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灿将烘焙纸铺在烤盘上，黎羡用刮刀将混合好的面糊倒在了烤盘上，用刮刀将面糊均匀的铺开。
  黎羡感谢多年前抹水泥的经历，让他如今能够做出平整均匀的抹茶蛋糕。
  黎羡将烤盘放到了烤箱中，然后冰箱中取出冷却好的椰汁。
  “帮我把百香果果壳拿过来。”黎羡指挥道。
  小灿点头，将果壳拿了过来，然后望眼欲穿的看着黎羡。
  望眼欲穿这四个字是黎羡后加的，因为被这种目光看着总比小灿看死物一样的目光要好一些。
  “帮我把蜂蜜和百香果果肉搅合在一起，等量就可以。”
  虽然这次黎羡没有说具体多少重量，但是聪明如小灿还是能够通过百香果果肉的重量知道蜂蜜的重量。
  他得到了工作，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专心搅拌着蜂蜜和百香果。
  “这孩子真好哄。”黎羡想道。
  黎羡将小星星一样的蛋糕放到百香果果壳中，又将它们摆在好看地茶点盘子上，随后淋上了蜂蜜和百香果。
  小灿虽然没有用什么力气，但是看着面前精巧可爱的百香果咖啡椰汁糕还是十分动心，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隔空戳了戳，毕竟还没有洗干净手。
  “你可以先尝一尝。”黎羡正将烤好的抹茶蛋糕拿过来，看到小灿孩子气的动作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小灿却摇了摇头。
  “我不能吃。”小灿道，“就算我将它们吞进去，也只是在身体的管道里面转一圈而已。”
  黎羡：“……”求别说，有些恶心了。
  黎羡又将鲜奶油和细砂糖递给了小灿。
  “按照顾然的说法，季繁也不是人类，他为什么和你不同？”黎羡问道。
  虽然他刚开始很不喜欢这个进入顾然生活的男人，但是不得不说，现在他们是属于一国的。
  因此小灿一边搅拌一边说道：“非要理论的话，我是二代，季繁是六代。”
  “六代？”拿着蜜红豆的黎羡一怔。
  小灿却似乎不想多解释这一方面，而是说道：“季繁拥有人类的生长能力，甚至拥有大部分人类情感，但是和人类相比，他又缺少了共情心、同情心等关键感情。”
  “更像是得了情感缺失的人类。”黎羡道。
  小灿将搅拌好的奶油递给了黎羡。
  “你可以这么理解。”小灿道，“季繁是目前为止，所有人工智能中最接近人类的。”
  黎羡一边涂抹着奶油，一边琢磨着小灿的话。
  听他的意思，顾灿手下的人工智能应该还有很多。
  黎羡突然想起了在苏舜实验室中见到的3号，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人工智能，还是只是单纯的克隆人。
  涂抹好奶油，黎羡又撒上蜜豆，将抹茶蛋糕卷成寿司的模样，切好放到了冰箱中。
  “你喜欢星星么？”小灿将加长的双腿恢复正常，重新变回了少年的模样。
  黎羡松了一口气，感觉到身边的压力少了一大半。
  “喜欢。”黎羡低头看着小灿，“我以前在城市外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躺在草地上看星座，数星星。”
  “你很浪漫。”小灿面无表情的夸奖，以致于黎羡分辨不出小灿是不是在讽刺自己。“顾然大概只会躺在床上闭眼睛晒太阳。”
  黎羡忍俊不禁，点头。
  黎羡注意到小灿的目光总是会落在椰汁糕上，他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小灿的意思。
  摆盘可爱的椰汁糕被举到小灿面前，黎羡半弯腰道：“尝一尝？”
  “我已经解释过，我并不能够吸收它的营养。”小灿拒绝。
  “它不是用来为你提供营养。”黎羡道，“只是希望你能够尝一尝味道，酸甜的百香果，浓郁的椰汁，微苦但是醇香的咖啡气味。”
  小灿脸色不变，手却诚实地伸了出来。
  “既然你坚持……”
  黎羡忍笑点头：“我坚持希望你能尝一尝，我相信你会喜欢他的味道。”
  小灿也点头，拿起了一个椰汁糕。
  但是令黎羡失望的是，小灿并没有直接吃，而是准备转身回卧室。
  小灿的背影在黎羡看来竟然有些落荒而逃的含义。
  “啧。”
  烤箱“叮”了一声，黎羡收回自己的注意力，将烤好的抹茶红豆卷也摆在漂亮的盘子上，又从冰箱倒了一杯榨好的西瓜汁。
  说是做一道甜点，却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顾然是不是已经等急了。
  或者是没心没肺的睡了过去。
  黎羡一手端着托盘，一手动作轻缓的推开了卧室的门。
  顾然没有睡觉，他还坐在阳台，但是他面前的景象却让黎羡忘记闭上嘴。
  墨色的夜幕无风无雨，只有人工月亮苍白惨淡的银光，可是一颗莹白的流星拖着悠长的小尾巴蓦然而至，刀光火石间就打破了这寂静寡淡的景色。
  但是这颗流星转瞬即逝，比夏日夜里的昙花还要短暂，美得决绝惨烈。
  黎羡的心又渐渐落在谷底，他不肯承认心底出现了惋惜和难过。
  “没有想到这里也会看到流星，智慧树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