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脸上堆着笑把自己的耳朵从苏舜的手中拯救出来。
  “亲爱的我这不是需要你的帮助么？”
  季繁已经在光脑中待了许久，继续下去很可能会出问题。
  因此顾然就像是没有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龙彧，直接扯着人冲到了实验室。
  没有被满足的苏舜黑这一张的脸，但是撒娇的人是顾然，苏舜就算心里不爽却也依然纵容顾然的无理取闹。
  跟在顾然身后的黎羡姗姗来迟。
  龙彧靠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放在茶几上。
  黎羡想说的话突然哽在喉咙中。
  这条毒蛇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蛊惑人心、妖言惑众，可是比自己更早来到城市的他，但是从来没有能够真正获得苏舜的信任。
  在看到被情欲冲昏头脑的苏舜以为在龙彧的怀抱中是，黎羡以为是龙彧掌握了苏舜。
  可是直到现在，黎羡才明白，真正被掌握的人是龙彧。
  看来，苏舜也不是没救。
  关于智慧树，关于嫦娥计划，黎羡很清楚，顾然还有很多秘密，但是他也明白，那些秘密的真相自己未必能够接受。
  所以黎羡选择缄口不言。
  “四合院的沈文欢死了。”但是黎羡也不会什么事情都隐瞒着龙彧。
  龙彧正摸着袖扣的手指一顿，抬头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还没有得到消息。”
  黎羡不确定苏舜是不是又缠着龙彧在沙发上做过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因此谨慎地选择坐在了椅子上。
  椅子上放着毛绒绒的垫子，没有奇怪的不明液体。
  “早上的事情。”黎羡坐在椅子上道，“季繁是顾然的人，所以顾然得到了季繁的第一手消息。”
  龙彧点了点头，又道：“我原本以为季繁是苏舜的人，现在看来，怕是苏舜也只是顾然的棋子。”
  棋子……
  黎羡并不喜欢龙彧将苏舜比作顾然的棋子，黎羡也相信顾然绝对不会希望在龙彧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龙彧没有注意到黎羡的失神，继续开口道：“沈文欢死了，季繁出了意外，我们是不是可以尝试吃下四合院？”
  “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黎羡反驳道。
  龙彧也没有想到黎羡会反驳自己的话，凉凉的目光挪到了黎羡的脸上。
  在毒蛇离开组织之前，他的权力远在九歌之上，只是因为进入到了城市，他的手段没有办法施展才导致他处处受限。
  也因此在听到黎羡对自己决策的反驳之后，龙彧心底滋生了些许不爽的情绪。
  黎羡自然读懂了龙彧放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是什么含义。
  但是现在的黎羡已经不再是一只初生的牛犊，这段时间跟在顾然身边见到的事情让他意识到城市不是小朋友手里的五子棋。
  他几个小时前可是亲眼看到智慧树通过光脑夺取了一个正常人的身体。
  颠覆城市政权不是他曾经想象的那么简单。
  现在看来，当时满腔热血凑到顾然面前的自己真像是送到狐狸嘴里的肉。
  幸好比起吃肉，顾然这只老狐狸更喜欢吸人精气。
  “四合院能够在城市中存在这么久，绝大部分都是沈文欢的功劳。但是四合院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再是沈文欢一个人的四合院，就算是沈文欢死了，四合院也依然有能力推举出一个新的首领坐在那个位置。”黎羡条理清晰道。
  诚实是美德，但是黎羡依然隐瞒了顾然在其中的作用。
  “我们至今没有能够咋从城市中拥有稳定的基地，和四合院这个黑暗王国有很大的关系，现在有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应该抓住。”龙彧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手腕。
  黎羡的目光从龙彧的手腕挪到了茶几上。
  黎羡明白龙彧的潜台词，龙彧是最好的暗杀者，不管四合院的新首领是谁，他都有能力让对方送命。
  “我们的敌人是智慧树，四合院的敌人也是智慧树。”黎羡依然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不应该在朋友背后捅刀子。”
  龙彧嗤笑一声，对于黎羡的这套言论并不放在心上。
  黎羡叹了一口气，他本来也没有奢望自负的龙彧能够认同自己。
  但是现在摆在这里。“我们的实力还是太薄弱，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顾然和苏舜，我们也许早就已经被智慧树从城市驱逐。”
  龙彧脸色一黑。
  可是龙彧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因为就算龙彧一直藏着掖着不肯挑明，也不能够摆脱这个事实。
  龙彧虽然脸色难看，但是还没有不耐烦的走开，黎羡也就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所以我建议我们应该暂时养精蓄锐，等到有足够的力量，再走到舞台中央。”
  “养精蓄锐……”龙彧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这句话我听了几百遍，可是这锐什么时候能够锋芒毕露？”
  黎羡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光脑。
  “很快。”
  “你这么着急是终于看破红尘准备重新投胎不再危害人间了么？”苏舜被顾然推着走在前面，脸上的表情很是不耐烦。
  “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要向天再借五百年。”顾然把手按在门口的屏幕上，门一打开就率先走到了里面，从光脑中取出了昏睡的季繁。
  季繁并没有在光脑中待很久，因此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副作用。
  “小嘴抹了蜜？”苏舜斜了顾然一眼，随后带上手套走到了季繁面前。“怎么弄得？”
  “柠檬。”顾然和苏舜解释道：“自从小晚出问题，我就意识到他很快就会苏醒，但是我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
  他没有丝毫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听到是智慧树动的手，苏舜收起了脸上不耐烦的表情，皱着眉头检查着昏迷的季繁。
  “柠檬还是有些手段。”苏舜扒开季繁的眼皮看了看季繁的眼睛，又掀开了季繁的衣服。“芯片受损，身上倒是次要，扔在营养液里泡半个月应该就是没问题了。”
  顾然见苏舜这么说，松了一口气。
  “柠檬就是一个小疯子。”顾然叹息道，“我完全猜不到他下一个目标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