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坐在曙光开发公司的楼顶，手指划过光脑屏幕。
  虽然黎羡很确定在这间公司看到了“动物世界”的人，可是顾然却并不能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那只“长颈鹿”。
  毕竟脖子长也不能当做特点。
  何况这间公司也不只有“长颈鹿”一个熟人，还有顾然的老上司“地中海”。
  在顾然印象中，“地中海”是一个兢兢业业工作、勤勤恳恳劳动的普通中年人，过着普通平凡的生活，无趣的像是小学生流水账一样的日记。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除了秃头没有任何一个方面能够被顾然注意到的中年人，却出现在了这里。
  这里的安保防御工作做得极其好，哪怕对自己的能力十分有自信的小灿在最初的几段视频之后，也没有能够掌握其他的证据。
  顾然找出小灿当时发给自己的视频，面无表情地再一次点开了视频。
  视频中的画面并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那间实验室，以及哭嚎的女孩还有半人半机器的怪物。
  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秘密和癖好，比如喜欢在性爱过程中制造疼痛的苏舜，比如睡觉一定要在完全黑暗中的季繁。
  人对机器有欲望并不是多么新鲜的事情，至少顾然不是第一次遇见，而在他遇到黎羡之前，他都险些以为自己会和人工智能共度余生。
  顾然反复播放这一段视频，重复看着女孩被几个男人拖到实验室，关在笼子中的怪物在嘴里发出悲鸣。
  就在这样的重复中，顾然突然注意到，在实验室角落中躺着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他像是正在做手术，胸腔和腹腔都是完全打开的，可是他的身体中不是鲜红的脏器，而是泛着冷光的金属内脏。
  顾然皱了皱眉头，他害怕自己看错，于是放大了屏幕，将那块画面放大。
  放大的屏幕将顾然注意到的地方展现的清清楚楚。果然躺在角落的人内脏全部都被换成了金属。
  但是这样的解释顾然依然觉得不太对劲，直到他看到那张放在医疗箱中的人皮。
  医疗箱就放在此人的身侧，他身边类似工作人员一样的人从医疗箱中取出人皮，慢慢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从屏幕中，很难确定工作人员手里的皮到底是真的人皮还是人造皮肤，可是顾然却直觉那应该是人类的皮肤。
  与此同时顾然也想到这间实验室存在的另一个可能性。
  这间实验室或许不是在制造怪物，而仅仅是在制造人工智能，那些半人半金属的怪物只是业余的产物。
  因为人工智能不合法的原因，因此市面上的智能机器人使用的皮肤材料极其珍贵，能够做到像小灿那样逼真的材料几乎不可能。
  但是这种用来制造人工智能皮肤的材料却有一个完美的替代品——人皮。
  在传说中，恶鬼披着人皮化作美艳的女人，引诱着男人为自己疯狂。
  “画皮……”顾然喃喃道。
  可是这仅仅是顾然的猜测，想要知道是什么情况就一定要亲眼看到。
  顾然叹了一口气，手臂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在发现黎羡侵入了公司之后，曙光开发公司的安保工作做得更加好，已经不可能出现黎羡那种光明正大混进去的情况。
  但是这种问题对于顾然来说算不上什么难题。
  因为他连夜完善了跳跃空间的程序，更换了计算方式，让跳跃空间能够做到短距离跳跃，而且单方面就能够完成。
  顾然昨夜一晚上都没睡，就是一直在尝试最完美的算法。
  尽管实验没有出现任何差错，顾然还是没有允许其他人使用这个功能，毕竟一旦在跳跃过程中出现问题，他们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
  但是顾然不同，他有n种方法能够脱离。
  顾然思来想去，把新技术的名字命名为“闪现”。
  为了纪念他还是个普通大学生时翻墙上网的过往。
  顾然的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大楼中。顾然环顾四周，并没有在这层楼看到其他人，却也没有看到视频中的实验室。
  小灿虽然弄到了视频，但是却连具体位置都没能够确认，不过黎羡倒是提到过女孩们被带到了一百八十层。
  顾然怀疑公司可能已经将女孩们换了位置，包括实验室中那些“画皮”。
  尽管有这样的猜测，顾然还是来到了一百八十层。
  顾然没有见到隐秘的实验室，却见到了一层又一层的安保。
  看来对方也没有掉以轻心。
  顾然藏在隐秘处，再一次转移了自己的位置。
  曙光开发公司一共有两百多层，只是一层一层的碰运气要很久，而且很可能有暴露的风险。
  可是顾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凭着直觉碰运气。
  但是顾然今天的运气显然很不好，顾然在这栋大楼待了一上午都没有找到那间实验室。
  一边要跳跃空间，一边又要防备被发现，顾然可谓是身心俱疲。
  顾然靠在没有人的角落，从内部连接了公司的网络，抹掉了自己出现过的痕迹，顺便使用监控系统寻找藏着“画皮”的实验室。
  监控很明显已经被清理过，顾然完全查不到他们什么时候转移了实验室。
  但是顾然很快发现，他们频繁的出入一层楼。
  地下十层。
  顾然一拍脑门，懊恼的想道：“上面找不到为什么就不考虑考虑地下？”
  想到这一点的顾然没有再继续浪费时间，打起精神闪现进入了地下。
  这一次的顾然更加的小心谨慎，而地下的安保也要比上面强很多，顾然好几次落脚的时候都险些被发现。
  然而顾然却还是进入了地下十层。
  这边已经是极限了，因为地下十层到处都是人，虽然猜不到他们的身份，但是顾然相信他们只要看到他就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顾然站在角落，靠着柜子挡住自己的身影，从极小的缝隙探出头去。
  转移后的实验室就在地下十层，可惜隔着人山人海顾然猜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正当顾然有些失望的时候，他的面前却走过几个人。
  “地中海”和其他几位顾然在白玉馆偶然碰见过的人。
  以及七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