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树林天色已呈一片黑幕，聂无心缓步从城门走入城，此刻已经酉时分了。
  城墙上忙碌的卫兵点燃了一排排篝火。
  这种城池建筑倒没什么，但这训练有素的士兵怕在华夏古代可能才见得到吧！
  冬季天色晚的快，城中不少店家已经点亮自家门前灯笼，和着一些卖烤肉烧酒的店家，点的火把丶火器，让整个街道染上一抹火红。
  街道上的雪都被融成一小滩一小滩的水，冰冷寒意都被驱散了不少。街道上不少人来来往往映出倒影，没让人感觉红光晃眼。
  眼前的场景让少年的身体呆住，他想起了前世所在处的庙会，听说也是如此热闹，到酉时也依旧人山人海。
  “岚纤月好像一直希望自己陪她去逛次庙会的，但自己却一直没有时间陪她一起去！她回来却带给自己带了平安符，不过并不想平白拿人东西的自己却没收，记得她那时候非常生气，直接就转身走了。”聂无心眯了两下眼睛，依稀记得一些往事。
  再次回过神来，他疑惑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很多。
  依以前训练自己的教官之言，自己的心变软弱了？可能在她死去时才发现有个愿意忍受自己，照顾自己，啰嗦唠叨着自己的人，是那么好吗？
  看来是的！
  他垂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以自己以前的心，死去的人只是一堆烂肉，仅此而已！甚至连生前所欠、所给予的都会全清，人已死那谁再去做什么，又还有什么用！
  “抱歉……谢谢你！”
  ……
  聂无心移步到早晨的店家。
  大叔他们这里一直门厅若市，看着正在翻着铁器上的烤肉的大叔，有时真奇怪大叔修为不说多强但也还算个强大武者，怎么在这小店天天忙着这种生意？
  不修炼了吗？难道在这灵武大陆修炼到灵魄境只为强身健体延续那百来年寿命？
  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灵武大陆空气中温和灵气连普通人都可吸收。
  普通人如果不参与到什么争斗正常老去，在百年死去的都叫短命鬼、倒霉鬼了。修练到灵魄境至少有三百多年寿命，这大陆没有人满为患估计异族之危只是一个。
  争端起时，死在同为‘自己人’手中怕才是主要吧，妖兽和其他种族可能都没同为人族的下手狠。
  世间哪里都会有争斗，或小或大的而已。
  “你个臭小子快去后房洗洗换身衣服来帮忙。”
  一声粗犷声惊醒了聂无心。
  在门口站了一会，大叔早发现面前垂首思索的少年了，只是见其呆在那里也不好喊醒。
  “算了，素素！带这个小子去后房换身衣服，告诉他该干些什么。”
  大叔一点都不客气，似乎又知道聂无心不懂这些，就直接喊老板娘下来，带去后房。
  后房。
  洗漱完的少年脸上的污渍都不见了，散乱的长发也柔顺的披在肩上。
  在灵武大陆男性并非都是短发，前世有很多男性也并非短发，只有不让长发遮挡视线，长发短发并无太大区别。
  穿上一身老板娘为自己这新店员买的衣服，照了照镜子。
  别说真的是翩翩公子一枚！衣服样式跟华夏的古装差不多，还有一双皮质靴子，用黑色布条把披肩长发给箍成马尾。
  发髻就算了，又不真的是哪家的公子，那么注意形象干嘛。
  “秀气，聂小鬼血脉真不错，这么小有俘获万千少女的容貌，不知父母又是何等模样！”听到老板娘这句话，聂无心眼神瞬间暗淡，不过很快就恢复平淡。
  “好了婶婶，我需要做什么？”聂无心声音平淡，问道。
  “围上这个，和我进店里，我收钱记账。告诉你酒和肉拿到哪桌。”
  递给聂无心一块围布，似乎捕捉到后者刚才一闪而过的暗淡眼神，老板娘没提什么八卦了。
  教了一些基本菜名以及对客人的尊称后就差实际行动了。
  “聂小鬼，十八号台的客人要七斤烤狼肉，去告诉你大叔快点烤好，还有五个我们店的品牌小炒菜，去后厨里喊小江动作快些。”
  “还有呀！别就急着跑！拿两个坛子去酒窖里打十斤溪南酒出来给客人！”
