夺屠杀,甚至灭绝家族,都是由于礼乐法度这些东西啊。而戎族却不是这样。在上位者怀着淳厚的仁德来对待下面的臣民,臣民满怀忠信来侍奉君主,整个国家的政事就像一个人支配自己的身体一样,无须讲究什么治理的方法,这才真正是圣人治理国家啊。”
  穆公退朝之后,就问内史王廖说:“我听说邻国有圣人,这将是对立国家的忧患。现在由余有才能,这是我的祸害,我该怎么办呢?”
  内史王廖说:“戎王地处偏僻,不曾听过中原地区的乐曲。您不妨试试送他歌舞伎女,以改变他的心志。并且为由余向戎王请求延期返戎,以此来疏远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同时留住由余不让他回去,以此来延误他回国的日期。戎王一定会感到奇怪,因而怀疑由余。他们君臣之间有了隔阂,就可以得到他了。再说戎王喜欢上音乐,就一定没有心思处理国事了。”
  穆公说:“善。”
  于是穆公与由余座席相连而坐,互递杯盏一块儿吃喝,向由余询问戎地的地形和兵力,把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然后命令内史王廖送给戎王十六名歌妓。戎王欣然接受,并且非常喜爱迷恋,整整一年不曾迁徙,更换草地,牛马死了一半。这时候,秦国才让由余回国。由余多次向戎王进谏,戎王都不听,穆公又屡次派人秘密邀请由余,由余于是离开戎王,归附了秦国。穆公以宾客之礼相待,对他非常尊敬,向他询问应该在什么样的形势下进攻戎族。
  三十六年(bce.624),穆公更加厚待百里孟明等人,派他们率兵进攻晋国,渡过黄河就焚毁了船只,以示以死战斗,结果把晋国打得大败,夺取了王官和鄗(jiāo)地,为在殽山的惨败报了仇。晋国军队都据城防守,不敢出战。
  于是穆公就从茅津渡过黄河,为殽山战役牺牲的将士筑坟,给他们发丧,痛哭三天。向秦军发誓说:“喂,将士们!你们听着,不要吵嚷,我向你们发誓。我要告诉你们,古人办事虚心听取老年人的意见,所以不会有什么过错。”
  穆公反复思考自己不采纳蹇叔、百里奚的计谋而造成的过失,因此发出这样的誓言,让后代记住自己的过失。君子们听说这件事,都为之落泪,说:“啊!秦穆公待人周到,终于得到了百里孟明等人的胜利。”
  三十七年(bce.623),秦国采用由余的计谋攻打戎王,增加了十二个属国,开辟了千里疆土,终于称霸于西戎。周天子派召(shào)公过带着钲(zhēng)、鼓等军中指挥用的器物去向穆公表示祝贺。
  三十九年(bce.621),秦穆公去世,安葬在雍。
  秦穆公结束了他传奇的一生,为秦国大面积地扩张了国土,树立了秦国的政治地位,从而为后来秦国的崛起打下了基础,位列春秋五霸之一也是理所应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