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噫？”
  “啊嘞！”
  若不是还有肉连着，黎羡的下巴怕是会直接摔在地上，饶是如此，他的嘴也张的像是能够塞进一个兔子。
  “顾然，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和黎羡相比，龙彧要显得冷静很多，但是额头上也能够看到明显的汗珠。
  “可以，但是没必要。”顾然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黎羡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让自己冷静下下来。
  其实顾然并不是没有给过自己信号，他似乎隐晦的和自己暗示过很多次。
  比如那次的流星雨，顾然说他有阻隔智慧树的能力，那时候他就好奇，但是出于尊重，他并没有详细的询问顾然。
  也许那个时候顾然是在期待自己发现什么吧。
  而且……
  黎羡将目光挪到了站在一旁如无其事的姑苏身上。
  从姑苏的反应来看，身为顾然克隆人的姑苏很清楚顾然的真实身份。由此也可以推测，负责顾然身体的苏舜和季繁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顾然并没有隐藏自己身份的打算，只是阴差阳错他们今天才知道而已。
  在知道顾然是智慧树的创造者之后，黎羡脑子中原本解释不清楚的问题全部都迎刃而解了。
  顾然没有打扰低着头思考的黎羡，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多说，黎羡就能够想清楚，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至于龙彧，顾然也不在乎他的看法，而且就算龙彧有疑惑，也绝对不会向自己询问。
  和顾然料想的一样，龙彧也有很多不解，但是他宁愿忍着，也不肯开口。
  “所以，”黎羡突然想起顾然和自己说过的，被自己当做玩笑的话，“你说要帮我毁灭智慧树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得有这个想法？”
  顾然难得见精明的黎羡露出如此蠢萌的表情，心情愉快的回答道：“当然不是和你开玩笑。”
  黎羡终于忍不住找凳子坐了下来，两只手狠狠搓了搓脸颊。
  “顾然，我真的没有想到。”黎羡低声道。
  站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姑苏将清澈的目光慢慢转到顾然身上，冷漠道：“这些事情你都没有告诉他们？”
  顾然点头，道：“他们也没有问过我的身份啊。”
  姑苏：“……”
  行吧，也算是解释。
  “这难道不是好消息么？为什么你们一副不开心的模样？”顾然抱住肩膀，走到黎羡身边撞了撞他的手臂，“喂，你难道不会是嫌弃我吧？”
  “怎么会怎么会！”黎羡赶紧否认。
  “我记得你说过，你可是很崇拜智慧树的制造者。”顾然仰了仰头，眼角的余光却缠在黎羡的身上，“现在智慧树的制造者就在面前，你就用这种态度来表达你的崇拜么？”
  黎羡抬头盯着顾然的下巴，看着他仰出骄傲的弧度。
  像是等待家长夸奖的小朋友，又骄傲又羞涩。
  想象中的天才设计师是满头白发，不苟言笑，举手投足都是不容置疑的气势。
  可是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像是烤箱里拿出来的焦糖面包，外面有些干硬，可是内里柔软甜蜜。
  好想亵渎自己的偶像啊……
  黎羡抱着如此大不敬的想法，将骄傲的顾然拉到自己腿上，捧着顾然的脸颊轻轻地亲吻。
  姑苏见不得顾然顶着和自己一样的脸同苏舜以外的人亲昵，于是愤愤不平的转开了目光。
  龙彧依然因为顾然的真实身份而震惊，也没有心情关注在自己面前撒狗粮的两个人。
  因此顾然和黎羡交换了一个焦糖味的亲吻，又在唇瓣即将分开的时候纠缠在一起。
  如果不是付与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进来打断他们，顾然怕是还能继续和黎羡缠绵一会儿。
  不得不说，走进来的付与的确是被顾然和黎羡吓了一跳。
  付与知道现在也不知道黎羡的真实身份，不过他还是先入为主的认为黎羡就是顾然的弟弟顾灿。
  只是付与原本以为顾灿嘴里那些不伦的、禁忌的关系只是为了取得沈文欢信任的谎话，但是亲眼见到缠绵亲吻的顾然和黎羡，付与又觉得自己脑子糊涂了。
  他们的关系到底是这么样？
  不过现在也不是思考这种无聊问题的时候。
  “抱歉，少爷，顾然先生，打扰你们休息。”付与收回目光，气喘吁吁道：“少爷，有人来拜访您了。”
  顾然趴在黎羡的肩膀喘息，听到付与的话伸手拍了拍黎羡的后背。
  黎羡这才松开握着顾然腰肢的手臂。
  “是谁？”顾然用略带情色的声音问道。
  付与抬起头，眼神飘忽不定，欲言又止。
  “没有关系。”这一次是姑苏率先开口。“这两位都是可以信赖的人，有什么话你直说就罢了。”
  见姑苏这么说，付与也不再扭捏，低声道：“是白玉馆的人。”
  白玉馆？
  在听到白玉馆来人之后，顾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白玉馆的人可能已经知道柠檬苏醒的消息了。
  到那时他又飞快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柠檬拥有自我意识和判断，而且极度自信和讨厌控制，他从以前就抗拒白玉馆的控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白玉馆才会选择关闭智慧树的核心系统，而用剩余的权限管理规划着城市。
  尽管对柠檬苏醒还有疑惑，但是顾然还是愿意相信柠檬苏醒的消息还没有传到白玉馆。
  那这一次白玉馆的到来，只可能是为了另一个原因。
  沈文欢的手里的光脑病毒。
  当时沈文欢虽然答应顾然光脑病毒只会和顾然一个人交易，但是顾然并不相信沈文欢会是如此有契约精神的人。
  不过不管白玉馆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四合院，自己都是不应该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顾然能够想到这些，姑苏自然也想得到。
  “这些人我来应付，你们先躲到里面的房间吧。”姑苏道。“付叔叔，你去将他们请来吧。”
  付与点头，余光看了看顾然之后，便退了出去。
  龙彧也没有继续耍脾气，痛快的从椅子上起来，站到了姑苏身后的椅子后面。
  “姑苏，”顾然叫了一声姑苏的名字，然后伸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我会帮你。”
  姑苏点头，然后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中。
  那把沈文欢以前常坐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