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今早死在白玉馆的那个女孩，就叫做七甜吧。”苏舜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记错这个名字，他打开了自己的光脑，找到了早上看到的消息。
  他将早上看到的信息发给黎羡，让黎羡确定他口中的女孩和他看到的女孩是不是一个人。
  毕竟他和顾然对娱乐圈都很不感兴趣，七甜六甜什么的一概不知。
  因为是内部消息的原因，画面中并没有任何打码和遮掩，黎羡一眼就看到了图片中央浑身鲜血的女孩。
  可是哪怕浑身鲜血，黎羡也通过对方的面容和装束确定了女孩的身份。
  黎羡关掉光脑，略带沉重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个女孩。”黎羡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会死在白玉馆？”
  甚至包括她的父亲都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苏舜收起光脑，不以为然道：“死在白玉馆的人不少，男的女的，老的小的，这样漂亮的女孩白玉馆每个月都要死很多。”
  黎羡微怔。
  “这怎么可能？”黎羡看着苏舜问道，“白玉馆是城市的中心，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死在那里？白玉馆不是城市中安保系数最高的地方么？”
  苏舜没有回答黎羡的问题，而是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顾然。
  顾然叹了一口气，放低声音回答道：“黎羡，这就是事实。”
  “白玉馆被誉为平等的丰碑，那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白玉馆？”黎羡不明白为什么被誉为天堂一样城市会存在这么多黑暗的一面。
  “平等的丰碑？”顾然重复了一遍黎羡的话，似乎是在品尝这几个字背后的含义。“可是，有权力的地方怎么还能说是平等的？”
  黎羡摇了摇头，他想要反驳顾然，却又想不到任何理由。
  “死在白玉馆的人很多，那些不同的目的说出来都是欲望，你甚至可以认为，白玉馆是满足人欲望的地方。”顾然道。
  黎羡摸了摸手腕，手腕上的手环在跳跃空间的时候已经被他摘掉了。
  他想起陶大勇提起女儿时小心翼翼又满足的样子，便觉得胸口发闷。
  顾然看到黎羡低着头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心疼地环住黎羡的肩膀，给了脆弱的爱人一个充满爱意的拥抱。
  “黎羡，对不起。”顾然将头埋在黎羡的肩膀，喃喃道。
  黎羡的情绪原本很低落，听到顾然的话反而笑出了声。
  “你为什么跟我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
  “可是，如果你不在我身边，你就不会看到这些黑暗。”顾然用额头蹭了蹭黎羡的肩膀。
  黎羡失笑，这是哪门子鬼逻辑？
  “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这些黑暗都是存在的，只要我继续调查这些事情，这些黑暗就会逐一浮现到我的面前。”黎羡双手握住顾然的手臂，让顾然看着自己。“我承认，我虽然以为我做好了准备，但是当我直面这些黑暗的时候，我还是会难过和惊讶。”
  顾然撇了撇嘴。
  “但是我会努力接受。”黎羡道。
  苏舜抱着肩膀看着郎情妾意的顾然和黎羡忍不住嗤笑，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弄出点声音打断了两个人的甜蜜蜜。
  “或许顾然你应该分一些时间给刚刚苏醒过来的季繁，毕竟他还没睁开眼睛就先叫了你的名字。”
  顾然一愣，道：“季繁醒了？”
  季繁醒来的消息远要比安慰黎羡这件事情的优先级要高许多，因此顾然毫不留情的离开了黎羡的拥抱，直奔季繁。
  怀里的温度还没有散去，而留下这个温度的人只扔给自己一个背影，黎羡无奈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刚才可真是有些矫情。
  这座城市的黑暗远不止自己看到的一星半点，和已经在这座城市生活了百年的顾然相比，他遇到和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黎羡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在智慧树的控制下蔚蓝明亮。
  尽管还拥有着人类的外表，靠芯片维持意识的季繁终究已经不能够被称为人类。
  苏醒过来的季繁已经离开了医疗胶囊，正赤身裸体的被工作人员清洁着身上残留的药液。
  在看到走进来的顾然之后，季繁的眼神可见的明亮了起来。
  “顾然！”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使用嗓子，季繁的声音沙哑难听。
  顾然一边走向季繁，一边琢磨着应该把付与那个娇俏可爱的声音放到季繁身上。
  “你终于醒了。”顾然走到季繁身边，像是没有看到季繁的赤身裸体一样。“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那里不舒服？”
  顾然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温柔的擦着季繁脸上的药液。
  看到顾然走进来之后，为季繁做完身体检查的工作人员们没有继续逗留，收拾好东西后边直接离开了。
  季繁接过顾然手里的毛巾，胡乱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智慧树已经完全清醒了。”
  如果不是智慧树，以他六代的自主性根本不会那么简单就被控制。
  顾然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见过面？你找到他了？”季繁一边擦头发一边吃惊的问道。
  工作人员很细心，在季繁即将苏醒的时候便准备了季繁需要的衣服，虽然不是季繁平时穿的衣服，但是也要比赤身裸体好很多。
  “是他主动来找我的。”顾然放下手里的毛巾，将工作人员准备好的衣服拿了过来。
  季繁一伸手，顾然便心领神会地为季繁穿上了外衣。
  “主动找你？他是怎么找到你的？”季繁不解的问道。
  顾然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大概是‘血浓于水’？”
  季繁：“……”
  季繁：“我拒绝承认这种关系。”
  顾然坐在一旁忧愁的看了一眼季繁，小声逼逼：“你想我还不愿意呢。”
  “什么？”
  “咳咳，我说你对四合院发生的事情还有没有印象了？”
  季繁没有想到顾然的话题变化的会这么快。
  他扣好胸前的扣子，低头：“一清二楚。”
  包括口腔里洗不去的血液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