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很严重么？”相对比其他的人的表情，黎羡看起来要轻松很多。
  顾然握住黎羡的手腕，点了点头，解释道：“人工智能拥有不确定性，因此白玉馆虽然使用着智慧树和渔舟唱晚，却不允许除它们之外的任何人工智能出现在城市。”
  黎羡半知半解：“这也是小灿不能自由行动的原因么？”
  顾然点头。
  白玉馆像是优秀的杂技表演艺术家，他们允许自己手握尖刀，却不能让自己置身于陷阱之上。
  “我这边有最新消息。”小灿打断了几个人沉默的思考，“这一次人工智能的暴乱不是某一个人工智能的失控，而是有组织有计划的。”
  听到这个消息，顾然的脸色更加难看。
  “这？”黎羡问。
  “八成又是那个熊孩子。”顾然头疼的敲了敲脑袋，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就算不是撞死也会累死。“虽然说是已经拥有独立意识，但是毕竟还是需要网络连接。”
  “你是说有人操控了他们？”黎羡问完才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这个问题实在是没有营养，于是又补充道：“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智慧树了。”
  这才是最头疼的事情啊！
  顾然狠狠搓了两把脸。
  黎羡又将目光放到了光脑屏幕的小灿身上。
  小灿没等黎羡开口率先道：“别把我和那些残次品混为一谈。”
  黎羡硬是从这张棺材板一样的脸上看出了嫌弃和鄙视。
  黎羡：“……”
  行吧，看你的样子的确是没有受到影响。
  “小灿虽然没有受到控制，但是季繁难保不会。”苏舜撑着下巴看他们一家三口吵架。“不过在这里，季繁受到的影响也会减少。”
  顾然点头，道：“还是多关注季繁的状态吧，他就拜托给你了。”
  顾然的语气很客气，以致于苏舜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顾然也没有介意，又道：“人工智能失控这件事情，我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看。”
  黎羡又不解。
  怎么什么事情都有你的事？
  虽然黎羡没有开口，顾然依然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他的想法，耐心道：“第一个人工智能毕竟是从我的手里被制造出来的，我需要对它们负责，而且这次搞事的熊孩子又是柠檬。”
  顾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熊孩子是在故意给他找麻烦。
  “除了你之外，研究院这次怕是也不能够明哲保身了。”苏舜走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顾然一边点头，一边拉着黎羡走在苏舜的身后，道：“白玉馆本就对研究院不满，以前是没有机会，但是这次的事情白玉馆可能会直接咬死研究院。”
  “研究院那群老古董在心机方面是玩不过白玉馆的。”苏舜摇头。
  “怎么？”顾然的声音带上了调侃的笑容。“你不忍心？”
  黎羡头顶的雷达一亮。
  苏舜和研究院有关系？
  想来也是，苏舜在程序方面虽然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是用手术刀的本事却6的飞起。
  而且黎羡想起他第一次进入苏舜的实验室的时候，季繁好像叫苏舜……
  学长？
  苏舜嗤笑一声，脸上挂上了顾然和黎羡都十分熟悉的嘲笑。
  “我为什么要去同情一群蚂蚁？”
  苏舜挺直了后背，看起来更像是为了掩饰背脊的僵硬。
  顾然吧唧吧唧嘴，觉得这话也就苏舜能够说得出来。
  苏舜向顾然表示完自己的鄙视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和顾然讨论这件事情，转身走进了实验室。
  虽然他相信哪怕是智慧树也没有办法突破实验室的屏蔽，却还是担心会出现其他意外的情况。
  顾然没有拆穿苏舜的谎言。
  苏舜曾经是一只蚂蚁，他也曾经是一只蚂蚁，苏舜的话难保不存在着自嘲的意味。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么？”和顾然一起看着苏舜离开实验室的黎羡开口道。“我会不会打扰你？”
  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碍手碍脚。
  而且实际上他也很想知道人工智能为什么会失控。
  “当然不会。”顾然愉快的晃了晃黎羡的手，手指在黎羡的手心挠了挠。“我很乐意你愿意和我一起奔波。”
  黎羡低头笑笑，在顾然的嘴角亲了亲。
  可是黎羡心里并没有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那么轻松。
  他进入城市已经将近一年，可是这么长时间过程中，他再没有收到组织的联系。
  黎羡只是组织中很平常的一员，如果是因为智慧树的屏蔽，联系不上组织也还说得过去，可是哪怕在组织中有重要地位的龙彧都依然联系不上组织。
  这很不正常，可是黎羡不敢多想。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收到白经前往白玉馆的邀请。
  顾然仰躺在沙发上消食，没穿袜子的脚不规矩的放到了茶几上。
  坐在对面的小灿看到顾然的动作也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柳宁抽了抽鼻子。
  在顾然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柳宁一直单独和小灿相处，顾然不知道小灿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往常叛逆敏感的柳宁乖得像是小猫一样。
  黎羡正收拾好餐具从厨房走出来，看到顾然的动作忍不住伸手把顾然的脚从茶几上拿了下去。
  “你这像是什么样子？”黎羡虽然把顾然的脚从茶几上拿开，却没有放在地上，而是把顾然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顾然因为身体的原因很容易疲惫，黎羡就学习着为顾然做按摩。
  顾然动了动肩膀，在沙发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动作，慵懒道：“我刚收到白经的消息了。”
  黎羡正在顾然脚心按摩的动作微微停顿，又道：“他为什么会联系你？”
  顾然说：“八成上一次没在四合院堵到我，心里不爽。”
  “只有你一个人么？”黎羡问，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轻一点儿，有些痛。”顾然蹬了蹬腿，又说：“还有季繁，用得是探讨‘嫦娥计划’的理由。”
  “你要去？”顾然虽然叫痛，但是黎羡并没有放轻动作，反而在刚才顾然叫痛的地方反复按摩。
  “当然要去，”顾然爽得后脑发麻，缓了一会儿才说道：“这段时间你可以自己调查一下人工智能的事情，白玉馆应该会把注意力都放在我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