  听着老板娘不断的吆喝，真让人有点脑阔疼！
  这让聂无心感受到了前世很小去打临时工时，后厨的厨师长不断对自己吆喝的感觉！
  店里武者醉酒的粗犷吼声、谈话声，老板娘的吆喝声，门口大叔吹的口哨声，后厨小江的翻锅声……少年的无奈叹息声。
  这一切终于在亥时结束。
  小江在后厨打扫后厨，大叔在收拾外面烤肉的铁器，小季和另一个聂无心不知道称呼的一个小二加上老板娘一起在收拾店内大厅。
  收拾完这里还有二楼！
  末了，提着两大包裹的聂无心走向城门，倒不是准备出城，这么晚城卫兵已经关闭城门了，只是单纯来丢垃圾的而已！
  谁叫那溪南城外城的垃圾场在城门口这边，说是提着压根就是一路拉着到这里，实在是一天下来店里生意火爆，垃圾太多了。
  怪不得有时需要用马车来拉垃圾！
  外城居民的垃圾不会堆太多，都会即使处理来这里，每天会有城卫兵用马车一点点拉到城门外的后山岗焚烧，相应的外城居民不必理会，只需每年把收入账薄给城卫兵查阅从中拿走百分之五的税收。
  嗯，收税也是正常。
  聂无心把两包裹的垃圾甩进垃圾堆。
  亥时街道上已经很少人了，他站在垃圾堆旁，蓦然听到几声动静！
  虽然这是城内，但为了自身安全着想，他还是屏息将一身气息隐去，然后缓步无声靠近。
  心中有好奇那便前去看看。
  在城卫兵房门口坐着两身穿队长服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个叹了口气说道：“哎，若不是你我哥两在半年前被后来人战败，现在正城风光的银甲军里便有我咱哥两！”
  旁边烧着一种易燃的木柴，两人正一人提着一坛酒在那烤火，酒很香闻着也挺裂，是溪南特产的酒。
  “不过也没事，半年后银甲兵会重新换人，到时候你我定能脱颖而出，成为城主大人的银甲军！”
  “半年后？我记得也是我们城主‘青天’大人组建的溪南学院，收取十三周岁的少年进入修炼的日子，银甲军筛选是不是也是那天举行？”
  两人虽然喝的都是面红耳赤的，但坐着的身躯却依旧坚挺笔直，说话依旧咬字清晰。
  “说来我们溪南城只是个小城，在城中筛选出来的少年经过学院的一翻测试，进入学校修炼在筛选出心性、天赋皆出众的，都得送往管理着我们溪南城的中级城池，让他们接受皇朝更好的培养，我们溪南城只是成他人之美……”
  “别这么想，青天大人都不在意，传闻大人实力极强，中等城池根本不敢管教我们溪南城，青天大人本不该在这溪南城的，只是大人和皇朝中的大人物申请下来静休的而已。”
  一人似乎听出自己兄弟对中等城池的不满，又转换话题扯到溪南城城主身上了。
  青天？这是城主的名吧，姓呢？躲在一旁的聂无心想到，很多普通人可能连溪南城城主的名讳都不知，不过这两人可能都亲眼见过城主，名字什么的怎么可能不知。
  聂无心觉得两人的聊天很有意思，便打算再偷听会。
  “别叉开话题！城主大人也不是我们可随意言论的！话说，你也已经灵魄境大成了吧，兄弟我已经在大成阶段停留很久了，不知何时才能到巅峰阶段啊。”
  灵魄境后可是真正的修炼者了啊，灵变境!不知我是什么属性的灵力，或者祖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特殊血脉。”
  “你在想屁吃，有属性都算很好了，你？土生土长的溪南人，祖上能走出什么大人物？都三十岁了才灵魄境大成，人家真正的天之骄子还是少年就已经灵变了，唉！你我资质出生有限，下次能进去银衣军成为青天大人手下已经不错了！”
  他们两人一人说，一人边喝酒边听，偶尔换另一人说另一人边喝酒边听。
  “瞧你这没志气的模样，等这次进了银甲军，哥掏钱带你去城中心的夜央楼好好快活！”说着说着那哥们就露出猥琐的笑容。
  “滚！参军只为保护我们映月皇朝出一份力！”另一人正经多了，直接狠狠的刮了一眼猥琐的那哥们。
  ……
  远离兵房后回店家的路上，聂无心心思沉重。
  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