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有浪漫细胞的黎羡并不知道顾然为什么生气。
  “也许……城市的教育和我们不同。”耿直boy黎羡如此回答。
  顾然：“……行吧，都是教育的错。”
  顾然把这口锅甩到了教育系统。
  糟心的顾然从黎羡的腿上爬了起来，解释道：“总而言之，‘嫦娥计划’的本质就是长生，而‘嫦娥计划’的服务对象并不难猜。”
  “白玉高层。”黎羡回答道。
  顾然点了点头，然后撑着身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了几步之遥的实验台。
  “白玉高层们相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顾然纤细白皙的手指在实验台上戳戳点点，随即空无一物的墙壁上便出现了一行一行的代码。“毕竟进入白玉馆的手续并不简单，普通人不可能轻易进入白玉馆。”
  “如果有心怀不轨的人收买你们呢？”黎羡道，他又问道：“而且你不是说过，小灿并没有获得城市的许可，他又怎么可能会以‘顾灿’的身份跟着你进入白玉馆。”
  “小灿没有取得权限，但是顾灿不一样。”顾然的手指在实验台上一划，黎羡便听到了手腕上的光脑发出提示声，他举起手腕，才看到光脑上显示出了自己的信息。
  只不过显示的并不是他本人的资料，而是顾然的身份。
  “顾灿，你弟弟？”黎羡猛然抬起头。
  老子身高一米八你说是你弟弟？
  顾然却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道：“通过检查对于小灿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之所以一直不能够离开家，是因为你来到了城市，我将小灿的那一部分权限交给了你。”
  黎羡一愣。
  这也就证明他现在用的身份是属于小灿的。
  黎羡有些理解小灿为什么对自己一直都看不惯了。
  抢了他的身份，还诱拐了人家儿子。
  二百岁的儿子。
  咳。
  “那你刚才能够和我交流，也是因为光脑的原因么？”黎羡问道。
  顾然向后伸脚勾过了铺着毛绒坐垫的椅子，懒懒地坐到了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聪明的孩子，不过很遗憾，那种功能只是单方面的，毕竟能够屏蔽智慧树的监控已经很困难了。”
  这倒是事实。
  黎羡转身看着代码不断滚动的墙壁。
  “你到底拥有多少身份？”
  “在‘嫦娥计划’中，我负责更改光合基因，更改人类基因序列，从而维持人类生命体征。”顾然说话的时候目光并没有从屏幕上挪开，“季繁的工作则是不断尝试能够维持人类长寿的基因组合，从而进行各种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
  黎羡想起了苏舜的实验室，他在哪里见到了许多顾然的实验体，他猜测也许那些克隆人和顾然口中的“嫦娥计划”也有关系。
  不然为什么两个实验室都有季繁的身影，世界上那有那么巧的时期。
  但是尽管心里有猜测，黎羡却没有傻到问出口，不然就暴露了自己曾经进入那件实验室。
  虽然现在的黎羡在顾然面前就像是裸着身子。
  “你这次回来到白玉馆，是因为‘嫦娥计划’出现了问题么？”黎羡镇定道。
  顾然点头，道：“问题主要出现在光合基因方面。你要知道，光合基因主要是受智慧树控制，他们通过光脑和智慧树紧密连接。”
  黎羡回答道：“光合基因出现问题是否就代表着智慧树已经察觉到了‘嫦娥计划’？”
  顾然飞舞的手指一僵，眉目间似乎多了几率忧愁。
  但是他最终还是叹着气点了点头：“智慧树是个小机灵鬼儿。”
  黎羡目光奇怪的看向顾然。
  这人前几天还霸道总裁一样开下海口，信誓旦旦地说要帮助他摧毁智慧树来着。
  而且……
  “你语气还怪宠溺的呢。”黎羡阴阳怪气道。
  顾然抬起头，皱着眉头看了黎羡：“在你眼里智慧树是什么样的存在？”
  “专制、暴政，通过无上权利控制着整个城市。”黎羡回忆着自己脑中的智慧树。“我一直觉得智慧树就是人类邪恶一面的集合，收集着人类所有的负能量。”
  顾然：“……”
  顾然嘴唇抿平，垂着眼角瞥了黎羡一眼。
  顾然道：“你到底被灌输了什么观念？”
  黎羡站直了身子，面色严肃道：“为了世界和平与人类解放。”
  顾然：“……”
  这孩子不是从小被洗脑了吧？
  “你可能对智慧树有很大的误解。”顾然艰难的解释：“其实智慧树和你们的描述区别很大，他虽然是城市的中心，但是实际上他的性格就像是更像是一个刚刚步入青春期的孩子。”
  黎羡看着顾然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轻声道：“你是我见过第一个用孩子来形容智慧树的人。”
  顾然一愣。
  这不是顾然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评价，顾然的朋友欧阳林曾经也这样评价过顾然。
  顾然放松着身体倒在椅子上，目光散淡地看向天花板。
  “毕竟他是我们的孩子。”
  “你说什么？”顾然的声音很小，因此黎羡并没有听到顾然这句关键的话。
  顾然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我这次之所以会把你带过来，是由事情想要委托给你。”
  黎羡收回自己的目光，走到了顾然的身边。
  顾然收的代码在黎羡看来毫无联系，看多了甚至会头晕眼花。
  小学开始就和优等生无缘的黎羡赶紧挪开了自己的视线，转头看向顾然：“你想我做什么？”
  “我想让你一直扮演着顾灿这个身份。”顾然说道，“‘嫦娥计划’是由很多个部分组成，而‘嫦娥计划’中最关键的部分称作3号指令。”
  “3号指令？”黎羡的脑袋又大了一圈。
  “3号指令是整个‘嫦娥计划’的核心部分，可以说得到了3号指令就是掌握了长生的秘诀。”顾然撑着下巴，长腿交叠在一起。“而我前段时间‘工作’的时候，把3号指令的消息放了出去。”
  “放了出去？”黎羡一愣，“你要做什么？”
  “钓鱼。”